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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迟将军cp:新兰(够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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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发。


1楼2010-07-19 19:45回复
    将一个人藏在心底,究竟能藏得多深、多久……
    因为她,他尝到世间最苦的苦,受过世间最痛的痛,
    也见了天下最绝丽的美,有了一个最懂他的人。
    她心肠软,可自小性子倔强,别人瞧不起他,
    她却不许他瞧不起自己,说他将来一定不会令她失望;
    在心底无人知晓的角落,他是她的另一半——
    世间女子就属她最教他心动,令他心折;
    想为她做的、能为她做的,永远不够多,
    总是来不及,偏偏她不是他的妻,
    即便再多的痴狂,再深的情,也只能将她藏著、收著,
    悄悄为她植一株兰花,偷恋著那一丝寒梅幽香,不舍得忘……


    2楼2010-07-19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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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梅幽香 改为 兰花幽香


      3楼2010-07-19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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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题目打错了…


        8楼2010-07-20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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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河南9楼2010-07-23 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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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快点更啊、很想知道兰兰在哪?


            IP属地:河南10楼2010-07-23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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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最近很忙,有空在发


              11楼2010-07-28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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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那有时间啦要多更点


                IP属地:河南12楼2010-08-01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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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纳妾时,工藤新一蹙眉,双拳握得死紧,翻倒了茶水都不自觉。
                  怪了,人家纳妾,他在气愤什么?
                  “那……他的妻子呢?难道就放任他这样……这样荒唐?”
                  “她怎么想,我是不知道,但据说,这正妻并不怎么讨新出志明欢心,除了正妻名分,她在新出家说的话,其实没什么分量。”那是由新出家仆佣间传出来的,对这情况,其实是可理解,男人向来喜新厌旧,何况是结缡十载的发妻,哪有外头莺莺燕燕新鲜呢?
                  再者,新出志明爱玩爱闹,贪图淫乐,这正妻出身名门,端庄守礼,行之有度,哪懂得讨他欢心?自是会令丈夫感到无趣,成亲不到半年,便冷落了她,宁可在外寻欢作乐,除了名分上是夫妻,两人少有交集,几乎与陌生人无异。
                  这段时日,有了父亲的默许后,就更是变本加厉,连房门也不进了。
                  接着,这一玩就玩出问题来了!
                  暂且不提新出志明人品如何,打着尚书之子的身分,多数女子仍会前仆后继地讨好他,图着往后的荣华富贵,新出志明多是抱着逢场作戏之心,当他无意负责,而女方却认真了,情况可就无法收拾了。
                  女子不甘富贵梦碎,日日上门去哭闹,女方兄长也是个练家子,一气之下掳了新出少夫人,想为妹子出那口气——砰!
                  工藤新一一拳重重捶上桌面。“你说什么?!”
                  毛利兰被掳走?几时的事?
                  灰原哀小小吓了一跳。“你的反应会不会……太激烈了一点?”
                  “回答我!”他低吼。
                  “喂喂喂,小心你的伤!”怕他太激动,想探查他伤口,被他反掌抓住。
                  “别管我的伤,你说新出少夫人被掳走,那你一定也知道是谁做的,新出家那方面有想过要怎么处理吗?”
                  “拜托,就凭新出志明那孬样?遇事时躲得比谁都还快呢!事情发生三天了,也不见新出家有什么动作。”想也知道,这种人只图一时欢快,哪晓得怎么解决?
                  反正只是个晾着好看的正室,平日也没多喜爱,何苦为她出生入死?
                  也就是说,没人管她的死活!
                  饱满的愤怒胀痛了胸口,工藤新一再也无法维持镇定。
                  “她被掳至何处?”他们不救,他来救!
                  “你想做什么?”灰原哀奇怪地瞥他一眼。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救人。”
                  “你救什么救啊!人家丈夫都无关痛痒了,你这外人倒热心。”更别提他身上还带着伤。
                  “难不成要看着她死?”
