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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清梦
第一章天广地阔任翱翔
8月初,天气炎热。肖决最近闲来无事,本来想宅在家看看小说,听听歌,但是禁不住母亲念叨。说是常待在家里,整个人都气死沉沉的,应当出去散散心或许再去相个亲……
姑且从了她前半段的心思,毕竟而立之年,一事无成。竟生生活成了一只没有理想的单身啃老狗,至于后面的念叨,只能得过且过了。不过这整天幻想当个大侠,想些有的没的,也确实愁坏了踏入更年期的母亲。
起床洗漱吃饭,到规划路线,用了不过一刻钟,就踏上了出门之旅。来场说走就走的一日旅行!
肖决所在城市位于祖国西部的一座城市,城市以东有一座雪峰,而雪峰脚下是一块森林公园。不但景色优美,亲近自然,更可以爬山玩水放松身心。看着那矗立城市边缘的雪峰,开车不过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这正是肖决老早就想去的一处避暑胜地。
由于肖决所在城市位于雪峰边缘,夏天的风从窗外阵阵吹拂,纵使天气预报40℃的高温,也不会有多么炎热。常年积雪不化的雪峰正是这座西部城市天然空调。加上西部日照时长,瓜果香甜,实在是一座不可多得的旅游圣地。
早上10点独自出的门,驱车穿过高楼林立的城市,公路开始往大山深处延伸,时间仿佛开始倒退,现代化城市消失,出现稀稀落落的村庄,又再度回归自然,蜿蜒曲折的小路,旁边杨树密布,溪水涓涓而流。再往山沟深入前行,周边松林代替了原本的杨树,挺拔修长的树干一棵棵垂立,仿若宝剑倒立直插云霄。溪水开始冰寒入骨,鸟声溪流声相互交融,夹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钻入身体,早已经覆盖城市的喧嚣,洗涤着心灵的混浊与不堪。身心一时间都融入自然,好不惬意!
穿过了这片树林,几乎已经到了山脚,公路终究是没能进一步深入,两旁的农家小院已经有了烟火气息,这是当地牧民在此搭建的小院。其中大多数都是简易的餐馆,少有提供住宿的地方。院子不大,却是干净整洁。各种特色菜品招牌挂在院门前,自助烧烤,大盘鸡,抓饭是这里最常见的美食,餐馆老板们正忙着手中活计,好一片热闹景象。由于这片林地属于国家重点保护林区,为了林区安全,禁止随意生火,出于安全管理所以当地政府在此地建立了这片供游客生活的场所并设有免费宽敞的停车场地,由于各小院属于当地人自家经营,食品安全受当地政府监察管理,确实为当地民众提供了很好的就业场所,也保证了游客食品安全。不过配套设施的不完善,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任然不少,就不再做过多深究。
肖决停了车,随手拿了一瓶水,由于不到午饭时间,既然来了也随处逛逛,顺便悠闲地前往老远就能瞧见的那边高耸入云的山脊行去。
此时,不到12点,游区不断涌入的游客已经分布在各个角落,大多数都是周末带着孩子出来散心的人家,少有像肖决这样的独行客。偶尔还能碰到几位身穿汉服的姑娘三三两两的在四处拍照留念。几位牧民小伙骑着高大的骏马,待着红袖标在游区为林区安全巡逻,还有些牧民牵着马,却是为爬山疲惫的孩子姑娘提供代步服务。
肖决一为散心,二还得完成母亲临出门时的嘱托:拍几张照片,记录游览的景色。要是到了地方,就只吃了几串烧烤就匆忙返回宅家,估计是要被冷水泼被窝了。
沿着栈道往山脊上方走去,一片片草场分布在各个山脊处,一眼望去,黄绿色中夹杂着悠闲吃着草的白色羊群。而山谷却被一棵棵松树占据,偶尔能瞧见一只松鼠在树枝中和鸟儿在嬉闹。连绵不绝的山脊山谷相互交错,连绵百里。
往东,山脊骤然拔高,直插天穹。原本近在咫尺的雪峰已经悄悄退到了天边,早已经难望其真容。偶有三两只鹰隼穿梭在云层,不断盘旋,还不时发出回响山谷的啼叫。不由感叹天之高远,人之渺小。真想化作天空飞翔的鹰隼,展翅翱翔在这片天地间。
栈道的最深处,位于东北处的一处山谷,再往前,已经处于非开放区域,有一块木牌写着“前方危险,游客止步”。出于好奇,肖决还是前往了木牌跟前,无非就是想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景物。只见木牌后面松林密布,杂草丛生,实在没有再往前的兴趣。
不过这时却听到松林中有只松鼠在树枝窜动。两只前爪抓住一块白色石子在树上玩耍。肖决的靠近让原本站在树上的松鼠一惊,那白色一时间没能抓住,从树上落了下来。肖决见状,越过了警示牌,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白色石子。只见石子白色圆润,成扁平圆环状,中有小孔,可穿绳结,看样子应该是一块平安扣。玉石虽说并不是人人都喜欢把玩,但是肖决正好有次去和田,跟随朋友去过河里捡过和田籽料,虽然那次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从当地朋友那里还是学到些判断玉石的知识。肖决把这石子擦拭干净,只见这块石子质地细腻,白如截脂,是块难得的籽料。虽然只有拇指甲盖大小,但也是和田籽玉中的少有的极品。肖决大喜过望,用手指细细擦试,发现其中竟然还刻有两个隶书字体的小字“安月”。
肖决第一反应这是不是谁掉落的东西被这松鼠捡到了。于是想归还失主,然而单凭这两个字就想找到失主,实在是有着无力,于是想再在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失物或者线索。
看着杂草丛生的松林,可视距离并不远。于是,肖决就往松林深处寻了十多米。目光所及,已经处在山谷边缘,再往前的山脊上,发现有块地势略微平坦的地方。周围也无杂草,肖决索性又往前行去。
越过山脊,往下一看,发现山沟中竟然有片石屋。不过看样子已经没人光顾,早已经破败不堪,从石屋那风化程度看,想必已经有着岁月,说不定还是古代遗迹。
好奇心驱使着肖决前往一探究竟。
石屋见方四米有余,主屋旁边还有个偏房,也有三米见方。主屋的门早已经看不出痕迹,只有一米宽的门洞显示这里曾经是扇门,门洞旁边,有约90公分长,55公分宽,5公分厚的大理石石板,石板表面有细微斧凿痕迹,整个石板面显得非常平整。想必原先是一张长方形桌子,不过因为桌台下用的是木制结构,所以木制结构腐朽后,石板坍塌下来。原本石桌的上方,留了三个透气的窗洞,二十厘米见方,倒是显得别致。石屋大部分地方都是淤泥杂草不过依稀能辨认出床榻的位置,甚至还能在石屋一角发现挂衣服的位置。房顶原本应该是木制结构,不过经历漫长岁月,早已经没了横梁,只留下了些许痕迹。
而偏房就明显是一处厨房的结构了,那灶台早已经坍塌得不成样,不过依稀能分辨出原本的布局陈设。
肖决瞧了瞧这地方,发觉这原本建造的主人应该还是个讲究人,细看各种陈设还挺符合现代人生活习惯的。
石屋坐落的环境倒是挺好,由东向西背靠山脊,南北两边有山脊松林,能躲避强风。还有条溪流自后山流淌而下。向西的视野极好,能一眼望到山脊之下的大片草原,若是傍晚,那夕阳的余晖正好能照射到石屋。不由感叹,故人真会选地方。一想到市里的房价,不由摇头叹息。
回到石屋,本来就有着疲惫,看到石屋中的石凳与石桌台面,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于是很自然的就在石屋周围找了两块石板,石板倒是不重,一个人也勉强能挪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石板搬到石桌台面位置,然后把石桌台面支棱起来,又把石凳放在石桌前,肖决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擦拭了一下石桌石凳就坐了下去。高度尺寸正好合适。又把手机,矿泉水放在石桌上,还把刚捡到的玉石取了出来,放在桌上把玩。
这一细细观摩,更觉得这块玉石精美绝伦。然后在把玩玉石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石桌台面竟然刻着些小字,原本这石桌就有不少斧凿痕迹,风化地也比较严重,也没太注意,可这一坐下来后,就顿感这些痕迹清晰可见了。
肖决小心将痕迹用纸打湿了水,漫漫擦洗,字迹也就展现在眼前。
“先室安氏月夫人之灵”
“我去!哪个神经病居然把墓碑拿来当桌面!”肖决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字迹吓得不轻。手机都没拿稳,把墓碑上的水碰倒,水倒洒了墓碑一片。
墓碑碑文在水的冲洗下,字迹更加明显,碑文字体用的是碑文中比较常用的隶书。此墓碑只见碑文,却无先头与落款。也就无从知道墓碑主人生平事迹以及所处年代了。
看到这里,肖决突然心头一颤,才想起那平安扣上的文字,顿时一股子凉意席卷周身,头皮发麻。
“这玉石的主人竟然就是这墓碑主人!”
