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的时候,我可以了解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却一点也不懂』
那时的一切就如一场春梦,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好象,过了些许时日了吧,我的个子似乎高了些呢。现在,是仲夏的一个夜晚,我看着黑夜下自己的影子想道。刚刚入夜,月光却已然洒下一片淡金色的清凉,幽深而鬼魅。我抱着球,步于我家的大庭院里。
我家是一座富丽堂皇的王宫宫殿,而我的母亲,她唤作十六夜。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很美丽,很随和,很温柔。可我唯一不懂的,遍是为何人们都不愿理她,也不愿理我。“啪!”在我沉思时,我的球好象被一股力量从我手中滑落。
我惊讶地转身一看,有个属于高大身影的腿方才才回落到地上。“哼……肮脏的半妖……!”我抬起头一看,是宫里的一个侍卫。在清冷月光的印照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狰狞的面孔,嫌恶的目光。转而,他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人,象只受伤的小动物,那么惊慌。
我跑过宫里的小桥,母亲那那边向我张开怀抱,眼神……很哀伤。我扑到母亲怀里,偎依了一会,然后,道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妈妈,什么是半妖?”母亲好象被我震住了,说不出话来,可我看到她的眼里分明在淌着什么,晶莹的泪光?
“没事的。”她仍是没有多说,冲我微微一笑,眼睛里仍是淌着水一般的东西。“去玩吧。”她放开了怀抱,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着球跑开了。忽然,我又似乎那么分明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幽怨的叹息声。
我跑出了宫殿,在离宫外很远的地方放松一下,我之中没有明白半妖是什么,但我确乎是略略地意识到了一些:半妖,是不被这世界接受的。我躺了下来,面对着深黑色的天空,凉丝丝的风拂过我的脸。小小的一瞬间,我好象突然感觉自己了解了这个世界呢,我似乎明白,我是不被这世界接受的所谓半妖。
突然,一个可人的面庞出现在我面前,那么近。“桔梗……?!”我惊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急忙坐起身来,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她,是桔梗,她的容貌依旧是那么美丽可人,但是……为什么我觉得比起过去的那个时候,多了一些成熟和……寂凉?
“你真的……你真的是……犬夜叉?”她用同样的语气表达着她的惊讶,我明白,此时她与我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似乎梦幻里才有的红尘知己。“桔梗……你还好吗?”“嗯,很好。”我清楚地看到,桔梗长大了,比起那个时候。此时我才明白,我也已经长大了些呢。
她坐在我身边,“你还记得吗……?”她微微一笑,“记得。”我知道,她是想问我是不是还记得那时花海中的事情,那个童话。我又再次凝视身边的她,仍是那般嫣然。她的举手投足,她的漫步轻舞,对于我,都是难以忘怀的感觉。
“好久了呢,我的养父母送我去了一个巫女那里,因为我有不同于人类的灵力。”她突然对我这般说,我一时还反应不及,只知心旌猛然一震,我才恍然大悟:我乃是害怕自己那个连自己都不明的所谓半妖的血统被她知道啊。“怎么?”她轻声问。我摇了摇头。也许,她还未发现吧,听宫里的除妖师说,拥有灵力的便是巫女,使命便是永远与妖怪为敌。
我在心里拼命否定着。直到————“桔梗!你在干什么?!”一个异常惶恐的声音打破了深夜的平静。一个妇人从另一边的山坡下匆忙上来,从我身边拉开了桔梗,我不知所措,一开始,桔梗也同我一般那样,神色惊慌。但过了小小一会,她的神色转为了悲哀。
“你怎能同半妖一道?”那妇人责怪桔梗道。
“我……他……”桔梗没有答话,只是带着愧疚看着我。
“对不起。”我只听到桔梗向那妇人道歉,动听的声音变得微弱。
“罢了,走吧。”那妇人声音也缓了下来,轻轻牵着桔梗离开了。
“对不起,犬夜叉……”桔梗临走前,我听到她的声音,那么微弱。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知己离开了自己的视角。同样,我还没有意识到她对于我,是什么意义。现在,深黑的夜里又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只有那那仲夏夜里的昆虫在鸣叫着陪伴着我。
然而我不懂了,真的不懂了。半妖究竟意味着什么?对于这个世界,我又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