                  “那又如何?又不是你的妻。”并非冷血,而是他这举动恐遭非议。他可是堂堂一品**,一举一动都太惹人注目,他自己会不晓得?
                  不,他做不到,只要扯上她,他所有的思绪便乱了。任何后果都无妨,他一定要她平安,他只在乎她的平安!
                  “哀,我必须知道!”
                  被他坚定的眼神震慑住,她愣了愣。“如果,我不说呢?”
                  “别拿我们多年的交情去赌!”毛利兰若有个万一,他不会原谅任何伤害她的人!
                  灰原哀震愕。
                  他们多年的交情,竟不及一个毛利兰……
                  “城西……十里村……”她呐呐地,吐出话来。
                  工藤新一二话不说,挑起随身佩剑,一个转眼已飞身出了书斋,是那样迫切、那样焦虑,无法掩藏的心急如焚……
                  动作快得她想阻止都来不及。
                  到底凭什么?那个名字凭什么教他乱了绪、失常得令她陌生?不过就是三个字罢了——毛利兰.毛利兰、毛利兰、毛利兰——兰?
                  她想起,他栽了满园的兰花。
                  她想起,他伫立在兰花下,那恍惚而悠远的神情。
                  她想起,在细雪纷飞的时节,他可以不畏寒,兰花下一待数个时辰。
                  她想起……
                  是她吗?毛利兰?
                  虽然他从未承认,但她早料想过,他心里头惦着一个人。
                  灰原哀强烈起了不安。倘若他心中真藏着那么一个人,早在他与她相识之前,藏了十多年都不舍得忘,甚至已嫁为人妇也不忘,那,她还可能有任何的希望吗?
                  


                  14楼2010-08-0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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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好了伤,也养壮了胆子,这回新出志明可不怕她住了。
                    他抵死不认,而她没有证据,再加上取来布兵图之功,她完全动他不得。
                    要是工藤新一真有个万一,岂不让新出志明小人得志?她真是万分的不甘心。
                    看着暗恋多年的男子,脉息弱得随时会停止,只剩一口气地躺在那里,灰原哀心痛得无以言喻,目光含泪,无声在心底问他:原是意气风发的大将军,前途不可限量,你为什么会把自己弄到今日这地步?值得吗?
                    军医说,他挨不过今夜。
                    这时,外头有小兵来报,营外来了一名女子,说是从长安来的,要求见工藤将军一面。
                    工藤新一这样子,还怎么见人?
                    灰原哀无心理会那些,挥了挥手。“将她随意打发了去。”
                    “可是,她很坚持非要见到工藤将军不可。”
                    这稍稍引来她的关注。“有说是谁吗?”
                    “她说是新出参谋的妻子,叫毛利兰。”
                    灰原哀才刚压下的火气,在听到那个名字时,瞬间又狂窜而起。
                    她来做什么?!替新出志明看看人死了没吗?好!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动不了姓新出的,她就拿他妻子出气!
                    她一跃而起,狂飙出了帐营,冷冷凝视外头静伫的纤影。“你还有脸来!”
                    或许是连夜兼程赶路,使得清丽面容稍显苍白,人也憔悴了些。
                    毛利兰顾不得对方充满敌意的对峙,语调有着掩抑不住的忧虑。“他……还好吗?”
                    “死不了!”
                    “让我……见见他。”从消息传回京师,她便一刻也无法安坐,定要亲自确认他安好无虞。
                    穿心而过的利箭啊!那会是多重的伤?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让你见他?”虽然工藤新一绝口不提,但若不是为眼前这女人,他会落得今日地步吗?
