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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霞扉不忆旧年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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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长相思
    直到许多许多年后,她还回想起刚刚入宫那时的天空。明明是盛夏的天气了,穿着绛紫色纱质宫装都觉得燥热难耐,却是一点阳光都没有,也看不见家乡那种大片大片的云彩。天空是苍白色的,那样茫茫的无边无际的白,就像她看不见的明天一样,分明是最单调的色彩,似乎一眼就可以看穿,却又由于过分的简单而显得神秘莫测起来。
    那时她只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小小宫女,进宫之后唯一得以保存的,就是她的名字,叶离忧。
    这也算是天大的幸运了。进宫为奴为婢的,在主子们眼里连一件精巧物件都不如的下人,最是卑微,却还能保有自己的姓名,多么难得。
    她所能留给他的,也就剩这个名字了吧,唯一的,最初的,最真实的,自己。
    一如他在她的世界里,最终留下的,存在过的痕迹,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短短的几年里,她到底有过多少种身份呢?从一个初入宫闱,什么都不懂的小宫女,到皇后身边最宠信的侍婢,再到尚仪局的叶典赞、叶尚仪,最后还竟然变成了谌王妃。她有点自嘲的笑笑,怕是在没有谁的人生,可以像她这般出人意料了。只是,无论何种身份,似乎都与他千丝万缕的联系着,却又都是与他不相干的。
    他,时至今日她为自己早就不会再记得他的名字了,可她又怎会轻易就忘记了他的名字?
    他,安若儇。那个让她多年后仍旧念念不忘的名字,她从未唤过的名字,是安若儇。
    即使当所有的过去都褪色成天空一般的苍白色,即使当她的如花笑魇也已被风霜所埋葬,即使他的容颜他的神色他的言谈举止全部被她遗忘,只有那个名字,依然身后深刻在她脑海里,清晰明朗一如初遇那年。



IP属地:北京1楼2010-07-26 22:26回复
       离忧先是一个欠身,然后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说道:“安大人,浅颜孩儿心性,前日对您多有得罪,离忧带她向你赔个不是,还望大人多多担待,放她一马。”
       男子笑如春风,分明一副俊雅面容,在离忧看来却只觉得玩世不恭,令人生厌。他沉默不语,只是笑睇着她,只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恼怒起来,正要开口,却听他忽然出声:“你叫离忧?好名字!人,也是个美人。”
       离忧听着他轻佻的话语,愈加气愤,怒视着他,抬高声音又说道:“奴婢代浅颜向大人赔罪请您饶她此次。”说着,便要跪下去。才要跪到一半,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只听见他的声音再头顶响起:“你无须跪,我本不欲责罚于她,只是娶她而已”
       “可她并非自愿。”
       “她非自愿,与我何干?”男子答得理所当然。
       “你!”离忧猛地抬起头来,瞪着眼前这依然笑得温雅的男子。“大人这和强抢民女有何分别?”
       “分别可大了,”他笑容未变,“这可是圣上赐婚,怎能和强抢民女无分别?”
       离忧一是语塞,正不知该怎样分辩,忽然觉得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浅颜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回头,见前一刻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此刻竟望着她,露出了明媚的笑靥。
       他一怔,已被浅颜扯开几步。浅颜抬头望了距她们几步之遥的男子一眼,又回过脸来,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离离,别与他争辩了,圣命难违,你争不过他的。”
       微微一顿,她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慧黠,“哼,我定要闹得他府上鸡飞狗跳,叫他后悔今日执意娶我!”
       “浅浅!”离忧低斥一声,“别胡闹,这可是终身大事,那能如此随便?”
       “我知道的,可像我们这种人,能不能活着出去犹可未知,又哪来什么终身大事?”浅颜一撇嘴,嘲讽道,“在说了,他挺有趣的,与他斗上一斗,也不是什么坏事。”
       “浅浅……”她还想再劝,浅颜却抢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离离,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了你。我去了,你在皇后娘娘身边要万事小心,好好保重自己。日后,若是出宫回乡,就代我去看一眼爹娘吧。”
       语毕,也不待她回话,放开她向那立于不远处正一脸兴味望着他们的男子走了过去。
       她的泪终于无法控制地自眼角滑落,这么些年的相依为命,她早已将她视作亲生妹妹,现在,却是连唯一的亲人,都要离开她了。
       她犹自悲哀,却见那男子回过头来,有对她说道:“离忧,我叫安若儇。”语调竟似带着微微的戏谑。
       安若儇。她狠狠地记下这个名字。那一刻,她只觉得这是天底下最令她痛恨的名字。
    


    IP属地:北京5楼2010-07-27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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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5: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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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没完的么...


