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芳瑶复仇文

璃殇
公元646年春，贞观二十年，长安作为京都，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地，百姓安居乐业，歌舞升平，直到这一日在庆福楼，一位蒙面的妙龄舞姬打破了长安城的平静……
“公子，来喝杯酒么……”
“嗯……不错，赏你的。”
一位身着绛红色长袍头戴玉冠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搂着两个陪酒的丫头在台下一边和好兄弟喝酒一边观赏着台上西域舞姬跳舞。
“王兄啊……这些舞姬要是有看上的，带回去便是，都是雏儿，玩起来才有意思。”许子牧也是左拥右抱的，对着旁边的王元芳说道。
“子牧兄倒是大方的很，舞姬就算了，我要是带回去了，我爹一定会教训我的。”王元芳喝了一杯丫头喂的美酒婉言推辞道。
“没事儿，要是带不回去就在这里办了，上面有空厢房，给王兄开一间……”
“就是啊，元芳兄，子牧兄这边搜罗的舞姬个顶个的美艳娇嫩，别提多美了，这要是不玩就可惜了。”跟着应声附和的是高大诚，他可是享受过许子牧赠送的美娇娘，都快上瘾了。
“这消遣消遣就算了，我这家规太严，要是做了这种事让我爹知道了，以后我想出门都难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王元芳继续婉拒道，他虽然也左搂右抱，但是行夫妻之事还是有底线的。
“子牧兄，还是算了吧，元芳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不会随便碰女人的……你不是最近得了个小美人儿吗？快让她出来给咱们兄弟几个开开眼。”褚尚元一边 着怀里丫头的 一边替元芳开脱道。
“啪啪啪……”许子牧拍了拍手，一批舞姬退下台，而后从天而降一个脸上蒙着红纱，身穿西域舞姬衣裙的曼妙少女拽着红绸从众人眼前飞过，宛若天上下凡的仙女，一双黑黝黝清零的大眼睛看的人心神荡漾，青丝飘逸，好像一匹上好的绸缎，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美的很有特点，陪酒的丫头们瞬间黯然失色。

