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腿已经迈了出去,右腿却动不了,低下头,看右腿也没什么异样,依旧是从地摊上买的凹凸曼名牌牛仔裤,膝盖上那两滴油是吃羊肉串的时候滴上的。
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迈不开腿。
我拔着自己的腿,依然没有往后看。
就在这当,忽然有个女人说:“你们别闹他,他是个道士。”
小孩的声音说:“他要抢我家!”
“那是马师傅留给他的,”那女的又说,“别闹了,快走快走,小心他收了你!”
然后我腿一松,就能动了。
那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说不出的好听。
有哲人说过,被美女帮忙时,一定要道谢,这是男人的义务。
于是我义无反顾的转过头。
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马路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之前说过,我是无神论者。
所以我觉得这帮小孩和那女人的移型换影的轻功修炼的非常厉害。
再一回头,右前方几百米处,村落的房子灯光闪烁,眼前就是公共汽车站。
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公车汽车的背影。
车上刚刚下来几个大姑娘正往村里走,我往公共汽车站那边一站,所有人都瞅我。
我知道像我这样出众的男人,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就算在郊外也遮盖不住从内而外流露出的狂野气质。
可是被众人如此赤裸裸的注视,还是头一遭。
我有些腼腆的歪过头,用最英俊的右半边脸对着他们。
有个老乡笑呵呵的凑过来:“原来没见过你,第一次来?”
“嗯。”
“没留意公车牌?”
“咋了?”我抬头看那公车牌,也就是一块已经掉漆的烂铁片,连站名都看不清。
“刚那是最后一班车。”
“不能啊!”我抬起手腕,“不是十点最后一趟吗……”
腕上的手表,正好指向十点零五分。
不过就一小段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有点发毛。
那老乡说的挺诚恳:“这条路上晚上一般没车,你要从市里要车来回要50,要不你在我家住上一晚上,我收你35就成。”
这一番话充分体现了改革开放以来,农民兄弟经济意识的提高。
我兜里现在还有20块钱,要按以往和客户交流谈判的能力,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价砍到15。
不过现在不比以往,我已经是有房阶级了,所以我摇摇手,很谦虚的指向我房子的方向:“我在这里有房产。”
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老乡的脸刷的就白了:“你说那边的小二楼?”
我咳嗽一声,点头。
老乡用一种见鬼的眼神望着我。
我见天色不早,那几个大姑娘也走远了,就转身往房子走。
“喂!”老乡在背后叫我,“那房子闹鬼!”
这话听起来挺唬人,我转头望他。
那老乡用诚挚的眼神看着我,终于一咬牙,一跺脚,用豁出去的肉疼表情说:“要不我给你打八折,五八四十五,三八二十四,就算你二十八块钱!”
我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