                    “你会的。”毛利兰仰首,眸色坚定。“如果你明白,他有多希望我能在他身边,你就会。”
                    灰原哀沉寂了.她确实比谁都清楚,工藤新一最渴望见到的人,是她,即使到今日性命垂危,也不曾有一刻怨怪过……
                    也许,这是他的最后一晚了,她还忍心罔顾他的希求吗?她至少——也要让他走得快慰些。
                    “跟我来吧!”灰原哀领着她,走入帅帐。
                    目光一触及那伤重垂危的身躯,温热的水气涌上眼眶,她缓步上前,轻轻抚触冰冷失温的面容,气息弱得几乎探不着。
                    “你怎会伤成这样?”她低喃,心房疼痛。
                    “还不是为了救你那没用的丈夫!他真是八辈子前欠你的,要这样拚死拚活地还!”深知这傻到极点的男人,无论清醒昏迷都不会对她说这些,灰原哀忍无可忍,代他埋怨两句。
                    傻啊……连她都想这么骂他!
                    她宁愿当寡妇,也不要他这般为她,他不懂吗?
                    明明,都已经要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再顾念着她了,他为何不听?
                    饱满的水气跌出眼眶,落到他惨无血色的面容上,她目光不曾稍移。“他现在……状况如何?”
                    “身中剧毒,每隔一个时辰得少量饮下解毒汤药,还不知能否化去毒性。军医说,若能挨过今晚尚有一线希望,否则……”事实上,是根本熬不过。
                    毛利兰闭了下眼。“我懂了。把他交给我吧!”
                    灰原哀没应声。
                    瞧出她的防备,又道:“你可以不必防我,他能这样待我,我又怎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我只是……想好好陪着他,熬过这一关。”
                    灰原哀什么也没表示,审视了她半晌后静静转身,无声允了她的请求。
                    “你放心,他是苦命出身的孩子,什么困境没遭受过?他挨得过来的。”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话,灰原哀步伐顿了顿,没回头,大步离去。
                    她,一点都不像她那个混帐夫婿。
                    帐营内,寂静无声。
                    毛利兰捧起刚送进来的解毒汤药,些许、些许留心喂入,确定汤药流进喉间,她拿起搁在药碗旁的布巾轻拭唇角药渍,不一会儿,鲜血流出唇际,紧接着大量自口中狂涌而出,染红了帕子,她怎么拭也拭不尽,怎么止也止不住。
                    


                    24楼2010-08-0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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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三日后,尚书府邸。
                      工藤新一依约前来,虽名为洗尘宴,却是大肆铺张,醇酒佳肴,觥筹交错,不过是工部尚书,却已在府中养了一班舞伶歌妓,极尽奢华。
                      席间,工藤新一滴酒未沾,像是不曾置身于其中,清醒地淡看这一切。
                      豪门中的骄奢**,他看过太多太多,饥寒交迫的那些日子,他总是能听闻那些高墙朱门内的寻欢作乐。
                      “工藤将军,我敬您——”为了讨好这当朝贵人,新出尚书可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逢迎献媚。若能攀上他,那往后仕途便可平步青云了。
                      工藤新一斟了半杯香茗,以茶代酒。
                      除了茶水,这一整夜,他什么都没碰。
                      而这些,新出尚书自是看在眼里。
                      美人侍候,他婉拒。
                      百年佳酿,他谢绝。
                      名贵珍藏,他推辞。
                      早听闻这工藤新一品德高洁,酒、色、财、气,所有会令人迷失本性的东西,他一概不碰。
                      但他不信,不信他当真无欲无求。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和欲求,只是他在乎的事物,至今尚无人知晓。
                      这世上,没有收买下了的人,端看你付不付得出代价!
                      “新出尚书,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长江水患的问题。”清炯瞳眸直视着他,新出尚书心头暗暗一跳。
                      “唉!喝酒时谈这些沉重公事做什么呢,来来来,我敬您一杯,别迳是喝茶呀,茶哪有醇酒美人带劲儿。翎儿,别弹琴了,没见工藤将军酒杯空着吗?过来斟酒敬工藤将军一杯!那个香荷,不是要你去请少爷、少夫人出来吗?工藤将军都来那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到人?”
                      “少夫人身子不适……”
                      “什么?我是怎么交代的?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得给我爬出来招呼贵客,工藤将军是何等人物,岂容你们怠慢!”
