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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人间(现代架空,CP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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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百度你好,拜拜


IP属地:湖北1楼2010-08-16 21:38回复
    友情提示:
    1、本文背景不是3Z,是现代架空。
    2、本文情节拖沓,描写啰嗦,故事冗长,文风沉闷,BUG随处可见。虽是一口气放完全文,但是由于作者RP问题度娘吞楼事件极有可能发生,未见FIN请勿C楼,所有的一切请大家多多见谅。
    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均属巧合。BGM是陶喆的Melody,仅此一首;当然下半部的激烈场面里我也偶尔也听天野月子的蝶-零-红蝶。
    PS:祝大家七夕节日快乐!
    


    IP属地:湖北2楼2010-08-16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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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
      这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这里是人间。
      上部     此间少年
      第一章
      许多年后桂仍然记得那天的雨。从中午时分一直缠绵到傍晚,绵绵的雨丝透过昏黄的路灯光看上去是飘来飘去越来越密的水线。一片氤氲潮湿的空气中毛笔写成的字迹循着纸张的纹理丝丝晕开。
      桂小太郎撑着伞,盯着紧挨自己名字的“高杉晋助”微微出了神。
      分科之后还是同班了啊……
      这应该叫做缘分还是宿命?
      “喂!假发!”
      回过神来时一片高速飞起的水花差点溅了桂一身,伴着“吱呀”一声刹车响,那个一贯用骑摩托车的姿态骑自行车的肇事者就那么突然地闪现在身边。一手把着龙头,一手撑着伞,嘴角一弯钩,带着点玩味的笑意。
      桂突然没来由的心里一紧。
      “晋助你怎么也还在这儿?”
      翠绿眸子里的促狭笑意荡漾的简直就要从眼底溢出来。
      “呐,假发,还记得我们上学期末的赌局吗?”
      当然,谁要是考了第二名就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不能反悔不能拒绝。
      结果是每当桂看着狗血八点档电视剧时总能听到对面楼上传来的不和谐音符。
      “高杉你这个混蛋,每次都出这么难的题你是故意和阿银我过不去吗?!”
      “笨蛋自来卷!全是课文后的练习题你还敢说!”
      “……反正银桑我不要你来辅导!!!你这个光长脸不长个的矮子!!!”
      “你以为老子我是自愿来教你啊!!!上课光流口水的糖分控白痴!!!”
      乒乒乓乓,劈里啪啦。
      最后亲自出马劝架的桂顶着两双不同颜色一样怨愤的眼睛满头无语的黑线。
      谁也没落得好,整整一个暑假。
      想着这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夏天终于过去的今天高杉晋助居然旧事重提,再KY的桂也会觉得话里有音。腾只手来高杉优哉悠哉从书包里翻出张卷子,欠扁的在桂面前抖了两抖。
      “看清楚了,数学,少加了10分,” 对面那个笑得越发诡异的家伙几乎快要凑到自己的脸上来,“现在该怎么办呢,第二名?”
      怎么会是这样啊?!桂完全石化。
      不过那时候的他们都还算简单,无论经历过怎样的过去,无论再怎么高傲不羁,无论再怎么执着古板也还只是孩子而已。赌局对于桂这个孩子来说除了好玩也只是想着轻松点让晋助去给银时补课,也算是促进友谊交流感情的好机会。高杉那个孩子自然也是明白的,虽然对这种近乎白痴的宏伟目标嗤之以鼻他还是愿赌服输地坚持了一个假期。虽然现在有笔帐一定得要讨回来,但是欲望、交易、买卖之类的东西对于他们都还只是停留在书本上需要记记笔记做做翻译题之类的名词。想起要什么来的时候免不了的有点茫然,那么,让你先欠着好了。
      无欲无求的时代是多么纯白如雪的年纪。
      天完全黑下来,雨滴越落越大,电闪雷鸣挟狂风席卷大地,一场细雨伴随着跑马似奔驰而来的层层黑云转为铺天盖地的雷阵雨。夏日雷雨是常有的事,但那天的暴雨实在是猝不及防,路上的谁都没想着带上雨衣。风几乎是横着吹翻人们手中的伞,路边的树木被推搡的摇来摆去拼命摇晃着脑袋,雨点直接打进眼睛里,模糊得根本没办法看清楚前面的路。桂和高杉不得不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伞再撑不撑得稳完全没关系了,反正身上已经彻底的湿透。街道上的水积得越发的深,哗啦啦的水从两个人的裤腿边流淌过去就像条河似的。
      街面上的行人稀少,艰难跋涉之后拐进最后一个路口。这条亮着路灯的长街一路延伸前去仿佛两条发光的平行线之间夹着的空白。
      空无一人,只剩下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
      雨水不停地灌进眼睛嘴巴,没办法开口说话。走路一步一滑,还要推着沉重的自行车,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有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雷鸣咆哮着撕裂天空,闪电在天上刻下树状的火光,就那么眼前白光一晃的时间长街尽头的那个千伏的变压器瞬间腾起火光,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持续了好几分钟,被狠狠扔在地上的电线扭曲着吐出劈里啪啦的火舌。街边上一排排镶着马赛克的小楼或是白漆平房里家家刚才还透出亮光的灯火瞬间全部熄灭,磅礴大雨中仍清晰可闻阵阵惊呼声。瀑布似的雨帘中高杉和桂顿时并肩停下,距离两人不到50米远,再向前一点就是黄泉的领域,死神呼啸着翅膀从他们的脸上斜擦着掠过,一步之遥。
      


      IP属地:湖北3楼2010-08-16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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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杉亮闪闪的眼里,那些飞舞四溅骤然让一切笼上黑幕的火花带着某种禁忌狰狞色彩的美感,给这条单调的长街涂抹上艳丽的色彩,华亮到没法让人移开视线,明若流光、灿如烟花。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高杉喜欢上烟花,但无论后来的几十年中再看过多少次的烟花,都比不上17岁的那个暴风雨的夜晚腾起的耀眼夺目。那是站在此岸看着彼岸的光华,置身于死亡气旋的中心眼却无比安宁祥和。
        一条街上,除了自己,还有那个人,身边的人。
        他一直都是身边的人。
