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雨下了整整三天,在这个灰蒙蒙的世界里,一切焦灼着,躁动着的心情,都已经降温,冷却,凝结。
德拉科就是在一个午后醒过来。天气已经有些闷热了。他发现自己还穿着三天前的衣服,不禁有一些气恼,又过了不一会,他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接着,他光着脚跑到了窗边,他以前从来没这么干过,因为父亲不允许。但现在,德拉科觉得无所谓了。
眼前的景象使德拉科大为惊讶,平日里郁郁葱葱的绿色全部消失,也没有了蝉鸣,取而代之的是被他大动干戈而摧毁的一片狼藉。眼下一丝风也没有,就像沼泽一般地不堪,死寂。
好在他看到了阿斯托利亚,她正在指挥家养小精灵收拾着一片荒芜,并栽上新的铃兰幼苗。当然,这些是要做给卢修斯和纳西莎看的。
阿斯托利亚也看到了德拉科,对他嫣然一笑,路出整齐又洁白的牙齿,两个小酒窝也显得特别动人。她并没有埋怨德拉科什么的。
“也许我会爱上她的。”德拉科想着,换了件衣服下楼去了。
纳西莎也因为这场病原谅了他,还关切地问他要不要吃些什么。而卢修斯则是一如既往,未曾表态。
......
终于,五年之后,正如卢修斯所愿。在五月,也就是铃兰花期,德拉科迎娶了阿斯托利亚。
婚礼在花园举行,盛开的铃兰,成串的槟榔,大捧大捧的绣球花,无不幸福和充满希望。
阿斯托利亚身穿婚纱,手里捧着四色的绣球花朝红毯尽头的德拉科走去。头顶的皇冠闪耀着奢华的气息,折射着五彩的光晕,令人目眩神迷。层层叠叠累累结结的花边就像女人一生也做不完的梦。裙上的羽毛拥有着绚烂的色彩,让它成为最完美的点缀,柔软飘逸的触须随着步履在裙间轻舞,性感奢华的光芒中隐约透出一股对于飞翔和自由的向往。
“阿斯托利亚小姐,你愿意德拉科先生做你的丈夫么?”
“我愿意。”
“德拉科先生,你愿意娶阿斯托利亚小姐作为你的妻子么?”
德拉科沉默了,他在思考,他在权衡。人群焦急地等待着。
“我......愿意......”
“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交换戒指。”魔杖里喷出来的奇异的白光包围着他们。接吻声,欢呼声,开香槟声......杂糅,交错。德拉科无名指上的订婚戒脱落了,阿斯托利亚为他戴上了结婚戒指。这一枚更粗一些,德拉科的心隐隐作痛。纷纷落下来的花瓣宣告着幸福的生活即将开始。
梅林在祝福他们。父母,亲朋好友也在祝福,祝他们幸福,就像铃兰。
酒筹上,德拉科滴酒未沾,他怕失去理智,可是所有的理智早已经在婚礼上溃不成军。
德拉科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并没有预期的那样欣喜。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另一个身影。五年过去了,不知道变了没有。可他必须面对现实,这一点德拉科很清楚。
其是阿斯托利亚也挺好的。德拉科也总是这样想,因为他也成熟了。
......
又过了一年,小斯科皮出生了。面对这个天使般的婴儿,卢修斯也难免不面露喜色,而纳西莎更是欣喜之极。湛蓝的双眼,这继承了阿斯托利亚的。长长的睫毛,金发像丝绸一般柔顺,而这些都是继承了德拉科的。
当斯科皮大一些了时,德拉科不得不花一些时间去陪他。斯科皮很有天赋,但是偶尔也耍耍脾气什么的,这一点跟德拉科如出一辙,德拉科也暗暗发笑,他像是看到了早些时候的自己。
现在的德拉科已经不用去魔法部里厮混了,因为他祖辈留下来的财产也足够再挥霍好几代的了。他总喜欢呆在花园里,沉浸在模糊的往事中。可他也有迷茫的时刻,写给赫敏想说的话也总是无法寄出去,因为已经完全没有联系了。每当德拉科回过神来时,墨迹已经在羊皮纸上晕开一大片。
不管怎么说,德拉科终于有了幸福的家庭,虽然他时常觉得赫敏总在什么地方为他默默地祈福,可这个意象终究不断地淡化,直至消失。
就这样,从毕业,一直持续了十九年。
不服输的德拉科,终于败给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