                      “新出尚书不必费心,我不是来饮酒作乐的——”工藤新一试着想说什么。
                      “不费心、不费心!”一面陪着笑,一转身,板着脸训斥:“站着发什么愣,还不快去!”
                      “杜——”婢女已领命而去,而稍早前拨弄琴弦的那双纤美柔荑已为他斟了满杯水酒。
                      “工藤将军,翎儿敬您——”这女子,国色天香,顾盼间妩媚生姿,投足间暗香袭人,那云袖翩翮、水眸含情,教人光瞧便要醉了……
                      她还是清白之身,不曾伺候过男人,但若对象是眼前这英朗伟岸的男子,她愿意……
                      新出尚书一面悄悄审视工藤新一的反应。
                      翎儿在府里养的这班歌妓中,才貌堪称一绝,早先曾是名动京城的青楼名伶,还是个清倌,砸下万把银钱将她买回,连唯一的独生爱子垂涎美貌已久都碰不得,本想过些时候收为宠妾,但若是工藤新一看上眼,他忍着皮痛肉痛心痛,也会将翎儿双手奉上!
                      莫说宠妾,就算是发妻,他都能送上去陪他睡!
                      谁教人家权倾朝野呢?为了仕途前程,这点小小的牺牲算什么?
                      “爹,你这么急着把我找回来做什么?我和朋友饮酒看戏,正在兴头上呢……”远远地,一名年轻男子走来,边走边嘀咕抱怨。
                      “放肆!还不快见过工藤将军——”新出尚书一喝,使了个眼色,那新出家公子醒悟过来,连连行礼。
                      “啊!不知工藤将军亲临寒舍——兰,还不快过来!”男子突然朝他后头喊话,他正推拒翎儿斟来的酒杯,顺势拾眼一瞥——那女子低敛着眼眉,长发如瀑般散落肩,半掩住丽容,看似仓促间被拉离寝房,衣裳单薄得禁不住寒风吹拂。
                      男子探手将她扯到眼前,动作称不上浓情蜜意,她一阵踉跄,撞上桌角——哐啷!
                      酒杯掉落桌面,撞击出清脆声响,没人来得及看清怎么一回事,她已落入一堵宽大的怀抱。
                      好暖。
                      她怔了怔,回过神来,仰眸对上一双俯视着她的深瞳。
                      耳边,传来浊重的喘息、胸口如擂般的跳动,她甚至能感受,激越的血液流窜——他的手在抖!
                      她蹙了蹙眉,不解。“你?”
                      工藤新一张了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响。
                      她一站稳,端庄地拢了拢衣襟,退离到夫婿身后,安静伫立。
                      


                      27楼2010-08-0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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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代表的,是一分温暖,一分情义,她懂吗?
                        两人僵持不下,相顾无言了半晌——有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无措、脆弱的乞求……
                        乞求?这字眼才刚浮现脑海,立刻教她给拂去。
                        不过是个不懂礼教的武夫,大剌剌地瞅着主人的妻室瞧,野蛮又粗鄙的俗人,怎可能有如此软弱的情绪,是她多心了。
                        “请放开我。”她声音沉了,眼神更冷。
                        工藤新一连忙松手。“我没恶意。你——好好休息。”
                        “不劳工藤将军费神。”
                        她,应是厌恶极了他吧!
                        由她的眼神中,他看出来了。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目光仍然无法收回,回席后,波澜狂涌的心思依然无法压抑、平息。
                        太明显了,瞎子都瞧得分明。
                        新出尚书暗暗思忖,小心开了口:“工藤将军,关于您刚刚说的长江工程之事……”
                        “嗯……”一字半句也塞不进脑子,盯视着酒杯,双手隐隐发颤。
                        出人意表地,执壶斟了满杯,一饮而尽。
                        辣,热辣辣的呛意,占据了喉间,狠狠灌入胸腔、心肺——但是,抑不住,抑不住那狂撼震颤、心悸疼痛……
                        他醉了。
                        新出尚书打蛇随棍上,留了他一宿。
                        此刻,书房之内——“什么?!爹,你在开我玩笑吧!”新出志明跳起来,朝着父亲咆哮。
                        这太可笑了,居然要他将妻子送上门去陪寝,那他成了什么?龟公吗?讨好权贵也不是这么个讨好法!
