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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歌——小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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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的表示说,咱终于发手打了……
严肃的表示说,版权系压路机女王所有,诅咒盗文的一辈子做小受,永远被压倒。
ps:感谢六芒童鞋的照片,上帝会宽恕你的。阿门。


1楼2010-08-28 20:38回复
    蓝鸟
         “蓝鸟”是间咖啡屋的名字。
         我站在阳台上,透过树枝和楼房的空隙就可以看见它。浅蓝色的屋顶与白色的墙,在一片灰色的楼群中分外显眼。夜深人静,那里的音乐偶尔也会飘入我窗口,使留在心中的那份感觉,像星光一样遥远又飘渺起来。或许这一切会令我想到西贝柳斯的音乐,或许十五、六岁正是浪漫到无可救药的年纪,不知从何时起,我竟开始这么样地渴望着有一天我可以走进“蓝鸟”中去。
         梦中便常常到蓝鸟去。这时的屋里很温暖,亮着粉红的烛光。音乐流转着,显得更加宁静而温馨。每张桌上陈设着不同的鲜花,一对对情人在低声呢喃,三三两两的好友促膝谈心。汤匙碰着杯子,清脆的响声不时传来,服务员温和地笑着,大家仿佛都是朋友一般。梦中我的身边是谁呢?是最知心的朋友,还是憧憬中英俊多情的那个人……
         无数次向蓝鸟走去,心中又莫名惶恐起来,远远望着它,又一再犹豫,迟疑地退回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对一个女孩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日子,我将是个十六岁的少女,那啥人生可以开始自立的年纪。我谢绝了父母与朋友为我庆祝的打算,我独自一人走出来,要走到“蓝鸟”那里去,这将是我为主机选择的生辰礼物。
         “蓝鸟”的招牌是霓虹的,在黑夜中闪烁跳动着。我注视了那么久,才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屋里没有蜡烛,灯光却很暗,很柔美。影影绰绰有许多人在里面,热热闹闹地说笑着,来来去去地晃动着。我只好小心地绕过每张桌子,每一个人,给自己找个最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屋里放着我最喜欢的刘德华的歌。我努力想听清刘德华在唱什么,可太多的人开心地笑着、说着,谈论着各自想让全世界关注的话题,刘德华的声音便低沉地徘徊着,徘徊着,来不到我身边。
         服务员年轻漂亮,带着优雅的笑容来到我身边,很有礼貌地问我要酒还是咖啡。是啊,周围有那么多人在喝酒,抽烟。屋里的烟气太大了,当我抬头看到服务员那温和的笑容时,眼睛也被一片雾气罩住了。
         “我要咖啡。”我的声音自己几乎也听不见了,服务员还是点点头,去了。
        
         几个青年围着一个服务员不知说了些什么,一起尖声大笑起来。我低下头,看见桌上的花瓶。里面只有绢花,白色的花即使在这么暗的烛光下,也看得出很脏了。
         服务员将咖啡端来,问:“加糖吗?”我点点头。她很耐心地为我放了两块,用汤匙搅了几下,我看出匙子是塑料的。
         有人不知为什么吵起来,在屋里推推搡搡。一名服务员走上前去调解了一会,显然没有什么效果。她忽然搂住了其中一个人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那人脸上立即留了一个鲜红的口红印。一群人低级地哄笑着,各自坐回了位子。
         加过糖的咖啡我只尝了一口,眼泪便掉下来——好苦!
         我扔下伍元钱,匆匆走出“蓝鸟”。
         站在路上,刘德华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在晚风中不住重复唱着:“我和我追逐的梦,擦肩而过……永远也不能回头”。
         我回头望去,“蓝鸟”二字的霓虹不知何时灭了一笔,变得残缺不全了。我在晚风中默默向回走,心想:“何时灭的?是进去时没留意?还是进去后才……”
         这就是我的十六岁生日——在这个女孩开始学习独立的第一个夜晚,我知道了咖啡屋里是可以喝酒的,“蓝鸟”也不只是西贝柳斯与我两个人的……
    


