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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记一场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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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奇幻向的,然后有点猎奇,人生第一次写感情戏,希望不会尬到大家,感谢阅读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11-13 18:04回复
      我的身边曾发生过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是平凡社会绝不会遭遇的经历,它怪诞魔幻,仿佛三流作家的奇特妄想照进现实,处处充斥着怪异的扭曲感,是永远无法理解的奇异事件。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只记得那个夏天非常热(众多专家学者言之凿凿地声称有数据表明这是有史以来最热的夏天,后来我意识到每年夏天他们都这么说),就算被困在沉闷的钢铁丛林里,窗外那些不知疲倦的知了好像也不受半点影响,甚至聒噪得比从前更厉害。
      恼人的蝉鸣让我的神经衰弱加重,我不得不考虑搬到一个更加安静的环境修养的可行性。我在网络上搜索夏季避暑适合去什么地方,搜索引擎给出一些耳熟能详的地名,我再次增加安静的关键词,这次给出的答案更具体,我得以在其中挑选心仪的目的地。
      最后我挑中了它——那场如同梦魇一般扭曲怪诞的遭遇的事发地点——堰山。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从外表看,堰山并不可怕,它非常清幽祥和,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像顶天立地的守卫直插云霄,空气新鲜美好,没有任何魔魅的气息,一到民宿我就爱上了它。
      对于在钢筋水泥的怀抱中长大的孩子来说,能沉下心接触大自然其实是非常不错的体验,身处如此柔和的环境里,我的神经衰弱似乎也缓解了许多。太阳穴不会在接触到噪音后一抽一抽地跳个不停,脑子也不用像绷紧的琴弦一样时刻准备着迎接最后的绷裂,让我觉得当年伯牙绝弦恐怕绝的是我脑子里的这根弦。敏感的神经从未像现在这样悠然舒缓。
      我会在晴朗的天气沿着长长的林荫道散步,用心感受自然的欢沁。在烟雨朦胧的午后泡上一壶茉莉花茶,舒舒服服地坐在靠椅上,享受带着茉莉香气微微苦涩的液体在喉咙深处尽情绽放,任由思绪在雾气弥漫的远山上打转。
      民宿还有别的客人,不过大多都是退休的叔叔阿姨,跟我同龄的年轻人非常少,如果不是因为神经衰弱,医生建议我最好静养以免病情加重,那么我现在跟他们同样是巨大蚁穴中微不足道的工蚁罢了。
      叔叔阿姨们都很友善,我跟他们聊了我之所以来这里的原因(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们同情我的病情,鼓励我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虽然尽是些我听腻了的陈词滥调,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他们,陌生人之间这已经是最大的关心了。
      这样和平的生活过了大概半个多月,我决定给自己找点新鲜感。那条我平时散步的林荫道旁边其实还修建了像参天大树地底下的根须一样蜿蜒曲折的小道,跟平时散步的宽阔水泥路不同,那些由砖石铺就的路又细又窄,看起来挺不好走,不过正适合我冒险。
      踩在石头上的触感跟水泥有点不一样,水泥平坦基本不用担心站立不稳的问题,而这些酷似蜈蚣百足的砖石小路或许是由于平时没什么人走,用不着修缮的缘故,好些路面已经坑坑洼洼了。你必须时刻注意以免崴脚,特别要小心陡峭的路段,因为很可能因为粗心大意摔得爬不起来。
      稳当的水泥路已经被我甩到身后,现在我想象自己是不畏艰辛的冒险家,翻山越岭只为寻找位于森林中心的阴暗城堡,邪恶的魔法师关押着一名美丽高贵的公主,我的目的是拯救她,因为她的父亲——伟大的国王陛下曾经发下话,若是谁能救出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谁就能迎娶公主,等到国王百年后继承王位。