                        “爹不是开玩笑,方才那情形,你也看见了,连翎儿他都看不上眼,却对兰那样殷勤,他意思已经表示得很明白了,要讨好他,得拿兰来换。反正你也没怎么喜爱她,不是老抱怨这个千金闺秀不懂婉媚风情,无趣得紧吗?”
                        “我再不喜欢她,还是明媒正娶来的!”要真这样做,他脸往哪儿搁?心高气傲的新出志明咽不下那口气。
                        “儿子,见识要放远一点,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事关乎你未来的前程,还有爹这顶官帽,要能侍候得他高兴,将来有他提拔,还担保不了咱们父子俩前程似锦吗?”长江工程都说出口,这可不是下马威吗?若不顺着他,难保这一严办起来,连官帽都保不住!否则新出尚书又岂愿出此下策?
                        “爹说得倒轻松,这样失贞污秽的妻子,我还能要吗?”打小便是天之骄子,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他已经被宠坏了,别人睡过的女人,再要只会辱没了自己。
                        “好了,我知道你的委屈,这事儿过后,爹答应让你纳妾,你想要谁过门都成,这总行了吧?”
                        “爹,这可是你R说的!”新出志明捺下不悦,算是接受了父亲的补偿。
                        哼,工藤新一,你等着瞧!
                        今日的羞辱他记下了,早晚要加倍讨回来!
                        达成协议的父子俩,却没留意到门外静伫艮久的纤影。她面无表情,冰冷的、寒漠的身影,与沁凉夜色融合。
                        她没惊动任何人,悄悄地来,又无声地离去。
                        酒气在胸腹间翻腾,他今晚喝了不少,但还不至于烂醉如泥,他有多少酒量自己明白,至少这一刻,他脑子还是清楚的。
                        太清楚了,清楚到狂天撼地的心绪,依然主宰着他每一分思维。
                        他呼吸急促,闭上眼。
                        多少年戎马生涯,生死关前,他不曾惧怕,冲锋陷阵,浴血杀敌时,他不曾慌乱,千军万马,大敌压境,他镇定沉着,指挥若定……然而,此刻,他竟因为那张不曾预期再度见着的容颜,身躯不争气地微微颤抖。
                        她不记得他了,从她淡漠无绪的冰冷眼神里,他便知晓。他不知,他该怎么将那句等了十年的话,对她说出口——一阵细微声响由门外传来,多年兵戎生涯下,已习于高度警觉的工藤新一抬眸望去。“谁?”
                        回应他的,是轻浅细微的喘息声。
                        他撑起身子,踩着略略不稳的步调上前查看,门外之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小姐!”他讶喊,连忙张手接住她虚软的身躯,无法思考太多,一个使劲便将她抱进房。
                        


                        29楼2010-08-0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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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我。”她咬牙,想反抗,然而吐出这句话,已是费尽她所有的力气。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对她下药,多可悲,这就是她的夫婿,为了富贵荣华,可以将妻子送上门任人玷辱。
                          她觉得好悲哀。
                          如果不是回房后,惊觉还披在身上的狐裘,不欲与那男人有丝毫牵扯,上了书房想请夫婿代为归还,她也不会听到那些教人心寒的对话吧?
                          “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从也罢,不从也罢,总之今晚你得好好侍候工藤将军,别节外生枝。咱们新出家垮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想起丈夫软硬兼施的胁迫,与眼前俯身凝视她的男子重叠。
                          这就是男人,这就是达官显贵的嘴脸,多么地丑陋,多么地教人作呕!