    2楼2010-08-28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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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心
           鲜花店里的人并不多。雨宁站在门外张望,有几个人碰着选好的花走出来。
           雨宁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借故走过这间花店,还是没有看到熟识的人。
           鲜红房是新开张的,或许并没有那么多人能注意到。雨宁这么想着,还是呆呆地站着。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她心中一直期盼的礼物们就是一枝红玫瑰——那是少女可以得到的,最美丽的青春祝福。
           从昨天起雨宁就开始收的各种各样的生日礼物,每多一件,雨宁心中便多一份失落——又少了一个可能送来玫瑰花的人。
           “还有几个钟头就要开始生日晚会了,或许几个最亲密的朋友会到这里来,为我送一枝玫瑰花。”雨宁心中这么想,还是忍不住向花房中走去。“也许真的没有人送花给我,可至少我还可以选枝花给自己。”
           花房中装饰得很美,四周摆满了各种鲜花。雨宁看到了康乃馨、百合、满天星,却看不到玫瑰花。
           店主抬起头:“玫瑰?卖完了。”
            
           王吉从花店中垂头丧气地出来——玫瑰卖完了。
           “雨宁最希望的生日礼物就是玫瑰。那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如果失望了,心情会郁闷多久呢?”
           王吉想到雨宁伤心的样子,心一下子揪起来。一个星期后他就要离开这里,到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在陌生的人当中继续他的学业,多希望这里的每一个朋友都开心地生活着,他才能安心的离去。
           花坛中开着许多月季花,开的多么漂亮。
           王吉盯着它们,一个劲地盯着。“这些花开得多像玫瑰。摘一枝送给雨宁,她不会认出来的。”王吉围着花坛一圈一圈地转着,居委会的几个老人都警惕地注视着他。王吉被他们的目光看得脸上火辣辣地。把开得这么灿烂的花折下,是件多么残忍而又丢脸的事。可是雨宁的生日……
           还差十几分钟就六点了,王吉焦急地打着转儿。居委会的老人显然认定他是不良少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摘花吧。雨宁的生日晚会一定要迟到了。”他想。
           远处忽然有两个人骑车撞在一起,大声争吵起来。居委会的老人纷纷赶过去劝止。
           王吉向四周看看,见人们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了,便一步窜上花坛,伸手折下一枝花来,小心地放入口袋中。跨下花坛时再向旁边看看,见并无人注意他,便得意的拍拍手,吹起口哨扬长而去。
           客人差不多都来了,生日蛋糕也摆好了。雨宁从门口走开,心想“再等也没有用了,反正是得不到玫瑰花了,不如让来的朋友高高兴兴的。”
           小美叫起来:“我们要点蜡烛了,雨宁快过来。”
           烛光在闪动着,朋友们催促雨宁:“快呀,许下愿望,然后吹熄它。”
           雨宁闭上眼睛,许什么愿呢?希望明年今日会得到一支玫瑰。
           雨宁听见门铃声。有人抢着拉卡门,王吉乱嚷着闯进来:“我来晚了,对不住!雨宁,千万别吹蜡烛,我还没送礼物呢。告诉你们吧,这件礼物我花了几个钟头才弄到……”
           雨宁睁开眼,王吉把花送到她手中:“这枝‘玫瑰’是我的礼物。”
           朋友们一起哄笑起来。
           雨宁拿着花,眼睛朦胧起来,匆匆说:“我先去插起来。”顺手抓起个花瓶,快步走进了厨房。
           “这枝花开得真好,就像玫瑰一样。”雨宁心中这么想。
           外面的朋友围着王吉取笑他:“你真土,送红玫瑰表示爱情……”
           王吉大声争辩:“有位伟人说过‘世上唯一无刺的玫瑰,就是友情’。可见玫瑰也可以送给朋友吗!”
           “什么伟人呀!你自己吧!”
           “台湾古龙啊!”
           雨宁把花插好,微微地笑着。
           以后的日子里,她会永远记得十八岁生日这天,一枝花因为友情,像玫瑰一样地开发着。
      


      3楼2010-08-28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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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殇
          
             季节还是那样,细雨中已带上了秋的一份落寞。
             洁像六年前一样,走入这条小巷,并没带雨具。
             冷风出来,洁身体一阵颤抖。她看看藏在上衣里的几本书。好在数还没有湿。这是几本乐谱,里面的每首曲子洁都记得很熟。书是要拿给峰看到,今天洁要把这些曲子一首首弹给峰听。
             巷子中风更急一些,洁把风衣裹得很紧,心中不由后悔没有带伞出来。其实天从昨天便一直这样阴沉沉,却怎么也想不到走到半路会下起雨来。一样的节气内,走同一条小巷,洁倒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如六年前了,竟冷得这么厉害。那时还是高中生,天忽然下起雨来。没有雨具的姐决定抄近路回家,走这条从未走过的小巷。那次是从那头,向这头走。
            