      但是我必须要当心,森林里到处是魔法师的爪牙,邪恶的温床只能孕育邪恶,仔细看那株马齿苋,小心它们那看似无害的小叶片,只要沾上一点儿我就会性命不保。当心脚下,魔法师的恶魔仆从们的粘液把路面腐蚀得坑坑洼洼,千万不要踩进坑了,我不会想知道后果的。还有……
      我的自我娱乐到此戛然而止,一个比我的体型大不了多少的地洞突兀的出现在我脚下,我非常确定刚刚双脚踩到的绝对是坚硬的石头地面,现在一个深沉的黑洞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出现了,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掉了进去。
      刚开始下落的那几秒我完全愣住了,等到地面的天光越来越远,我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然后是大叫,疯狂的大叫,双手努力向上升,试图抓住越来越小的光线,直到它完全消失,而我还在往下掉,仿佛要掉到地心,砸到星球的另一面。
      为什么还没到底呢?精疲力尽的我麻木地思考着,或许不能称作思考,这是我被恐惧填满的心散落的思想碎片罢了,当时的我其实已经害怕得无法思考了,思维冻僵的后果就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安全地站在一处地底洞穴里。
      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理解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这就像是一个奇异诡谲的梦,我从地洞穿越了无法想象的空间和时间掉到一个洞穴,而且是毫发无损的,我把全身上下找遍了都没找到一处伤口,连小的擦伤也没有,而且我的所有随身物品都不见了,简直不可思议。
      既来之则安之,人们常这么说,虽然是一句老生常谈,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带给我微小的勇气,不管这里是哪里,我都必须想办法离开,回到我熟悉的文明世界中去。
      我收拾好心情,仔细观察所处的环境。地穴很大,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不论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11-13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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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积还是形状都酷似足球场。头顶没有自然光线,非常梦幻的黄色荧光是主要光源,我不确定那究竟来自某种生物还是未知颜料,因为头顶距离我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整个空间什么也没有,显得孤寂又空旷,除了我自己外找不到任何东西。
      继续留着这里对我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我决心顺着头顶那条酷似荧光丝带的不知名事物往前走,穿越长长的通道,来到了一处岔路口。
      道路被分做两边,但是丝带没有,它极其自然地拐向左侧。我朝右边望去,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传来可怕的吼叫,那样至少能提醒我右边不是个好选择。左侧同样平平无奇看不出异样,不过至少有荧光能提供微弱的照明,所以我选择走左边。
      之后就是一直这样循环往复,我经过了三个双岔路口,一个三岔路口和一个四岔路口,每次我都选择有荧光的那一边,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可怕或者惊险的事,我一开始把这次独特的经历当成恐怖解密游戏,现在我怀疑它其实只是步行模拟器,我只需要朝前走就行了。
      失去随时物品同时让我失去对时间的判断,我记不得过去了多长时间,并且我发现自己直到现在都不会累也不觉得饿,这个地方难道有什么魔力,让作为正常人类的我丧失了生理需求。目前为止我得不到答应,且只能逼迫自己继续前进,是的,前进,相信希望就在前方不是吗?
