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天青
•EM/FM
说起越前龙马和观月初的相遇，实在，不怎么美妙。
之后越前回忆起来，总是一手压低帽檐，然后不屑地说：“Ma da ma da da ne。”
那天是学校开学礼。只是清晨闹钟响前一分钟卡鲁宾从越前床上跳到床头柜然后撞翻闹钟。
闹钟落地，摔碎。
于是本该有的闹铃消失。
结果就是越前叼着面包赶到学校时发现大门已经闭上，且门卫不知何处去也。
越前无奈，一抬头却看见了学校装饰华美的外墙。
似乎……不是很高啊。
而且也没有什么尖状物——难道这种设计就是为了方便攀爬……？
越前叹气，似乎，也只有翻墙这一条路了。
于是走到墙边，挑个位置，拽下肩上的书包网里一扔——
“咚——”一声闷响，似乎还伴有抽气声。
越前愣住。是错觉么？似乎……里面不是草坪之类的东西？
算了不管他。翻进去再说。
于是越前手脚麻利地翻过墙后，看见的就是一个貌似可以算是他学长的人物满额青筋爆成的井字，一手还拎着个书包。
越前心虚地发现那正是自己抛下来的。
“你这个小鬼……”
当时的观月初很想揍人，但在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毁掉气质之后还是忍住了。
面前的小鬼愣了片刻，忽然好像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电光火石之间一把从观月手中抢过书包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开了。
“要迟到了以后再向你道歉！”
风中飘来这样一句话。
观月愣在原地，心道原来道歉这种事情也能先欠着啊？
“唉……”观月叹一声流年不利，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喂……你，能不能告诉我开学礼的礼堂在哪里？”
诶？观月转过身，看见的还是刚才那个小鬼。
什么，原来只是个新生啊……第一天就迟到，这小鬼真是……观月摇头，心里胡乱感慨了一番。
然而事后观月才想起最重要的一点是当时越前对他没有用敬称。
“好歹我也是你学长……”这是后来观月的抱怨。
“切，”越前拽儿八百地答了一句，“学长你还真是ma da ma dad a ne。”
总之那天观月把越前带到礼堂前才记起自己出现在围墙前的目的是翘课。原路返回，却当场被学校领导抓包。
观月忽然有种“这是噩运的开始……”的不妙预感。
然后某一天，两人再次相遇，只是地点依旧是在学校围墙边。
越前依旧迟到——且始作俑者仍是卡鲁宾；观月依旧翘课。
观月刚跳下墙就看见了从远方匆匆跑过来的越前。
“哟，又是你啊，小鬼。”于是观月打个招呼，顺便摆出一个招牌动作。
“你是……？”没想到面前那人停住脚步迷茫地看着他。
“诶？”倒是观月愣了一愣，心想莫非是自己认错了……？
又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怎么看都是上回那个小鬼嘛……
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
“小鬼，”观月暗自握拳，面上却还是笑着，“记性不赖嘛。”
绝对是讽刺。
“诶，原来是你啊，”越前将帽檐压低了一些，“上次逃课未遂的那个……”
“……什么叫逃课未遂！”观月彻底被激怒，咬牙切齿，“你这个小鬼……对学长要尊重知道吗！”
“……那么学长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我现在当然是翘……”顿一顿，观月感觉不对劲，于是把话收回，“咳咳，我现在当然是有正经事要做了。”
“哦，”越前不置可否地应一声，然后说，“那么就请不要站在这里挡我的路了，我还要去上课……”说着，就要绕过观月走过去。
“喂喂！”观月愈发不爽，只是怒极反笑，转身看着他道，“我记得上次帮了你的忙你还没有谢过我吧？”
“……”越前沉默，只是脚步也停住了。
“而且也忘记了道歉。”
“……那你想怎样？”终于闷闷地答了一句话。


“……这样就走了啊。”
“今天没有状态，不练了。”观月略带些烦躁地说。
“哦。”越前点点头，也拿起自己的书包，跟观月走出去。快到门口时却忽然产生了个疑问，“学长，你的吉他，一直都不带着的……？”
“里面那把吉他不是我的。”观月淡淡地说，“我的那把，早就摔碎了。”
“……诶？”
“所以忍足把他的那把借给我，反正他用不上……”观月说着，却忽然被一句话打断。
“小初，要走了呐。”忍足侑士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
“……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想说吉他坏了可以再买一把啊，不用那么在意的。”
观月怔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没其他事的话，我们走了。”
“学长，你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啊……？”走出俱乐部一段距离，越前忽然发现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你想回去就回去，我没让你跟着。”观月说着，语气很不好。
诶？越前迷茫，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他了么？
只是还是跟着走。
又走出一大段路，观月终于开始说话。
“喂，小鬼。”
“……我叫越前龙马。”
“一个称呼而已计较什么……”
越前瞪他一眼，于是观月改口，“越前，你想不想加入我们乐队？”
“诶，我？”越前有些讶异地看着观月。
“你也看到了，我们乐队现在只有3个人而已，”顿了顿，观月轻声说，“自从他走后，乐队水平也越来越不济了……”
声音再轻，走在一旁的越前也还是听见了。
他……？是谁？
“不过，”观月忽然话锋一转，停下脚步玩味地看着越前，“你会玩乐器么？”
“切，”越前拽拽地说，“这种事情，学长还ma da ma da da ne。”
“……真是个惹人厌的小鬼。”观月牙咬切齿。
于是顺理成章的，越前也加入了观月所在的那个乐队——也加入了观月日复一日的翘课行动……
再加上偶尔一起被学校领导抓包。
总之，看起来，一切都很青春式的美好啊（？）……
越前第一次看见不二，是在乐队的排练场所。
仍然是一家俱乐部。
“呐，大家都在啊。”他就那样忽然出现在门口，带着微笑。
“……不二？”忍足倒不是很惊讶，扶了扶眼镜，笑着说，“终于知道回来看看我们了啊。”
“没办法呐，我刚从法国回来啊，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你们了。”不二走近，和观月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观月。”
