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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非同人,柳宿只是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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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依旧记得十年前哥哥送给我的花。紫色,单瓣,一束一束的。我开心之余用它们插满了我所有的瓶子罐子,还往头上插。哥哥帮我插满了一头。我戴着满头的紫色小花在山谷里疯跑,我欢呼着说,哦,哦,山谷,我的杜若花。 
  哥哥说,好看吗?我特意去采的呢。 
  我心疼地看着哥哥脸上的青紫。我知道那是他为我采花时摔的。于是我点着头说好看,真好看。只要是哥哥送是都好看。然后我伸手抚摸他的脸,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哥哥,很疼吗? 
  哥哥笑着说不疼,你开心就好了。 
  那是一个阳光洒满了山谷的晴朗日子。聿谷中央的神殿里,我亲眼看着英俊的哥哥从先知朔天那里接过了神剑。朔天把手放在哥哥的额头上庄严地说,孩子,你是聿谷的希望。 
  哦,希望。是的,希望。我英俊的哥哥是这美丽的山谷的希望呢。 
  哥哥把剑高举过头顶,他骄傲地宣布他成人了。那一刻他何等意气风发。剑在他头上泛着青色的光。 
  我是永远忘不了那天的。那个阳光洒遍了聿谷的晴朗日子,那个朔天宣布哥哥成人的日子。直到十年后的现在,每当我回想起那一天,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令我刻骨铭心。我看到哥哥在神殿中央高举着神剑接受我们的祝福。我倚着柱子冲他美丽地微笑。那一刻什么都是美丽的。我怀里抱着大束的杜若要献给他。哦,我英俊的哥哥。我是那样热爱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是的,我决不会记错。是那一天聿谷的敌人再一次对我们发动了进攻。我听见脚下的大地即将塌陷,它轰隆隆地响。先知朔天的白发在风中狂舞。他的眼睛里找不到畏惧。他镇定地说,大家不要害怕,我们的聿谷不能白白让尤桁那个昏君给占了,去把他们赶出聿谷吧!聿谷于是沸腾,我只来得及看见大人们拿着各自的法器冲出神殿去抵抗。一时间天昏地暗,鲜血在脚下的大地肆意流淌。 
  我抱着杜若站在原地。也许那时我吓傻了,也许那时我很勇敢。可是敌人冲进神殿来了。他们笑得那样奸诈。朔天的白袍子溅满了鲜血;他在搏杀中被推出七八步远,后背上刺着短小的锋刃。 
  爷爷! 
  朔天的瞳孔里只剩下各种纠缠在一起的迷幻的色彩。他紧紧抓住我的手,杜若,是你吗,杜若。 
  爷爷,是我,我就在这儿呢。 
  爷爷恐怕,恐怕…… 
  我摇头。我居然抱有一丝幻想,好象我把头摇得越厉害朔天就越不会死。于是我急急地摇头,不,爷爷,你不会死的!杜若扶您起来…… 
  别白费劲儿了……把,把它戴上。 
  朔天颤抖的右手伸了过来。松开,是一只紫色的石头坠子,配着细长的链子。 
  快,快戴上! 
  我手忙脚乱地戴上,又把坠子藏到衣领后面。爷爷,杜若戴上了。 
  别,千万别弄丢了它!它是…… 
  朔天的瞳孔开始散开,白发遮住了他身下汩汩的流血。他握着我的手不放,它是,是我们…… 
  是我们的、的…… 
  爷!爷爷!——!! 
  那个刚才还对哥哥说孩子,你是我们的希望的朔天,没有合上他的眼睛。他死了,尽管我不相信那个慈爱的爷爷现在就死在我的怀里,可是他还是死了。他握着我的手,握得那么紧。鲜血与泪水落在我们相握的手上。 
  敌人的奸笑依旧响亮。我看着他们,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我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鸣绝在哪儿? 
  他已经死了,他是我爹。 
  他们愣了一下。有人冒了一句,原来鸣绝还有个女儿。又有人说,那么飂在哪? 
  我不知道。 
  他们又笑。他们说没关系,有你在我们手里,还怕抓不着吗?于是他们向我扑来。我连忙后退。我叫着嚷着,你们给我滚开,滚出聿谷! 
  这时他们笑得更厉害了。其中一人拿起他的剑让我看刃上的血迹。他说看到了吗,这上面全是你们聿谷人的血!你出去看看不吧,这神殿外面,还有几个聿谷人? 
  我惶恐地摇头。我说不会的不会的,还有我哥哥,他是最勇敢的人,他是聿谷的希望,他会杀了你们的,他会为我们的聿谷报仇! 



