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属于一个存在上百年的极端组织,“无言者”。他们主张语言文字,特别是由语言而产生的对抽象化概念的认知,是人类当今痛苦和苦难的根源。
于是最早的“无言者”逃离城市的维生舱,生活在树上,不断壮大自己,并审判那些拒绝不说话的人。由于能到森林的本就是些脱离现实运行的异类,“无言者”也就没有引起城市管理智能的兴趣,存在至今。
明明是生死关头,可出现新的角色,他还是有些兴奋,冒出一堆问题。像最早把理念传递给城市的那个人算不算罪恶?不通过语言描述,对科技和语言的仇视又是如何传承的?可显然不可能问出答案。
他夸张地展露出友善,赞同的样子,面对着那人往刚才所指的方向前行,同时在绝对距离上不断远离,最后一个加速甩开逃掉了。他曾好奇两只野兽相遇,不说话是怎么交流的?大概就和刚才差不多吧。
在“无言者”的聚落,能得到丰富的食物,新的际遇。但他不可能抛弃本本上记录的探索,收获与“成就”,那是他找到返回彼岸的可能前,最宝贵的东西。
他尽力施展彼岸用过的拙劣的反跟踪技巧,绕到筋疲力竭,才回到营地。
晚风微凉,树影摇曳,只有繁星能让人片刻脱离沉寂。
升起篝火,鳟鱼在橘光照映的水面下,竟无比平静。
火的温暖与风的凉意交替交织,让他产生一种被撩拨般的漾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