肖决思绪混乱万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原本以为的石桌台面竟然是墓碑。而且还有了玉石主人的线索。一想到刚才把玩的玉石乃是已故之人的陪葬品,就有种不寒而栗得感觉。
隔了片刻,肖决才有了主意,决定要把墓碑搬回原本的位置,也一同将疑是陪葬品的玉石归还,这玩意儿固然值钱,但是拿在手里或戴在身上总觉得会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倒竖。活人哪有跟死人抢东西的道理,更不想夜里做梦,梦见某些阿飘什么的找自己投币问路。
于是环视了石屋,觉得这墓碑怎么也不像会立在石屋中的,于是走出石屋,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一块有明显石堆的地方,想来这地底本应该是放棺椁的地方了,前方还有一块长方形石坑,石坑里棱角分明,平整有致。与石屋中的墓碑尺寸极为契合。显然墓碑原本应是立在此处,不想被哪个缺德货将墓碑挪进了石屋当成了桌台。
不过从坑洞的痕迹看,不像是近期才有挪动过,从石坑里面的沙土和风化程度看,已经有不少的岁月。
肖决也是个狠人,那墓碑少说也得有八十来斤,一个人硬是从石屋中把墓碑挪了过来。将石坑里面沙土清理干净后,对准石坑将墓碑缓缓放了进去。
随着墓碑的下落,墓碑前有块石板被墓碑下坠的重量跷了起来。
好奇心驱使着肖决去翻开石板,石板倒是不重,很容易就搬开了。只见石板压着的地方很平整,唯独中间有个圆形凹槽,指甲盖大小。肖决有点费解,这凹槽莫非是那玉石原本该镶嵌的地方?这玉石又怎么会出现在外面,又被松鼠捡走最终落到了自己手里?
带着疑问,肖决终究是把玉石小心地放进了凹槽。想着难道自己发现了什么神秘阵法?放入后就能开启某种神秘遗迹,得到绝世神功,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然而并没有什么阵法被启动,玉石被放回去后,果然很契合,而把原本翘起来的石板盖回去的时候,最后随着咔嚓声,石板与地面完美契合。随着墓碑与石板的归位,这座坟墓仿佛融入了原本的环境。再看不出半点违和。
做完了这一切,肖决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到了中午两点,肚子也在不停地抗议,也知道是该开启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烤羊肉,架子肉,卡瓦斯,羊奶茶我来喽!”
作为一个只为一日三餐费脑筋的宅男,吃喝绝对是首要完成的任务,不然怎么会神经地跑十几公里开这里爬山。
快速回到山下的小吃一条街,找了一家卫生环境都还不错的小院,向热情的哈萨克族美女老板要了20串烤肉,一杯卡瓦斯。就独自坐到葡萄棚架下等着即将到来的美食。而热情的老板端来了新鲜出炉的羊奶茶作为招待,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更是笑开了花。
不一会儿,散发出诱人香味的烤肉就端到了桌前,早已经按耐不住诱惑之力的肖决狼吐虎咽地开启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美景、美食,配上优美的音乐还有哈萨克族美女优美的舞蹈,交织成了一幅西域优美的画卷。
饭饱茶余的肖决拿起手机,不停拍着周围的景物,还不忘给母亲大人发回去两张照片,以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
回到车里,上午的疲劳仿佛一下子就潮涌般袭来。车里放着悠扬动听的音乐,吹着清新凉爽的风,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睡梦中。
迷迷糊糊的肖决发现时间开始倒退,突然间回到了石屋旁的墓碑前,右手轻轻将玉石放进凹槽。一阵白光撒开,周围若隐若现的白光形成一张难以看清的图形,图形定格后,四个方位又出现了一个个难以理解的符文,符文闪烁耀眼白光,周围开始涌来数不清的光点,光点不断汇聚到玉石位置,积少成多,越来越亮。突然周围符文向中心的玉石射来一束束白芒,与玉石的光芒对撞到了一起,中心开始呈现出一道黑色的漩涡,漩涡不断扩大,开始拉扯着周围一切物体,向中心坍缩。肖决发现自己手指不断被这股强大的引力吸扯进去,手指化作点点颗粒没入漩涡之中。身体和意识开始分离,随后仿佛看到手掌,手臂直到整个身体都化作颗粒被突然出现的黑色漩涡吸入其中,而意识也被不断拉扯进了漩涡之中,肖决想呼叫早已不能,意识也跟着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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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梦入西风踏边疆
    爱做梦的人,总是会把梦境与现实混淆。
    肖决记得自己出身在一座深宅大院的偏院里面,父亲名为肖广字长恭,母亲姓张名婉君。不久前自己跟随父母和很多人一起踏上了漫长的徒步行走。有时候走累了,父亲母亲会交替背着自己。但是大部分时间都需要自己走。而跟随自己父母一起的那些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大多数人双手双脚被一根坚韧的绳索串联捆缚着向前走去。很荣幸,肖决一家并不在捆缚的人群中,不过也只是没有被捆缚住手脚而已,途中如果饿了,渴了肖决都都会给母亲说,母亲仿佛有魔法般,总是能悄悄变出来一小块烧饼,水是晚上才能被变出来的,只是量极少极少。带队的是名姓刘的伍长,行伍出身,说话很是很凶恶,腰间还挎着一柄配刀。不过对肖决父亲说话倒是友善,对肖决一家也很照顾。肖决知道刘伍长的凶恶不过是做样子,肖决很想去摸一摸刘伍长腰间配刀,不过母亲说那样会被割掉手指,此后就再也没这种想法了。
    至于最终会去哪里,肖决当时并不知道,只知道从天气炎热四处蝉鸣的时候出的门,走了很久很久,才来到了一座四周荒芜的土城,土城并不大,方圆不过一两百米。土城外有两人多高的土坯围墙,围墙略宽,能容一人在上面行走,四周建有瞭望台,仅有东头有木制城门。土城中间区域有座半人高的木制结构平台,是这座城的校场。围绕校场的还有十来间低矮的土房均匀分布。土房外墙并不高,只有一人高,但是屋内土层却被挖空,内屋高度足够身材高大点的汉子直立行走。屋内门窗洞均有预留,床榻,火炉应有尽有。床榻有薄薄的草绒覆盖,算不上暖和却也能起部分防寒作用。房顶没有瓦片,只有枯枝和黄土交织的屋顶。
    留守此城的军吏乃是一名姓马的队率,在接收刘伍长带来的人员后,告知所有被绳索捆缚的人都将被留在了这里做徭役。原本出发的时候有三十多人,到达的时候只有十几人,途中有很多掉队的,最终也没能跟上来,只是晚上听到背后有狼的长啸声。而这事候母亲都会紧紧抱住肖决,让肖决不要发出声音。
    稍作休息,第二天马队率就分派人员要开始动工,说是要建更多的房屋供人居住。还说不久会有军队会路过这里,到时候军队会来检查房屋修建情况,还会带来一批粮食,如果不能按时完工,将难以得到军队提供的补给。由于工期时间紧急,所以肖决父母也被留下参与了房屋的建造。
    经过十多天的赶工,在食物都将耗尽的情况下,众人合力终于建好了六间土屋。又过了三天,在众人期盼中,果然到来了一支十人编制的骑兵。为首的队长看到刚修建好的土屋,很是满意。让骑兵卸下了粮食,并交代一些事务,便匆忙离开了。
    后来,肖决与父母跟随伍长辗转了五六个地方,所处环境多是戈壁荒漠,像首次遇到的那座土城都是相当大的城塞了,大多数都是一两间土屋的落脚地,基本上也没有人在此长期居住,不过土屋中却留了少量水和硬得堪比石头的馍,那馍用烧开的热水寖泡成浆糊才能勉强吃的下。直到最后到了山脉脚下的一个叫石子村的村落后才停止这长达数月的旅途。
    石头村位于一片山脉以北的峡谷边缘,肖决父母等人到达这片村落的时候,此处前两日已经下起了白雪,周围已经被白雪覆盖,若不是刘伍长经验丰富,恐怕一行的七人只能活活冻死在这茫茫雪原之中了。
    到了村落,原来刘伍长和原本驻扎在此的军吏伍长是老相识,其名为范成字文中。在刘伍长一番介绍寒暄后,为肖决一家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土屋。未到傍晚,范伍长不仅为肖决一家送来了御寒的被褥,还有一小袋面粉,羊肉肉干和一筐石碳。这基本上解决了肖决一家近些天的温饱问题了。
    当夜,一家人烧起了石碳,煮了三大碗稀疏面汤和少量肉干。几个月的长途跋涉总算是有了一处落脚安生的地方。
    是夜长梦中,肖决梦到了自己身处一片高楼林立的地方,每天都会被母亲叫醒起床吃饭。吃的还是白米饭,种类繁多鲜美可口的菜肴,喝的是甜甜的糖浆水。还有软绵绵的翻多少次都不会掉到床榻下的大床,一整夜都不会熄灭的灯火,还有温暖柔和的被窝……
    第二日,肖决被母亲叫醒,母亲为肖决准备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汤,昨夜的美梦让肖决看到这碗面汤实在提不起食欲。不过咕咕叫的肚子可没惯着他,只能慢慢舔着碗口,一点点把热腾腾面糊汤喝完。
    听母亲说父亲一早就出门拜访石亭长和范伍长去了,母亲一早就在收拾这个不大不小的土屋,毕竟是自己这一家人今后安身立命的地方。
    母亲娘家听说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后来家道中落,嫁到肖家后,凡事却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如今来到这偏远的地方,家中陈设也得重新规整,还得添加一些生活用具,所以忙碌得不行,肖决被母亲安排到屋外做跑腿的活计,这一忙就是一上午也未有歇息的时间。
    等肖父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肖母又得去为午饭忙碌。
