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葱般的纤指紧握着扇,薄汗从光洁的额头上渗出,女子却眼也不眨,专注地盯着药煲。
“咳,咳咳……”一阵断断续续,被主人极力压抑的咳嗽响了起来。
女子忧心忡忡地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拿起布,垫着手柄,小心地将煎好的药倒到碗里。
香袜抹过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的地板,女子捧着托盘,微笑着倾听纸门里面的欢声笑语。
“父亲,再讲一个故事嘛,秀忠要听故事!!”一把稚嫩的声音响起。
“好,好。咳咳,咳咳咳。”一把温雅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女子秀气的双眉再次收拢成浓浓的忧愁,她放下托盘,拉开纸门:“秀忠,你怎么又缠着大人讲故事了?”
“母亲大人……”秀忠不清不愿地嘟囔起嘴。
“不要紧的,玲子。咳咳咳,”随着咳嗽,苍白的俊脸上被闷出两抹病态的潮红,“趁着我还有时间,就多给秀忠讲一些故事,咳咳,不然,我怕,咳咳咳,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人,请不要说这种话,您还要看着秀忠长大,娶妻呢。”玲子的眼眶不由得发红。她将碗小心翼翼地双手递过去。
“咳咳,我也希望能活到那一天,咳咳咳,但是这幅身体恐怕——到时候,咳,恐怕只能辛苦你了,玲子。”他苦笑着摇头,仰头将碗中的苦汁一饮而尽。
玲子嚅嗫着干燥的嘴唇,刚想说什么,纸门却“砰”的一声,被人狠狠地踹倒。
“哇哦,”薄凉的双唇冷冷地吐出杀气腾腾的语句,“原来这三年来,你一直躲在这里,Giotto Vongola。”
他一怔,将空碗放了下来,向惊慌的玲子点了点头:“玲子,你先带秀忠出去。”
玲子迅速收拾好,拉起睁着一双蔚蓝色大眼睛,滴溜溜地好奇大量陌生人的秀忠,匆匆地退出房间。
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太危险了。
目送着玲子和秀忠离去,Giotto才将目光移到因不耐和不爽而紧皱双眉的男子。
他微微一笑,温柔染上他的眼角眉梢:
“你怎么来了?阿诺德。”
阿诺德并没有回答,扭头盯着玲子和秀忠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暗:“他们是谁?”
Giotto嘴角的笑意添上一丝宠溺:“秀忠是我的孩子。”
“你这是在违反纪律么?”阿诺德冷笑,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被擦得呈亮的手铐。
“你还是老样子啊,”Giotto挑眉,戏谑道,“阿诺德。”
阿诺德皱着眉,看着他许久:“忍不了就别忍,难看。”
Giotto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旋即,他又扬起笑容,却透着如同毒鸩的苦涩:“咳咳咳,真的什么也瞒不过你……咳咳,不过,让他们看到我们昔日的铁面情报机关首席,咳咳咳,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咳咳,他们一定会以为你是被其他人冒充的。”
阿诺德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地望着他,直到Giotto觉得气氛非常怪异,渐渐尴尬地停住了笑容。
“你知道的,Giotto,你知道的。”
对上阿诺德认真专注的眼神,Giotto的思绪一阵恍惚。
认识他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唤自己的名字……这,自己又怎么不知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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