      终于在经过第十个双叉路口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厌烦,我心里想着不管是谁行行好吧,虽然没有危险,但是一直重复同样的风景真的非常无聊,难道你把我弄到这儿就只是为了看我不知疲倦的走路吗?那你的品味可真够糟的。
      然后奇迹发生了,下一个拐角后并不是千篇一律的空旷走廊,一道紧闭的陈旧木门矗立在不远处。我当时真怀疑身边是不是有个会隐身的不知名存在探查到我内心的愤懑,于是大发慈悲变换了游戏玩法。
      虽然很期待事情出现变化,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我还是克制住内心隐秘的激动,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先把耳朵贴在木门上仔细听门后的动静,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又屈起右手食指轻轻地敲了敲门,毫不意外同样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这下我不得不以身试法了,木门上没有门环,不管它是朝内还是朝外我都只能选择向前推。我小心地把门推开一丝缝隙,刚才无论如何也等不到一丝反馈的声音终于出现了。起先是像老式机器疲倦麻木地运作的长久不停歇的轰鸣声,之后是软体动物蠕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的古怪吼叫声。随着门越开越大,得到的反馈就越多,当我站在门后墨绿色的地面时,眼前的景象带给我无与伦比的震撼。
      这是一处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像被一只大盘子使劲摁过一样凹陷下去,绿得发黑的地板脏兮兮的,暗红色的墙壁如同死去的尸块,类似机器的轰鸣声就是从墙壁后发出来的。左侧的墙壁被凿开一个大口子,底下修的是栏杆,上面没有安装窗户,可以自由的望向远方。然后我就看到了遥远的移动的山尖和缥缈的云朵。
      除此之外,大厅的凹坑里还站着几个奇怪的“人”,一个有着人类躯干红色皮肤头顶长着长角的不知名生物生死不知地倒在一旁。
      哦,我的天哪!难道我是来到了地狱吗?但是为什么地狱在天上飞,那个倒下的恶魔会不会再爬起来,这几个“人”也挺像恶魔的,还有那个“人”,为什么祂会有触手……?
      大厅中央的情况非常明显,两拨人对峙,一个触手怪对好几个恶魔,而我,一个普通人类不小心误入此地,现在它们全都看向我了,我突然感觉其实步行也挺好的,我还是回去吧。
      然而现实给了我当头棒喝,那扇陈旧的木门消失了。那里变成了暗红色的墙壁,没有留下一丝别的物体的痕迹。我的心跳本来在不知多长时间的步行中已经非常平稳,现在它又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活力,我该怎么办才能活下去?
      “你好,异世界的漫游者?”
      我的脑子非自愿地接收到一道含混亵渎的声音,像破烂的机械打碎混合后发出的声音。我观察那几个恶魔,它们只会瞪着邪恶的黄色竖瞳高声嘶吼。我又看看那个触手怪,祂的脸上(如果可以称之为脸的话)长满了触手,我实在没能找到可以称为眼睛或者嘴巴的器官。不过,刚刚的声音是直接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或许我可以认为是祂在跟我对话?
      “额,你、你好,如你所见,我是误入进来的,希望没有打扰你们的雅兴。”
      我让自己尽量平和地跟祂对话,寄希望友善的态度能给对方一个好印象,从而保住小命。
      “是吗?那倒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误入的异界人了,真想找个地方好好跟你聊聊。可你瞧,我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这些来自地底深处的小恶魔挡了我的路,恐怕现在不是寒暄的好时候。”
      祂像个贵族一样非常得体地回应,你知道这种类型的人在我们国家平时根本见不到,让我有种时空错乱的惊奇感,好像我还生活在熟悉的社会,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来自异国的cos表演。
      糟糕的是对面不这么想,其中一个小恶魔在我和触手怪之间来回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11-13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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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选,我不知道它恶毒的脑袋经过了怎样的考量,结果非常不幸,它狞笑着朝我走来。
        “啊!什么鬼东西啊,不要过来!”原谅我太害怕了,可说实在的,遇到这种生死危机,又有多少普通人能保持平静呢。
        “嗯?只是一个小恶魔而已,你的反应为什么如此惊慌失措?”
