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这些胡思乱想的时候K仔悄无声息地摸到我的身后。
“哇!”它用手拉着自己的大嘴,对我做鬼脸。
我无力地趴在工作台上。
“啊,大人!您被卑微的仆人K仔吓到了吗?”它紧张地探我的额头,“摄氏36.1,大人,可否抬起您尊贵的素手,让卑微的K仔为您把一把脉?”
我抓起一本书砸中它的钢铁脑袋!
这!一!只!白痴机器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那个叫做佩佩的女人所赐!
一想到这里我就恨得牙痒痒!
两年前我进入X后,工作一直很顺利。我和杨绚同属一支队伍,跟我们竞争的是机械研究。其实工作的领域完全不沾边,但不知道为什么,彼此的火药味就是很浓。或许是因为同样招进一批新鲜人,年轻气盛,都是一群嗜血的幼兽。
我在负责66号重组方案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叫做佩佩的对手。
也不知道是谁良心发现,提出一个关于“缓处理”的建议。据说是历年来淘汰的原则太苛刻,留下的人类太过精英,以至于一些最基本简单的工作没有人执行。于是大家自然而然想到每年被处理掉的那些人,能否从他们之间挑选出一些稍微优秀一点的,对他们进行改良后投入使用,叫他们完成一些精英们不愿意做或者不屑做的工作?这个想法落在我们首领的肩膀上,之后就成了我们的研究项目。
但是同时还有一个反对的声音,那就是机械那边。他们认为该处理掉的还是要处理,至于那些低级工作,交给机器人就好。你是知道的,现在机器人就好像21世纪的自行车,物美价廉,款式多样,费什么心思搞基因改良呢?
首领的脸色有些青。我们知道他是咽不下这口气。其实大家都清楚什么改良都是多此一举。淘汰了这么多年地球还是照样转,突然间讲究什么慈悲为怀?
只好再把竞争搬出来,光动嘴皮子没用,大家动手吧,谁能证明自己的方案是最好的,谁就是胜者。
首领那天破天荒拍了拍我的肩膀,“K2099,荣辱系于你一身了!”
我感动得差一点趴在地上。
大卫抱着胸在一边微笑,“那么首领,赢的话你给我们什么奖励?”
首领眨眨眼睛,“D1436,你是想要和K2099的蜜月旅行吗?”
众人哄堂大笑,我的脸涨得通红。
不能否认,大卫是X最优秀的年轻人之一。我欣赏他,一如他欣赏我一样。
据说远古时代人们讲究的是“爱情”。男人和女人之间会产生一种极其微妙的感情,好像火花,噼里啪啦。这种感情现在被列入前十名杀伤力武器,明白吗,除非万不得以,否则中心不会随便动用“爱情”这项武器。
我听导师描述过“爱情”的可怕,它杀人于无形。有历史为证。譬如一个叫梁山伯的古代男人,不自量力“爱上”一个叫做祝英台的女人,最后含恨吐血身亡;而那个祝英台也一头撞死在他的坟前。举凡涉及“爱情”的,多以死亡收尾,这样的例子在古籍里俯拾即是,惨不忍睹。
其实男女结合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至要紧的是诞出优异的后代,花费那么时间在卿卿我我上面做什么呢?有那个时间不如去工作,大家都在拼命工作,你不想被淘汰吧?
所以现在男女的结合建立在旗鼓相当的基础上。就好像我和大卫,我们都是佼佼者,彼此欣赏,再自然不过。难道叫我去和一个智商为100的处理品结合?根本是笑话嘛。
在我的带领下,基因改良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对方的负责人就是佩佩,我见过她,一个火红头发的尤物,意态撩人,据说已经和拍板委员会的委员混得相当熟稔了。她的手法是我不屑的,有好几次我们的程序员都发现有入侵者企图破坏改良的程序,大家心知肚明是佩佩的伎俩。要知道我们的改良在民众中呼声是很高的,毕竟,人类的生活中已经充斥了太多的机器人,一个冰冷的钢铁的世界,没什么人会有太多留恋。
为了安全,我把程序一分为三,自己留一份,剩下的分别交给杨绚和大卫。
后来我学到一个古词,“信任”。我才知道当初我这么做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
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因为我们同属一支队伍,我们有共同的利益。
利益是唯一的解释。没有利益的事干吗要花费气力去做?
有句古训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最真实的写照。
我们,我们这个时代人类最基本,或者说唯一的维系就得两个字,利益。
利益让我们走在一起。
利益让我们自相残杀。
生 活 [ 原 来 ] 很 简 单, 只 是 [ 我 们 ] 太 复 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