             洁的身体一向单薄,迎着风在曲折不平的巷子中向前走,忽然听到弹琴的声音。曲子很美,洁   一直向前走去,那曲子也一直在她面前旋转。就这样走到那家临街的房子门前。门是开着的,以一位老人正坐在门内做针线,看到洁便招呼起来:“闺女,看你淋的,快,快进来躲躲。”琴声还在响着,洁身上湿了一大半,实在太冷了,就走了进去。弹琴的人是个大男孩,他叫峰。
             洁想着六年前的事,忍不住笑起来。若不是那次躲雨,看见峰在弹吉它,自己会不会下定决心去学音乐,会不会考音乐学院,到今天掌握五、六种乐器。洁的成绩是教授们公认的,可洁还想得到峰的称赞。
             峰怎么样了呢?一定如愿以偿地考上大学了吧?他的吉它现在弹得怎么样了呢?洁六年来学过弹过几百种谱子,可最初听峰弹过的那首曲子洁却一直找不到。这次一定要问问峰那曲子到底是什么?
             六年前峰的样子还很清晰。他怀抱吉它的样子很帅气。洁记得峰将吉它放入她这个好奇的孩子怀中时,她全身都颤抖了,那次是她第一次用手触摸到一件真正的乐器。
             峰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这样,”“向上一点,”“靠在胸前,对,手臂放在这里。这样就对了。”“你左手按在这里,按下去,右手可以拨响了……这就是C大调的1。”
             洁嘴边挂着微笑,身上也不那么冷了。心中想着:“是要学峰,减轻一点,勇敢的面对。”六年前看到峰桌子上、床上到处是书,又有那么大的一个书柜,心里是多么羡慕他。问过峰才知道他已考过两年大学了,每次都差几分。可峰会再去考第三次……洁记得他的琴声,琴音中是有一抹忧郁,但并没有无聊的哀怨。
             峰的门是关着的,周围的一切却并没有什么变化。洁按了一下门铃,门铃竟古怪地发出“吱吱”地一声。洁被吓了一跳,忙退开几步。房子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有个女人高声问:“谁呀!”洁站在门口——难道峰搬走了?门开了,一个头发蓬松,只穿着衬衣的女人出现在洁面前,上下打量着洁,诧异地问:“你找谁?”洁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拉拉风衣,问:“请问峰还住在这里吗?”女人警觉起来:“你找他干什么?你是他什么人?”不等洁开口,又接着说:“我是他爱人。”“爱人……”洁重复着,微笑起来:“我是他一个小朋友。”
             “小朋友”,不错,当年峰是这么称呼她。真没想到他已经结婚了。刚才的哭声,应该是峰的孩子吧。
             女人不信任地将洁让进房来。
             房间里还是很温暖,却已不是六年前的样子。那个大书柜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套组合家俱。火炉边一片混乱,没有洗的碗筷随便堆放在水池内,烤着的尿布孩子滴着水,水泥地上湿了一大片。一只盆里泡着许多衣物,是主人还来不及洗的。
             另一间房门打开了,峰的母亲蹒跚着走出来,问:“谁呀?”洁忙叫:“阿姨,我是洁,六年以前那个女孩,来找峰的。”老人不知听成什么,呆呆地半天,喃喃地说:“好,找峰。找吧……”口中嘟嘟哝哝着,转身缓缓走回去。
             洁目送老人回去,向女人问:“峰应该大学毕业了吧。”女人看着洁,苦笑起来:“大学……考了三年都没考上,还上什么大学面海谈什么毕业。他若是大学生啊,哪用在厂里受气,好歹找个机关单位……”洁木然地听着,峰不考大学了,那他的吉它呢?会不会也……
             房间里婴儿哭起来。女人急忙走来进去。
             洁坐在沙发上,四下张望。那把吉它躺在碗橱顶上,已是落了一层灰尘,原本黑色的琴身看来似灰白的。
             洁拉过椅子,爬上去将吉它取下来。琴弦并没有松开,琴身上也有几处擦伤。洁用桌布将它细细擦了一遍,才看出几根弦已经生锈。洁将吉它贴在胸前,眼泪几乎落下来——这曾经是一把多好的琴啊。
             洁在琴弦上随意拨了几下。
             婴儿显然被吸引住了,竟停止了哭声,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洁。洁也看着婴儿,对女人说:“长得真像峰。”她将琴弦一松开,把带来的乐谱放在旁边,说:“我不等他了。请你转告他,一把吉它就算不弹了,也该把弦松开啊。这些书他也许再不会看了,但请别丢掉,或者哪一天这个孩子会喜欢的。”
             洁走出来,雨却停了。她走的很快,怕会碰见峰。她知道要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理想,要一个爱音乐的人放弃他的乐器有多难,峰的生活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无奈呢?
             小巷走到尽头,洁再回过头去。峰的门口有一人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也向这边凝视着。
             洁擦着流下的泪水,想:“或许那正是峰!或许下一次再走过这条小巷,又可以听见吉它的声音了。
        


