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独饮,享一方落寞。
青瓷杯中所盛已不是浓郁的茶,本事难得的团聚酒宴,闽却缩在角落里,感受被周围温暖气氛所隔绝的清冷与寂寞。兄弟姐妹们都围着大哥不知在聊些什么,笑声传来,却更显得嘲讽。时不时的争吵,大哥反而乐在其中,微微带着倦容的脸上满是幸福与自豪。
湾湾也难得回来了,啃着菜与港聊天,偶尔用手撩撩阻挡视线的呆毛,发出自信的笑声,让闽仿佛回到了从前,湾会缠着他,让他做好吃的,让他讲故事哄她睡觉,会任性会撒娇让他无可奈何,会把最美的笑容都留给他。没有别离的伤痛,没有背叛的仇恨。
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可没迈出几步,湾的视线便落了过来,翻了个白眼又继续与港聊天。港顺着湾淡淡回头,朝无奈的闽微微一点头,随即摇摇头。闽苦笑着做回了原位,将酒一杯杯咽下。闽自知无人会阻拦,便也乐得放纵自己一下。
感觉视线越发模糊,桌上是早就数不清的酒壶,闽上钩嘴角,趴在桌上狠咬自己的嘴唇与手腕。味觉已经迟钝,腥甜的血味扩散到整个口腔都还像远处飘忽不定的浓雾。闽无声的大笑,嘲讽自己的往日坚持,茶与酒,虽同样醉人,但毕竟,一个醒神,一个,则可以模糊掉一切。
有声响从白色的梦中飘过,闽动了动眉毛。清甜的风拂过,置身于深山的竹林之中,清冷,却安宁。但有什么东西,锲而不舍的拍打着,清新的风带着水的气息,乘浪而来。洗涤着混沌的灵魂,让人沉溺。
撑开沉重的眼皮,白色的简易的房间。闽感觉自己有千斤重,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散发着浓郁的酒气。
闽吃力的将手置于前额,闭起双眼,后悔起当初一时松懈的放纵。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有些不温柔的拍下了他的手,扶起全身软如泥的闽,靠在了宽大的软垫上。闽也没力气再去看清楚是谁了,只希望那人别在这时还恶整他一番。
杯沿贴上闽的唇,疼痛感已经不算什么了,闽只想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杯子缓缓倾斜,甜蜜的味道冲散了口中的苦涩与血的腥味,是蜂蜜。
杯子见底后被移开,闽有些眷恋的舔舔嘴唇。血块没有被擦掉,在那薄薄的唇上凝固,更显凄惨。
面前传来一声轻笑:“大哥煮了醒酒汤,蜂蜜就少喝点吧?”
闽皱皱眉,决定不做任何回应。反正他发不出声音也懒得动,他决定吧。
那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转身端了锅微冒热气的东西进来,给闽打了碗递到跟前:“自己吃还是我喂?”
闽凝视那碗半天,沙哑的开口:“大哥……他做的吗?”
“是啊!”那人肯定的点头,“专门为你做的。”
闽的眉头微微松开,心被小小喜悦与幸福填满,只可惜他没力气把全部都会吃完。
那人舀起一勺送到闽的嘴边,闽毫不客气的咬住,咽下,垂着眼皮等下一勺。
那人一边无奈的耸肩一边喂闽:“谁叫只有你一个人喝醉呢,还发酒疯啃自己。”
闽不动声色的吃着,等一碗喂下,闽稍稍恢复了点元气,便要过碗来自顾自的吃起来。
那人也乐得清闲,盯着闽半天不挪视线,眼神扫过那破了的唇与纤弱的手腕上所缠的绷带,一丝丝心痛在眼底闪过。
“呐,闽。”那人贴身上前,指腹划过闽受伤的唇,轻抚上他的脸。闽正皱眉想提醒他俩的距离,那人已经轻咬上他的耳垂,温热的唇与呼吸让他一阵颤栗。
“有没人跟你说过,你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