    肖父回来带了两三件厚褥棉衣,说是范伍长家的孩子与肖决一般大小,今年添置了新冬衣,就将旧的冬衣赠予了自家,还有亭长石先生也送来了一件旧棉衣,一包做衣服剩下的羊毛绒和一些碎布。肖母见到这些东西,自是十分高兴的。出门时带的衣物本就不多,大多都是夏季长衫。现今冬季来临,若没这些衣物,哪里敢出门片刻。
    下午,父亲交代了家里事,又出门去了。母亲在家里将刚得的羊毛碎布拿出来缝合,想着是为孩子补件绒裤还是为旧衣服添些羊毛增添保暖效果。肖决穿上了送来的棉衣,正想出去玩耍,就看到房门口有个小孩探头探脑的,红通通的脸蛋上都是好奇。
    肖母唤了孩子进屋,孩子与肖决不多大小,猜想定是热心人范伍长家的孩子。一问之下,得知此子正是范伍长家的公子哥,名唤强子,肖母拿了家中肉干给强子,强子一个劲摇头不要,就想拉着肖决出去玩耍。肖母见肖决刚得了棉衣,外面自是不怕冷着他,也就随了孩子们心愿。只是吩咐孩子早些回家不要跑太远。俩孩子承诺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强子领着肖决一出门就往村东头跑去,听强子说东头正在宰羊,再晚点就看不到了。肖决也是好奇,就跟着跑去。
    东头此时正热闹,因为刘伍长和肖决父亲等人的到来,亭长石轩先生和范伍长一早就为刚到来的一行人忙里忙外,各类生活用具都由各家富余中捐赠出来的,现在重新分配给刘伍长和肖决一家。如今用具基本也算齐全,石先生还将自家羊拉出来了一只,准备宰了为刘伍长肖决父亲等人做接风宴。
    一时间烧水拾柴的人都去忙活起来了。石先生的长子石庭字孝忠刚满二十,是村里有名的宰羊好手,刀早已经磨好,强子领着肖决连同村里其他五六个孩童跟着石庭到羊圈,那些孩童也就范强与肖决年级稍微大一点,其余不过三四岁,跟在这两个娃娃队长后面。
    石庭将一头尾巴朝自己的羊的右腿一抓,便直拖出羊圈。一群小屁孩跟在后面纷纷拽着羊毛往前推。
    水已烧开,陶盆就位,一刀下去,那羊惨叫声都没发出,就一命呜呼。血水流入盛有干净清水陶盆内。因为凝固后羊血是极好的食材。接着就是剥离羊皮,清理肠肚,其他村民纷纷上手帮忙清理……
    肖决从未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跟着强子等一众孩子在旁边看得非常认真。
    一口大锅被范伍长架了过来,放在了东头宽敞的地头,四周是堆满了草料的牛马圈,孩子们这时就一个个地在牛马圈的草料中翻着跟头玩闹。在两个村民的帮助下,铁锅被架在了地头中心,下面木柴已经引燃。一大口铁锅中的清水不一会就沸腾开来。
    羊肠羊肚清理后被倒入锅中,撒上当地盐池制作的粗盐和中原行商流通过来的生姜,花椒,桂皮这些平时舍不得用的香料,使得这一锅羊杂汤更加香味诱人。
    石庭把整只羊料理好,架在柴火上开始烘烤。并吩咐孩子们回家请家中大人,晚上几家人就在东头吃晚饭。于是各家孩子风似得就跑回自家了。
    夜幕降临,村庄东头柴火正旺。几家村民拿来碗筷,还有自家烙好的面饼,一起围坐在柴火周围,喝着着热气腾腾的碎骨羊杂汤,吃着香味四溢的烤羊肉。孩子们欢快的在牛圈里打着滚,妇人们一堆讲着各家趣事,男丁们则是在一堆喝着半坛老酒,吹嘘着各自英雄壮举。这一聚,老少五十余人,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夜深方才尽兴,肖决被母亲抱回家中,迷迷糊糊好像看见好多好多人聚在自己家客厅里,母亲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父亲正举着酒杯,说着一起套话,然后就是一口尽饮。众人起身也是一口下肚。肖决坐在人群中,烈酒入喉,顺着食道,灌入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又是一杯下肚,早已经不堪重负的胃发起反攻,肖决头重脚轻,走着蛇形步进了厕所,对着地面就是一顿宣泄。肖母赶忙进来,拍着后背,说着一些告诫的话语。


    IP属地:新疆2楼2023-09-26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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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客厅里的笑声不断传来,肖决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只感觉头非常晕,不一会又被灌了一两口蜜水,方才在卧室躺下。
      第二日,肖决又是在母亲的呼唤中醒来,不过没有头痛的感觉了,昨晚吃了好大一块肉,还喝了两碗肉汤,浑身感觉有使不完的劲。在母亲催促中喝完了半碗面汤,见父亲又不在家,便问道:“爹去哪里了?”
      “去石先生家了,还吩咐说你起床后,去先生家寻你爹去。”母亲一边收拾桌碗一边回道。
      “那我这就去寻爹去了。”
      “把衣服穿好,去见了石先生记得问好,别失了礼数。”
      “知道了,娘!”
      肖决小跑着往石先生家去,石先生家位于村落东头第三户,拥有三间土屋。门前有篱笆小院,院里还有一树葡萄架,不过冬天的到来,葡萄架上已经堆满了积雪,但是葡萄架下却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一张石桌四把小凳子放在周围。旁边还生了一盆石碳火炉。此时的石先生正在葡萄架下的同肖父烤着火炉闲谈。旁边还坐着位约莫四十多岁大汉,黝黑的面容,左脸颊上还有道不太显眼的刀疤,魁梧的身材,一看就是个练武好手,一身羊皮裘羊皮帽更是惹眼。
      肖父见肖决到来,连忙照呼。
      “过来见过石先生,还有鲁图师父!”
      肖决先是对着石先生行礼,道:“肖决见过石先生”
      石先生点头道:“这孩子不错,今年几岁啦?可识了字?”肖父回道:“决儿今年刚过了六岁,还未曾拜过先生,今后有劳石先生教诲!”石先生满意点头。
      完后,肖决又对着鲁图行礼道:“肖决见过鲁图师父!”鲁图笑道:“这孩子身板还成,比起范家崽子强多了,是块练武的料。”
      肖父笑道:“那承蒙鲁图师父看得起,今后还望鲁图叔指点。”
      原来石亭长早年乃是扶风郡荐举的茂才,名为石轩字百川。后因朝中争端被牵连,被外放到此处担任亭长,这一待就是二十六年。
      前些年村子景气,新填了不少娃娃,如今虽大多数还未到启蒙年纪,但他部族村落却有孩子到了该读书识字的年纪。由于周边村里也没有其他先生能教导这些孩子读书识字,这亭长石轩也将年老体迈,出于长远考虑,所以石先生也就前几年决定开始兼职当起这教书先生。故村里人叫石亭长都称之为石先生。
      而鲁图原本是边军的一位校尉,据说领过五千多人的骑兵队伍。后因伤退居此村落。后来在这村中谋起了打铁的生计,附近几个村落部族需要什么铁器,也都是鲁图打造的。此外鲁图还担任附近几个部族的乡勇头领,负责训练民兵乡勇,以保卫这一方安定。所以大家也都亲切称呼鲁图为鲁图师父。
      今肖广带肖决来拜会石先生,一是为了自身在村中生计,肖广初来石子村,没有一技之长能立足,所以来询求亭长村上用人之处,也好尽快融入。二是希望肖决能在石先生门下读些圣人文章。肖广本是粗人,年少时因为没能读些圣贤书,而立之年也没能混到个一官半职,如今流落异乡,自然是把希望寄托与肖决这位长子之上了。
      说来正巧,鲁图最近因为边军、乡勇招募细则要与镇守此处的队率前往其他部族村落商讨,铁匠铺就只有其公子鲁洪搭理,正好缺人,今儿一早就来石先生家来询问有无合适人手。石先生见肖广正好合适,便与肖广,鲁图商议此事。肖广见有了活计,也爽快应诺下来。
      如今两件事均有了眉目,又有鲁图见到肖决后,识得肖决有习武资质,起了收徒之心,希望传授肖决一身马上功夫,也让肖广高兴不已。
      次日,肖广领着肖决,正式投上拜师贴到石先生家,石先生不料肖广此人竟如此重教,于是决定在家中正厅行拜师礼。
      虽说决议匆忙,却不能失了儒家礼数。
      石先生一身儒家装束坐于正堂,堂上挂有孔孟圣人画像,肖决行三叩首之礼。双手奉上六礼束脩,石先生高兴接过,并回赠礼物。同时领着肖决口诵《大学首章》,象征担下“传道、授业、解惑"的重大责任。
      石先生一番训诫下来后,已是正午。肖广又请了石先生一家到自家屋中,肖母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酒宴,虽说简陋不少,但是仍旧是花了临走时带来的不少钱财。为此肖决父母均无异议,只盼孩子能习得圣人文章,今后能有个锦绣前程。
      虽说还有个鲁图师父的拜师礼日子没有敲定下来,但也不急于一时,鲁图昨日便随同刘伍长前往距离石子村东四十里地的部族去了,也不知具体归期。
      石先生午宴上说起,后日还有两个学生要到石子村来听石先生授课,也就把肖决授课的日子定下来了。下午肖母就开始准备一应事宜。肖决得知还有其他孩童一起读书,心里自然很高兴的,不过却总是觉得很怪异,觉得读数识字似乎是印在骨子里的东西一样,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当跟着石先生口诵《大学首章》的时候,脑海中浮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句话,就更增添了肖决的熟悉感。
      “我又要上学了……”
      “我为何要说又字?”肖决默默无语。


      IP属地:新疆3楼2023-09-26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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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小村初次上学堂
        上学真的是很熟悉的事情。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
        ……
        “今天的《论语》十则这两天必须背会,后天抽查!下课!”