1楼2006-03-05 22:35回复
      泪水是咸的。 
      我又听到哥哥说,好看吗?我特意去采的呢。 
      聿谷花开,天昏地暗。 
      我的世界瞬间塌陷。 
      我剪去了长发,穿起了男装。我发誓要为聿谷,为哥哥报仇雪恨。哪怕等十年二十年,我也要报这个仇。我要看着仇人在我面前到地,鲜血染红黑色的土地。 
      我对天发誓。 
      二 
      在一家出售各种毒药的小铺子里,我认识了宗焰。他的左眼戴着眼罩,金属制的,淡淡的银白色,刻着精致的花样。据他说是初学配制毒汁时不小心弄瞎的,那时大约也才十二三岁。他还说正是托了这只瞎了的左眼的福,他的右眼锐利得像原野上空翱翔的苍鹰。 
      其实他的真正职业是占卜师。一个真正的天才的占卜师。他在自己的密室里放满了各种制毒原料还有一本本厚重的占星记录。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埋头拨弄着一只装满了水的盆子里浮着的三个六芒星。我刚想说老板,我想借宿的时候他就说,如果我的预感没错,你应该是杜若吧。我等你很久了。 
      我的流浪生涯在这家小铺子里结束。我和宗焰一起住。他教我各种毒药的配方和解药的制法。他教我打各种古怪的活结。我从不问他为什么教我这些,他也没说。他只说他想帮助我。外人面前我是他的学徒,不善言语,来去无声,不注意客人的相貌,用宽大的披风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宗焰则坐在柜台后面发号施令,比如杜若,把那个矮柜最底层从左到右数第三个罐子拿来。或者杜若,我昨天叫你调的那瓶蝴蝶眼调好了吗。来这里买药的多是些权贵的心腹或者权贵本人,声名显赫的侠客,接了单子的杀手,还有和我一样想为什么人报仇的年轻人。我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们相同的轮廓,几天之内他们就将成为杀人凶手。在尤桁的国度里要是没有这么多凶手,那么他何以成为昏君。我只希望这些药不是用来毒杀尤桁的,否则我就无法亲手杀了他。血债,我要他用血偿还。 
      这是我活下来的唯一动力。 
      宗焰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他在尤桁的皇宫里安插有各种各样的密探。密探里我比较熟悉的有两个。她们是尤桁的宠妾水杨身边的婢女,一个叫落溦,一个叫霜彻。 
      落溦惯用毒镖,镖上抹的是宗焰苦心研制的无解剧毒“江水一叶青”,见血封喉,速度之快令人震惊。 
      霜彻擅长使鞭,鞭身上藏有三百枚毒针,针体上淬的是与江水一叶青齐名的五脉兰。绝的是五脉兰在致人于死地之后还能自行消解,任何精明的仵作也查不出痕迹。因此它成了宗焰的小铺子里最热卖的药。 
      这样的高手的不多见的。偏偏她们平时于别的婢女并无两样。有时会不小心摔碎几只盘子,弄丢几件衣服,忘记下雨时抢收衣裳。相貌普通,常常素面朝天,中等个子,说话细声细气,但不矫揉造作。眼神温柔,几乎没发过脾气。有谁能想到她们是有名的用毒高手,手下死过上百人呢。 
      尤桁新纳的第二十六房小妾是宗焰安排的烟花女子。 
      洗衣房里最沉默寡言的老婆子是宗焰布下的又一密探。 
      还有给御厨买菜的大爷,给御花园浇水的“哑巴”大叔,等等。无处不在。 
      认识了这些密探之后我开始怀疑宗焰的身份。我说,宗焰,你到底是谁,不用瞒我了。 
      他只是笑。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见了我英俊的哥哥。 
      我就是宗焰,这家小铺子的老板。仅此而已。 
      几年之后我按捺不住要开始我的复仇大计了。但在计划实施之前我得先试试自己的武艺在江湖上能排第几。 
      宗焰不动声色地从身后抽出了一柄剑。剑刃利得让常人有退却的欲望。然而真正让我吃惊的是这些年来他没告诉我他会武功。 
      杜若,想知道自己的水平,就得先把我打败。 
      我看着他的右眼,纯黑的瞳孔里是我捉摸不透的神秘的光芒。 
      我说,好。 
      宗焰的武功精湛得令人惊叹。我把我流浪时期学到的所有技巧都派上了用场,可仍然拼死得异常艰难。我不敢说自己的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可是每当我见到了高手,我都会想尽办法记录下高手和不同的人比拼时所用的招术,然后执剑苦练。曾经有异端世时间,我偷偷地爬上墙头看一个据说极为厉害的镖局里的人操练,每天都满载而归。至今我的口袋里还有当时做的练武图谱。 
    


    3楼2006-03-05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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