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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乌兰布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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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票30走了走了


IP属地:上海1楼2023-09-03 23:24回复
    草原有晨雾,远观很像西北凶猛的风暴。水珠如沙砾似的,轻扬地凝在空中,吞吐夜的愁索,咀嚼初生幼稚的光明,再呕出来,总不再纯粹,于是晨阳竟也和黄昏一般,成了浓厚的袄铺盖在草原,恍惚间意图阖上一日之始惺忪的眼眸。而人置身其中,不见金山,不见马尾,不见青天,粗粝的水雾拙劣模仿着南国的风物,生疏抱拥水乡的孩子,偶尔传来几声邈远羊啼,也被滤成婴孩的呢喃。短暂的时光里,汉民在满洲的母国听见桨声。
    木兰比北京的干燥更甚,我连日来双颊常觉痛痒,泛红不止,被风一吹更是刺挠,膏药敷上见效甚微,前日里还冒出许多痘来,便不得不戴上帷帽出门。乌兰布统于我,最可爱的时刻是早晨,风还关在刀鞘里,雾中能触到长江盈润的痕迹。
    巡猎的人不喜欢雾气,所以早晨也是安静的,在营帐附近寻一棵老树,与之依偎交谈,不说满语,将古老的汉言说与蒙古的老客,时光在没有头绪的呓语中匆匆走过,往看不见尽头的北方去了。


    IP属地:上海2楼2023-09-04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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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3-09-04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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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徙的人注定会有无数个失眠夜,从京城到威州,再到乌兰布统,一贯是如此】
        【坝上的风永无止境,吹过秋草,是土地的低泣,拂经毡包,是牛羊的苦吟。我横卧在草原万灵的喧嚣中,瞠目望着帐的矮顶,十万星天在穷目难追的苍穹下旋转,在无眠的呼吸里,油灯逐次黯淡,世界在灯火外斗转星移,唯一不变的,是我无解的清醒,疲乏的困意】
        【——直到揭开帐门,迷雾像是出生前混沌的羊水,平静地、冷峻地涌来,包纳一切将醒未醒,似是而非的存在,连同我也在内。几乎只是一顿,我拔身走向长雾里】
        【阿克墩随行在我的身侧,或许是蒙古狩猎犬的本能,它犹擅长为我这样的外乡人作向导。穿过草障,寒露湿重袍带,我拢着袖管,将漫无目的的闲走易为驱路的跋涉——倘若不是阿克墩突如其来的吠啸,我将一直走下去】
        勿动,【喝断阿克墩撑肢呲牙欲扑咬模样,重望向数丈外,抬了抬颚】脱了帷帽,走过来。


        IP属地:广东4楼2023-09-04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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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徙的人注定会有无数个失眠夜,从京城到威州,再到乌兰布统,一贯是如此】
          【坝上风永无止境,吹过秋草,是土地的低泣,拂经毡包,是牛羊的苦吟。我横卧在草原生灵的喧嚣中,瞠目望着帐的矮顶,十万星天在穷目难追的苍穹下旋转,无眠的呼吸里,油灯逐次黯淡,世界在灯火外斗转星移,唯一不变的,是我无解的清醒,疲迟的困意】
          【——直到揭开帐门,迷雾像是出生前混沌的羊水,平静地、冷峻地涌来,包纳一切将醒未醒,似是而非的存在,连同我也在内。几乎只是一顿,我拔身走向长雾里】
          【塔斯哈机敏随行在我的身侧,或许是蒙古狩猎犬的本能,它犹擅长为我这样的外乡人作向导。穿过草障,寒露湿重袍带,我拢着袖管,将漫无目的的闲走易为驱路的跋涉——倘若不是塔斯哈突如其来的吠啸,我将一直走下去】
          勿动,【喝断烈犬撑肢呲牙欲扑咬的凶相,重望向数丈外,抬了抬颚】脱下你的帷帽,走过来。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3-09-05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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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会儿仨狗了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09-05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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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与古树,谈论清源妙道真君,那位灌江口出身的仙人。蜀川百姓总会格外偏信他,哪怕在时疫横行、口腹难填的岁月,也要匀一口脏兮兮的窝头出来,用呈不起菜肴的陶土盘装了,奉在仙人座下,再虔诚而竭力地扣上三个响头,还来不及直起腰身,咳嗽先惊天动地地来了,咳得腰肢瘫软,歪歪扭扭、郑重又彻底倒在地上,无人打扫的庙宇就扬起一阵烟尘。与此刻乌兰布统的晨雾,竟分外相似。
              可得解脱处,唯神佛前,与山水间。
              还不等我发出感慨,记忆中此起彼伏的咳声,骤然化作凶戾的犬吠,自身后起,在草原回荡成四面八方来的命符,吓得人两股战战,险要摔跤,拿两手扶住身后树干,才堪堪站住。我快哭出来,莫非是那食月的天狗,下凡间清扫不忠神徒了……?
              隔着帘幕,却只能瞧见雾中走来个魁梧高大的身影,犬吠激得人耳鸣,听不大真切他的声音,刚要依言摘下帷帽,手触到脸上未好全的痘疤,又很快垂下。
              “我是……我是随扈来此的官眷,阁下莫要误会——”
              他不动,脚边的哮天喘着粗气,仍一副随时要扑上前去撕碎猎物的姿态。


              IP属地:上海8楼2023-09-14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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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累了


                IP属地:广东9楼2023-09-16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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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耽视之中的动作是迟疑的,白帷仅在拂拨间轻轻一颤,继又重新垂遮,笼住不可察的面目。置身莽原,在大野长风摧开日月之前,人间仍以沼雾预演开辟鸿蒙前的混沌,一切都是流动的变化,万物在质疑中摇摇欲坠——直到这里终有一件可确信的事】
                  【我认出了她,一个名字里带鹤的汉人。四川的日子很漫长,足够我记住所有经往刑讯提审的人,草寇、逆贼、大盗,或是一个女人——她仿佛惯受惊惧的招惹,细弱声息与瑟缩肩臂如出一辙,只需一句溢出的自白,就可如此轻易袒露出身世】
                  【未再前一步,也无须与旧事相认,绵州与乌兰布统相距数千里,不必俯拾狼狈宗因。敛目放过,屈膝抚按住戒备的塔斯哈,掌覆拢在颈处,勿动,好孩子。懈怠的马革项圈再度合扣在脖颈上,低吠消止,引链在掌中缠了两道,于虎口握稳,目光低见垂死草上露痕未晞,并不急于起身】
                  既是官眷,更不该一人出营帐,这里比你想象的凶险。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3-09-17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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