        他们在一个单位大院里长大,从小学到初中毕业,直到进了重点——长州高中后桂和高杉被分在了不同的班级才算是结束了长达近十年的同班。
        对于银时来说没考上重点这事儿算是情理之中。但就在桂顶着一脸遗憾万分的表情准备安慰他时却被那个自来卷一句“我终于解脱了”噎得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彻底的把辅导银时的任务甩给了输掉赌局的高杉。
        被人收养的银时看似懒懒散散但其实是个极为聪明的孩子。幼年在孤儿院生活的经历使他的眼睛不意外的比任何同龄的孩子都来得敏锐却沧桑。这并不算什么优点,懂得多想得多并不是等于就幸福的多。孩子其实还是单纯天真一点的好,所以坂田银时选择做个懒人,所以坂田银时对那个天真单纯到了几近白痴脑残的桂小太郎抱有苦笑到快要愤怒般的感慨和无奈,简直是佩服到无以复加。虽说经常吵闹甚至打架,但打从心底说银时对那个拥有极度个人魅力和极度危险气质,天生高人一等锋芒毕露的家伙也并不反感。那家伙只有在桂的面前才会稍显温柔一些。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刚满十岁不久的高杉已经高傲的像个遗世的贵族,不羁的仿佛末路的武士。那种清冷邪魅气质不自觉的散发出来,似乎与生俱来,生人勿近。怎么不惹得周围连“气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同龄孩子侧目,虽说那时他们也未必懂得这种感觉也许就叫嫉妒,但高杉确是能在不自觉中招人不爽的孩子。可是凭他那俊朗的面容和莫名的诱惑力让人着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无论是什么,关于他的一切都耀眼夺目到没法让人忽视。
        那时常有七八十岁的老人在聊天时谈起他们,说那三个孩子将来长大绝不会是平常人,这样与众不同卓尔不群的三个人想不成为朋友都很难。
        但他们是不同的。


        IP属地:湖北4楼2010-08-16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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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学生生涯总是说不出口的累,没完没了的上课笔记作业,复习到深夜两三点是平常不过的事。每当夜深人静时桂甩甩酸麻的手站起身来走到自家二楼的阳台上透气时总是可以看见对面一楼的灯光。那是高杉的窗口。有一个竞争的对手也比独自一人要强。所以那种昏黄的颜色在桂的心目中一直是温暖的,至少还有一个人也在同样的时刻做着同样的事情。
          每晚熬夜的桂在清早起床的时候总是更加的迷糊,拎着书包出门跳上自行车的时候那种惴惴不安的心情就好像怀里揣了只会打鼓的兔子。一路狂奔穿梭于车水马龙中眼睛却满怀期待不自觉的四处张望,明明是离学校越来越近心里却越来越紧,直到看见那个穿着黑色运动校服蓝色自行车胎的身影时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众所周知高杉是极为准时的,和他一起的自己也不会迟到了。简直就是坐标点一般的存在啊。
          回答问题时平淡硬冷的标准英式发音,课间倚在栏杆上阳光投在脸颊的光影,运动场上压下手腕篮球在空气里画出的流畅曲线,晚间十点半的浓黑夜色里并排穿过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时响起的车铃声。叮铃,叮铃,一路远去……
          多年后有人回忆起那段平静安宁到淡而无味的生活时就像坐在空无一人的电影院里看着上世纪末的影像一样无比清晰却又苍白无力。就像普鲁斯特说过的,仿佛谁中了邪一样躺在河底,眼看着这些时光的片段就如潺潺流水,波光粼粼,落叶,浮木,空玻璃瓶,一样一样从身上流逝而去。
          有段时间他们特别的累,全省的高中生物竞赛在长州市举行,每天集训到晚上十一点以至于他们不得不住校。各县区的选手全都集中到了长高,校园里一望去全是穿着不同颜色校服讲着不同口音方言的人。不停地实验、听课、模拟考,他们从这栋楼跑到那栋楼,从这间教室换到那间教室,一路上都有本校的学生投以各式眼光的窃窃私语。气氛紧张到连老师的笑容里都弥漫着严肃凝重的神色,作为重高的两个顶尖苗子高杉和桂甚至被校长请去做了动员。
          虽然一直都很刻苦,但高杉总有着那么几分不羁,他把这所有的一切都统统归之为形式主义。偷偷拿来音乐琴房的吉他,在难得的休息时他会强拉着桂跑到空无一人的操场上说是散散心,天天闷到几乎失眠没精打采的桂完全拗不过他。
          比赛之前的那几天是最难熬的,当炼狱般的比赛终于结束,成绩公布前的一刻桂的手抓住了高杉的胳膊。人潮喧嚣的大礼堂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直怀抱着点可笑心理的高杉也开始忐忑不安,他想或许是这紧张的气氛透过这紧紧的力度传给了他,让他们可以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拥有几乎相同的心情。这样算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至少对桂来说是这样,高杉想。
          一切并不尽如人意,所得到的结果离所期待的目标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桂连前八强都没进。
          从人山人海的礼堂里一挤出来桂就不见了,高杉飞快的收拾了东西跳上自行车直奔江边。长州市是倚江而建的南方小城,离着省城四五百公里,人口不足百万,秋季的晚上六七点时江堤上常常是空无一人。
          那是他们都熟悉的地方。在这个眼前只有江水,远岸只有青山的地方一个人总是比较容易有遗世独立的感觉,进而忘记些什么。
          高杉的父亲随着第一波经商大潮去了遥远的南方,最后在当时还算惊世骇俗的上演了一出抛弃妻子的戏码。伤心的母亲带着自己投靠了外公,几年中母亲郁郁而终,外公也相继过世,留下一笔不算菲薄的遗产和自己一个人。高杉本人并不是很愿意别人谈起这些事情,同情和嘲讽都是让人极难忍受的事情。同住在一个单位大院里,只有桂那个家伙的眼泪并不让人讨厌,因为那是真心为自己难过而不是带着微微的优越感故作姿态的好意。小时候的高杉在收到了父亲的信和汇款后总是到那里去,有好几次他都察觉到桂一直跟在自己的后面,在不回头的时候也可以感觉得到背后一道关注而焦灼的目光。而再次见面时桂没掩饰好的轻轻舒气的表情也总是逃不过自己的眼睛。但他从没说过谢谢你,他觉得这样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而从小到大桂一直都是勤勉认真一丝不苟到老土刻板的人,他一直都怀抱着天下为公造福万民的伟大理想。他真心的希望能通过自己的手让这世界日趋完美,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严格,严格到一点一滴事无巨细,严格到不可理喻匪夷所思,甚至让人啼笑皆非,其实他只是太过于坚持。
          所以高杉完全明白这这件事对于桂来说是个打击。
          桂果然是在那里。听到有脚步声时桂回了一下头,而后转过脸去继续看着江面上的驳船。高杉犹豫了一刻,也许这气氛更适合说些温情的话语,但一贯的高杉式带点坏坏表情的轻笑声响起,“呐,假发,要我拉你一把吗?”果不其然的听了这句话片刻之后对面的少年直起身子,细碎的额发被江风吹得晃来晃去,琥珀色眼眸中映出的亮光一闪一闪如同暖色的路灯在江面上投下的璀璨流动的碎片,滟滟随波千万里。
