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德曼:在《致艾德琳的诗》诞生的那一刻
感谢尚勒维的坚定意志和敏锐触觉,是他的固执己见,给了那支动人的旋律和年轻的我一个转折的机会。他认为音乐的本质,压根就与时代潮流无关,美好的音乐本身绝对不是件坏事。所以说曲子太美反而会被弃置不顾,似乎不是理由。
为了完成个愿望,尚勒维和他的搭档奥利维尔后邀请了15位左右的钢琴手来试弹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有些人是因为与曲子的风格无法配合而舍弃,也有些名家是在听过旋律后,因为它不同于时代的格调而拂袖离去。总之,在“理想”和“不想弹”两种情形之下,他们和曲子至今还在等待着。
“菲力浦,我们就是在等待像你这样的人出现!”
“菲力浦,你一可以办得到!”他们目不转睛地直瞪着我,好像怕我会逃掉一样。
我镇定地回应他们热切的视线,清楚明晰地表达内心的想法:“在我小时候,父亲和老师就告诉我:音乐表现一定要愈美愈好。假如音乐不够美的话,就不是好的音乐。”
是的,40余年后的今天,人近中年的我仍然坚信,只有美的音乐才是好的,就像当年弗里特曼先生教授给我的那样。
于是我们决定携手。
从那一天起,尚勒维、奥利维尔和我三人,就像一架钢琴上弹奏的命运交响曲,激情澎湃地朝着共同的目标大步流星。
合作的第一步,自然是彻底完成尚勒维的那支曲子。曲子虽然已经有了基本的旋律和节奏,但若想整个完成,还得耗费一番心血才行
反复地挑剔错误,无数次的讨论、修改、推翻再重新来过,就连曲子的高昂、紧张度等最微小的细节部分,都被一再商讨。为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创作出尽可能完美的旋律,我们大约反反复复修改一百次以上。
当曲子即将完成时,我们又陷入到了如何作成管弦乐演奏曲的繁琐线团当中。回起来那是怎样一种专注而漫长的努力呀!每个人都像要被榨干一样,煎熬着蜕变前最后的黑暗。我们终于决定,打击乐曲以钹铙和查尔斯登舞曲为基本音调,着重强调明朗、浪漫的音质。此外为了使曲子具有抑扬顿挫感,更以铁琴来表现该特色,曲子就在撞击乐音中霎时活泼生动起来。另外,我们采取半古典作为吉他的基调,以急和弦的方法来表现韵味。低音方面,为了避免破坏整体的气氛,便利用多种弦乐器,以古典音乐的演奏方法来表现充满古典气息的整体风格。
一支完整的优美曲子终于诞生了!但问题是,这个耗尽大家心血的孩子连名字都还没有。要道,一支曲子命名好坏,可能直接影响到销售的情况。因此,为了取个恰如其分的名字,我们着实煞费苦心。
“艾德琳这个名字如何?”一天,苦思冥想的尚勒维突然喃喃自语道。
艾德琳是尚勒维的次女,一个天使般可的小女孩,她曾到录音室玩过几回,深得我心。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幅生动的画面:优雅流畅的旋律盘旋中金发的艾德琳快乐地嬉戏在金色阳光的披洒间。我随之脱口而出:“就叫艾德琳吧!”
《致艾德琳的诗》就这样完成了。
后来有些报道解释这支曲子的由来时,牵强附会地从名字上推断它是尚勒维为庆祝次女诞生而作。现在你可以知道了,其实“艾德琳”是一种美好意境的象征,她可以仅仅是一个人,也可以是所有热爱优美的人。《致艾德琳的诗》同时也是给所有人的音乐与诗情画意。
一切开始走上正轨,唱片的A面是管弦乐团和钢琴的演奏,B面则是钢琴独奏。其后,唱片标题及销售方式也都一一决定。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演奏者名字问题。
我的本菲力浦·帕杰斯是法文发音,在英文、德文、西班牙文等语言中的发音则各不相同。出于商业考虑,尚勒维和奥利维尔均认为这个名字明显缺乏国际性的印象,非但没有统一的格调,而且有点冷漠,不易为人亲近。
一言以蔽之,它必须被更换掉。
偶然闲谈中,我随口提到母亲的祖籍是瑞典,祖先之中曾有一位名叫克莱德曼的人。不等我把想说的话讲完,勒维和奥利维尔两人立刻打断我的话:“克莱德曼?”他们顿时喜形于色,“这真是个好名字,无论用哪个国家的语言来发音都可以。好,就决定用克莱德曼!”
再配上理查德这个通俗亲切的名字,1976年,一位名叫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手问世了。
那一年,我22岁,与《致艾德琳的诗》手挽手踏上人生的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