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挑挑眉毛,微笑着拒绝:“抱歉,我不能帮忙。”佐藤呆在那里:“为什么?”不二微微一笑:“我只是一名医生,没有办法帮你,抱歉。”
回到家的时候,旗本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他本来就对早晨不二没有吃早饭而芥蒂着,看到不二回来,急忙迎上去:“周助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国光少爷早就已经到家了,我问他有没有看到您,他却什么也不说,我很担心啊,您毕竟对东京还不熟悉。”
不二微微一笑:“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几个小孩子在公园里踢球,忍不住看了一会,抱歉,让你担心了。”旗本急忙行礼:“周助少爷言重了,伺候照顾您和国光少爷本就是我的工作,如果我失职了,将来也没有脸面去见明彦老爷啊。”不二好笑地捂住头:“我没有怪你,只是自己不小心看入迷了,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旗本这才松了口气,引不二到桌前坐下,为他把餐巾戴好,然后将盘子和刀叉一一摆好,又给不二端了一杯果汁,这才退到一边安静地站好。
不二很喜欢和手冢一起吃饭,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看到那张冷到没有温度的俊脸就觉得很好玩。偶尔两个人的目光相碰,不二笑得灿烂,手冢冷得无情。
而手冢也感觉到,似乎他对不二越冷漠,不二笑得越开心,这让他有一种冲动,真想把那个家伙揪到医院检查一下他的大脑。
不二抬起头,很好地捕捉到了手冢嘴角那几乎察觉不到的抽搐,终于有反应了么,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于是,不二放下手中的空碗,朝对面微微一笑:“我吃饱了。”说着擦擦嘴角站起来,朝旗本摆摆手,心情愉快地哼着歌从手冢的身边走出去。
手冢面色铁青地也放下碗:“我吃饱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只留下旗本一个人站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国光少爷和周助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可是最近国光少爷和周助少爷一直处得很好啊,除了因为出庭的关系没有打球之外,一切都正常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不二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前放着一本法律书籍,打开的那一页上,有三个醒目的大字:冷暴力。不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腹诽也许哪一天自己可以去投诉,因为手冢对自己实行冷暴力,可是,两个人之间这又算什么关系啊,朋友不是朋友,兄弟不是兄弟,似乎这一罪名不能成立呢。
手冢也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前也放着一本法律书籍,和不二不同的是,他看的是民事方面的内容,因为下周还要出庭,最近频繁的辩证让他有些头晕,已经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好好休息了,想着按下铃,旗本很快走进来:“国光少爷,您有什么吩咐?”手冢合上书:“准备热水。”
旗本的目光始终没有高过膝盖:“是,请您稍等。”然后退出房间关上门,悄悄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这次国光少爷和周助少爷的僵冷关系能改变一些,现在看来,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严重了。
不二看累了,放下书走出房门,顺便活动一下脖子和胳膊。已经到了夏末秋初,这样一个江户风格的院落就更加的冷,虽然已经换上了厚的外套,可是风还是从袖子和领口钻进去,正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旗本站到了身后:“周助少爷,要来一场吗?”不二微微一笑:“好啊。”
旗本回房间换了一身灰色的运动装,拿了一只纯黑色的拍子,将后院的照明打开,网球场刹那被照得有如白昼。不二歪歪头看看旗本的装束:“旗本,你穿灰色很不错,我看可以考虑把你的制服改成灰色的。”旗本微微一笑:“周助少爷就喜欢就好,我明天就差人去做。”
手冢洗好了走出来,抬头看看明亮得有些刺眼睛的星光,正准备回房间去,后院传来了有力的击球声,于是沿着青石子路走过去,一身白色的不二和一身灰色的旗本正打得起劲,而且从两个人的表情来看,很享受很开心。
不二早就注意到了手冢,因为对面的旗本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可惜自己可没有这么好心,于是反倒加快手上的速度,旗本很快败下阵来,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以2比6的大差距输掉了比赛。不二越过球网,对旗本伸出手:“旗本,今天很愉快,谢谢你。”
旗本握住不二的手:“我老了,已经不是风华正茂的周助少爷的对手了,不过我也很愉快,能够和周助少爷面对面地用这样的方式交流,谢谢您。”
不二微微一笑,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大步离开场地,即使走过手冢身边,目光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离,仿佛在这个时候,手冢在他的眼中不存在一样,只是在经过手冢的那一刻,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个弧度代表着什么意思。
手冢的目光很冷,比这秋季的风更冷,那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管家,一个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自己面前上演友情大戏,而不二则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旗本收拾好东西,将场地的照明灯关掉,走到手冢面前行礼:“国光少爷。”手冢冷冷看了旗本一眼,几乎是转身拂袖而去,旗本深深叹口气,天要变了,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