          最后他开口,还是那句老套到不能再老套的口头禅。
          “不是假发,是桂。”
          微微的放了心,说到底,桂最大的优点还是他的坚韧不拔。
          那天到最后是高杉骑车带着桂回了家,他可以感觉的到后座上的人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背上。在那么短短的几分钟里,朦朦胧胧地似乎有股暖流从后背传来。高杉想过要回头,但是这车速,飚得实在是太快了啊。
          一波一波的江水在脚下不远处轻拍着直入水底深处的精铁锁链,“哗哗”声弥漫着水气包围着他俩作为背景音轻轻响起。
          夜色温柔。
          


          IP属地:湖北5楼2010-08-16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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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当桂本着父母从小的礼节教导一一登门拜访谢过了老师们后,去找高杉时发现本也应该兴高采烈的高杉眉头皱得快要打结。
            原来他们所住的单位大院地势较低,一遇到下大雨的天街上的水就哗啦啦的从四面八方直往院里涌。排水管道年久失修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能力,一来二去这里经常就是一片水乡泽国,而高杉住的一楼平房自然就成了重灾区。特别是因为这个屋子的地面比院子的地面还低,门口筑起的那个水泥台阶坎一旦被水漫过就完全不可收拾。刚刚在老师家度过的一个下午着实愉快,以至于桂忽略了窗外突如其来的大雨,而与此同时高杉正在自己家里忙着抗洪救灾。
            电视机等贵重电器已经被搬到了柜子顶上,来不及收拾的底层抽屉还有涓涓细流落下,里面的东西全都湿淋淋的。已经没有积水的地面上全是泥,脚踩上去一滑一滑的;残留着积水的部分地面上水还有好几公分深,高杉正弯着腰用簸箕把水铲出去。门缝里、窗台上、所有渗水的地方都被各式各样可以利用的东西塞满了,拿来堵门口的竟然是床上的棉被,可以让人想象的出当时的情景是多么的危急。
            一片狼藉。
            桂很自责。其实每次夏天暴雨的时候无论白天黑夜他都会挂念高杉,甚至好几次违背自己的原则掩护高杉逃课回家料理一切。但这两天来的自己实在太过于兴奋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桂觉得实在对不起高杉。
            他拿起一边的铁锨帮着高杉清理积水一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对不起。”
            “这与你没关系。”
            “……我应该早来帮忙。”
            “已经快做完了。”
            桂知道任谁处在这种情况下心情都不会好,虽然高杉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他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对方,不甘心沉默的桂只好再次开口:“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的?”
            “排水道堵了,外面的雨倒灌进来。”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的,要是早知道的话……”
            后面的句子没能说出口,高杉手上的东西被狠狠的扔到地上,不算深的积水溅起的浪花却打湿了桂的全身。高杉几乎是吼了出来:“我说了这与你没关系!你早知道的话天就不下雨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拯救全人类的上帝吗?!”
            翠绿色的眼睛里有红色燃烧的火焰,整个湿着贴在身上的衣服,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从脖子顺着肩膀直流下去。从肌肉到骨头都绷得紧紧的,虽然他这个样子像从泥水里捞起来一样狼狈到极点。于是桂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高杉无力的坐在床沿上握住双手撑起额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脾气,其实他完全明白桂是一片好意。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叫桂的人也是因为一场大雨。
            那次的雨和今天一样大的铺天盖地。那年九岁,刚刚失去母亲和外公不久,强忍着眼泪的自己其实完全无计可施。灌进屋的水来势汹汹,不一会儿就漫到了几乎和床沿平齐的高度。家家都在自顾不暇,还有关于自己身世的许多非议,这段时间里没有一个人来帮忙哪怕问上一句。那时还小,再怎么坚强勇敢面对这情形没号嚎大哭出来都是在咬着牙死撑硬挨,爬到柜子顶上的自己在看到梳子、拖鞋、脸盆甚至还有砧板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漂在水面上一晃一晃的时候眼泪几乎就要不由自主的掉出来了。
            就在那个时候,门口的台阶上出现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小脑袋。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穿着一双大的可笑的黑色长筒胶鞋,踩着哗哗的雨水摸索着踏上最高的那个坎,站在急速的水流里死死扒着门框还是摇摇晃晃个不停,用着刚刚盖过雷雨声的嗓门向着自己喊:“你是谁啊?你没受伤吧?!”“不要你管!”自己其实知道这是在赌气。可那孩子不知道是压根没听清还是根本就不理会,一边撑起伞一脚深一脚浅左摇右摆地离去,一边回头喊:“你再撑一下!我去叫人来救你!!”而自己提高分贝竭斯底里叫出的那句:“我不要你管!!!”完全被湮没在了一声炸雷里。
            最后是那孩子的父亲把高杉强行抱回了家。极不情愿的高杉几次想偷溜回去都被跟在后面的尾巴发现了。最后那家伙奉母命来带全身湿透了的高杉去洗澡的时候自己终于忍无可忍。特别是当桂见到高杉没反应以为是冻僵了行动不便,准备来帮自己脱衣服的时候高杉绷紧了手腕打算等他靠过来时就把这小子推倒在地然后夺门而出。谁知肌肤接触的那一刻高杉大吃一惊,桂的身上滚烫的像刚在油锅里炸过一样。高杉抓住他的手抚上他的额头,昏黄的灯光下仔细看才发现他的脸红得似乎连眼睛里都染上了血丝。
            


            IP属地:湖北8楼2010-08-16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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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杉那一刻是真正的气急败坏,“你发烧了干吗不去吃药啊?!眼睛红得都像兔子了!!”
