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退化成据守的厚重脸,不仅无意间锐利严肃地构建出美学黄金比例,且因为布局落子开阔而升腾起仁者无敌的虚像美。他额面宽、长,发际线到眉弓单调得一处顶上去的骨点都无迹可寻,转折角度更是顺滑的很,整个上庭空荡荡的,有这样的脑门儿统率全脸,面部所有骨块一律颓废后撤,犹如萧索的深秋,至多限于凛冬将至的筹谋。再瘦点,最好只剩皮包骨,那扁平的颧面终于能够将敛迹的大体量颧骨赫赫然呈现出来,黑黢黢吞噬掉所有光线的颊凹外沿是极宽的腮,沉重得无可救药,微不足道的唇鸦雀无声地循环播放着妥协,鼻骨延续着颧面的乏味,上下左右被拘束得死死的,几乎一告别山根就径直下坠,鼻尖表现力竟然要靠鼻基底拼命低陷来烘托。为什么帕丁森总被挑选出演被诅咒的角色,是了,这张令人窒息的绝望脸,仿佛任何苦难都能将其打倒,在悲壮些,背景暗黑,满怀仇恨,哪里懂什么扬善要的是复仇,再复仇。罩上面具,刀削斧砍的下颌线,比唇宽还窄的下巴宽度决定了下庭各条线之间的完美角度,并不十分深邃的颏唇沟,那么远却那么精准地衔接了并不十分深邃的眉心三角,跟绝大多数脸的记忆点是反的,得到末了注意力才会移至其眉眼,不太讲究的粗直平眉,拢着短一截的淡淡眼褶,眼褶轻拥着又短一截的上眼线,上眼线无甚起伏,轻裹着再短一截的下眼线,层层叠藏之下才寻见呆板木讷的眼神,可有可无的表达着漫不经心,进退虚实之间生命的脉络历历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