        “起立!老师再见!”
        唉!!!
        一阵嘘声长叹。
        ……
        “起立!老师好!”
        “今天抽查前天背诵的课文《论语》十则!谁先来?”
        一阵鸦鹊无声。
        讲台上的先生左右踱步,脸色有着不善,目光朝这边移过来。
        “肖决你先来!”
        ……
        啊!
        “起床了!”
        肖决起的很早,是被肖父天不见亮就拉扯起来了。肖父认为男儿要有出息,还是得读书,肖家祖上乃是武人出身,开疆拓土保家卫国就已经流了太多的血,凭那点功勋也不过保肖家嫡系一脉荣华,朝堂之上武官仍旧是战战兢兢。
        自古唯有读书高,高得不仅仅是治国方略,还有朝堂之上的人情世故。莽夫虽可上阵杀敌,以一当百,却抵不过市井里的弯弯绕绕,犄角旮旯里的风言风语。所以肖广终究信了当初自己先生的话:君子修身正言行,方可立足抵祸心。
        肖决自然不知道肖父心思,但是对上学仍旧抱有很大的兴趣。所以为了第一个到石先生家,肖决也是早早起床做了准备。万事俱备后,出了家门。
        此时太阳刚露出身影,西北的寒风仍旧刺骨,却也挡不住肖决欢快的步伐。刚到石先生门口,马蹄声也在此时传来,只见东村在,两匹高大的棕色骏马疾驰而来。两个小伙翻身下马手握马缰,其中一人个头较高,腰上还跨有一把寸刀一包粗麻布袋,矮个头的下马后仍旧要比肖决高上半头。但是两人身型壮实,马上的雄姿让肖决好一阵羡慕。
        两人将马匹栓在马棚中后,已经和肖决照面。这时石先生已经出了屋,见三个孩子到来,招呼三人进东头房中。入屋后,屋子里还没有架炉子。那两人中个头略高的孩子已经卸去身上物品,帮忙开始引火。
        石先生让肖决和另一个小伙先坐下。提了一壶羊奶茶进屋。跟三人说道:“阿木,阿郎,这是肖决,今后跟着你们一起读书识字。”说完将羊奶茶放置炉子之上。
        “阿木,上次与你阿爹所说之事,你阿爹可应允?家中事宜可尽打理妥当?”
        那帮忙生火的小伙回道:“回先生,阿爹已经应允,家中也安置妥当,阿爹和鲁图师傅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过两日会亲自过来,将马带回去,我与阿郎这段时间就留住先生处了。”
        石先生说道:“如此甚好!稍晚点儿你庭哥会安置你俩,今后安心在此住便是。今儿肖决和范强入学,你需得照应一二。”
        阿木见肖决一个劲打探着自己,点头道:“先生安心,阿木会照顾着他们!”
        石先生点头到:“你们先熟络一番,将案几安置妥当。”说完便回西屋去了。
        石先生一走,阿木阿郎就开始安置案桌。炉子位于屋子中间,屋中有书案七张,桌下摆放数卷竹简和蒲团。左右两边各有三张书案,每张书案下均有一个蒲团。书案与炉子间有距离可容人行走。摆好了书案,阿木又到靠墙的书案旁开始为一会石先生讲课做准备。
        炉子正旺,原本冰冷的屋子开始暖和起来。肖决看着阿木和阿郎在屋中忙碌也搭不上手,只好坐在一张书案的蒲团上静静等待。
        约莫一刻钟,才见到肉球似的范强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屋外还有范伍长粗犷的骂声,总之是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告诫言语。
        大家似乎也自以为然,范伍长曾言若是家中能出一位读书人,就是族谱都会为其单开一页。更是说如果范强能读书,就算把他供起来当祖宗也无不可。显然是曾经吃了不少没读书的亏。
        范强入了屋,脱去了厚重的外衣,看到肖决也在,连忙跑到肖决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些有的没的。阿木吩咐了一声,说是去请先生,余下三人只得跪坐于蒲团上,范强不敢再出声。
        屋外,范伍长跟石先生喧了几句,见阿木出来请先生了,范伍长才跟石先生道别。
        随后石先生领着阿木进屋,说道:“今日乃是肖决与范强正式入学的日子,所以咱们先得进行一项入泮仪式。”
        阿木将肖决与范强带到石先生前,石先生为两人整理好衣服。又叫阿木将圣人画像挂于前。在石先生的带领下,参拜圣人。之后又由肖决范强二人参拜石先生。
        阿木又取来陶盆,让两人将手掌没入水中,正反各洗一次,然后擦干。
        石先生又将阿木早准备好的毛笔蘸上朱砂,点与二人眉心。算是完成了一次简单开书礼。
        石先生心情大好之下朗声说道:“望你二人今后勤奋好学,明辨是非,不负圣学。”
        肖决范强二人一拜答道:“是,先生!”


        IP属地:新疆4楼2023-09-26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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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传道授业有屏障
          纸是用以书写、印刷、绘画或包装等的片状纤维制品。一般由经过制浆处理的植物纤维的水悬浮液,在网上交错的组合,初步脱水,再经压缩、烘干而成。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发明纸的国家。西汉时期中国已经有了麻质纤维纸。质地粗糙,且数量少,成本高,不普及。
          东汉元兴元年蔡伦改进了造纸术。他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等原料,经过挫、捣、抄、烘等工艺制造的纸,是现代纸的渊源。这种纸,原料容易找到,又很便宜,质量也提高了,逐渐普遍使用。
          ……
          眼前不断涌现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电视关了,该吃饭了。”
          “好的!”
          画面切断。
          今日的肖决起床有点晚,一脸懊恼的肖决明明记得梦中所有听到的声音,但是在脑中画面要开始实践操作造纸术的时候,就中断了。后来还想试着再次进入梦中,但是却进入了先生抽查背诵课文的画面。
          一阵恶寒袭来,终究不敢再入梦了。
          母亲早做好了早饭,一块干硬的烙饼,尚有余温。一碗羊奶,热气腾腾。
          羊奶是昨日晚课后,石先生特意让肖决带回来的。一是因为晚课后,石先生检查今日学业,肖决背会了《论语》学而篇第一章,在石板写字也是写得极为工整。二是石先生念及其一家人刚刚安置此地,家中并无牲畜。肖决又正在长身体,可不能缺了羊奶滋补。于是石先生吩咐阿木给肖决盛了小盆。虽说羊奶在本村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仍旧是肖决一家现今缺少的之物。
          肖决端回一小盆羊奶,说是今日功课先生给予的奖励,讨得父母喜笑颜开。直夸肖决有读书之能。
          吃完饭就快速跑到石先生家去了。
          今日范强戴着羊皮裘帽,很是惹眼,一进门就听见范强叽叽喳喳在讲自己帽子有多么暖和。阿木倒是没空搭理范强。阿郎却突然发难,一把摘了范强头顶裘帽,看见肖决进门,随手丢给了肖决。见范强转身扑过来,肖决被吓了一跳,刚接到裘帽又丢还给了阿郎,范强见后反身又追去。反复间范强始终抢不到自己帽子,急得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三人竟闹成一团。
          阿木实在被三人闹得慌,出声喝道:“先生就要过来了,还不温习昨日功课,先生今日可是要检查。”
          阿郎显然是被阿哥的话虎住了,范强趁着阿郎愣神,一把抢过了帽子,抱于怀中,两眼愤恨地盯住二人,生怕又被抢夺了去。
          这时,石先生被刚才的喧闹声引来,见四人均坐落自己蒲团上,也就没在多言。于是坐在自己座位,看着左右两边四人。阿木正认真地打磨刻字用的石板,阿郎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双臂垂下被书案遮挡之下的手指不停扣动,范强低着头双手还捂住帽子置于怀中,至于肖决则是双手交叠放于书案上,一脸严肃神色。
          石先生说道:“昨日阿木已经教你三人《论语》中学而篇,你三人可会背诵多少了?”