              对面的孩子受了委屈似的揉揉眼睛,“那你安分点啊,等你换了干衣服我才能去啊!”
              “干什么要等我!我怎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啊!!”
              “不看着你你会溜跑的!你跑了我怎么办?我上哪儿找你去啊……”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气没力,高杉突然一下子也没了力气,真是败给他了……
              本来是极其讨厌被人同情被人搭救的,但是当两个孩子泡在雾气氤氲的浴缸里互相擦背的时候,自己站在床边看着那个家伙皱着眉头吞下一大把药的时候,自己闻到从衣柜里拿出来的大小相仿的衣服上那股纯朴的阳光的味道时候,高杉突然觉得就这么面对面的挤在一起睡在那个孩子的对面也不是件难以忍受的事情,甚至就好像空荡荡的心里有了点踏实的感觉。
              黑暗中他主动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桂小太郎,”顿了一下,“你呢?”
              “高杉晋助。”
              快十年过去了但是那些事情好像就是昨天一样。那些昨天的事情说起来和今天的事情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多管闲事的桂和死撑硬挨的自己。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在生谁的气,其实错的人是自己。
              桂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一楼的那扇窗户也心神不宁。他其实比谁都清楚高杉的脾气并不好,他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件事谈不上必须要责怪谁,他其实知道这样的一时争吵也根本不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确实不想看到那样子带着点点赌气似的落寞的高杉,不管怎样他容不得高杉那种似乎拒他于外的感觉,总而言之他还是和当年一样看着高杉不开心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不过无论是当年的那点踏实的感觉还是今天的那点堵得慌,都没人细想过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都是不记隔夜仇的孩子,和好的过程很自然,不必赘言,但引起那场争吵的雨水却在那个夏天多得成了全城的灾难。长州河和清水河齐齐涨水,处在两条河流交汇处的长州告急,本就濒临危险境地的水位一天天步步攀升。长州河的水终年浑浊,清水河的水四季常清,分界处的泾渭分明本是这座小城引以为豪的美景;但如今过于急速的水流在这交汇点时不时形成的漩涡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到了后来堤坝处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禁止市民靠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巡逻士兵和警察还有高高垒起的沙袋无不在提示人们情况不容乐观。大家的脸上布满忧虑纷纷窃窃私语,各种各样的危言耸听蜚短流长像受惊的鸟群一样在城市上空弥漫开来。有些人家已经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近日来长州河中下游干流水位继续上涨,30日20时,某某水文站水位涨至XX米,超过警戒水位XX米;某某水文站水位涨至XX米,超过警戒水位XX米。预计31日晚长州市将迎来今年以来最大洪峰,洪峰将于……”
              “哔——”桂小太郎抬手关掉收音机,每天都是这些消息,从入夏以来这种情况就从未好转过,危机感现在弥漫全城听和不听都没差别。
              “晋助,听说楼下的田中家今天走了……你是不是把重要的东西收拾一下先放到我家来?”桂望向靠在床的另一头给吉他调弦的高杉。“无所谓,反正我那里什么也没有。”因为持续地被暴雨侵袭,高杉家已经很难再住人了,主动跑上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软磨硬缠了几个小时的桂终于把那个执拗硬气的家伙请到了自己家暂住。结果好心准备帮忙搬东西桂目瞪口呆的看着高杉随手拎了几件衣服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喂,我说你这是叫太洒脱还是不在乎?你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桂望着自己的表情在高杉眼里似乎是微微走了神。搞什么啊?家里的东西,反正迟早都是要卖掉的吧?重要的东西么……恩,你记得帮我把吉他带上了啊……
              有那么一刻谁也没说话。
              在琴弦被轻轻拨动的那一刻这气氛有所缓和,也许是因为在这模糊潮湿的雨天暮色中木吉他那欲说还休的颤音能发出最接近人性的旋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直接接触琴弦时被赋予特殊的感情,在琴弦被拨动的瞬间把演奏者的感觉思想直接溶进去。
              桂望着灯光下高杉光影交错的身形,有着削瘦简练的线条。他突然发现高杉的胳膊肌肉分明,从架子上来说虽然瘦了一点,但绝不是纤弱无力的,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极其强劲坚韧的。桂想,他即使还比自己矮一点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他们都不是了。这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不是就是不是了。
              他也想起了自己九岁那年的第一次遇见高杉的那个雨夜。其实那两句“不要你管”他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他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那个蜷缩在柜子顶上瑟瑟发抖的孩子。他在他的身边一起走过了快十年的光阴,每一天每一年自己都可以看见他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强壮,以至于自己得要时刻提醒自己加油努力赶上他的脚步。他们一起在成长,所有人提起他们的时候都赞不绝口,桂觉得这是件好事。事到如今他已经变成风华正茂的少年,他需要的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而不再是善意同情的好心,桂觉得这真的是件好事。
              一曲接着一曲,从经典《月光》开始到流行的《Melody》结束,温和的音色延伸开去似乎永无止境。桂觉得自己那被洪水袭来的危机感染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他想也许就是因为有一个强韧的人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到了最后就像他们在无数个夏日的夜晚经常的那样,桂不由自主跟着曲调轻轻哼起来。
              Melody oh Melody 我永远不能忘记
              你是多么的美丽 让这音乐一直不停响起
              那是他们的十八岁,少年之后,成年之前。
              


              IP属地:湖北9楼2010-08-16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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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下了计程车踏进A大所在城市的那一刻,身边走过川流不息的脸孔,展眼望去从没见过的街道,还有比长州繁华无数倍的喧嚣,桂突然意识到这是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不过还有个熟悉的人在自己的身边。
                拿着钥匙号码好不容易找到宿舍位置的桂在推门的那一刻突然停下了脚步。走在后面提着箱子的高杉差点撞上他的背脊,“怎么了?”前面的人把门彻底的打开然后大步走了上去,然后高杉看见了那个坐在下铺冲着他们摇手的一头银发。
                “嗨!”是那个从假期之初就一直在外地跑来跑去,怎么问也不说到底去哪儿读书的故作神秘的家伙。
                “银时,你怎么在这儿?”