王元芳看到的第一眼也顿时失神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秘精灵的姑娘，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儿，子牧兄……这个美人儿我要了，你说个数，我要带回去做妾。”高大诚看的口水直流，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我可做不了主，这小美人儿没有卖身给我，想带回去还要看人家的意思。”许子牧摇了摇头回答道。
少女轻盈的落在了台上，赤裸着小巧精致的玉足，脚踝上还系着小铃铛，叮铃铃的响的清脆，在台上翩翩起舞，看的台下众人如痴如醉，纤细的玉臂，婀娜的腰身，明显的锁骨还有那一对藏在性感 下的美 ，挺翘的，若隐若现，就像那面纱，越是隐秘，越是吸引男人的目光，王元芳也是如此，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便是将她留在身边，不能让任何人染指她的美……
童梦瑶对着台下的王元芳抛了一个媚眼，令元芳猛然激动了一下，他推开了身边的陪酒丫鬟，起身朝着台上走去，一把将美人搂入怀中。
“瞧姑娘这双眸子不是西域人，怎么跳这西域舞如此娴熟？”
“奴家从小跟着西域舞师学习，自然是通晓的，只是不知公子是否喜欢此舞……”
“本公子喜欢看你跳舞，愿不愿意做本公子一人的舞姬？”王元芳贴身亲密的与她小声问道。
“愿意，王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是这京城里姑娘梦寐以求的，奴家愿意跟着公子。”童梦瑶故意用挺翘的胸部贴着元芳的胸膛，极尽谄媚。
“好！”王元芳搂着梦瑶对许子牧说：“子牧兄，这人我要了……你不会心疼吧？”
“心疼是有些心疼，不过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难得能有入得了你的眼的，好好享受啊！”许子牧笑了一下，心想这元芳就是假正经，什么家教森严，不过是没有遇到看顺眼的。
“多谢子牧兄，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王兄太客气了，才子配佳人乃是佳话，小弟只是成人之美罢了。”
许子牧客气的回应道，他为什么要搜罗这些美女送给这帮兄弟，自然是为了讨好他们，并且成为他的眼线，以备将来这些兄弟发达了可以提携他升官。
“真可惜，头一次见到这么灵气的小美人儿，要不是元芳兄看中了，说什么我都要带回去。”高大诚一脸遗憾的望着元芳身边的小美人儿，得不到的是最难忘的，见过这样的小美人儿之后他觉得之前送给他的美娇娘都逊色了不少。
“好了，大诚，下次再有这样的美人儿给你留意着。”许子牧安慰道。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你看这话说的，在女人上面，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了。”
“……”
不想听他们说些什么，王元芳只是面对着梦瑶将她的面纱揭开，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精巧的五官和白嫩光滑的面容配合的十分默契，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她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不知姑娘芳名？”王元芳温柔的问道。
“奴家姓童……小字梦瑶。”童梦瑶娇柔的回应道。
“童梦瑶……”王元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恍惚的愣了一下。
“怎么……公子为何如此诧异，难道是奴家的名字有什么不妥吗？”童梦瑶故意质问道，心想这个家伙果然认识姐姐，不然不会有这种反应。
“没什么……只是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一位故人。”王元芳摇了摇头，而后一把牵住了她的玉手，对着其他三个兄弟说道：“愚兄先回去了，改日再聚。”
“元芳兄慢走，我们接着玩。”许子牧回头看了一眼王元芳和童梦瑶的背影，心想这次他和童梦瑶的交易很成功，现在就看她能不能把王元芳的心攥在手里了。
王元芳牵着梦瑶的手走在大街上，引得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这对俊男美女的身上，而他似乎见怪不怪，因为他每次走在大街上都会引得男女老少痴迷的目光，但童梦瑶总觉得别人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在议论着什么，直到他们来到了尚书府。
“二少爷，您回来啦……”王府的老管家看到元芳回来了，立刻上前笑脸相迎。
“嗯……这位是我请到府上的舞姬童姑娘，以后便留在本少爷的院里了。”王元芳让老管家给童梦瑶安排房间，毕竟是要住进来的，所以也是提点着老管家关照他的人。
“少爷眼光果然很好，这位童姑娘花容月貌，怕是满京城都找不出的美人。”王管家虽然知道自家的少爷风流倜傥，也去过烟花柳巷之地，但是能让他带回家中的，这还是头一个。
童梦瑶被王管家夸得捂嘴莞尔一笑，而王元芳则是一脸正经的对着管家吩咐：“童姑娘是本少爷请来的客人，非府里的丫鬟，也非妾室，尔等不要妄加揣测。”
“是，少爷，老爷已经下朝回来了，现在在书房，说是见到少爷您回来了，让您去书房一趟。”
“好，我知道了，那梦瑶你先跟王伯去后院安置一下房间，过会儿我就来找你。”王元芳温柔的对梦瑶嘱咐道。
“嗯，公子先忙，奴家在房中等你。”
童梦瑶微微颔首答应，心想这个家伙果然是个好色之徒，才不过一面便带她进了家门，还被管家当作了新来的丫鬟或者小妾，平日里应该也是经常把女人带回家的，难怪姐姐会因为他始乱终弃而放弃生命，这次她一定要让这个禽兽也尝到被心爱之人抛弃的滋味……
“姑娘这边请……这是少爷的院子，名为葳蕤轩，院中共有大大小小三十六间房，冲着正东方的便是少爷的房间，两边皆是厢房，远处便是下人的房间，姑娘是少爷请来的客人，自然是要住进距离少爷房间较近的厢房，您要不看看喜欢哪一间，我让下人给姑娘收拾一下再入住。”王管家很认真的给童梦瑶介绍着府中的情况，并且让她自主挑选喜欢的厢房。
“我喜欢朝阳的房间。”童梦瑶走向西边朝阳的厢房，这间厢房距离元芳的房间最近，她也方便进出。
“既然姑娘看中了，那老朽马上让下人整理一番，只是要委屈姑娘暂时上阁楼歇息一会儿，收拾好了再请姑娘下来。”
“多谢王伯。”
童梦瑶听话上了阁楼，发现这阁楼特别高，上到顶处可以望见半个京城，亭台楼榭，光景大好……

王元芳去书房面见了父亲，发现父亲正坐在桌案前查看着一摞折子，眉头紧皱，似乎是有很棘手的事情。
“父亲。”
“芳儿回来了……”
“父亲寻孩儿来书房是有什么要事吗？”
王元芳关心的问道。
“陛下有意出征高丽，此举无疑劳民伤财，眼下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为父的意思也是主和不主战的，可陛下心意已决，最晚也便是明年，陛下就要带兵出征了，要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只怕这江山要有异变。”王仁佑语气变得十分凝重，他觉得这次出征会引发朝堂的动乱。
“孩儿明白父亲的意思，御驾亲征并非儿戏，但陛下会有这个想法应该并非偶然，孩儿听闻朝中的那几位武将，特别是李海岸、李世勣都是主张出兵的，无非是为了战功而已，父亲可以从这两位入手，只要他们放弃出兵，陛下自然也不会积极主张出战。”王元芳帮父亲分析道，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只想着怎么劝陛下，而是应该劝主战的那些武将，迂回解决。
“吾儿这一席话，倒是让为父豁然开朗了，朝堂上武将文臣如何争执，都左右不了陛下的思想，但若连武将也不支持出兵，那陛下自然也不会执着……”王仁佑顿时恍然大悟起来，所有的症结并非在陛下身上，而是在武将们在从中作祟。
“孩儿只是一己之见，等不得大雅之堂……还有一件事孩儿要禀明父亲。”王元芳被父亲夸赞内心也是喜悦的，想着趁父亲高兴的时候提及他从外面带回舞姬之事。
“说吧，为父很少见你这般拘谨的。”
“孩儿今日从庆福楼带回一位姑娘，精通西域歌舞，便想着让她留在府上给孩儿跳舞观赏。”
王元芳如实的和父亲说明了情况，对于他这个年纪，京城里的公子哥们都是有通房丫鬟和姬妾的，只有他洁身自好，即便去烟花柳巷之地也是逢场作戏，从不沾身子。
“你要留个姑娘在府上，为父倒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你留着这姑娘在府上难道只是为了欣赏西域歌舞？”
王仁佑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家儿子，总觉得他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的。