          看着石先生望向自己,肖决那熟悉的即视感顿时涌上心头。只见石先生目光锁定自己后,又突然移向了另一边。说道:“阿郎,你先背诵第一章。”
          阿郎一脸紧张神色更加浓烈。
          “学而……学而……时……习之……不……不亦乐……乎。”
          “乐乎?”
          见先生眉眼低沉的阿郎连忙道:“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悦乎?不对,是个什么乎?”阿郎感觉手中汗水和背上汗水均是一凉。
          肖决和范强忍不住低声笑出声。
          石先生低声喝道:“肃静!继续背。”
          阿郎低头想了想,又斜眼瞧见阿哥正用石子在石板桥刻画什么,恍然道:“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显然在得到阿木的指点下,阿郎果然不再结巴,反而很流利的背诵出来。
          石先生点了点头,又看向范强道:“范强你呢?”
          范强倒是个狠角色,将怀中帽子搁置在书案上,站起来朗声回道:“先生,我还没背会!”
          其余三人还以为范强会一鸣惊人,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嘴角微微一笑,也没表露出来。
          石先生倒也没生气,只是淡淡说道:“坐下吧,今日你当继续背诵学而篇第一章。明日再考量。明日不会,可要打手板了。”
          范强应声是后,方才坐下。


          IP属地:新疆6楼2023-09-26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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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先生倒也想的开,读书本就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资质、心性皆分不开。并非谁人生而可读书。眼下的阿木是他所见资质极佳之人,十一岁的阿木其实入学已经三年有余,《论语》早已经能熟背,其中释义典故也被其请教得七七八八,除却《论语》外,儒家经典四书五经均有口述传授。只是限于竹简丝帛昂贵,不能将其余典籍抄录下来,供其研读。否则其学识当还能上升几个台阶。所以才会放手让阿木代为传授三人《论语》的诵读。阿郎虽只小了阿木三岁,但读书的资质实在差了阿木良多。如有些孩童,家中有兄弟读书,耳濡目染也能跟读背诵不少。阿郎入学近半年,若非有阿木暗中相助,学而篇只怕仍旧区分不出悦乐之别。
            范强乃是他一直看着的孩子,这孩子虽说读书资质并不怎么好,但是胜在心性极佳。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就算不能如其父所愿,做个读书人,在其他方面也能有一翻成就。
            至于肖决,昨日表现虽说不俗,但仍需观察也不敢妄下断语。
            “肖决,学而篇第二章可会?”石先生不动声色地说道。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肖决仍旧是跪坐书案前,双手交叠书案之上,口中缓缓背诵出第二章内容,吐字清晰,全无错误。
            石先生很是惊奇,又问道:“可知其意?”
            肖决回道:“回先生,还不知!”
            石先生又问道:“第三章可背熟?”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余下还能背几章?”
            “回先生,弟子昨夜只背熟了这三章。”
            石先生点头称赞:“已然不易,今后还当如此勤奋才好。”
            肖决连连称是。
            而后,石先生让阿木递来一块石板,手握石子,在石板上写下“温故而知新”五字隶书,虽说用石子刻与石板之上,所用石板硬度适中。但是力道丝毫不差,其笔锋苍劲有力,入石三分,一撇一捺均有神韵。殊不知曾经石先生年轻时的字还在扶风郡名噪一时。全因当时扶风郡立的一块隶书碑文,名传四方。被时任扶风郡的郡守看到,后观其有才并荐举,成为当时扶风最年轻的茂才。而石先生的字正是用石子在石板上苦练出来的。
            肖决原本以为阿木昨日所写字已经够漂亮了,没想到今日观得石先生字,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书法。
            四人一阵观摩,阿木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石先生在石板上写字了,但是仍旧被石先生这一手书法震惊得不行。
            石先生将石板递给四人,说道:“你们好好练习,练字并非一日之功,与诵读文章一样不可有懈怠,积年累月方可有所建树。”
            四人齐声称是。
            石先生与阿木交代,说是南村头正要组织村民砍伐干木,作为亭长的石先生须到场清点出勤人员,砍伐数目以便分配。快到午时时可去搬运一些干木回来,用作烧火做饭。期间要在屋里好好读书练字不可乱跑。
            阿木应声回是,石先生才漫步而去。
            一转眼,巳时快过。
            今日太阳明艳,扫去前几日阴霾天气,雪早已经融化,可谓难得的回暖天。阿木见时辰已到,便招呼三人把屋子东西收拾整洁。随后在阿木带领下,四人一同前往南村头伐木之地。
            南村头伐木地离东村头的石先生家不到两里地,是一片胡杨林场,其中不少胡杨已经干死,而每年到了冬季初,部落与村落也会组织起来砍伐一些干枯胡杨,而来年春季,也会挑选上好树苗栽种下。再往南十里地,便可到达山脚,那里有成片的松林,也时常有狼群出入。而这片胡杨林,时常有乡勇队巡逻,狼群一般也不敢踏足这片林地,似乎成了人与狼之间势力的分割带。
            等四人到达砍伐干木的地方时,现场已经有十多人,围绕着一根直径两尺的胡杨正在解其枝干。即便是枝干也是碗口粗,壮年们正用长锯两人一组对拉相对粗大的枝干。而妇女们则是用柴刀将相对较小的枝桠砍成小段,老人们又将小段枝桠用麻草捆缚成堆。
            就这样,一棵枯死的巨大胡杨就这样被分成一堆一堆的。
            石先生正对着枝干堆进行清点。由于下午还有棵更大的胡杨树需要砍伐,所以众人也都没急着收拾工具。
            已到午时,各家也该回家做饭,石先生就吩咐众人把老人们捆好的木柴分好堆,按出勤人数来划分。
            肖决母亲也在出勤名单内,所以也有一份。肖决连忙上前帮助母亲,个子虽然不高,也体现出了男子汉的一面。而阿木阿郎也帮着石先生搬运。范强也是想跟肖决拼谁的力气大一般,也在帮他母亲搬运,而且还要比肖决搬得更多。
            只是看着满地的树皮,肖决若有所思。
            虽然自己脑中并没有制作纸张的那些教程画面,但是基本原理还是记得一些,只要不断改良,多次操作之下,一定会把造纸术复刻出来。听着阿木昨日说过,先生虽然学富五车,但是想将那些学问传授与弟子并不容易,虽然无论各种典籍都能口述死记硬背下来,但是要想要注精释义并时常温习翻阅,没有竹简书册终究难以进行。
            想到这里,肖决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跟阿木诉说,想必阿木一定会愿意帮助自己。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都到了家门口,母亲看见满头大汗的肖决一声不吭地背了这么远,背上的木柴还不比自己背上的木柴少,就一阵欣慰。
            一到家,就想让肖决好好待着,自己准备午饭。然后肖决哪里还坐的住,给母亲打了招呼,就径直往石先生家跑去。
            到了石先生家,石先生正在门前的石桌上喝茶,手里捧着一卷极其厚实的竹简,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肖决上前行礼,道:“石先生好!”
            石先生看到肖决前来笑道:“你不回家,来先生处做甚?”
            肖决回道:“学生是来找阿木哥的,先生看的是什么书呢?”
            石先生笑道:“只是一卷传记残简。阿木与阿郎在后院,你去寻他们吧!”
            肖决拜别,然后在后院看到两人正在柴堆旁边捆绑零落的木柴。
            肖决上前拉着阿木,阿木一脸疑惑。肖决这才把自己的想法给阿木细说了一遍。
            阿木有着诧异地看着肖决,问道:“你真会造纸术?”
            肖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虽然不能说一定成,但是要能成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阿木听肖决这么一说反而有着信了,若是一个六岁孩童斩钉截铁地给他说他会造纸术,或许他真不信,但是看到肖决这谨慎的态度,反而更有说服力。
            其实阿木不是没想过要制作书简或是纸张。但是此地不产用于制作竹简的竹子,去年他也曾经尝试过用木片代替书写,刻字。但是此地木料大多数都是胡杨木,这些木头很难用于书写与雕刻,树根虽然密度较高,但是它只适合用于雕刻一些工艺品。他也曾制作过纸张,但是太过吸水,墨水遇到纸就滩开吸收,难以像中原传过来的纸张那样利于书写。
            阿木其实是一个敢想敢实践的人,听肖决这么一反问,反而又燃起了尝试的心思。
            考虑不到几息时间,阿木点头应道:“你且回去吃午饭吧,下午我们就尝试一番。”
            肖决没想到阿木答应真的快十分欢喜,跟两人道别后就往家中行去。
            一路上,还不停回想所需要准备的物品。或许应该弄一个制作步骤,还有物品清单,因为这看似简单的造纸术其实需要很多道工序,如果操作不当,或许就会功亏于溃。
            虽说此时中原已经能制造不少书写用纸,但,是这些工艺一般都掌握在一些权贵豪绅手里,就算在中原,书写用纸也只是一些权贵才用的起,大多数私塾学堂也都是用竹简,石刻等笨重之物。而传到关外,可想其价格更是难以想象。所以像石子村这类边关小村落能出一个读书人是多么困难。
            肖决走后,阿木从后院来到前院,将肖决的想法与石先生说后,石先生显然来了兴致。笑道:“此子有如此想法,倒也难得可贵,也罢!今日随你等胡闹,下午就休学,你等陪他玩去吧!”显然石先生虽然对这想法抱有赞赏并支持的想法,但是并没有抱太多希望,不认为他们真的就能成功,只是当作孩子间的玩耍罢了。
            阿木心中一喜,想着大不了就浪费半天时间,至于功课,傍晚让三人多跟读背诵几遍也就补上了。


            IP属地:新疆7楼2023-09-26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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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四人齐心造纸张
              下午,刚吃完饭,肖决风风火火地跑到石先生家,正好范强也早到了,阿木领着两人出门,看到肖决到来,对三人说了中午时候石先生的决定。得知下午不用上课,均是高兴不已。
              这时肖决说道:“那下午咱们便开始吧!”