                “喂!我说假发,你这话伤心了啊。阿银我和你们一样也是A大的学生啊!”
                “你这家伙该不是走后门塞钱进来的吧?”
                “高杉,你混蛋!”
                阻止住两人开学第一架的桂小太郎从银时手边拿过录取信函,仔细阅读后才明白,原来分数够线但是稍逊一点的银时凭着出类拔萃的身体素质和全省青少年跆拳道一等奖的条件被A大特招。看着旁边还互相瞪着眼的两个人,桂忍不住地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望向窗外。
                北方广袤无垠的大地,辽阔蔚蓝的天空。
                A大的生活是崭新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尖子们都集中在这里。从同一条起跑线出发谁也不再是曾经的天之骄子。桂的体力一直不算太好,银时的文化课底子较薄,高杉虽没有明显的缺陷但他对自己的要求却是三个人中最严格的。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对他们而言痛苦到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唯一知情的寝室里第四个室友曾带着不屑一顾的表情面对过那些说“银时、桂、高杉是天才”的人。只有他才多少了解一点那三个人近乎自我折磨的辛勤付出。他知道除了规定的擒拿格斗,例如散打、跆拳道的等训练之外无论刮风下雪那三个人每天都坚持额外的体能特训直到深夜;他知道在别人都已入梦乡之后他们还在灯下苦苦研读文化课知识。但是除了他们三个谁都没见过桂小太郎跑步跑到累的倒在地上吐了一地的场景,谁都没见过坂田银时背法律条款背到大冬天跑在零下十度的操场上去提提神接着再背的样子,谁都没见过高杉晋助为了完善自己的每个格斗技术动作都必定要经过千百次的反复练习记忆的过程。在周末的时候他们也常常参加甚至是组织各种文体活动,无论是学习上的还是训练上的还是课外的一切提高自己的机会他们都从未放过。
                大家只知道在一年之后他们成为了A大人人瞩目的精英。每次训练课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只要在规定标准下完成任务就好,犯不着拼得青筋爆裂去和那三个人一争高下;每次无论什么考试之后大家都很自觉的往第四排之后去寻找自己的名字,反正那三个人的名字轮流转着稳居大红榜前三甲。他们简直就是神话般的存在,只是有很多事情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提过。
                在大二一开学的时候桂小太郎以绝对的优势当选了学生会主席。他非凡的组织能力在那个时候开始崭露头角,很多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说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其实桂心里清楚,和那两个损友打的那十年的交道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与不良少年二人组的难缠度和他们惹下的无数麻烦比起来,身边其他的无论什么人都显得无比随和,无论遇上什么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当桂小太郎把这感想当做调侃讲给那两个人听后,银时从此便抓着机会就以此为借口变本加厉的盘剥自己的钱包;而高杉在一阵冷哼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飞速从局外人变成了副主席,从此每天的工作的就是用他那狡诈的头脑(桂小太郎语)尽量的给自己找麻烦。才两个月下来桂就因为腰包和脑袋都齐齐磨细了一圈而不得不求饶。所以,不要指望换了个环境就可以天下太平。因为损友就是损友,哪怕你们到老都可以互叫外号。
                过着忙碌却不单调生活的三个年轻人没发现早有一双眼睛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那双眼睛在等着他们从各种考验中脱颖而出,等着一个时机以重量级的形式在他们的生活中隆重登场。
                


                IP属地:湖北10楼2010-08-1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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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秋天的一个早上大二的全体学生紧急集合,据说有某位领导要亲自巡视检查并进行演练。
                  在简洁的训话结束之后是演练。在所有环节结束后那位看似慈眉善目的领导开了口,“我叫吉田松阳,本市警察局局长。这一届的学生很有潜质,大家刚刚表现得都非常优秀。我空闲的时候常来学校看看,一直很想找机会和同学们过上几招,不知今天有没有这个机会?”他的眼睛盯着某个地方微笑,一旁的老师心领神会,“坂田银时、高杉晋助、桂小太郎出列!”
