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尾 第五章 — 一月 无虚日
甜雏的海面只有这时才如此平静,而谁又能感觉到,在这深深的平静之下,是无数冤魂痛苦的呻吟呢?
神乐趴在航船前方甲板的栏杆上,看着深深的湛蓝。一波一波,湛蓝延伸至最前方,与晶红瞳孔齐平的前方,是一条暗灰色的线,唤作海平线,之后渐变的是水蓝的天空。
腥咸的海风不停吹刮着,神乐的刘海起伏着翻飞。微眯双眼,转瞬之间,眼角湿润。
-风……你为什么,要哭呢?
神乐抬头看了看空明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纤细的手指抖了抖。对,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留不下。海风的声音,是在哭泣,神乐听得很清楚,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让听得人都为之动容。
十二月之后,甜雏的海面就不再平静了。而后又是一个五年。神乐重新低了头,看着海面。不,她不想回花童。他……不会记得他的承诺,他已经……不是他了。可是,她没有变过,她舍不得。
她还记得他约她出来玩却总是迟到。她还记得他总带她去一些美丽的地方。她还记得他笃定的说他要超过他父亲。她还记得、她全部都记得。她记得他说他要带她走。
可是他不记得了、他全部都不记得了。
-风啊……你是为我而哭泣么?不值得啊,我……很傻呢……
回答她的,只是海风的呼啦,只是旗子的歌谣。
三天后,神乐重新踏上了再临的土地。她看着三天前还有着蓝白色调的再临转眼之间成为冰封的极地般,竟有些不知所措。或许一切都在改变,不,一切都一定在改变,无时无刻,每分每秒。
之后物是人非。
-杀生丸……我怕有一天,我也会这样呢……
神乐看了看阴霾的天空,转身向铃家方向走去。
天空是美丽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比过它。风之息,永恒盘溯在这广大的天地之间,永恒自由,永恒空灵,永恒的孤独。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