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狗,我没见过,只是听说。
据说,**是短毛的,生出的崽,两只短毛一只松毛。当大舅在朋友家看到这团黑绒绒的松毛时,竟爱不释手,立即将它抱回。
不到半年,狗的尾毛和鬃毛尤为突出,坐在门边,俨然成为一头狮子,不怒自威。有懂狗的,从门口经过,对它赞不绝口:尾往左,守门像把锁;钢叉耳杏仁目,灵敏又认人;胸深嘴短阔,善咬;舌含珠,旺家。潮汕人有潮汕人的智慧。相狗法薪火相传,是一辈辈养狗人累积的经验。
果然一语言中。不久,失联多年的远在泰国的亲戚,居然托人捎来一笔钱财。接下来喜事连连。大舅天生耳聋,不识字,相貌差,却娶了如花似玉的舅母。据说舅母之前相过几门亲,男方各方面条件都比大舅好,偏偏舅母就看上他。大舅结婚的事轰动一时,村人说是狗帮他娶了媳妇。
养条好狗,也遭人妒忌。村里一位干部子弟,专门养狗来对付大舅的狗,一只咬输了,又养一只。大舅的狗确实厉害,哪怕头破血流也不服软。好几次耳朵、脖子撕裂,舅母心疼得流泪,和人家大吵大闹。那些年掀起打狗潮,政府规定各村各户不准养狗,已养的,一律没收。每天有人走街穿巷敲铜锣,若狗闻锣声而吠,命也就到期了。外祖母对狗说:“狗啊,人要来掠你了,听见铜锣着静静尼,莫出声!”狗懂人语,每天躲在楼顶的眠床下,任外面震天价响而不吭声。只是屎尿急时哼哼,外婆将竹梯挂好,它溜下来,急急到门外拉撒,完事后又窜上楼……后来,担心被别人揭发,大舅把狗装入筐,盖上席,挑往我家寄养。狗在我家待了半月,有一天钻入村前的甘蔗林,再也了无声息。父亲急得没法,只得去请大舅,只听大舅远远一唤,狗立即窜出来了……
不幸的是,在一天的下午,狗被二舅偷偷卖了,卖了十五元。那年代,这钱不算小数目,能抵公务员一个月的工资。但是,这个消息对家庭其他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外祖母当即哭成泪人、舅母捶胸顿足,把二舅***血淋头……大舅跑去追买狗人,事隔几小时,哪里还追得着?大约三个月的时间,全家出动寻狗,附近的村寨、市场、车站乃至方圆几十里外的地方搜了又搜,却终无所获。
更不幸的是,半年后,外祖母双眼失眠了。除了二舅,家里人都认为与狗丢失有关。我小的时候,很长时间也这样认为,以至于对二舅一直没有好感。
母亲说,这狗通人性,呼之即来唤之即去,非常听话。过后也养了几只,但再没能比得上它。每当母亲讲起时,总忍不住叹气,露出惋惜的神情,而我,脑海会勾勒它的形象……那该是多好的一条狗啊!也许,我从小喜欢狗,皆受它影响。
据说,**是短毛的,生出的崽,两只短毛一只松毛。当大舅在朋友家看到这团黑绒绒的松毛时,竟爱不释手,立即将它抱回。
不到半年,狗的尾毛和鬃毛尤为突出,坐在门边,俨然成为一头狮子,不怒自威。有懂狗的,从门口经过,对它赞不绝口:尾往左,守门像把锁;钢叉耳杏仁目,灵敏又认人;胸深嘴短阔,善咬;舌含珠,旺家。潮汕人有潮汕人的智慧。相狗法薪火相传,是一辈辈养狗人累积的经验。
果然一语言中。不久,失联多年的远在泰国的亲戚,居然托人捎来一笔钱财。接下来喜事连连。大舅天生耳聋,不识字,相貌差,却娶了如花似玉的舅母。据说舅母之前相过几门亲,男方各方面条件都比大舅好,偏偏舅母就看上他。大舅结婚的事轰动一时,村人说是狗帮他娶了媳妇。
养条好狗,也遭人妒忌。村里一位干部子弟,专门养狗来对付大舅的狗,一只咬输了,又养一只。大舅的狗确实厉害,哪怕头破血流也不服软。好几次耳朵、脖子撕裂,舅母心疼得流泪,和人家大吵大闹。那些年掀起打狗潮,政府规定各村各户不准养狗,已养的,一律没收。每天有人走街穿巷敲铜锣,若狗闻锣声而吠,命也就到期了。外祖母对狗说:“狗啊,人要来掠你了,听见铜锣着静静尼,莫出声!”狗懂人语,每天躲在楼顶的眠床下,任外面震天价响而不吭声。只是屎尿急时哼哼,外婆将竹梯挂好,它溜下来,急急到门外拉撒,完事后又窜上楼……后来,担心被别人揭发,大舅把狗装入筐,盖上席,挑往我家寄养。狗在我家待了半月,有一天钻入村前的甘蔗林,再也了无声息。父亲急得没法,只得去请大舅,只听大舅远远一唤,狗立即窜出来了……
不幸的是,在一天的下午,狗被二舅偷偷卖了,卖了十五元。那年代,这钱不算小数目,能抵公务员一个月的工资。但是,这个消息对家庭其他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外祖母当即哭成泪人、舅母捶胸顿足,把二舅***血淋头……大舅跑去追买狗人,事隔几小时,哪里还追得着?大约三个月的时间,全家出动寻狗,附近的村寨、市场、车站乃至方圆几十里外的地方搜了又搜,却终无所获。
更不幸的是,半年后,外祖母双眼失眠了。除了二舅,家里人都认为与狗丢失有关。我小的时候,很长时间也这样认为,以至于对二舅一直没有好感。
母亲说,这狗通人性,呼之即来唤之即去,非常听话。过后也养了几只,但再没能比得上它。每当母亲讲起时,总忍不住叹气,露出惋惜的神情,而我,脑海会勾勒它的形象……那该是多好的一条狗啊!也许,我从小喜欢狗,皆受它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