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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萝莉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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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慈从梦中恍惚醒来,清早疏薄的晨光从窗外斜斜照进,她望着屋顶木刻的雕饰,大脑空白了须臾,想起自己原来是在凤凰。
八月初结束了实习,同父母简单说明后就一人背着行囊去到湘西凤凰。这不是第一次独自旅行,父母叮嘱几点后也就放任了她。坐火车到怀化,再换乘大巴,一路颠簸,她却平静至极,望着车外青山绵延横亘,日光次第开出昭华。
没有计划的一场旅行,她在凤凰城里晃了两日,也未去声名远扬的沈从文故居和墓地,只是沿着沱江慢悠悠走着,等待一日里暮色虚拢。一水如碧的沱江、飞檐翘角的吊脚楼、狭长幽深的青石板小巷,在悠长的薄暮中安静绵远,后面是迤逦展开的青山,隐在朦胧的雾岚里。
江边归来的浣衣女,低眉垂眼,笑声轻柔,一如沈从文笔下动荡乱世里的桃hua源,安宁柔软,没有杀戮残暴,没有人情凉薄,连时光好似也静止了一般。
那日在近水楼,宋嘉年所说的那番话,她不是不难过的,从来都知道理想与现实间的鸿沟,但直面时,还是烦躁不安。因而,她旅行,计划这场没有计划的旅行。
她在凤凰漫长的天光里,想到程暮寒在初次相遇的那场报告会上说:“当理想与现实冲突时,很少有人能拨开迷雾,最终指导我们走出迷津的不是那些专业知识,而是你的良知。”
她那时似是而非地懵懂,当望着这漫江碧透的沱江时,忽而明白良知其实如水。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世上最柔软的是良知,最强大的也是它。
只是开始怀念他说这话时的模样,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眉目舒展,像一幅淡墨山水画一般深远而悠长。更多时候,他是沉着冷静,为她廓清迷雾,指点方向。宋嘉年说那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她自然知道天性疏离漠然如他,却每每为她破例,让她不看到这世界的纷扰与阴暗,秉性而为。
她以温柔待这世界,他便要这世界以更甚的温柔待她。
恍然想起,她的成长,他一路都在。
她脱下鞋,踩着江畔清凉的江水,踏水而行。那些往昔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电影回放一般,全部逆流而上,去日记忆如海潮,忽涨忽落。
她并不常常想起他,只是在茶峒的薄暮将至时,在半明未暗的晨昏里,抑或只是某个恍惚的瞬间,忽然有些想念。这种感觉太陌生,简直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这天的暮色又将到来,她提着鞋朝客栈走回,忽而,仿佛是感应到了一般,抬头望向前方。就像那次在她最失落时,他站在长桥尽头看着她一样,此刻在飞檐相勾,灰瓦淡墙的背景里,他一身白衣黑裤,简单利落,身后是烫金的黄昏,青山廖远,一江碧流蜿蜒流淌。
四周烟霞青霭散去,日月星辰也渐次远离,一切都褪色地模糊掉,只余下他清晰的剪影,立在凤凰悠悠的暮色里。
陆元慈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他已大步上前,揽过她的肩,牢牢抱住。
她的呼吸停滞了片刻,张了张口,最后也只能问:“你怎么来了?”
但她完全不需要答案,因为她知道,他想找到她时,便一定会实现。
熟悉的清冽薄荷味浮上鼻息,她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温沉的,清清淡淡的,带了些许几不可闻的倦意,“我以为自己最擅长等待,但显然错了。”



