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室里的夏尔,忍着头晕目眩的视线看着门口出现的人。待客室的空气好像在变的稀薄,夏尔的身体也越发的酸软无力,好像不知不觉中被撕破了一条缝,所有的力气都在渐渐的消失。那人影在夏尔看来变成了几重,周围的家具摆设也旋转的越来越快。
那是赛巴斯?可是如果是赛巴斯,既然回来的话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夏尔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克劳德,
那个特兰西的戴着眼镜的执事。夏尔不喜欢他,他讨厌克劳德那一副特别阴沉的样子,表面上道貌岸然,谁知道那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灵魂到底是多么的恶劣呢。
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开始憋闷,已经缓解很多的恶反胃感又涌了上来,喉咙腥甜,他忍不住俯在沙发边干呕了一声,混乱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边。夏尔不想再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来,即使是赛巴斯也不行。所以他憋住想呕吐的感觉,努力的直起腰杆,抬起头来警觉的看着门口的来人,想站起身。
克劳德给这个待客室做了些手脚,同为恶魔的赛巴斯自然是没有影响,不过身为人类的夏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克劳德看着沙发上挣扎的夏尔,那像极了小狗在遇见危险时夹起尾巴壮胆攻击的样子,
那瑟瑟发抖又不屈服的夏尔让克劳德心里涌出一股兴奋的冲动。他嘴角边露出胜利在望的笑容,一步一步的逼近猎物,左手开始脱掉右手上的白色丝绸的手套。
夏尔终于在实现混乱中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镜片亮光,那是克劳德眼镜片的反光。夏尔一个激灵,在克劳德即将走到沙发面前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大吼,“停下,不准过来!”
克劳德不会听夏尔的命令的。他的主人是特兰西,这一点他牢记在心。克劳德向上推了推眼镜,他要将夏尔带到特兰西老爷的身边。
“呯——!”
夏尔捞起茶几上摆放的花瓶,用尽全力想克劳德的方向掷了过去。他趁着克劳德完美的接住那花瓶的瞬间,转身向门口跑去,没跑几步,那花瓶就从自己的耳前飞过,撞击到前方的墙面上,顿时碎的七零八落,墙面上印了一大片水迹,白色雅致的瓷片撒了一地。
夏尔的双腿瘫软,没跑几步就支撑不住的跌倒在地,身下的那片白色瓷片,划破了他露在外面的肌肤。
在与地面接触的那一瞬间,夏尔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巨大的疼痛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两眼发黑,手撑在碎片上,鲜血淋漓他也没有注意到,心里只是在想赶紧站起来。
蓦地,他的腹部里爆发出尖锐的疼痛,夏尔浑身一个哆嗦,顿然发出小兽般的哀鸣,弓起身体,粘了鲜血的手指紧握成拳,捂住了肚子。
好疼!夏尔无论怎么扭动身体,那五脏仿佛炸碎了般的疼痛就是不肯放过他,他立刻就想到了几年前那个不该创造在他体内的生命,在离开他身体的时候的那种疼痛。
那简直是生不如死的剧痛。
他看着自己的鲜血从下面泉水般的流出来,一团模糊的血肉无声无息的躺在那滩深红色的血水里,而赛巴斯站在床边,那同样血红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冷静的凝视着他痛苦的脸。
他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了。谁愿意呢。
夏尔在混沌中听到了皮鞋踱在地板上发出的钝响。那冰冷的气息靠近了他的脖子。夏尔知道那是克劳德的手,犹如蜘蛛的触角般,粘腻肮脏又湿冷。夏尔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眼睛上的黑色眼罩。
“赛……赛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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