                          “滚——”她费尽了力,挣不开他的臂膀,使劲咬上他的手臂。
                          “小姐?”将她安置在床上,工藤新一眉心连蹙也没蹙一下,任由她去咬,静默而忧虑地凝视着她。
                          她看起来好严重,究竟是什么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风寒。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点点殷红由雪白袖袍中渗出,她松了口,几近绝望的泪水自眼角滑落。“走……开……求你……”
                          他怎么能走?她看起来好痛苦,要他在此时弃下她,杀了他都做不到!
                          他伸手,碰触她苍白的面容,拭去泪痕,小心翼翼恍若对待价值连城的珍品,稍一使劲便会碰碎,温柔而痛惜。
                          “别……碰我……”她屈辱地别开脸,想抗拒,却惊恐地发现,体力正一点一滴流失,再这样下去,她知道今晚她绝对逃不了——“别动!”轻易压制她妄动的双手,掌心探上她额温,冰冷失温,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想起稍早前,仍是灼热发烫的,是什么样的病况,会致体温如此冷热不定?
                          他焦灼不已,掌心贴上她胸口,暗运内力渡予她,已无暇细想男女之防。
                          “你!住手!”满心已教恐惧占领的毛利兰,根本无从察觉,那碰触始终不含丝毫情欲淫念,有的只是珍视与庄重。
                          好厌恶!她真的好厌恶这种人!仗着权势为所欲为,将他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任意凌辱。
                          她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的贞洁,成为男人争权夺利的筹码?她不是**!
                          悲辱的泪水一颗颗逼落,被压制的双腕奋力挣扎,右腕一挣脱,她不敢思索、不敢迟疑,抽出袖内暗藏的匕首狠狠刺去——工藤新一张大了眼,缓慢地,移向胸口那把匕首。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深想、后悔,紧握着匕首,加深力道,推进。
                          她没得选择,这是唯一的机会,否则,她会失去贞洁。
                          “我不懂。”对于一名被刺杀的对象,他反应出奇平和,既没愤恨狂怒,更无任何暴怒反击,只是沉静地凝视她泪花坠跌的眸子。
                          他可以避开的,他的身手比她俐落太多,怎会避不开一名弱质女流的攻击?但只因为是她,只要是她做的,任何一切,他都会受下,绝不规避,他只是不懂,为什么?小姐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深瞳掠过一抹痛。“你,要我死?”
                          若真是如此,只需一句话,他工藤新一,夫复何言?
                          她凝着泪,不言不语,贝齿陷入苍白唇办,渗出点点血丝。一个使劲,她抽出匕首,转了方向,紧闭着双眼往心坎压下——有什么会比被自个儿的夫婿贱卖更可悲?在被强带来这儿——不,更早,早在书房外,她就已有豁出一切的决心,若真走到这一步,她的尊严绝不容他人践踏。
                          她的动作太快,工藤新一惊骇,来不及阻止,情急下——刀势受阻,她困惑张眸,惊见他徒手握住刀口,牢牢地,无法移动分毫。
                          血,一滴,一滴,顺着刀缘,滴落她胸口。
                          “你……”她愕然失声。
                          “为什么要这样做!”失了镇静,声音不再平稳、情绪不再温和,工藤新一怒吼,微颤的音量质问道:“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伤他,他无怨,但,为何要自戕?
                          “我拿命……抵你。”她这一生,不曾负过谁。
                          “傻瓜!不需要。”夺过匕首丢向一旁,同时也撑不住剧痛,跌落床下,他喘上一口气,将话完成——“我这条命,只要你一句话,随时都愿双手奉上。”
                          


                          30楼2010-08-0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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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存在,只是父母偷情之下,无法见容于世人的结果,不守妇道的娘亲游街、沉潭,而遗留下来的他,身分难堪。父亲无法说什么,而父亲的正妻容不下他,动辄打骂,他的存在比猪狗更不如。
                            年幼无知时,他可以用无助的哭泣,向大娘询问:他做错了什么?