        5楼2010-08-28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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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老师讲古文时提到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我忍不住站起来问,如果鹏也有人疼,有人教他的话会不会变坏?许老师连胀得通红,半响才说鹏小时候,真的是很聪明。我坐下来,看着许老师对着全班五十几人哭了,便觉得自己错了——许老师也很可怜。
               鹏脸色很白,灯下的模样十分吓人。
               亚青焦急地说,你怎么会把人伤成那样,要出事的。
               鹏摸出一支烟,喃喃说我不怕。用打火机去点。火颤抖两下,却熄灭了。鹏咒骂一句,再一次擦出火焰,点着烟后深深吸了一口,仰起头来大声说我不怕!
               鹏被捕后,亚青退学了。
               她人瘦了好多,妆化得更浓,说是要遮住黑眼圈。“嫁了说了,不上学就得自己养活自己。不工作,就没饭吃。”说这句时,口中吐出几个漂亮的眼圈。
               她说去看鹏时鹏也瘦了。鹏叫亚青带话给我,说在里面见着了杰。鹏因为把人打成重伤判了四年,亚青说那时我高中也快毕业了。
               我试着劝亚青别放弃学业(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工作)。亚青满不在乎地说他其实与鹏一样大,不过上学晚留级罢了,早不该上了。反而叮嘱我好好念书——也是鹏要她来说的。
               亚青每次见到我都会唠唠叨叨地讲鹏的事。他说鹏从前被人欺侮,直到后来认识了杰。不用亚青讲我也知道怎么样。记得我七岁时听见杰和爸吵架,大声叫“你又不是我爸爸”,便踢开门走掉再也没回来。
               杰肯帮鹏,鹏也很聪明。妈常说是鹏把杰教坏的。其实那是杰教鹏,打架、掏包都是杰教给鹏。
               现在鹏又和杰去了同一个地方。我想再见他们都不可以。我要考高中时,亚青来得少了。后来干脆不来了。我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鹏,因为课本塞住了所有空隙。鹏、亚青只有梦中偶然见到,很快便被英文单词挤开了。
               高二时杰回来了。
               从前的杰是什么样子我记不清了,但我相信他虽然变了很多,却一定是杰。杰本来与妈在谈论着,见我进来便闭上口。我走过去说,杰尼回来我真高兴,杰冷冷看了我一眼。妈责备说怎么不喊大哥。我张张口——许多年不见,要我再叫杰大哥太难了。杰站起来边说要走。我忙拉住他,叫他留下来等爸一起吃饭。杰甩开我的手说那时你爸爸,关我什么事!我本来想问他鹏的事,课他摔门走了。怎么也叫不住。
               回头看见妈哭得眼睛都红了。妈只会说:“作孽啊,作孽!”
               快要考大学时,鹏忽然再叫来了。他在教室门口,说要找人又怎么也叫不出我的名字。我出现在门口时他高兴地叫起来,递给我一大包巧克力,说是一起叫他带的。我谢了他。但我已经很久不吃巧克力了,我怕胖。
               鹏带我去游乐场。我再也不玩旋转木马了,陪鹏一圈一圈地走。鹏不知怎么了总不开口,我也不知怎么了,心中老想着政治老师布置的论文。
               鹏忽然坐在路边,很伤心地哭起来,怨我不关心他。我想不到鹏也会流泪。手足无措地傻在一边。他哭了一会便好了,擦干泪向我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才记起忘记问他亚青怎么样?杰怎么样?他自己怎么样?论文真的可以不写的。
               直到他背影消失时,我方注意到他穿了一件白牛仔,干干净净……
              
