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你回家还是去我那儿?”¬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回来呢,先去你那儿吧,我认认路,以后会经常拜访的。”东海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基范鄙视地扫了他一眼,又盯上我哥了!“我劝你尽量少来,我可不想频繁使用我的拳击手套。”¬
“我怕过你吗?”¬
“……”¬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就在基范以为会就这样到家时,东海慢慢地开口了:“其实,你也不想休息吧?告诉我吧,韩庚哥的事。”¬
基范笑笑,“你小子,是不一样了…回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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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饭吗?不过只有剩饭了。”¬
“没关系,随便吃点就好。”东海跟着基范走进厨房,“就你们两个住这个儿吗?”¬
餐桌上的菜还没来得及收拾,基范盛了碗饭放在东海面前,“因为哥不喜欢家里人太多,所以管家和佣人都留在老房子那边了,再说这里也不是很大,哥也不太出去,喜欢拿收拾屋子和研究料理当乐趣,只是偶尔会叫人来做饭。”¬
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基范坐在东海对面,东海慢慢嚼着饭,等待基范的下文。¬
“其实,我只是比始源晚了一步…你和奎贤走后不久,我和始源还有崔伯伯陪爸爸到海边散心,始源突然不见了,我走到一个偏一点的地方,看到了脚印,打电话过去,他说捡到一个人先回去了。其实那时候,始源是有私心的吧…¬
我见到韩庚哥时,他在始源怀里睡着了,那时候,我第一次嫉妒始源,你也无法想象始源当时的样子有多温情…后来听始源说,韩庚哥没有了亲人,还受了欺负,要去跳海的。当他看到哥向海里走去的一瞬间,他竟然以为是海精灵要回家,而忘了要救人…”基范看到东海终于抬起头,“你觉得始源幼稚吗?”¬
东海摇摇头,“换作我也一样…你说哥因为受了欺负所以要自杀?”¬
“其实时更重要的原因,还有很多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只知道我和始源都喜欢哥,但是哥很依赖始源,却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是因为始源给了哥安全感吧…我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哥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喜欢跳舞,学得很好,本来在一家舞蹈团工作,但是…像哥那样的人…总是有人找麻烦,因为一直照顾哥的老师的关系,哥才能留在舞蹈团,只是演出机会很少,直到老师去世那天,哥又碰到一群流氓,幸亏有警察经过…始源说那天哥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东海看到基范握紧的拳头,另一只握着杯子的手指关节泛白,起身从他手中解救出咖啡杯,都凉了还抱着干嘛!重新泡了两杯走到客厅,招呼基范一起坐到沙发上,“韩庚哥跳舞一定很美…你看过吗?”¬
“看过…哥身体好些以后,还是很想跳舞,始源帮他安排了很好的舞蹈团,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他,每次演出我们都会去,那样的哥…真不想让别人看到…哥不像其他演员一样化妆,只是借口嘴唇干会用淡紫色的润唇膏,本来就是温润如玉的人,跳的又是柔软优美的舞蹈,真的很美…可是,以后我们都不会看到了…”¬
“为什么?”¬
“百密总有一疏,谁也不知道那个疯子是怎么进后台的,虽然没出什么事,但是始源借那次机会让哥离开了舞台,哥也没有反对,始源把家里三楼改成了一间大的舞蹈练习室,哥经常去那里,但是有好几次,我去的时候,看到哥坐在镜子前发呆.始源也说说过哥好象有心事,对他的亲密也有些推拒.那时候爸爸的病情加重了,我们便没有深究.哥一直陪着我照顾爸爸,始源也是有时间就会来.¬
爸爸去世后,始源和哥的关系开始变了.先是限制哥的自由,所以在葬礼上你们没有看到哥.后来始源提出…和哥发生关系,被拒绝了,最后竟然带了一个男孩回家…那天我接到始源的电话,他说,快去找庚,好好照顾他.我一出门就看到了倒在我家门口不远处的哥,那时的他…”基范的声音开始颤抖,东海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
“…惨白的脸上密密的汗,嘴唇泛紫,却不是润唇膏的颜色…那天我才知道,哥有心脏病…先天性复杂性心脏病,医生说,拖得太久了,已经不能治了…也许就剩一年时间了…”¬
“一年?怎么可能?为什么不能治?为什么拖那么久?你们看不出来吗?这么长时间都没感觉吗?”东海无法接受,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生气,不是爱他吗?为什么察觉不到?¬
“不知道!我也恨自己,为什么只顾自己依恋他,却看不出他的病!…哥醒来后跟我说了很多之前的事,还有他的病…因为没钱,不能做手术,在孤儿院一直照顾他的老师教他从小用平常心对待任何事,情绪没有太大起伏,也不做剧烈运动,他的病就没事.所以哥总是温和得像水一样.但是他有时也很无奈,因为长相好性格也好,受到很多人照顾,也受到很多人欺负,哥缺乏稳定感和安全感,始源救他的时候,他觉得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感觉,他说,他想带着一点小小的幸福离开…”¬
“始源知道吗?”¬
“不知道,哥不让说.其实,始源是爱哥的,听厉旭说,那个定婚对象,有些像哥,是吗?”¬
“现在想来,的确有些像,是气质上吧…看上去很温柔,安静.”东海回想起见到那个女子时,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始源跟我一样从小失去了妈妈,所以对于崔伯伯,他那种对唯一的亲人的珍惜也是跟我一样的,他明白我失去父亲后的孤单.而且,虽然崔伯伯也挺喜欢韩庚哥,但是他一直希望始源能娶个好女人,有自己的后代.是我爸的去世触动了始源吧,崔伯伯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始源不想给父亲留下遗憾,也怕我太孤单,才会逼哥离开他…可是他不知道哥是如何承受了这样的伤害!心灵的痛楚,身体的衰弱…始源定婚的第二天,哥把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说想要平静的生活…”¬
“只能这样了吗?”¬
“也许吧…除非,哥想再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