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应珍
檐上的雪扑簇簇落下来,有些散进霍应珍衣领中,激起她一个寒颤。她紧一紧领口,指尖触到面颊,不知哪端更冷,垂首去小小地呵一息热气,却在捂暖掌心前就凉下来了。
这等腊月严寒天气里,每吐一字都抵得上尖刀浸酒割喉之痛。霍应珍身子冰凉,肚腹也冰凉,甚而隐隐开始发烫。夜色无边浓重,窒得她喘不上气来。
白雾氤氲,混沌中她凝目于透过窗纱映见的一豆烛火。她晓得那人正坐在窗畔,或许也在看她。
单薄的肩颈本撑不起厚重的宫装与宝玉琳琅,去了那些繁杂的装饰后刚好衬她。她在冷风中瑟缩着,颤抖着把自己羸弱的躯壳再度按进素尘中。石阶上积了一层很厚的雪,抑或她已冻得没了知觉,前额重重落下去,一点儿不觉着痛。
她凄凄地、与孩提时贪顽闯了祸被阿姊撞见、求人保密般别无二致地哀求。
“阿姊——珍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