809楼2011-04-19 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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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睁大眼,一径地错愕,下意识挣脱后退。他揽着她,吻得极有耐心,缱绻又温柔,并不急切,待她完全交付于他。
    陆元慈被吻得有点迷糊,只觉前方光影流动,却看不清任何物象的轮廓,只有他迫近的气息,清冽干净地浮动在周遭。她慢慢闭上眼,黑暗中,过往的场景一帧帧飞逝,像是老旧影片的回放,泛着昨日陈意。
    而在此间流动的,是岁月暗河。
    初初遇见时,他站在上千人的报告厅里,从容自若,侃侃谈来,让人完全折服。她问了稍显莽撞的问题,也不恼,气定神闲地端详着她。是该有些疏离与漠然的,只是笑微微时,就有了温和与安定。
    他不同于此前她所遇到的任何男性,总是沉静镇定,不急不迫,举手投足间全然是她所不熟悉的姿态,熨帖着陌生成熟的沉淀,一切恰到好处。当他环顾一周,对她颔首,说“请这位同学”时,仿佛时光早已停驻彼端,只待她走来。
    不是不犹豫的,她与他相差太多,无论年纪见识抑或环境背景,多多少少会有不确定与茫然。而她亦是有些潜意识的抗拒与退缩,离他愈近,愈容易生出一种朦胧的迷浊,掉入之前那些似是而非光怪陆离的梦境。
    那日他握着她的手腕,凝视着她的眼睛,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回答不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后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间反复徘徊沉浮,终究也拿不出任何答案。她害怕那些梦境破碎之后,现实的真相毫不留情地摆在她面前。又或者,其实是自欺欺人,她只是害怕跌进这片海里。
    然而当她望见立在凤凰悠长薄暮中的他,那一瞬间,所有的惧怕与退缩都一溃千里。四周寂静,她听到的只有自己越来越不规则的心跳声。
    又何必,再自欺欺人。这片海,她早已跌入。
    她错过了太久,又何其有幸,在此刻遇见。
    程暮寒扶着她的肩,只是浅浅柔柔的吻,辗转反复。她的唇微凉生涩,宛如清晨露水般净透的气息,柔软到害怕稍使力就会破碎。那一点绯色,如糖果甜而不腻,更像罂粟有致命的诱惑,食髓知味,引人沉醉。
    他望见陆元慈闭上眼,睫毛微颤,脸颊染上流丽灼烫的红,像是两岸吊脚楼上一盏一盏晕开柔光的灯笼,映着夜色,微熏。
    那盏多年前躲在暗寂的角落,瑟瑟哭泣,却又不愿让他人看见,倔强得不肯低头的小睡莲终于长大了。十年一刻,而这一刻他等了多久,拥着她,就像拥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几乎分不清,此时流窜的究竟是欢愉还是平静。
    四周人潮汹涌,声响嘈杂,在酽酽夜幕中,有笑语盈盈,有暗香满袖,行人交织如流水,哗啦哗啦流开去。沱江静默,唯有大朵小朵河灯绽放,花开两岸,与星光一道,掉入江水,溅起落珠碎玉,光华四溢。
    喧嚣繁闹的周遭里,他拥着她,在七夕凤凰的沱江岸畔,相吻。
    回客栈途中,陆元慈一直低着脸,同他说话时,也偏开眼,视线乱飞。也不看路,任由他牵着手,一路悠悠。
    到客栈,上了楼,程暮寒停下脚步,终于忍不住笑,“你打算就这样跟我一直走下去?”
    陆元慈抬头,一脸茫然,终于反应过来已回了客栈,“啊,是,不是。”
    “你的房间是哪一间?”
    陆元慈到底有些小别扭,瞪他一眼,“你不是很清楚吗?”
    “但已经走过了,这是我的房间。”他倾过身靠近,握着的手一寸一寸收拢,“又或者,住一间房我也并不介意的。”
    陆元慈十九年脸红的次数大概也没今晚多,亟亟推开他,转身正欲往回走,他拉住她的手腕,啄了下她不笑自翘的唇角,“晚安。”
    她眨眨眼,终于柔顺了一些,眼角微弯,“晚安。”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手滑过白净温泽的面颊,抚着细腻的肌肤,从眉梢缓慢游弋到下颌,最后轻轻捏住。他的眸色慢慢深下来,声音略低,“怎么办,好像上瘾了。”
    她的惊讶被他堵住,没入唇齿间,极尽缠绵温存。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这一次的程暮寒吻得急切了许多,甚而是细碎的咬噬。长驱直入,掠夺掉她的呼吸,愈吻愈深。
    这朵罂粟,他早该知道,是戒不掉的。
    良久后,陆元慈终于抵开,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房间,她冲进洗手间,连连浇了几泼水在脸上,那浮起的热气才稍稍有些消退。镜中的陆元慈,脸上是浅浅的绯红,衬着白皙的肤色,愈发娇艳明丽,眼睛如同水洗过的玉石,盈盈碧透,漾着清波。
    眉梢眼底的神色,几乎让她感觉陌生,何时曾见过这样的自己。
    她摸了摸唇,似乎方才的热度仍在。这样一想,脸上的红晕愈加明显,宛若桃花,开得璀璨至极。
    陆元慈抚额,哀叹一声,倒在床上,用枕头严严实实盖住脸。
    今晚失眠似乎已成为必然。她扔掉枕头,气极,咬牙切齿,“程暮寒,大混蛋。”
    


    854楼2011-06-22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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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期间需要更更这文抚平备考的烦躁~~~
      程暮寒,大混蛋。挺押韵的。


      856楼2011-06-22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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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大叔在,哪天都是七夕……


        874楼2011-08-06 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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