              阿郎倒是知道他们两个的打算,范强却是一头雾水,三人也懒得像他解释。
              阿木说道:“其实以前我也做过纸张,当时制作所用的东西也都还留了下来,只是当时制作的纸却不能用,也就放弃了。”
              阿木看着比自己矮一大截的肖决,实在想不出来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想到要制作纸张。并且还认为他能够做成功。
              肖决问道:“你做的纸用的什么材料?过程又是怎么样的呢?”
              阿木回答道:“我听过先生的说,纸应该是草木碾碎之后,混合到水中,应该还添加了一些丝麻在里面,通过沉淀挤压变得均匀,然后晾干,最后成型。只是不知道其中工序是否正确,所以我做出来的纸,墨水一沾染就会滩开被吸收,然后整张纸就变成一堆浆糊。根本不能用来写字。”
              肖决想了想说道:“原来如此。”心想你那能叫纸么?估计就是木屑做的浆糊晾干了而已。
              说完他领着几人到屋中,拿起了先生发的手抄本。其纸张确实如同阿木说的,原料采用的是草木碎屑,其中还掺合了丝麻,能使纸张的韧性得到很大提高。但是肖决却是知道造纸坊在制作时草木碎屑应该是要用草木中的纤维,而非草木本身。像阿木制作的这种东西杂质太多,遇墨定然会快速吸收,变成一滩浆糊。
              想到这里,肖决说道:“其实纸的原料应该不只是这些草木本身,我曾经在家乡看造纸坊的人每天都会收到很多人送来的树皮,想必纸的主要原料应该还有树皮之类东西。而他们每天都会烧大量水,整个作坊都会水汽腾腾的,并且会将一些灰黑色的脏水从排水道排出。想来这些树皮应该还要经过蒸煮,方才能使用。让蒸煮后的树皮蚕丝充分混合,应该还少不了将其捣烂,然后才混入水中,最后倒放入平坦的地方,让它晾干……”
              阿木听得极为认真,听到肖决的讲述也不难分辨其中可行性。因为肖决是中原人,能看到一些造纸工坊的情况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想不到肖决一个小孩子却能通过观察,理清其中关键实在是佩服得不行。而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通过实践得出其中不为人知的细节,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肖决一通说完,见阿木若有所思,但是阿郎和范强却是一脸懵逼。心道还好是说以前看过造纸坊的事情,不然说自己梦中看到听到的事情,只怕会被当作癔症拉去小黑屋不让见人了。只是这梦最近似乎总有着摸不着头脑的画面,实在难以理解,只盼这梦中东西能真正有用,不然就白忙活一场了。
              阿木想了一阵,说道:“看来以前我确实错的太多,我觉得应该先把步骤记下来,所用原料也一一分开,做的时候再分别添加增减,其中工序也要详细做记录,根据制作情况,分析并记录,如果有错误也能及时纠正并加以改正。最后如果能成功,我们也就成功掌握了这门造纸术了。”
              肖决应声道:“阿木哥所言极是,那我们现在就先去寻找树皮等原料,中午时候,南村砍伐下来的书皮大多都已经丢弃,此物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不如我们这就行动起来?”
              阿木点头道:“如此甚好,咱们这就开始行动。”说完便领着三人往南村胡杨林行去。
              此时的胡杨林,已经聚集了十多人,均是村中壮年男丁,因为下午要砍伐的树更粗,而且上午所砍伐的木柴也要有人搬运。而村中妇孺们也三三两两地往这边走来。
              范伍长与肖广也在人群中,看到肖决一行人到来,有些不解,一问之下,才知道石先生已经发话,说下午休课,也就没多言。人群中三五个人聊些有的没的话题,也就没注意到四人的动作。
              四人在阿木的带领下,不一会儿就抱着大堆树皮往回走,临走时有看到溪流旁边还有些桑树枝,肖决又反身去折断十余根桑树枝,心想这玩意儿说不定会比胡杨树皮管用。
              到了家中,把树皮往前院一堆,两人一直认为,树皮最有用的成份应当是其中内部成丝状的东西,肖决说这个应该是称之为纤维,阿木也没反对。所以先用刀将其撕开分离,然后寖泡在水里。敲定好细节,几人分工开始实施。
              而后让阿郎去取来刀,范强端来盆,阿木肖决上手开始剥离两种树皮表皮。两人剥离树皮时,明显感觉桑树皮的剥离要轻松许多,胡杨树皮实在是难以将其中纤维部分剥离出来。不过想着凡事开头难,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特别耗费时间罢了。
              将所有树皮都分离后,装入盆中加入清水。这一番操作完后,也是费事了小半天时间。


              IP属地:新疆8楼2023-09-26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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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天色还早,阿木说应该将其中步骤记录下来,肖决也赞同这个想法,于是,几人又去挑选石板,阿郎、范强和肖决三人去准备石板,阿木负责记录。
                其实这刻字用石板寻找也非易事,一般都采用沙岩,其硬度适中,可以用刻刀,石子在上面刻字,用石子写字后还能将表面打磨平整后在次书写。由于其容易切割开凿等特点,多数用于房屋城墙地基铺设,所以只有村子需要修建房屋,才会组织人员去开采,但是开采量都极少。所以能用于刻字的石板就更加难得了。
                好在前些年村子在鲁图师傅卸甲住进村子的时候,修建房屋,这种石材余下不少。三人各找了几块,被打磨一番后,书写记录不成问题。
                三人围着阿木写字,阿木看三人实在无事可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便就让肖决等人背诵几遍《论语》。这一决定让其余两人垮了脸色,不过听到阿木说明天先生可能抽查,不会的要挨手板,也就乖乖跟着肖决背诵了。
                虽说先生言说下午休学,但是这大半天仍旧被阿木监督,改成了三人背《论语》的“自习课”。
                小孩子的记忆力通常都很好,背课文什么的往往跟着其他人背诵,跟着跟着就能背会,虽说不知道其中释义,但是至少在脑中产生了印象,今后先生在讲解这些文章的释义时候,也会容易不少。
                好在成果也算喜人,阿木将学而篇背会了第三章,肖决更是将第六章背会 ,而范强也能背熟第一章。
                孩童就这么回事,有些人单独安静地背诵往往不尽人意,事半功倍。而一群人嬉闹中相互接力背诵,最后反而事倍功半,范强和阿木或许正是此种人。这可能就是所谓快乐教育了吧。
                抵近傍晚。看到胡杨树皮任然是坚硬,而桑树皮却稍微柔软,阿木跟肖决商量,觉得这胡杨树皮十天半月只怕也不能寖泡到理想状态,而且剥离纤维也费工费时。而桑树皮的纤维柔软,更好剥离其中纤维部分,显然桑树皮更符合要求。肖决也是如此认为,虽说先前分析出造纸必须用树皮,但是树皮也有区分,胡杨树树皮纤维硬化,明显不适合当作原料,这也是自己先前考虑不周。还好后来看到桑树枝,临时起意折了不少桑树枝,不然今天的努力就化作泡影了。于是两人一致决定舍弃胡杨树皮,只采用桑树皮。
                不过一想到要将其纤维寖泡出来,其时间不知道要几何,肖决说道:“我认为应该想办法加快这种进程,就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为好。”
                阿木想了想道:“这些树皮要想达到你所说的提取纤维,那必须经过长时间寖泡,要想加快进程有两种方法,第一个是将其捣烂,还有一个就是用水蒸煮。结合你之前提到造纸坊蒸汽腾腾的样子,我认为他们肯定会将其拿来蒸煮,加之造纸坊排水成灰黑色,想必里面会添加某些加速其腐烂的东西……”
                肖决似乎想到什么说道:“我知道了,草木灰!一定草木灰。”
                阿木说道:“也就是说应当把树皮放入锅中,加入草木灰进行蒸煮,这样就能把树皮中除却纤维部分的东西去除,以达到保留纤维的目的。”
                肖决说道:“不错,但是提取纤维还只是其中一步,后面也许会遇到更多问题,不过只要我们动手去实践,并且能每天分析其中步骤,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阿木突然间觉得“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果真是至理名言。短短一日,已经在肖决身上学到不少知识,对于“温故而知新”更是有进一步理解。
                然而已近傍晚,余下步骤自然无法再继续进行,于是拿来石板,将今日所记修改,并重新刻写,也为明日做准备。
                想到南村现在已经在搬运木材后,阿木就招呼三人,前往伐木之地。
                此时南村已经有不少壮年扛着木柴返回。四人一路上招呼声不断,来到胡杨林,各家木柴已经被分配整齐,纷纷开始搬运。
                肖决父亲显然高兴不已,因为刚在村子落脚冬季就没储存什么木柴,所以也倍受各家照顾,多分得了不少木柴。看到四人过来,石先生连忙吩咐阿木阿郎帮助肖决父亲搬运。至于自家的份额石庭已经回家去推独轮车,两人运回家不成问题。