“……”观月只是看着他，沉默。
越前忽然就感觉气氛不对。于是轻咳了一下，转头问观月：“他是……？”
“不二周助——本来也是乐队成员。”观月臭着脸回答。
“诶……观月好冷淡啊。”不二笑着看向越前，“看来我的位置已经有人代替了啊。”
“……越前龙马，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越前压低帽檐，不二看不清他的表情。
越前暗自皱眉。不知为何，他对不二的印象很不好。
“我只是来看看。现状应该还不错的样子。”不二说。
“只是缺了一个你而已，当然不会怎样。”观月的语气依旧不妙。
“……”不二还是笑，并不说话。
忍足叹气，认命地过来打圆场：“都那么久不见了，要不要一起聚一聚吃顿饭？”
“我就不必了。”观月对忍足的用意丝毫不领情。
“我也觉得不用了吧，毕竟大家都不是很有空。”不二也说。
“这样啊……”忍足继续叹气，“那就算了。”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最后，不二眯起眼睛笑，向观月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人。
“不二！你……”
观月原本是愤然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出不来，只能看着不二远去的背影怔在原地然后任自己慢慢无力。
这整个过程都被站在一旁良久沉默着的越前看在眼里。


伸手将帽檐压低一点，越前不想让观月看见现在自己眼底的情绪。
——总之，就是很不爽。
事后越前问了忍足，观月和不二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啊……”忍足眨眨眼，说，“本来是情人啊。”
“情人……？”越前愣住。虽然已经猜到，但是得到证实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接受。
“呐，其实你也很喜欢他吧。”忍足微笑，说得云淡风轻。
“……”越前沉默。
“要我帮忙吗？”忍足似乎很好心地说，“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也应该都看开了。”
“不用。”越前很干脆地拒绝，然后转身走人。
“唉唉，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亏我难得那么好心……”忍足叹息着摇头，唇角却噙着一抹笑意。
观月再次看见不二，实为偶遇。
冬天的街头，莫名其妙的就下了雪。
观月走在街头，哀叹眼前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没有带伞呐……观月抬头，虽然不是雨，但落在身上还是不太舒服。
于是观月决定找个地方避雪。
“观月？”
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观月转过身去。
愣住。面前站着的人是不二。
“你怎么也……”观月有些不自在地搭话。
“雪太大了，所以我想先躲一阵子吧。”不二笑笑，说。
“嗯。”观月应声，之后却觉得没什么好说，于是只能沉默。
屋檐下，只有两个人。
还有纷纷白雪。
“呐，我们好像有两年没见了吧？”不二开口，沉默消失。
“……两年零四个月，正好。”
“诶？”不二怔了怔看向观月，“记那么清楚么？”
“……我有在日历上划日期。”
“这样啊……”不二回过头，“我以为这回你见到我会很冲动呢。”
“我是容易冲动的人么？”
“以前你是，现在……不知道了。”
“……”观月不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不二。
是啊，都已经太久了。他们之间，已经变得相互不了解。
观月忽然就明白，他们这份感情，早在两年前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就算重逢，两人之间，也只有沉默。
相比观月的复杂情绪，不二却若无其事地看着雪。
它们纷纷飘落，宛转至地，然后周围空气更加寂静。
“呐，初。”不二轻声打破这份寂静，喃喃道，“我们都已经不是孩子。”
闻言，观月侧首静静地看着他。
难得没有被他的话激得怒火中烧，反而能很平静地听着。
他说的没错。
他们都不再是孩子。
他们都不再有犯错的资本。
“所以呐，观月君。”不二瞬间恢复了完美无破绽的笑脸，不禁让观月产生“他是不是备好了不同表情的人皮面具”的荒诞想法。
“记得要珍惜身边的人呐。”他缓缓说。
观月愣了愣，然后勾起唇角对不二一笑，“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诶？”
“自己慢慢去找。傻瓜。”
观月瞥一眼不二。两人似乎又可以回到以前唇枪舌剑的对话方式。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观月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就算还是会痛，但迟早会愈合的，那伤口。
“傻瓜的话，你不是也一样？”不二笑着驳回去。
“……”观月张了张口无言以对。
好像……的确是呢。
“不早了，回去吧。”最终，不二说。
两人离开时，雪停了。
雪停，天青。
最终，云淡天青。
越前对观月说“我喜欢你”的时候，观月并没有多大震惊。
也许，是早就有预感吧……？
“我喜欢你。”见观月没有反应，越前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观月依旧在调试他那把吉他——新买的，墨绿色。
“学长……”越前忽然觉得有些挫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观月叹气。
“诶？”越前愣住。
“我说，我知道了。”观月停下手中的工作，重复一遍。
“这样么……”越前笑了笑。
“？”观月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下一刻，越前欺身吻上了他的唇。
“……你……唔……”
好吧，这才是美好的青春生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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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都是短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