        触手怪的音调带着一如既往的贵族腔调,仿佛这些长角的邪恶怪物只是厨房角落里阴暗爬行的小小蟑螂,祂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轻松碾死它们,而我同样应该有这种能力。
        “那个,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你们那样的特殊能力,这些东西我之前从未接触过,我们那儿的所有人也跟我一样,请原谅,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好,我……”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导致我有点想向祂求助,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且祂的样子也过于邪恶了,我不确定我开口后,需要支付的代价是否比死亡更昂贵。
        触手怪没有再说话,但祂以行动代替语言,那个朝我走来的小恶魔停下了,不,应该说是被某种我无法观测到的方式定住了,然后它像尸体一样僵硬地倒在了它那个生死不知的同伴身边。
        没有经历过的人恐怕很难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对死亡的恐惧,劫后余生的喜悦,对救命恩“人”的感激混杂在一起放入搅拌机中打碎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浓稠丰富的情感。某个瞬间,我真心实意地认为祂脸上杂乱的触手无意识蠕动的频率都是如此可爱,如葡萄干一样干瘪的深紫色皮肤变得像新鲜葡萄一样饱满诱人。
        “哇哦,它怎么倒下了,这是你做的吗?真的太谢谢你了,你知道用我们那儿的话来说,我其实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它真想对我做什么,我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反抗的。谢谢你救了我,真的。”
        我高兴地对祂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不过倒下的小恶魔的那些同伴恐怕跟我持相反意见,它们虽然看起来智力不高,但意外地会审时度势,所以全都转向了我,这应该是我一生中“魅力”最大的时刻,如果它们不是想要我命的话。
        之后毫不意外,还站着的小恶魔以同样的方式全部倒下了,还好它们是向前栽倒,看不到那一张张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邪恶扭曲的面孔让我心里好受多了。
        一切尘埃落定,那个长着触手的家伙以高傲自信的姿态朝我飘过来,黑色的不知名材质的华丽长袍的裙摆在空中划出浪花一样优美的弧线。
        这个完全无视地心引力的家伙对我表示诚挚的欢迎,我当然再次向祂道谢,救命之恩这么大的恩情是无论说多少次都无法抵消的。
        随后祂邀请我去楼上的会客厅休息,明明空无一物的大厅中央突然从天花板上一节一节变化出的螺旋状楼梯带给我的惊奇自不用细说。
        会客厅跟我曾在网络视频上见过的西式客厅无论是大小还是布局都相差不大,我们在柔软的扶手沙发上坐下,正对面是敞开的窗户,窗外美丽的景色一览无余。
        祂递给我一杯浅黄色的水状物,从袅袅上升的雾气中我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苦涩气味,据说这是祂们这儿非常流行的饮品。
        我喝着异世界的茶,坐在异世界的沙发上,在经历过异世界的生死危机后还是有点回不过神。
        “你说,我们现在待在一艘魔法活船上???”我惊诧的说。
        “当然,莉丝是最好的,我们现在能安稳地待在天上都是她的功劳。我说得对吗,莉丝?”圣主(我们之前已经交换过姓名)低沉含混的腔调中透露出明显的得意情绪。
        忽然船明显地震动了一下,墙壁后传来一道比之前更加响亮悠长的轰鸣声,像是某种回应。
        震动来得措不及防,我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扶好沙发以免摔倒。虽然知道圣主能跟我脑内对话,但我还是认真地看向祂的脸,额,或者准确地说是触手。
        “她看起来确实不错,就是有点太过活泼。”我尽量四平八稳地说。
        “嗯哼?她还是个年轻姑娘呢,活泼一点是好事不是吗?”现在这只触手魔鬼简直颠覆了我对祂的所有印象,强烈的父爱在祂身上冉冉上升,不得不说虽然不太符合咱们这儿的审美观,但还挺有吸引力的。
        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祂询问我们的世界是什么样,我尽量以祂能理解的方式做了大致的介绍,我也对祂们的世界很感兴趣,从谈话中了解到,祂们这儿拥有一种名为魔法的特殊能量,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叫法,因为据祂所说,祂的种族并没有传统的发声器官——也就是嘴,跟我的一切交流都通过心灵,所以祂表述的东西在我的理解中是魔法,而我表述的东西也同此理。
        我们一直在天上飘着,把湛蓝的天空当成广阔的大海一样遨游,期间祂曾下到过地面,但没让我随行,按祂的意思是我太弱了(或许是顾忌到我的心情,祂说的是脆弱),而这个世界又处处充斥着魔法,恐怕路边的一丛杂草都能要了我的命,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最好还是待在船上比较好。我这个人虽然偶尔有点逆反心理,不过我认同的人的建议我还是乐于听从的,这种我无法以任何方式感知到的诡异能量同时也让我对它敬而远之。
