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别珠。带一别珠络琐玉相牌的别珠。我又是梁满期……是这天下第一富商的嫡幺女,父亲说要让我载着满是期望的过完这一生。
其实我从来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大家闺秀,我只是个乡下撒泼打滚的泥猴,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母亲在来东京第二年便故去了,我已经记不太清母亲的样子了,许是我长大了以前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午夜梦回,是常与我一起的大姐姐一遍遍跟我讲从前的故事。
父亲本来只是个长工,母亲在家带着大姐姐和大哥哥,那时候与姑姑表妹比领而居。我们家总是和乐的,每天都是不停的笑声。而姑姑表妹家总是闹闹腾腾的,那时候父亲下了工便去劝阻上一个姑父莫要在打了。虽还有下次,但也能停手。那时的日子简单也幸福的。
后来母亲有了我,父亲找到了贵人。是贵人一步步的带着父亲赚了大钱,只不过……母亲的身体日渐消瘦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只同我说,是药材不够。可是我不懂,父亲那时不是已经赚了很多钱了么。
其实我是没过过一天苦日子的,我生下来两年家里的日子便日渐好了起来。就算在最苦的日子,我吃的用的也是大姐姐大哥哥省下来的,每日睡醒也是有爹爹的玩具在等我。我知晓,大姐姐大哥哥和爹爹是爱惨了我的。不过……我想母亲或许是恨我的,是不爱我的。不然,我怎么从来没感受过她的爱,我见到的母亲永远是满脸哀愁的看向我。
我今年十五岁了,我有了第二个名字满期。父亲说,是母亲临终前给我留下来的名字。我不懂……母亲明明不是最恨我么。
我喜欢策马扬鞭的在马场肆无忌惮,好像能忘记许多许多的疑惑,我的技术很好却也难免会摔倒。不过这一摔,也不错。
那日我坐在他的马车里由他送我回家,闻着独属于他的檀香。我知道的,他叫赵珩。是崇王府的小公子,是我在学堂上偷偷瞧过无数次的赵珩。
略微动了动脚脖子,是真的疼。真该死呀!下次才不会蠢到因为偷看他而掉下马咧。不过……他送我回家啦!
我知道的,我这样的商女是配不上王府的小公子的,为了能多见他一面。我便日日赖在他的妹妹赵六娘身边,虽说赵六娘人也不错……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赵珩一点。
时间总是要过去的,我以为我只能默默的欣赏着他,却没想到他也是喜欢我的。我才不会忘了那年七夕,他与我提灯相谈。别的话我似乎都听不见都忘记了,我只知道是哪家的俊郎君,原来是我家的。
至此之后的每次去寻赵六娘,我总是会为他准备些什么而他同样也会回赠点什么。这一刻我才懂了,这或许就是母亲所说的和乐吧。
冬至可以整夜的出去玩,我又想起了翩翩少年郎,我拜托六娘约了他出来,可是他总是也不来,哼!再也不要理他了。最后他还是来了,跟我说王爷寻他有急事。但是,酒意上头,我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我只听到了他们家在筹谋一件大事,他说如果成功……他就可以娶我了。
可恶!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不想娶我就直说。狗男人!
日子就这样过着。我们总是会隔三差五的见上一面,也学一学文人抚琴作画。我以为……这是永远,我以为我们之间就差王爷来提亲。
一朝事变,西南传来信息。崇王谋反,我突然想起了那日他跟我说的话,也明白了母亲。
京城一时间人人自危,各家紧闭房门不出。我也只是在房里绣花读书,好像跟我没有关系。只有我知道,我爱的人在远方。
一根银针刺破了手指,心中莫名的绞痛。顿时感到不好。这时屋外一片锣鼓喧天,原是崇王失败,满门明日抄斩。
这一瞬,我疯了。我抓起藏好的私房钱就往大牢跑,却被拦在门外。不论我使了多少钱都没用。这时候,我想到了姐夫,裴家的公子。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终于,我见到了他。我哄骗了他吃下酒菜,里面有我撒下的药,一夜春宵。我只知道我们生死不论。
第二日,第三日……,我皆是在昏睡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睁眼是嫂嫂也是我的表妹早已哭成了泪人,不过我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有了身孕了。
我日日忧思,果然在诞下孩子的那天难产。我虽然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但也是选择了他而放弃了自己,我将他交于哥哥,并取名为圆满。
而我,将永远昏睡过去。或许,是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