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其实这一天……(上)
又是一个周六下午,秋老虎在打了一个喷嚏让天气转凉一点点后马上又恢复了精神。在舞蹈教室东海仍然是挥洒着汗水在节奏中尽情舞蹈,这个舞蹈室什么都好,只是没有人斗舞,虽然赫宰的技术是不错,但是他总是不留下来。真是寂寞啊……东海自嘲着,寂寞的舞者吗?但是想到以前租用的舞蹈室,和那些来路不明又轻蔑的舞者在一起,以及各类club中乌烟瘴气的环境,其实还是待在这里要好得多。
直到筋疲力尽,靠在镜子上,汗水的蒸发让镜子上笼上细细的一层雾气。往手边一摸,矿泉水瓶已经空了,正打算甩出去撒撒气,却触到空瓶边上还有一瓶未开的。没多想就拿来扭了扭瓶盖,咕噜咕噜喝起来。等到解了渴,才发现瓶子上粘着一张粉色的便签纸——赫宰吗?第一反应。但是似乎,有些不寻常——这张便签纸是心形的,似乎是很用心地剪成心形的,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情未免太……什么什么了吧;字迹娟秀——不是说赫宰写字不好看,但是还不至于在工整之外还有秀气;最重要的是那几个字,让东海狠狠地呛了一下。
“东海君,关注你很久了,可以到门外来吗?我等着你~(心形)”东海暗笑了一下,想着到底是谁,虽然各式各样的情书都收到过,但是在学校以外的地方收到,算是第一次了。于是没多想就信步走出门去。
即使想来门外的女孩已经走了,欣慰的是门口还有一个身影摇晃;即使有了推翻是赫宰的很多合理理由,似乎很遗憾的依然不能改变,门外那个人仍然是银赫老师,而且还狠狠地把东海撞退了几步。
“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东海?”赫宰神色紧张,立刻上前扶住东海。
“赫宰?”东海定睛一看。
“嗯,怎么还不走?都已经九点多了。”
“啊……”东海看了看窗外一片城市灯光,看来是自己的估计错误了,本以为天黑得快了点罢了。
“饭吃了吗?”看着东海发着呆,赫宰先发问了。
“哦还没,马上就去。”
赫宰愣了一小会儿,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哈我就知道,看我给你带了饭来。”随后把提在手上的东西朝着东海晃了晃。
东海突然也觉得自己挺饿的,也没多想就夺过了餐盒吃了起来。五分钟后,捧着已经空了的餐盒,东海才抬起头,却猛然看见了红着眼眶的赫宰。
“赫宰?”
“嗯?他突然回了神,抹着眼角的潮湿,“怎么了吃饱了吗?”
“吃饱了,你……”
不待东海说出口,赫宰马上插话:“东海啊你带了眼药水吗,我最近总觉得眼睛不舒服……”
“你哭了吗?”
“不舒服而已啦。”
东海不理解。
“赫宰晚上来跳舞的吗?”
“嗯……”
不待东海再想问什么,播放器“咔嚓”一声被打开。节奏已经开始,默默无语,舞蹈室热闹起来。
别的事情已经无法记得,只剩下身体的自觉跟随者节奏开始律动。
城里的公路到了夜里仍然车水马龙,在夜里的江边,风已经有了很多凉意,还带来了路边大排档的香气,这些都使得赫宰一阵瑟缩。
“东海啊我们去吃夜宵吧。”
“我才刚吃完很饱诶。”
……
“东海我们去吃夜宵吧。”
“不用了吧。”
……
“东海我们去吃夜宵吧。”
“……”
……
“东海我们去吃夜宵吧。”
“……有完没完啊!”
“有完,我们去吃,我就不说了。”
“那就去吧……”
赫宰真的是,想吃夜宵的,点了一盘小菜,可是看到了简陋的墙壁上挂着的破菜单上鲜红地刷着一小行字“烧酒七折”,想想自己的境遇(?)于是加点了一杯烧酒,估摸着喝了烧酒恐怕就不冷了。老板娘没有眼力价地什么餐具都上了两份,包括酒杯。
早已填饱肚子的东海自然对小菜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于是似乎很熟稔地开了酒,斟满了两个杯子。正欲下肚,却被赫宰拍了下来。
“东海啊别喝酒。”说得很是温和。
“没事,就喝这一杯,我都倒出来了。”又欲再倒入口中,嘴唇已经沾到了杯壁。
“东海啊,别喝酒呀。”这语气柔和得就像他没有把酒杯抢过来一饮而尽一样。
“你怎么这样,就喝一杯而已啊。”
“东海我请你吃夜宵,没有请你喝酒。”
东海的孩子心性让他斗上了气,叫道:“老板娘,再来一瓶烧酒。”
待老板娘拎着酒走过来,东海马上开盖,然后问道:“开了盖不想喝还能退吗?”
“哟年轻人,你说笑呢,盖都开了怎么能退呀?”
“赫宰,你不请我喝酒,我自己买就好。”东海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让老板娘愣了一阵,还让赫宰心中有些别扭。然后掏了掏口袋,一惊——“老板娘,这瓶酒记我帐上。”赫宰开了口,随即掏钱先结了帐。
东海有些气结,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再说话,暗想:“你点了两瓶看你一个人能不能喝了。”
赫宰风卷残云地把小菜立即解决,差点呛到,心里想着吃得饱了,喝两瓶酒,大概没问题。
喝酒,自然是可以喝,只是,看喝了会不会醉……
除了大排档,赫宰犹如墙头草,在东海和地面之间倒来倒去。这一时,他把头倚在东海的肩头,涨得通红的脸,眼睛也是水汪汪地,嘴裂得格外大。模糊不清地说着:“东海啊……你……”“什么?”东海此时突然想到一个俗语——“酒后吐真言”,然后竖起了耳朵。
“我……”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内容?
事实是,赫宰实在忍受不了,在路旁的花丛里吐了。东海也感叹自己的爱心,没有马上厌恶的跑掉,而是抚摸着赫宰的背在一旁看着,用袖子擦去了赫在嘴边的污物……真是好人做到家了,以前似乎是没有过的。没有过的,也不止是东海一人而已……李赫宰,被抚过的背上从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暖意,何曾有过这样的温馨呢。
也不知道该说费了多大的功夫,总之是勉勉强强把赫宰拽到了床上。本来那平稳的呼吸下应当是很沉地睡去了,但是赫宰却犹如僵尸般在东海要推门出去时立了起来。
“李东海君,”东海似乎不曾听过他这样严肃的语气,“我,关注你很久了……你,你知道……吗……”话音越来越模糊,再回头,他已经“当”地一声睡死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