        这里的时间比我想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11-13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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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得漫长得多,在我有限的认知中,这里的一个白天大概有原来二三个白天那么长,我不是非常确定,因为在那个地洞里,我失去了记录时间的工具——手机。
            跟圣主待在一起的日子也挺开心的,我一开始接触圣主的时候老是怕祂忽然暴起发难,或者张开狂乱的触手纠缠住我的脑袋,扬言要吃掉我的脑髓,更甚者束缚我的精神,奴役我的身体,让我成为祂手底下的一个可怜仆从。万幸祂没有,而且比很大一部分正常人都友善,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是说,祂有着如此邪恶的外表,跟祂长得差不多的某诡异存在可是拥有一大批狂信徒,会在别人睡着后发出可憎的呢喃,随时预备着毁灭世界。
            圣主的学识非常渊博,虽然我不能接触这个神奇的魔法世界,但祂愿意绘声绘色地把它讲给我听,那些古老的秘境,强大的帝国,逃不开命运捉弄的可怜人,优雅的精灵,暴躁的矮人,所有的一切都活灵活现的展现在我眼前。我越来越觉得祂的嗓音富有高超的魅力,可以说是十足的性感,听祂说话也成了一种享受。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有一天祂突然找到我,递给我一个刻着奇怪符文的圆球,它很小,我一只手就能完全裹住它。
            “时间到了,你该离开了,这个小东西就当做这次旅行的伴手礼吧,好好收着。”
            这个消息于我不亚于晴天霹雳,当我已经习惯了生活在这里后,它又把我远远推开。走?我能走到哪里呢?那个原来的世界是我的归途吗?可是我在那里既没有亲人也没有密友,除了我的祖国,我不思念任何东西。
            我凝视着圣主那张充满触手的脸,那张脸在我眼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好像隔着被大雨淋湿的毛玻璃观察窗外的世界,只有那些触手蠕动的轨迹还隐隐浮现。
            其中一根触手依照其主人的意志抬起,然后爬到了我的脸上轻轻的游走,我眨眨眼,模糊的圣主变得清晰,片刻后,触手离开了,我的脸上一片冰冷。
            “我,我该说什么?再见?或者谢谢款待?”虽然尽力控制,我的嗓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带着低哑。一直以来,在跟圣主的相处中,我们都知道圣主可以与人心灵交流的事实,如果我想找跟祂聊天,只需在心里呼唤祂就行了,但我没有这么做,我不想失去语言能力,何况我的声音并不难听。于是圣主在心灵上对话,我在现实中对话,我们互不干扰,但祂总能理解我的意思。
            心灵上得不到回应,我也没能学会如何从一堆舞动的触手中观察到任何情绪。沉默像天堑一样横亘在我们中间。
            然后,那个该死的黑洞出现了,就在我的脚下,仅容我一人通过。我无助的朝下落去,圣主的触手出现在洞口上方遮住了有限的光明,然后在我的瞳孔中越缩越小,我还是没能抓住它。
            再次回过神来,我已经回到了堰山。望着一如往昔美好的景色,我的心中只有悲伤。
            这场神奇的旅行我谁也没有告诉,神经衰弱的康复也归结于堰山美丽的自然风光治愈了我,医生没有刨根问底,我得以重新参加工作,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那个不知名的小圆球成了我的唯一慰藉,我常常想象着上面长出细长的触须,它们不由控制地随意摆动,扭出各种各样的搞怪造型,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快乐得什么烦恼也没有了,这样的好心情能保持一整天。当然我一般都是独处的时候这样做,毕竟被外人看到我对着一颗小球嘿嘿傻乐其实挺难为情的。
            时间如高架桥上的高铁一样匆忙,一晃眼就过了五年,我实在无法细数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因为它们每一天都跟前一天一样,一样的无聊,一样的了无生趣。
            我一直期待那颗小圆球能为我的生活带来一些不可思议的有趣事件,毕竟它来自魔法世界,可惜它日日夜夜被我盘得快包浆了都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我只能归结于现实世界没有魔力,所以它“死机”了。
            又过去了一个无聊的一天,睡前我照例攥着小圆球入睡,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正睡意朦胧间,我感觉床非常明显地下沉了一些,手指下意识按了按手心,小圆球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瞬间惊醒,透过窗外昏暗的夜色,能明显看到身边躺着个人形生物。难道家里进贼了?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贼进来后不偷贵重物体,先偷屋子主人手心里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接着又心安理得地睡着主人身边真的挺古怪,难道我遇上了一个心理变态?