      IP属地:福建8楼2010-08-01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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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懒了,过几天才能继续发....


        IP属地:北京9楼2010-08-05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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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努力吧=A=、
          回头发完就加精~


          IP属地:福建10楼2010-08-06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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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满庭霜
               膳毕,皇后又邀公主及驸马同往凤华宫后花园煮酒赏梅,离忧随侍,浅颜自然也陪着同去。
               凤华宫后是一大片梅林。皇后爱梅,入主中宫后彼岸命人将后花园植满了梅树,一晃也有十余年的光景了。每年冬季梅花盛放时,皇后总要到这梅林里,温一壶甘醇的梅子酒,品酒赏梅,有时一耗便是大半天。
               离忧总觉得皇后就如这梅花一般,孤傲的,清冷的,不可亲近的,似乎看淡了一切,其实却又有着比谁都固执的坚守。
               梅林中有一处小巧玲珑的八角凉亭,檐上一乌木牌匾,以绿沉色漆书“挺梅”二字,亭四周已挂上了极厚实的明黄色锻制帷幔,幔上以金丝勾勒出团凤及祥云纹样。见着皇后一行人迤丽而来,侍立于亭边的小宫女挑开帷幔,亭中一盆炉火烧得正旺,走了进去,竟是温暖如春。
               皇后、公主、驸马相继落座,离忧位卑,自是不能同坐的,浅颜便也陪她站着。皇后视若无睹,安若儇也只是对着她们笑了笑就算带过,反倒是公主有些尴尬,想叫她们坐下却又不知怎么开口踌躇了一会,见这姐妹俩手拉着手甚是亲热,浅颜并不见丝毫不悦,也就作罢。
               不多一会儿便有内侍送来了新酿的梅子酒,装在一棕色小坛里,上面扣着红封。离忧上前接过,摸着温度适宜,便解开红封,倒出一杯,先以银簪试毒,又亲自喝下半杯,并无异状,才替皇后三一一斟上,再将酒坛于炉火旁架好,这才退回浅颜身边站定。
               皇后与公主聊的兴起,到将安若儇撂在了一边,起先离忧还时不时地上前替他们斟酒,也没功夫与浅颜好好说会儿话,安若儇看在眼里,见着公主与皇后杯中酒又尽,不待离忧动手,伸手拿过酒坛将酒杯斟满,示意不必她再伺候。离忧见皇后并未反对,向安若儇感激一笑,牵着浅颜安心说起了体己话。
               前夜刚下过一场薄雪,虽是早已放晴,但毕竟时至深冬,气温仍是极低的,即使已是午后,梅树上仍积了些未化的残雪,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夺目,衬着初绽的朵朵红梅,煞是好看。
               浅颜附在离忧身边,悄悄地对她说到:“离离,前些日子相公对我说,他觉得你很独立很坚强,应该有个好归宿呢。”
               她惊乍地看一眼浅颜放大的笑脸,又扭过头去看他。他仍是如常的样子,嘴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察觉到她投过来的目光,将酒杯向她一举,仰头饮尽。
               离忧傻傻地看着他,只觉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脸上微微发起燥来。
               这时,忽听得公主娇嚷了一句:“好冷!”也许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太融洽,令他起了顽心,又或许是心底涌动的异样情潮作祟,离忧脱口接了一句“驸马抱”,说完才察觉那语气竟是微微带酸的。
               安若儇深深看她一眼,绽开一抹极耀眼的笑容,点头说道:“好啊。”
               说罢,他放下酒杯,径直走到她身前,展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离忧愣愣地被他抱着,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可她分明看见了公主一脸惊乍地掩住唇,差点儿叫了出来;看见了皇后霎那间变得分外难看的脸色;看见了亭外侍立的宫女们似乎不动声色,却已流露出来的鄙夷与羡妒。她甚至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浅颜睁大的双眸里一闪而过的心痛。可她就是被这样抱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任由他抱着,似乎这一秒便是永恒。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皇后怒喝一声,她猛然惊醒,奋力挣扎起来。
            安若儇紧紧搂住她,笑着接下皇后的话:“会母后,是她说要儿臣抱的,对于美人的请求,儿臣一向不忍拒绝。”
               “放开我!”她仰头瞪视着他,恼怒,羞辱,委屈,惊惧……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纷纷涌上心头,逼得她眼眶发热,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安若儇低下头看她一眼,笑意却已不见,受伤力道一松,她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低下头咽回差点落下的泪水,缓了缓激动的情绪向皇后说道:“奴婢该死。”
            