                  在各种训练项目中银时的勇猛、高杉的凌厉还有桂的稳健从来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今天在这已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面前却无一例外的全占了下风。
                  他让三个年轻人自己选择了项目。在与银时的散打对抗中,他以一个飞腿的假动作骗过银时,然后猛地收腿,右手快如闪电,一个勾拳之后银时倒了下去。在接下来的手枪比试中,他与高杉每人五发子弹,开保险、击发、命中目标一气呵成,那中年人五发五中只用了八秒五,比起高杉还快了0.2秒。最后的车技比试中,五圈下来他始终稳稳超出桂半个车身。
                  三战完胜。众人惊讶之时,那中年人从从容容地开了口:“我这是欺你们经验不足,阅历不够,绝不是你们的功夫不如我。不过年轻人力争上游是好事,请三位在今后的训练中更加磨练自我。”然后他露出微笑,“我也曾在这所大学任教,所以请称我为松阳老师。”
                  比试确是输了,他年长辈尊也理应低头受教,加之他言语和煦,一派大家风范,回到队列中的三个人自此心悦诚服。
                  从那以后松阳老师就常常到学校来。他手把手的指导他们各种新的搏斗技巧,甚至常常亲自和他们进行实战;他会仔细的过问他们的生活状况,甚至针对三人的不同身体状况逐一设定了专门的饮食方案;他会带着一大堆各类学科的书来到学校送给他们要求他们阅读,有心理学、犯罪学、法律、治安管理甚至还有文学名著;他还会带着他们走出校园参与各种各样的社会实践,他带着他们去过法庭、警察局、拘留所甚至监狱和戒毒所,要求他们写下详细的报告心得并仔细的加以批改写下评语。总之,他为他们做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对他们有帮助的事情,他不惜花上自己必要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心血和热情。松阳老师看着这三个年轻人像雨后春笋一样迅速的成长起来,他一天比一天喜欢他们,他无论向谁讲起他们时总是带着微笑称呼“我的孩子们”。
                  同样的,银时、高杉和桂现在的话题常常集中在松阳老师身上。老师渊博的学识、精湛的技巧、和蔼的为人、科学的教育方法等等都是他们反复讨论的话题。从小到大遇上那么多老师,但从没有一位像松阳老师那样给予了他们无微不至的关照,更重要的是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大门,让他们看到了象牙塔外的全新世界。不要说从小就乖巧听话的桂,就连懒得理人的银时和桀骜不驯的高杉,都对松阳老师从内心里深深折服,结下了极深厚的情谊。在他们心中,松阳老师就是父亲一样的存在,特别是从小就独自一人的高杉。
                  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到大四。他们可以展望得到未来的岁月那光辉灿烂的霞光,他们谈起警察这个职业的崇高正义和牺牲奉献的时候眼睛里总会闪现出朝阳般蓬勃的色彩。
                  (注:全文所有情节纯属虚构,特别是警校特招条件等内容绝对虚假,请勿信以为真。)


                  IP属地:湖北11楼2010-08-1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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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谁说过生活就像浪花,有涨就有落。
                    在精彩的大学生活还有半年就要结束的那个冬天,一场席卷全世界的白色疫症蔓延到了这个城市。据说这种病症初期类似感冒发热,但不久后就会出现咳嗽、呼吸困难等症状,最后导致呼吸系统衰竭死亡。传染性极强,死亡率较高。
                    每天查三次体温并且上报,每个体温超过标准值的人都要被隔离,学校全面封闭连周末也不允许学生外出。浓浓的恐怖和紧张气氛弥漫着整个校园。
                    而正在此时,桂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因突发心脏病而好长时间都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母亲在强忍了无数次后终于咬牙拨通了给儿子的长途。每个下一秒都可能会是诀别,谁知道呢,只是想最后一次听听儿子的声音罢了。那个电话打了一半话筒就落了下来,任凭父亲怎么圆谎桂也猜得到母亲肯定是出事了。
                    桂扔下电话就往外冲,心急如焚。一直在旁边注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和一举一动的银时和高杉都不是傻瓜。他俩一边抓住桂的肩膀和胳膊把死命挣扎的他摁回到椅子上,一边用尽各种方法从桂的口里套出了实情。
                    弄明白情况的银时率先开了口:“你打算这个时候跑回去?!”
                    “管不了那么多,无论如何我也要回去!”
                    “你准备怎么回去,现在已经封城了!”这回是高杉。
                    “我会去问,飞机火车汽车都好,卖高价票我也要回去!我一定要走!谁也别想拦着我!”
                    银时和高杉从未见过如此激动过的桂,所以他们齐齐停住了嘴,一时间寝室里只听得见三个人喘气的声音。
                    良久之后高杉像是下定了决心:“好吧。你给我呆在这儿,我出去问问。”转身拉过背包开始翻找钱包。桂大惊失色地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喂!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外面随时有可能碰上病毒携带者?!”高杉一把甩开他,“总比你这不冷静的家伙来的安全。”“不行!”“你放手!”“你……”那句话没说完,一直不吭声的银时说话了:“你们两个留下,我去。”意外认真沉重的语气让高杉和桂停下动作转过头来望着他。
                    银时走上前按住桂的双肩让他重新坐回椅子里:“桂,听我说,你现在这么激动出去肯定会出事的。你信不信到时候你可能连回来的路都找不到?”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要是那样我们还得出去找你,你想一起连累大家吗?”他的语气急速却异乎寻常的温柔。
                    然后银时转向高杉,高杉警觉的开了口,“你别和我争。”
                    “这次不是和你争。但是你在外面跑的没我多,路线地点什么的你没我熟悉。去的人终究还是要回来的,在外少待一分钟就少一分危险,这是对大家好。”
                    从来都是争吵+嘲讽的相处模式,银时这一刻难得的恳切和平静让高杉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最后高杉把自己翻出来的钱包递给银时,“一路上都坐计程车吧,比地铁公交还是安全一点,别舍不得钱。”然后他把手按在桂的肩膀上,“你放心吧,这家伙我会看好的。”
                    点点头,银时拿起桌上的口罩戴好,走出了门。
                    站在窗口的高杉和桂看着他一路快速的跑过操场,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利索的翻上高高的围墙,纵身一跃后消失了身影。
                    那时他们根本没想到,那几分钟是他们三个人屈指可数,也是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相聚。
                    银时是晚上回来的,忐忑不安的两个人连饭都没好好吃。但是结果却不出预料,这座城市完全被封锁了,飞机火车汽车轮船任何可以出城的交通工具全都无票可售。桂躺在床上完全睡不着,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了半夜的时候他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桂转头望去发现银时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按捺不住起身下床,小声的凑近银时想看看他怎么了,却意外的发现银时的脸色红得不正常。被吵醒的高杉下床摸出温度计,一查之下惊恐地发现他的体温竟是38.2℃。然后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就此才真正地拉开序幕,他们想了许多的办法,把所有的毛巾都找来轮流帮他敷着额头,隔半个小时帮他测一次体温,喂他喝温开水,桂甚至不停地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但是直到天色微明,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银时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IP属地:湖北12楼2010-08-1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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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着的二人将目光移向坂田银时,银时同样的标准一行礼,“情况确实如此,我支持桂小太郎的决定!”
                      吉田局长和本田组长交换了一下目光,这次开口的是局长,“那么,桂你认为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
                      “我认为应该严密监视鬼兵队的行踪,并积极搜寻情报。若是哪天发现总督小野雄介有动静,那就是行动的信号!”