“这个……其实孩儿也有些喜欢她。”王元芳有些羞涩的说道。
“这姑娘是从庆福楼出来的，恐怕身子已经不清白了吧。”王仁佑倒也不是老顽固，只是他们王家是名门望族，可不是什么姑娘都能进来做夫人的。
“这姑娘在庆福楼没有卖身，所以也算不上是庆福楼的人，只是歌舞技艺好，跳了一舞之后，孩儿便心里记挂着，所以想将此女留下来，望父亲成全。”王元芳恳切地请求着父亲，他知道父亲并不是一个顽固之人，但是很讲究家世清白，别说一个舞姬，就是府里的丫鬟都必须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才能进来，更何况还是有可能做他儿媳妇的人。
“她留下来也可以，让婆子给她验明正身，确定了是清白的姑娘，我和你娘也好放心。”王仁佑见儿子是真的喜欢那舞姬，便妥协的提议道。
“爹，这样不好吧，人家姑娘头一次来咱们家中，让婆子验身只怕会伤了她的心。”王元芳觉得给姑娘验身这件事很尴尬。
“你瞧瞧你……从前你在外面和那些个子弟一起玩，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如今这把人带回来了，还不许爹提提条件了？”王仁佑还是头一次瞧见儿子如此在意一个姑娘的，他忽然有些好奇这个姑娘究竟有什么魅力了。
“爹~您别让婆子验身了，万一人家觉得委屈了，还怎么留在孩儿身边啊……爹~”王元芳走到父亲身后拽着父亲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
“唉……好好好，别撒娇了，都多大了……”王仁佑有些受不了十六七岁的儿子还撒娇的感觉便答应了。
“谢谢爹。”

“你啊，玩玩可以，收个小妾也没关系，但是娶妻，便要家世清白，要是那姑娘做不到这一点，咱们王家可容不下她。”
“爹，人家现在才住进府里，还没到这谈婚论嫁的一步，再者，人家也没说要嫁给孩儿，一切都是孩儿的意思。”
“这还没有娶进门就如此护着了？”王仁佑一脸狐疑的望着儿子，都怀疑他被舞姬下了咒。
“爹……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孩儿先回房休息了。”
“回去吧，别光顾着女人，该做的功课不能落下，过些时日陛下要招太子伴读，你可一定要去的。”
“孩儿知道了，您放心，以孩儿的学识入宫做个伴读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这孩子就是自傲……”
王仁佑看着自信满满的儿子，不禁感叹这孩子的聪慧和骄傲，想到此，他还是唤来了管家秘密调查这个舞姬的身份背景。
黄昏日落，火红了半边天际，又逐渐变得昏暗，一双大手捂住了她远眺楼台外的双眸。
“公子，你怎么还捉弄人家……”
“让你久等了，喜欢这京城的景色吗？”王元芳撤下了双手站在梦瑶的身边。
“喜欢，可是……又有些伤感。”
“为何？”
“因为我有位亲人也很喜欢长安，可是这里却是葬送她性命之地。”
童梦瑶忽然想起了自己亡故的姐姐，心中不禁悲从中来。
“亲人……我认识吗？”
“我们只是平头百姓，怕公子就是见面了也认不得的……”
“其实也未必，虽然我是这京城里的士族子弟，但我并不觉得自己一定比寻常百姓高贵，自己也不过是这大唐的子民而已，说实话，见到你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虽然你们外貌并没有多少相似，但是你们的言行举止倒是颇有几分神似，不过可惜前年秋天我便未再见过她了，不然我一定会带你见她一面的。”王元芳说的轻描淡写，殊不知这些话在梦瑶的耳中显得格外讽刺。
“哦？那有机会的话，公子可一定要引荐引荐……”童梦瑶心想王元芳这个杀人凶手竟然如此淡定自若，简直太可恶了，姐姐对他用情至深，换来的却是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
“这是自然的，走吧，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要是缺了少了什么，尽管开口便是，不要拘谨。”王元芳牵起她的小手反握在手心里关心道。
“谢谢公子。”
“这些都是小事，以后不必唤我公子了，显得生疏，还是唤我元芳吧。”
“元芳……”
“嗯，这就对了。”
王元芳对着面前的人儿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是温柔，看的童梦瑶一时间也有些面颊泛红发热，她从前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男子，又温柔又亲和，难怪姐姐对他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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