            IP属地:北京14楼2010-08-13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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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离了他的怀抱,方才包裹住全身的热力也随之消失,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真的,好冷。
                 “大庭广众之下,驸马爷与一贱婢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皇后怒不可遏,扬手就要扇在离忧脸上。
                 安若儇挡在离忧身前,目光幽冷:“离忧不是贱婢!”
                 “你!”皇后手举在半空,剧烈地颤动着,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公主回过神,一把拉住皇后,几级劝道:“母后,驸马大约是喝多了酒,已有些醉了,所以失仪,母后息怒!”
                 “你别再为他求情了,他跟本不识好歹!”
                 “母后!”公主“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喊道,“您就饶了他们这一回吧!今儿可是儿臣归宁的好日子啊,儿臣还有好些话想对您说呢!”
                 皇后冷冷地看一眼离忧与安若儇,复又转首看向跪倒在地哭的梨花带雨的长公主,终是平复了情绪,长叹一声,将公主扶起。厉色道:“安若儇,本宫自小看着你长大,知你生性风流,但你也不能太不识抬举!本宫将公主托付与你,不是让她去给你收拾烂摊子的!今日之事看在公主面上,就此揭过,你好自为之!”
                 说罢,扯着公主拂袖离去。
                 下午在梅林不欢而散,公主与驸马晚膳未用就匆匆离去,皇后余怒未消,关紧殿门寸步不出,而离忧,跪在皇后寝殿门口,直至深夜。
                 又开始下雪了,起先只是纷纷扬扬几片细小的雪花,渐渐地,雪愈落愈急,被风卷着,落在她的发上,肩上,还有些落进了她的领子口,融成雪水,流进衣服里,她以冷的失去知觉,全凭着一股毅力,才勉强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也不知到了何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勉强抬起头来,皇后正立于阶上静静凝视着她,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悲悯。
                 良久,她长叹一声,说道:“进来吧。”说罢,不在看她,回身径自走开。
                 离忧双腿早已麻木,试了几次都无法站立,还是两个平日与她交好的宫女不忍见她如此,上前扶了一把,由她们搀进殿里。
                 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皇后身前,她又欲跪下,皇后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又指着靠近火炉的一只方凳:“坐那与本宫说话吧”
                 “谢娘娘赐坐。”她虚弱地回应了一声,又挪至椅边,浅浅坐下。
                 周身渐渐回暖暖,她却不敢放松身体,只是端端坐着。
                 “离忧啊,”皇后叹息道,“你也跟着本宫这么些年了,平日里尽心尽责,本宫甚为满意。可本宫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心误了你的前程,明日起,你就去尚仪局领个官职吧,不必在本宫身前伺候了。”
                 她眼眶含泪看向皇后,不愿相信这话真的是由她说出来的,皇后却并不看她,只是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那眼神分外沧桑,似乎一下子又老去了几分。
                 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去,扶着椅子站起来又跪下向皇后叩首道:“奴婢些娘娘恩典”
                 “起来吧,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自会有人令你前去赴任。”
                 “是。”她温顺地答着,然后起身,步履蹒跚向外走去。
                 走至门口,却听见皇后又开口轻声说道:“离忧,不要怪本宫。本宫……也只不过是一个母亲罢了。你岁数也不小了,早日寻个好人家嫁了吧,本宫也会帮你留意着。”
                 “谢谢娘娘关心,奴婢记下了。”她并未回头,脚下一顿,伸手推开殿门。
                 狂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扑面而来,将她脸上那一道泪痕,也冻结成冰。
              


              IP属地:北京15楼2010-08-13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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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节和第八节发串了....


                IP属地:北京16楼2010-08-13 23:23
                回复
                  2025-05-29 15: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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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今天把书死了,以后不发了,对不起啊


                  IP属地:北京17楼2010-08-15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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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8月15日,正在奋力码字的我,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
                    电源断了......
                    偶滴那个神,刚打的第十节,加第十一节就这样....没了....
                    于是发怒,结果就是,书没了,真的对不起大家啊....


                    IP属地:北京18楼2010-08-21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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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啊T T
                      那怎么办怎么办


                      IP属地:福建19楼2011-07-24 23:32
                      回复
                        请问还有原文全文吗?因为目前找了很多地方都没看到,所以只能求助这了


                        20楼2012-06-09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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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楼2012-06-09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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