                      “呵呵呵,”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一时间这办公室的气氛终于松懈下来,松阳老师笑吟吟的望向桂和银时,一边的本田组长也面带微笑站了起来。松阳老师笑着拍上二人的肩膀,转头望向本田,“怎么样,本田?我当初主张把这两个年轻人派到你手下没错吧?!你看这才几年功夫,就已经成长到这份上了!”“这得谢谢局长当初的英明决定,确是后生可畏。他们现在就已经是打黑组的支柱,再过几年就都可以独当一面了!”本田端着两杯水递给两个年轻人。桂和银时道了谢,双手接过。
                      “遇到突发情况就应该灵活的处理,这次做得很好!放心吧,情报搜集我会想办法。你们做好准备随时待命!”说着松阳老师的手机响起,“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快点回家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再见!”放下杯子的桂和银时拿起衣服也准备回家,本田组长在他们身后锁好门。
                      一时间早上3点的警局走廊里只听得见三个人的脚步声,轻松下来在这宁静的空间里疲倦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上来。而组长猝不及防的响起的声音就那样突然打破了这略带安逸的氛围,“桂、银时,听说你们以前在警校时和高杉晋助是同学?”
                      一瞬间似乎有谁屏住了呼吸。
                      “是的。”
                      “他现在已经是鬼兵队的得力干将,总督小野雄介的左右手。这次的军火交易规模空前,若是让他们得手,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血流成河了。你们应该明白这个利害关系吧?”
                      “明白。”
                      “你们都很优秀,其实我不必多说。但是,这是关乎到无数人生和死的大事,别怪我板着脸罗嗦几句。”停顿片刻,“作为个人我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作为警察,不管怎样的个人感情问题,都等消灭鬼兵队主力之后再说!公事为重!”
                      “是,组长!”
                      桂和银时跟在组长的后面一路走出警局,倦意全无。那天早上再也没人说过话。
                      只是没人想到,有些话既可以是箴言,也可以是预言。
                      回到家的桂躺在床上一直一直的望着天花板。其实高杉已经破罐子破摔的进了黑社会这件事他早已经知道了。桂还清晰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听说这消息时是怎样的揪住那个拿着报告的同事的领子,不是几个人上来拉开自己他几乎就要窒息而死。桂也还记得他第一次从蹲守的窗口看见从黑色轿车里迈出来的高杉时差一点就要按捺不住自己从窗口一跃而下。他也还记得那次在执行任务时和高杉对上面,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带上嘲讽的笑,嘴角还叼着一根烟的时候自己顿时就想冲上去用枪抵住他的头,厉声的喝问他说个清楚明白,讲出个龙去脉。但那时四周警方和黑道几十条枪都藏在口袋里一触即发,自己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杉带着越发嚣张的笑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桂睡不着,这几年里一直缠绕着他的问题今夜再一次浮上心头。他不能肯定要是真的双方交火,自己是不是真的下得了手。这么多年的同窗之情,如果自己去劝劝他,是不是就还有可以挽回的希望?桂觉得一定要找个机会和高杉谈谈。但是转念一想,如今的高杉在鬼兵队里早已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就算此时罢手,身上背的罪是不是也已足够他去坐牢?桂翻了个身,沉思一阵后再次下定了决心。即使真是那样,心安理得的铁牢寒窗也比误入歧途的不归之路好得多;而若是高杉坚决执迷不悟,那么就由自己亲手来砍了他,绝不假手他人。
                      这个决心早已下定,如今似乎真是要来实现它的时候了。躺在床的上的桂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同样的,鬼兵队大本营里的高层们也是一夜无眠。
                      


                      IP属地:湖北16楼2010-08-16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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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一周后的晚上A市北山采石场警方和鬼兵队发生了枪战。警方这次行动的规模之大是近二十年来罕见的,A市的警队几乎全部出动,还有来自南方的几省联合重案组共同行动。事先做好周密埋伏和现场出其不意发动攻击的警方大获全胜。最重大的收获在于鬼兵队总督小野雄介和南方最大的军火供应商村田铁矢双双死在了警方狙击手的枪口下,另外得力干将武市变平太因拒捕而开枪自杀。几乎有近60%的鬼兵队成员被击毙或是抓捕。只是年轻一辈以高杉晋助为首的鬼兵队高层齐齐逃脱。
                        但是没人知道其实那夜A市打黑组副组长其实与鬼兵队的现存最高级别者意外的狭路相逢。
                        当小野被早已埋伏在高处的狙击手一枪毙命之后鬼兵队整个阵脚大乱,高杉和万齐率着剩下的鬼兵队队员杀出一条路穿过隧道向北一边撤退一边通知留守大本营的又子和冈田紧急支援。只剩下几辆车子的他们在高杉的坚持下带着受伤的久坂先走,而高杉则和剩下的几个人只得步行见机行事。
                        高杉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高出众人的机智和勇气在此时一展无疑。他先是领着众人半路转头爬上陡峭的小山,在最危险的地方趴下看着联合警队从下方的公路上呼啸而过追着河上等人远远的汽车尾灯远去,然后瞄准一辆落单的警车把警员打昏绑住丢到草丛里后换上警服,然后堂而皇之的开着车子一路顺着大路奔驰而去。后来据同车的人回忆,好几次警方的车子迎面而来或从后面跟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的面色发白,唯有握着方向盘的高杉面不改色的笔直沿路开去,两车交错时还不忘礼貌性的按按喇叭。他镇定自若的脸上不时地浮起微笑,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映着来来去去的车灯闪闪发光,似乎这情形越危急反而越兴奋。
                        最后高杉一路大摇大摆地把车子开到城里,进城门的时候遇上好几辆出城的警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高杉见此情形将方向盘一拐向右,车上的伙伴疑惑的按捺不住,“大人,我们回去不是这条路啊!”“开着警车回大本营太显眼,先往警局方向去。等会儿看见没人就下车,大家分散挑僻静的路走!”于是一路向着警局的路去。可此时他没料到后面那辆车上的坐的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桂小太郎进城门的时候看着前面那辆车犯了疑心。事先通知好的,今晚结束任务后各队统一先回南方各省联合警队的驻地而不是警局,前面那辆车明显不是走的那条路;若是说赶回警局处理紧急任务,这车速似乎不紧不慢怎么看也不像;而且根据自己所知,目前警队没有回去的必要。于是机警的桂也按下车速一路跟在后面。
                        