               杰说带我去看鹏。
               鹏中了两刀,一刀扎在腿上,另一刀在小腹。我到时他还没进手术室,因为他的哥们凑不出一千元押金。他蜷在候诊的一张椅子上,急促地出着气。亚青也在,哭得泪人儿一般。
               鹏很勉强地对我们笑笑:“我不怕!替我照顾亚青。”后一句是叮嘱杰的。我看见杰很庄严地点头。
               杰又去跟医生交涉。亚青还是在哭。
               鹏抓住我的手,用细弱的声音说其实不想死。我真的这句话只有我一个听得见。鹏并不想让杰和亚青听见。
               鹏被送进手术室时,我的泪一下子涌出来。透过泪光看见那件白牛仔上一大块、一大块的红。
               我走出医院时天已经黑了。医生说鹏希望并不大。我真的为鹏伤心。也为了亚青和杰伤心,就这么边走边在大街上擦泪,好多行人奇怪地看我而我满不在乎。擦泪中发现手上湿湿的,沾满了鹏的血。
               过了三天,我在鹏的骨灰盒上放了一朵纸花。白色的,是我亲手制作。
          


          8楼2010-08-28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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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吉它
              
                 房间很小,摆放了一张单人铁床和一张写字台以后,便显得拥挤不堪了。窗台上有盆去娘夏天栽下的月季,孤零零地开着一朵黄色的小花,单薄的花瓣上泛着淡淡的白色,为这个房间增添了些许生气。——虽然它是如此的幼小和不起眼,课房间的主人却像对待小猫一样精心呵护着。
                 此时,房间的地板上堆放了许多东西:一只旅行袋,里面塞满了衣物;一卷被褥;一箱杂七杂八的书籍。最后,房间的主人将那盆月季也摆在了这些东西旁边。
                 女孩最后又环视了这个住了三年了房间。——她作这家保姆的日子,到今天为止了。下午,她讲踏上归家的列车。她拾起扫帚和抹布,准备再将房子打扫一遍。
                 女孩的心中充满着一种激动。
                 三年来,她一分一分地算计,积蓄了一笔在她看来已经数目不小的钱。这笔钱,可以还清家里相当一部分债务——那是父亲病重时的借贷,虽然家里借了那么多钱物,为了看病,用尽了心机。疾病终于是将父亲带走了。还清了债务,自己就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了。自己干什么呢?她想,自己可以回到校园中继续读书、升学。或许自己有一天也会考上好大学。会遇见一个男孩,抱着一把木吉它,为自己弹唱歌曲。
                 对了,主人客厅里的角落中,就竖着一把木吉它。那是男女主人热恋时的信物。如今,男主人偶尔还会抱起它,自弹自唱一番。这使女孩知道了,世界上不只有村中大喇叭中传出的咦咦呀呀的戏曲声,还有更能打动她心灵的乐声。每当男主人弹起的时候,她就陶醉在这种声音里。
                 此刻,屋子已经打扫干净了。
                 她环视屋子:地板精心擦过,并打了蜡;书桌、餐桌和茶杯光可鉴人;博古架上的饰品也曾一件件取下来抹洗过,厨具整理得当,摆放在各自的位置上。
                 最后,女孩的目光停留在吉它上。
                 她的心颤抖起来。
                 她学着男主人的样子,将吉它抱在怀中,毫无章法地拨响了一个音符,然后又一个……不成调子的声音在女孩听来是一种天籁。女孩不能自持了,近乎疯狂地拨动着琴弦。一幅幅画面在女孩胸海(原文如此,但是估计是脑海)中走过:家里那低矮潮湿的草屋;不过五十岁便已白发苍苍的母亲;正在上学需要供养的弟弟……即便还清了债务,也还有许多许多事情需要她这稚嫩的肩头来担起啊!吉它声变得嘶烈,女孩终于再也忍不住,紧紧抱着老吉它大哭起来。
                 下午,女孩踏上了归乡的列车。
                 在她居住过的屋子里,摆放着一把断了弦的老吉它。等男女主人再次留意它时,已是多日后的事情了。
            


            9楼2010-08-28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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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大!渔夫姐姐你写的咩?


