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深巷琵琵
又被它从睡梦中惊醒,深夜里的琵琶! 是谁的悲思,
是谁的手指,像一阵凄风,像一阵惨雨,像一阵落花,
在这夜深深时, 在这睡昏昏时,挑动着紧促的弦索,
乱弹着宫商角徵, 和着这深夜,荒街, 柳梢头有残月挂,
阿,半轮的残月,像是破碎的希望他,他头戴一顶开花帽,
身上带着铁链条,在光阴的道上疯了似的跳,疯了似的笑,
完了,他说,吹糊你的灯,她在坟墓的那一边等,
等你去亲吻,等你去亲吻,等你去亲吻!
变与不变
树上的叶子说:“这来又变样儿了, 你看,有的是抽心烂,
有的是卷边焦!”“可不是,”答话的是我自己的心:
它也在冷酷的西风里褪色,凋零。
这时候连翩的明星爬上了树尖; “看这儿,”
它们仿佛说:“有没有改变?”
“看这儿,”无形中又发动了一个声音,
“还不是一样鲜明?”---插话的是我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