                看到几个小伙伴都在帮自家搬运,肖决自然不敢偷懒,也加入了搬运行列之中。
                晚间肖决与父亲说起了他与阿木在倒腾造纸术的事情,肖广明显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其母亲很是赞赏。实则是父亲大老粗一位,自小读书不行,便不受父亲待见,整日除了游手好闲,久之也就由着他了,所以对于纸张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知道那是文人雅士所用之物,对于其价值并没有太清晰的认知。然而肖决母亲却是大家闺秀,虽说家境落魄后嫁入肖家,但是打小是接触到这些事物的,对其认识也非肖父所能比的。对于肖决想做的事情,作为母亲自然也是赞成。
                今儿肖决又在两人面前背了新背会的文章,更是让两人都由着他想法了。
                肖广关心的并非什么造纸术,实则是肖决,能熟练背诵这么多文章,他日定能学有所成,这才是他高兴的源头。自打今年自家发生变故,肖广就越发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若论沙场功勋,那些朝中小人只怕永远也比不上肖家,然而不过因为莫须有的事让肖广彻底栽了跟头。暗地里连续的手脚让肖家也措手不及,连上书面承的机会都没有,肖广案便被定了刑,被判发配边疆。
                虽说当时家里处境并不好,但是毕竟是功勋家族,还不至于连累肖决与其母张氏,实则是其母张氏性情刚烈,在族兄长面前誓死也要跟随肖广。肖广兄长也知道没有家属随发配人员一同前去的先例,但是也拗不过张氏,只得动用自己在军中的关系,联系到了掌管此事的廷尉,豁出去了老脸才让张氏如愿。然而肖决毕竟年幼,向来也只跟张氏亲,最终族兄长还是狠下心让张氏将肖决一并带走。并委托当时陪同边将回洛阳述职的刘伍长陪护押送,也好保这一家人路上平安。
                如今肖决有读书之才,肖广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当从刘伍长口中得知发配之地的石亭长,乃是当年扶风郡有名的茂才时,第一时间就想到要让肖决拜入石先生门下,不说报家族之恨,也当重返故土,免得一家人埋骨他乡。
                这夜格外漫长,肖决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温暖的小屋。
                躺在那极为舒服的大床上,手中捧着一本《论语》的书,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反倒是旁边的不知名的东西最后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是块好似小石板的东西,薄而平整反光,上面有非常精美的图案,乃是一幅雪景图。单手往上一划,图案消失,印入眼前的是各种图案小方块,随手点一个进去看看。声音伴随图像开始播放。
                桑皮纸古时有“汉皮纸”之称,桑皮纸最大的特点是柔嫩、防虫、拉力强、不褪色,主要用于书画装裱,包扎纸币、纸伞,制作鞭炮和文化用品。纤维交错均匀,色泽微黄,纹理美观,墨韵 层次鲜明,轻薄软绵,纸纹拉扯如棉丝,所以又称为绵纸,易书易画。其中苏轼的《三马图赞》用的就是加蜡、研光的桑皮纸,其墨迹浓淡有致,明晰鲜活。桑皮纸还可以用在写信、绘制地图方面……
                下面我们就来演示古法桑皮纸的制作过程……


                IP属地:新疆9楼2023-09-26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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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3-09-26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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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巧计妙法背文章
                    好梦易醒,噩梦缠身。
                    睡眼迷糊的肖决只恨还能仔细观摩片刻,然后外面天色大亮,若是再赖在榻上不肯起来,只怕父亲就得动用家法了。
                    等到了石先生家时,先生已经在课堂上坐好了,正手持石板在观看。肖决细看,竟然是昨日阿木所记造纸术步骤的石板。而下面阿木正领着阿郎和范强在背读《论语》。
                    石先生见肖决到来,示意其归座。而后便让其余三人停止了读书声。
                    说道:“今日考校你等昨日功课,可有人先来?”
                    不想先生话刚落,范强起身道:“先生,我先来!”
                    石先生很是诧异,说道:“看来你已胸有成竹,也罢,就你先了。”
                    说罢,范强便流利地背出了昨日所学,并且第二章还能背了个大概,虽然错了两三字,但仍旧超出先生预期。
                    接下来是阿郎,不但纠正了刚才范强错漏之处,背到第四章时也只是磕绊了一两次,也能将其背完。而肖决的进度却超出石先生预期不少,只因为肖决已经能背到第九章。
                    石先生对于三人昨日的功课非常满意,看着端坐的阿木,询问原因。阿木起身一拜,只得说出了昨日三人一边玩闹一边背读的事情。
                    石先生对于这个做法也是大为赞叹。说道:“我幼年读书总挑生僻之地习读文章,能事倍功半,就以为世人读书皆喜静,教书育人也以此行事。却不曾想还有人喜闹,可在嬉闹间分心背读,亦可事倍功半。花草树木尚有喜阴喜阳之分,人也当有喜静喜闹之别。以我之所喜定他人之好,实是误人子弟,是为师之过。此事阿木你当是我之师。”
                    阿木说道:“先生言重了。先生曾讲过典故: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然取二者置于前,不尝其味,又怎知其味?如何分得橘枳?学生不过是误打误撞,正中他们所喜好罢了。”
                    石先生听了阿木所言道:“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学生时以此自省,为师者更应该以此自省。⼦⽈:“过⽽不改,是谓过矣。”今后为师也当因人施教,不拘于形式。”
                    于是石先生竟向阿木行了一礼,阿木哪敢受礼也是一拜。
                    石先生又道:“昨日你等所记录造纸术,为师看后,深感欣慰。做事之前能先想好目的,实践中发现不足能醒悟并修正,条理清晰明了,事后更能书写记录,此乃成功之基石。为师看到你等决心,甚是欣慰。此间如有何种需求为师也当为你等提供便利,但是也希望你等不能因此荒废了学业。”
                    阿木一听先生如此说,明显是对于他们昨日的成果给予肯定,并且会在必要时提供帮助,心中自然非常高兴。
                    肖决脑中似乎有个念头浮现,这不是讲故事拉赞助最后创业的既视感么。
                    阿木躬身对石先生一拜,说道:“谢先生!”肖决也是跟着一拜。
                    石先生又安排了四人在屋中练字,并且不能低于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但是背书的功课也不能落下。既然已经不拘于形式地去背书,那么在何时何地背书就留给了四人自行把握了。但是练字这种必须持之以恒的事却不能由着他们来,该练的时间是一刻也不能少。
                    接下来,四人自是开始练字。只是这石板写字实在是困难,也想象不到当初石先生下了何等狠心才能在常年累月中将自己的字练到如此成就。
                    这也坚定了肖决要尽快将造纸术复刻出来的决心。
                    半个时辰说长也不长,之前肖决是将石板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往复循环几十次后才艰难度过。手指抓拿石子都麻木了,方才结束。阿郎和范强也不好过,几次都想放弃,都被阿木责令之下重新拿起石子,毕竟先生书案前的戒尺可是掌握在阿木手里。
                    反观阿木,手里的石子已经换成刻刀,这是先生对其书写认可的标志。看着阿木手中刻刀无论是在石板还是木头,都能刻出漂亮的小字,肖决就是羡慕得紧。但是想到按照先生所说,只要勤加练习,自己以后也能达到这种境界,便有继续练字的动力了。
                    练完字,还未休息半刻钟,肖决就找到阿木,说道:“阿木哥,咱们是不是该继续制作纸张了?”
                    阿木点头道:“今日功课已经做完,是可以开始了,按照昨天的想法,咱们今日要把桑树皮拿来蒸煮,提取其中纤维。此间时间定然会非常久,所以不可能用家中灶具来进行。”
                    肖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家灶具若是被用来煮树皮,那会耽误母亲做饭。这显然不行,所以就需要自己搭一个灶炉。那么铁锅又该如何去寻?