            为了不激怒对方导致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我决定先慢慢移到床边,保持安全距离后再发难。
            但是一道熟悉得让我落泪的嗓音制止了我,它就来自我心底,它是这么说的。
            “晚上好,希望不是因为我的到来吵醒你的。”
            我飞快地打开了台灯,柔和的灯光下,圣主那张长满触须的脸是如此地亲切可人,祂就躺在那儿,躺在我的床上,我现在只想扑上去摸摸那些可爱的小触手。事实上之前在莉丝那儿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当我能面不改色地直视这些触手时,我不止一次地觉得它们非常可爱,看起来软软的,有的安静地搭在圣主肩上,有的则活跃地扭动着,我很难不为这些小东西着迷。我曾经无数次想伸手,不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11-13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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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由于不愿意给圣主留下无礼的坏印象,我克制住了这股冲动。可是现在圣主就躺在我的床上,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华丽的法袍也起了褶皱,看起来柔顺又服帖,就像祂一样。而我,作为这张床的实际拥有者,难道连跟床上的某些奇特物体接触的权利也没有吗?
            伴随着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圣主撑着床坐了起来。祂长满触手的脸正对着我,使我产生了一种被深切凝视的错觉。然后其中一根触手伸过来理了理我的睡衣,它不小心把肩膀露出来了。
            “别这么激动,亲爱的,你现在看起来想吃了我似的。”
            我不得不感叹在心灵方面拥有卓越成就的祂的敏锐洞察力。那根触手没有离开,我试探着摸了摸它,祂没有躲,甚至缠上了我的手腕。
            “看得出来你之前就很喜欢我的触手,我在等你提,但你好像非常害羞。”圣主说。
            哦,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原来祂都知道,现在感觉错过了一个亿,然而往事不可追,重要的是现在,是的,现在。
            “你是怎么办到的?我们这边没有魔法,你送给我的小球这么多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问,“说到球,它怎么不在了?”
            圣主说:“那颗球唯一的作用就是定位。难以置信,这个地方真的一点特殊能量都没有,我花了大概……嗯,一点时间才找到这里。”
            圣主语气轻松得像出门买了个菜,但我并不相信,当年我从魔法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其实只过了一天,如今那天距离现在已经有五年之久。
            “是吗?我很开心你愿意来找我,也很幸运你找到了我。”我把触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如愿看到它扭成一根麻花。
            “那现在怎么办,你要回去了吗?还是留下来?我们这边没有魔法什么的,你这样的,如果要出门恐怕不太容易,我也做不到一辈子把你关在家里。”虽然我很想。希望这句别被祂察觉到。
            “这倒没什么,我过来的时候携带了一些魔力,够使用幻术的量了。至于以后,等你寿终正寝,你的灵魂就得归我,到时我们会一起回去,你愿意吗?”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好吧,我没意见。我还以为会是更难的代价呢。”
            “亲爱的,对你用不上那些。”
            亲爱的读者,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整个邂逅的经过了,它既不浪漫也不唯美,但我依然非常感激这次相遇。谢谢你看到现在,也祝你有个愉快的午后,再会。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11-13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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