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化社会，为了享受商品经济的效率和繁荣，不可避免地自由化，以便充分发挥各经济要素的即时算力和逐利积极性。自由化就要自负盈亏，对小家庭和基层个人的托底就变得越来越不可靠（在可靠托底这事上，甚至奴隶制都更有优势，因为最起码要保护自己的会说话的工具），不管是遇到灾害还是盘外招，个体是得不到足够补偿的，破产就完蛋。秩序破坏容易，而重建及其困难，就会几年缓不过来。社会陷入塔西陀陷阱，进而低欲望、惜贷惜售。典型例子就是法律上的偏帮、房市烂尾楼、股市违规行为的轻罚无赔偿。缺乏信任的庞大社会，只要遇上强硬执行秩序的敌对组织（不管这个组织的秩序有多前现代），就会暴露出致命的脆弱性。社会虽大，却是泥捏的；敌人虽小，但敌人是一根钢钎。敌人的金属键、共价键，可以轻易撕裂泥巨人的分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