                        IP属地:湖北18楼2010-08-16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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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前方的高杉发现了情形不对劲。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很明显自己被跟上了。想到这里高杉突然加速,在拉大车距后突然一个大拐弯,然后飞起一脚把身边碍事的家伙们踢下了车随即扬长而去。后面跟着赶上的警车没注意到路边暗处多出的几个黑影,紧接着呼啸而过。


                          IP属地:湖北19楼2010-08-16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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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远在城市另一侧的小野总督被杀,武市战死,损折了大半人马的鬼兵队乱成一团。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活下来的几乎个个身上带伤,恐惧惊慌和对前途不安的气氛重重笼罩着众人,直到高杉晋助迈进鬼兵队的大门。有些人就算置身于千万人之中,你第一眼望到的永远就是他。而拥有极高威望、出色能力和无可比拟个人魅力的高杉晋助在鬼兵队里就是这样的存在,即使过去只是副手也不曾有损他的光彩。同时围绕在他身边的还有鬼兵队年青一辈杰出代表河上万齐、久坂玄瑞和来岛又子,所有人都觉得那是鬼兵队的火光,可以引得无数飞蛾为他前仆后继也在所不惜。他们看着高杉面部刚硬坚毅的线条,无时无刻向外散发的危险诱惑气息就仿佛看到支撑和希望。
                            只是没有人知道半夜时分回到自己房间的高杉坐在窗台上点燃一支烟时脸上的神情只能用温和二字来形容,那一刻他的眼睛闪着清亮的光辉,他的微笑虽只是淡淡一抹却是不加掩饰的发自内心。他想起刚才在那条漆黑的小巷里自己遇见了桂小太郎。那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天真。但那些看似可笑的话语从此时的他口中说出,传进此时的自己耳中却是那般的温暖。
                            高杉晋助吐出一口烟,看着它在黎明前的浓重薄雾里升华为无形。他如少年时一般再次勾起嘴角,桂,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没变过呢。那么,等我回去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会如当年每次遇见惊喜时一般毫不掩饰的欣喜若狂?
                            高杉晋助坐在高高的窗台上,看着夜晚的路灯一盏盏有秩序的熄灭,天空那边明丽的朝霞开始若隐若现,洁白的鸽子已经开始在这个逐渐苏醒过来的城市上空展翅翱翔。他想起曾经多年前的他们就是在无数个这样的早晨骑着自行车迎着朝阳穿过大街小巷赶去上早自习。那时的他知道不远处的背后总是迟起的桂一定是在追寻着自己的身影,以那样的方式拉开序曲的每一天每一年都值得细细品味,以至于那握在掌心的车把就是幸福本身。
                            北方湛蓝的天空、被镀上玫瑰色镶边的云朵、喷气式飞机在天幕上一掠而过的细长水印。多少年了没再看过旭日初升的高杉看见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直入眼帘,那钻石般璀璨晶莹的日光让他一瞬间差点落下泪来。
                            他用那双清澈见底到翡翠一般的绿色双瞳看着白色的雾霭渐渐散开,最浓重的黑夜已经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IP属地:湖北22楼2010-08-16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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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保险的声音从耳旁传来,“你要是想出去报仇我现在就杀了你!”万齐的口气是坚定认真的。
                              “不要!”又子扑上来抓住万齐的手,“万齐你冷静点,都是自己人啊!”
                              “就是自己人我才不能看着你出去送死!况且现在条子和道上的其他帮派正愁找不到我们,你想连累大家吗?!”素来冷静矜持的河上万齐开口时声线阴沉沉的,“忍不下去也要忍!晋助现在还在鬼门关挣扎,比起他你这点痛苦算什么?!”
                              一片沉默。良久之后万齐放开久坂,望向急救室上的红灯,“小野总督的仇是晋助拼了命报的,只有他才有资格继任这个位子;而且现在鬼兵队元气大伤,除了他也没别人有这个能力重振旗鼓,”转头时万齐眼里腾起的火焰即使在墨镜背后也可以感觉的到,“若是晋助死了,那大家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带着你们冲出去和桂小太郎这帮家伙拼个玉石俱焚!但在此之前谁要是敢轻举妄动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话音落下半晌,久坂玄瑞一拳狠狠的砸向墙壁上,触目惊心的血痕扭曲出匪夷所思的姿态。一时间这处在地底深处幽暗扭曲的空间里只听得见又子的失声痛哭的悲泣。
                              从那天开始,损失惨重的鬼兵队转为地下,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手术台上的高杉朦朦胧胧的恢复过那么几秒的意识,他似乎看见眼前的光影都呈现出跳跃流动的色彩,笼罩在一片茫茫的白雾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全身轻飘飘的似乎要飞起来一样,他似乎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但此时自己只记得起17岁那年那个雷雨的夜晚爆炸的变压器点燃的那场耀眼明丽的烟花,明若流光、灿如星辰,带着彼岸般的诱惑气息。他可以感觉得到一路都有人陪在自己的身旁,转过头的时候看见一双琥珀色的清澈明犀的眼眸。他记起那个身边的人就是桂小太郎,他想起他们初识的雨夜,他们的寒窗苦读,他常弹给桂的那首《Melody》一直一直地在耳边回响,萦绕着灵魂的动听旋律。他突然觉得他们似乎分别了很久很久一样,真可笑。他突然决定自己这一觉醒来后一定要把这所有的感受都告诉他,听着他笑话自己说“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也犯傻了”也没关系。那一刻手术台上高杉的脸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安宁祥和,大夫们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在微笑。
                              愿所有的痛苦远离,让我微笑着睡去,给我一个永不破碎的美梦,我知道一定会在那里遇见你。
                              Melody oh Melody 我舍不得去忘记
                              我们快乐的过去 请别让我从这梦境清醒
                              Melody 脑海中的旋律如此熟悉
                              爱着你 求你听我唱完这一段旋律 请不要离去
                              


                              IP属地:湖北26楼2010-08-16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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