                            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不问、也不再哭了,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污秽的错误。
                            隔壁住着的大户人家,听说是在朝为官的御史大人。御史官很大吗?有多大?他不甚清楚,却知道连爹和气焰跋扈的大娘见了,都要打躬作揖。
                            因为是大官吧!御史大人家中,每晚都传出饮酒作乐的声音。御史大人有好多房妻妾,生了不少儿子、女儿,每个都娇生惯养,细皮嫩肉挨下了一点苦。他时时隔着那堵墙,忍着饥、挨着伤痕累累的痛,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巨大的差异。
                            他不喜欢那扇华丽朱门之内的人,但是,有个人例外。
                            “隔壁,又在打小孩啦?”娇娇细细的娃儿音,有丝不忍。
                            原先以为是教训犯了错的奴仆,后来由侍候她的婢女口中得知,那是私生子。
                            小小的年纪,不甚明了什么叫私生子,但那声音听起来好可怜,她起码知道就算是猪狗,也不能一这样动辄打骂。
                            知道得更多,对他有如牲畜般的遭遇,小小的心灵起了怜悯。
                            让他吃馊了的饭菜、永远有做不完的粗活、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身上的伤口永远好不了……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她无法体会,光想就觉得好可怕。
                            那一夜,他以为自己会死去,大娘想到新的花招,用带刺的鞭子抽他,每一鞭都血肉模糊,他痛得无法睡,大娘连他睡的柴房都锁了,存心要他连夜冻露水。
                            他好难过,挨着墙,缩着孱弱瘦小的身子。他很饿,身上发着高烧,神智恍惚——隔着一面墙,那是她居住的院落。
                            她被他绝望的啜泣,扰得睡不着。
                            “喂,你不要哭了,我都不能睡了!”她在墙的另一边,喊着。
                            “对、对不起!”他惊恐地致歉。得罪了那户大官,大娘怕又不知要如何凌虐他了。
                            “你是不是又挨打了?”
                            他没说话。
                            “喂,接着喔!”
                            什么东西?他奇怪地仰头,等了好久,什么也没见着,却听见她懊恼的低哝声。“唉呀,真笨,丢不过去。”
                            那娃娃音,带着好重的奶味儿,他想,她年纪一定比他还小,脑海甚至浮现一个小小的身子,用着小小的力气,跳高高猛掷物品的景象,而那模样,瞬间竟令他觉得可爱。
                            咚!
                            这一定是嘲笑她的报应,一团裹着丝绢儿的瓶子不偏不倚,就砸上他的头。
                            “这药,你抹着吧,凉凉的,一会儿就不疼了喔。”
                            他怔然,又听她说:“你等一下,等一下就好,不要走开喔!”
                            他原以为,这是富贵人家的新把戏,先把东西丢过来给他,再诬赖他偷窃,带人来抓贼。
                            他犹豫着该不该逃跑,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去呢?横竖都是死。
                            尚未做出决定,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喂,我回来了。”
                            这回,是一团被油纸包裹的物品扔过来。
                            “你饿了对不对?我听说他们都拿难吃的馊水欺负你,你不要吃,吃这个。”
                            油纸包里,是几块冷掉的糕饼。
                            “我房里只剩这个了,你快点吃,吃完就去睡觉,不要再哭了喔!”
                            他以为,是他的哭声扰了她好眠!她一开始确实也是这样说的——所以她才会丢药,丢糕饼,不让他再用难听的哭声吵她睡觉。那夜之后,他再也不哭了,大娘再如何凌虐得他皮开肉绽,他都不哭了。
                            但是,从那天之后,她还是每晚都会扔些药啊、食物的过来给他。
                            他不懂,他明明已经没吵她睡觉了啊!