                    想到这里,肖决说道:“看来我们必须自己搭建灶炉。只是这个铁锅却是个问题。”
                    阿木说道:“铁锅的事情好办,我们可以用煎药的陶罐。虽然装的份量会很少,不过我们可以分成数次来煮也就是了。”
                    这时范强说道:“我家有这个煎药陶罐,去年我奶奶生病,我家就用的那个煎药,如今正好在屋檐下,我这就去取来。”
                    解决锅的问题,那么现在就可以开始去搭建灶炉。吩咐阿郎在此等候范强,阿木与肖决带上工具开始往东村头外走去,那里有块地正适合搭建灶炉。
                    不一会儿,四人在东村头碰面。阿木挖好坑,将陶罐放在坑上,周围用湿黏土封死固定。并用黏土做了烟囱,能够确保排烟透气。陶罐底的坑留有足够空间,左右通透,能让木柴充分燃烧,并且能从另一边将炉灰掏出。保证柴火能不间断燃烧。
                    做完这一切,看天色还未到午时,所以四人又把昨日剥离好的树皮拿来,放入药罐里,参入清水,草木灰,木柴也准备好。
                    一切准备妥当,点火开烧!
                    随着小小灶炉火光烟尘升起,四人脸上身上泥土到处都是,显得极为狼狈。
                    阿木一边添着柴火,一边还不忘考校着三人背诵,是想把时间利用到了极致。
                    四人有说有笑间,你一言我一句,谁说错了就得脸上抹泥。当然这得是纠正之人才有资格往别人脸上抹,谁要是背会了这句又毫无错漏,也可以自由往其他人脸上抹泥。


                    IP属地:新疆11楼2023-09-29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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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范强就背的最少,然而他还喜欢逞能,总喜欢抢答,这一来二去,脸上已经被抹了几十道。反正也不气累,为了往肖决阿郎脸上抹泥也是拼了潜能,不到一个时辰,硬是把论语背到了七八章,就连阿郎也都不是对手。最后范强脸上已经看不到半点肉色,阿郎脸上花了大半部分,肖决也脸上也被抹了二三十道。阿木作为三人师长级人物,也都被三人抹了一道。当然不是阿木不会背,只是被三人死皮赖脸地强抹了一下,美其名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然阿木听到这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甚为欢喜,也就由着他们了。
                      午时不过一刻,三匹骏马自东向村子奔来,骏马之上是三个身形。没有马鞍,三人骑在马背上却是好似一体,骏马奔跑中上下颠簸,而三人随着马背身形起伏,非常有节奏。
                      马蹄声穿过小村,好似平静的湖面撒下两枚石子,打破了小村宁静。
                      阿木阿郎起身一看,大呼道:“是阿爹和鲁图师傅,还有阿力大哥。”
                      阿郎更是不顾满脸泥土,就飞奔向三骑,嘴上更是不停呼喊阿爹。阿木则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往三骑方向走去。
                      肖决看着陶罐中的水已经不多,往陶罐中加满了清水,随便减少了些柴火。让其不至于烧得太快。然后也跟范强一起走向了三骑。
                      三骑入了村,翻身下马,便看到阿木和三个满脸泥土的孩子。
                      阿木阿郎的父亲名叫阿里浪,是阿氏部族的族长。前年部族被狼兵袭击,族长阿汉身死之后,便推举了阿里浪作为部族族长,阿里浪当族长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系石子村鲁图,成立乡勇队以保各部族不受掠夺,并向各部族抽调年轻儿郎进乡勇队。由于鲁图曾经是边军校尉,盛名早已经传遍关外,鲁图担任这乡勇队率,无人敢质疑,还能吸引大群青壮年参加乡勇队。然而鲁图毕竟年事已高,所以冲锋陷阵也只能交于年轻乡勇了。现今也只负责乡勇训练,以及安排人员部署巡逻等事宜。
                      在乡勇队中,论武力当属阿氏部族的阿力为冠。如今20岁不到的阿力,无论摔跤,射箭,骑马均在各部族中名列头筹。所以阿力担任乡勇队副队率,也无人敢不服。甚至边军军侯都时常过来想抽调阿力去边军担任屯长,然而都被鲁图以年纪不到征兵年龄拒绝了。实则是阿力父亲只有这一儿,今年年初才与隔壁白氏部族姑娘成亲,这阿力尚无子嗣,如何肯让阿力从军。况且阿力父亲又是鲁图曾经部下,鲁图也要为老部下考虑才行。当然鲁图还有更长远考虑,实在不想这么快让阿力入伍。
                      阿力一看到阿郎满脸的泥,大声笑道:“这是谁家孩子掉进泥坑了,还不去洗洗!”
                      阿郎着急道:“阿力哥,我是阿郎啊!”
                      阿力故意逗他,笑道:“我家的俊小伙阿郎可不是这泥娃子的样子!”
                      阿郎急得直找阿木作证,阿木知道阿力喜欢逗阿郎为乐,也没太在意,拉着肖决三人对着鲁图行了一礼,道:“见过鲁图师傅!父亲!阿力哥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鲁图对着阿里浪笑道:“还是这孩子有礼貌。”
                      阿里浪笑道:“那是石先生教的好!”
                      鲁图看着肖决和范强说道:“那孩子就是我对你说的肖侯之孙,很有资质的孩子。”又去摸了摸范强脑袋,说道:“这是文中家的崽子,很是机灵的。”两人也都对着两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鲁图又看着阿木,说道:“石先生可在家?我们有要事要找先生商量。”
                      阿木说道:“先生在家,鲁图师傅,爹,阿力哥随我来。”说完又对肖决道:“灶炉那边你看着点。”
                      肖决说道:“阿木哥放心,这里我会一直盯着,定不会出纰漏。”
                      说完,阿木同阿郎一起将三人领着去找石先生了。
                      肖决见一行人离开,只有范强还在一旁。又叫范强再去寻找些柴火,自己则是在灶炉旁边,盯着陶罐中的桑树皮。不时还得用树枝将两边树皮翻一翻,免得树皮被煮焦了,那样就功亏一篑了。
                      眼见正午已到,再不回家吃饭,估计母亲就得来寻自己了,将柴退了出来,只保留一些火星,又往陶罐中添加满满的清水,方才同范强一同回去。
                      话说阿木领着鲁图三人到了石先生家后院,此时的石先生正同石庭在劈柴,石夫人忙着做饭。
                      阿里浪见石先生正忙着,抬脚就往阿木屁股一脚,骂道:“兔崽子,先生忙着劈柴,你却领着阿郎出去玩,还弄一身泥,还有阿郎看你满脸泥,指定去哪个泥坑里混去了,临走时我如何给你们说的?”
                      阿木哪里敢还嘴,连忙上去接过先生手中活计,阿郎见阿哥都挨了训。哪里还敢看笑话,连忙去洗了把脸,随后帮着石夫人烧火做饭,生怕阿爹那腿提到屁股上。
                      石先生连忙劝住阿里浪说道:“孩子家不懂事贪玩也是有的,可不能打坏了孩子。”说着又对石夫人说道:“老婆子,多做些烙饼,想必阿族长们还没吃过午饭呢!”石夫人连忙笑着称是,还为两个孩子拿来棉布搽脸,只当自家孩子一般。
                      石先生又问阿木道:“你们不是去做那造纸了么?只是这一脸泥污又是怎回事?”
                      阿木只得回道:“我们四个确实是去做来着,只是后面灶炉修好后,我叫他们三人背论语,他三人用接力的形式背诵,谁不会就要在脸上抹泥,所以就成了这副模样。”
                      众人一听阿木如此解释,都是捧腹大笑。阿力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说道:“你们去玩泥巴就玩泥巴了,还用背书之事来糊弄我们?真是笑死我了,那阿郎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么?阿郎干脆明年开春随我去乡勇队,我带你去杀那些狼兽崽子可好?”
                      阿郎一听就不乐意了,说道:“阿力哥,我们可没有说谎,我都背会《学而篇》第八章了,不信我背给你听?”
                      阿力笑道:“我又不会,你背与我听,我也不知道你背的对与不对,但是你小子年后摔跤技术还没提高,我家那匹小马驹可就要送于他人了。”
                      阿郎瞬间怂了,不过心中暗下决心,要多练练摔跤了,阿力家的那匹白马驹可是他眼馋好久的了。
                      石先生诧异向阿木问道:“阿郎果真如此进步?”
                      阿木回道:“回先生,今日阿木已经能背熟八章,范强也背熟第七章,第八章还不太熟,想来明日应该问题不大了。肖决能熟背十一章了。”
                      石先生眼前一亮,直呼奇才。其余人也大为震惊,想不到几人还真能用此等方法背诵文章。
                      见三人远道而来,此后院站着也非待客之地,对着石庭说道:“庭儿,把为父那坛米酒拿出来。我要与鲁图师傅,阿里浪族长对饮几杯才行。”又对三人说道:“我们去前院叙旧!”
                      于是石先生领了三人往前院走去,又叫阿木快去准备座凳茶碗之类物件。


                      IP属地:新疆12楼2023-09-29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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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不懂,发帖内容和谐,以前的和谐工具找不到了。东西发不出来,这书不发贴吧了


                        IP属地:新疆13楼2023-09-29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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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吧主诈尸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3-10-13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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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一下,不知道还有没有更新了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4-30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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