                            第一夜,他太过惊愕,忘了向她道谢,之后持续了几次,他想道谢,都别扭得说不出口了。
                            有时,是只烤鸡腿,那是他头一回吃到肉食,没有任何怪味的肉食。
                            有时,是冷了却无损美味的荷叶粽。
                            


                            32楼2010-08-0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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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是几颗肉包子。
                              有时……
                              才之,她要他别去吃大娘存心糟蹋人的食物,她会给他吃。
                              那是他人生中头一回领受到温情,头一回有人待他好,他开始每夜期待站在高墙底下等她,并不是奢望她给的东西,而是能和她说上几句话,那一整日大娘的刁难,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那年,他七岁,她五岁。
                              这样持续了年余,他始终不晓得她的名儿,她也不知道他的,彼此互不相熟,也少有谈话,他嘴笨,而她也不是多话的女孩,两人始终熟悉却又陌生。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告诉他:“喂,明儿起,你不用再来这里等我了。”
                              乍闻此言,他心房一阵揪沈,竟痛得发不出声音。
                              “为、为什么?”胸口像是被人挖了个洞,他着慌地追问。
                              不是稀罕她带来的食物,真的不是,就算什么都没有也好,可不可以,让他听听她的声音?就像以前那样,只是几句:“喂,你很痛吗?”、“喂,你不可以偷哭喔!”、“喂,你还在不在?”就可以了,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别急啦!我会叫园子——就是侍候我的婢女,她可以送饭菜过去给你,这样你就不用挨着饿等到现在,东西都冷掉了。”另外,她想到他长愈大,丢过墙的食物一定不足以填饱他的肚子,让园子送去,他不只有肉吃、有饭嚼,还有热腾腾的汤可以喝,只要是她吃的,都可以为他备上一份。
                              我不在乎啊!他心慌无措,想挽留,却发不出声音。
                              “喂,你听见了没有?要记得到后门,园子会给你送饭菜去。”
                              他可不可以说不要?他可不可以拿那些来交换?他要那道软软细细的娃娃音,这辈子从来没人问过他好不好、饿不饿、痛不痛……
                              就这样,几年过去。
                              为他送来热食的,成了大官府上的婢女。
                              这一直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吃得营养,孱弱瘦小的身子长了肉,也健康得多,脸色不再苍白;身上的伤,有良药治愈,不会任其化脓、溃烂,连个疤痕都没留。大娘的操劳虽累,却也磨壮了他的筋骨……这一切,他不再引以为苦,从那娃娃音出现后,就不曾了。
                              有一度,大娘以为他偷灶房的食物吃,将他打了个半死,每夜锁牢灶房。他没说,任凭大娘一棍一棒打得毒辣,他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
                              那是他最温暖、最珍贵的记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打死他都不会说。
                              那一夜,他又疼得睡不着了,连她冰冰凉凉、神奇得不得了的药都没用。
                              靠在墙边,叹息着,回想他们初次交集的那个夜晚。
                              他好想念那道娃娃音,脆弱得想乞讨几句怜惜——“你又被打了?”许是上天听到他的乞求,墙的另一边,果真传来那道日夜思念的声音。不过娃娃音不太娃娃音了,奶味儿也没了,但是无所谓,他还是眷恋得紧。
                              “你怎还不睡?”他这回可没用难听哭声吵她了。
                              她叹气。“你那大娘啊,心肠真狠。”活像打牲畜一般,那谩骂毒打的声音,隔墙外的她听了都心惊肉跳。
                              “你还好吗?我让园子请个大夫过去,放心,不会给你大娘发现的。”
                              “不,不用。”真的不用,他想了想,补上一句:“我迟早是要走的,这里容不下我。”
                              “嗯,那很好。”否则他早晚要给大娘虐待死,那就枉费她帮他这么久了。“离开之后,你想做些什么呢?”
                              “我想从军,把武艺学好,将来要带兵打仗,保护国家——”保护你。
                              顿了会儿,他迟疑道:“你相信我吗?”她会不会嘲笑他口气太大?这些想法放在心里很久了,本来是不打算说给任何人听的,但她问起了,他什么都会告诉她,只为了多听听她的声音。
                              她轻轻地笑,却不是嘲笑,而是浅浅的,柔柔的,像春风一样,化解他的不安。“我信你。一个人的出身不代表什么。”
                              “真、真的吗?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是他首度浮现那样的念头,他被自己吓到了。
                              


                              33楼2010-08-0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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