              IP属地:福建10楼2010-08-28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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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0楼
                吓!可可你居然趁机插楼!!!
                不是说了是手打么……是可大的远去的歌啊……难道名字太不引人注目了么囧……


                12楼2010-08-28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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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这个居然没有被和谐)教头子说:你可以先发一点,吊一下大家胃口嘛~
                  于是今天先发一半。完毕。


                  13楼2010-08-28 20:51
                  回复
                    FUFU,渔渔辛苦啦,今天晚【和谐】上就慰【和谐】劳你一下吧~
                    oh hia hia hia~


                    IP属地:浙江14楼2010-08-28 21:08
                    回复


                      IP属地:浙江15楼2010-08-28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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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俺已经是有娘子的人了,谢绝勾搭


                        16楼2010-08-28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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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留印,后看文……


                          17楼2010-08-28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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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馆
                                
                                 “两杯咖啡。”一双男女在靠窗的位子坐下后,男子向服务生说。
                                 “我不喝咖啡。”女孩开口说。
                                 男子将眉头一扬:“不喝干吗进来?”服务生觉得他此时的笑容实在帅极了。
                                 “进来之前你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女子幽幽地说。
                                 男子没有听清:“什么?”
                                 女子把目光投向窗外,看着街上的过往人群,心中泛起一片茫然来。
                                 男子说:“日子订在下周二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
                                 女子转回目光看向他,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男子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既然要见长辈,被任着自己的性子来。别穿那些新潮的衣服——待会儿我陪你去选套朴素些的,才能穿出门去。”
                                 男子又“嗯”了一声,想到自己竟然要与他结婚了,心中竟烦闷起来。
                                 男子的记忆中蓦地现出别一张脸孔来。她不禁想:“他至少是会尊重我的个人意思的。”
                                 她把手压在胸口,心中一阵烦乱,想起一位好友的话“连从前那个人那么一点点好也会记起来?除非是眼前这个人一无可取之处了!”
                                 他开玩笑似地拍拍她的手:“怎么发呆了!在想别的男人啊?!”
                                 她淡淡一笑反问:“是又怎么样?”
                                 男子双手一举,做了一个潇洒的动作,用全咖啡馆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有自信,不可能有人会比我更好。”
                                 女子看着连服务生都投来的认同羡慕的眼光,点点头说:“是啊。”
                                 服务生送咖啡来时,男子潇洒地点起一支烟,一只手将咖啡搅动,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
                                 被烟呛了的女子咳了几声,不禁想到:“他是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抽烟的。”
                                 她突然用手捂住了面孔,轻声抽泣了起来……


                            19楼2010-08-29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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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雪问:“你在犹豫什么?”
                                   纪树叹口气说:“一来,我现在的老板一直挽留我。你一直对我很好,我实在无法无视他的挽留一走了之。二来……”他又换上一付嬉笑的面孔“我舍不得你呀!你肯辞掉工作陪我一起去北京吗?”
                                   沈雪苦笑一下。纪树的这种话她听得太多了。他用那么深情的态度讲出来,即使明知不是百分之百的真心话,还是让你满心期待地听下去,在他编织的情网中沉沦,愈陷愈深,无力自拔。
                                   星期天的上午,游乐园中情侣特别多。
                                   纪树拉着沈雪挤到前面,终于为她从花摊上买了几枝玫瑰。
                                   沈雪说:“拿着它去坐过山车,一会儿花瓣就全散了。”
                                   纪树哈哈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待会再买好了。这么美的早晨,我怎么能不献一束玫瑰在你手中呢!”
                                   过山车从头上呼啸而过。沈雪阻止住要去买票的纪树:“今天我们不坐过山车好不好?不知为什么,我有点怕。”
                                   “胆小鬼!”纪树耸耸肩膀,“那我们去玩什么?疯狂老鼠?激流勇进?”
                                   两人坐在摩天轮上。沈雪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景物。摩天轮一点点升起来,沈雪的心情也渐渐悬到了空中。
                                   “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纪树笑咪咪地问。
                                   “恶梦就是这样开始的。”沈雪喃喃自语,心中忽然什么都记起来了。那个梦中,自己仿佛也是这样和纪树并肩坐着,从空中看向这个城市。只是,这里高得让人有点晕眩,有一种会从空中坠落的恐惧。“一起都停不下来了,我很快就会走到梦的尽头,知道一切的结果了。”沈雪这么想着,仰起脸露出一个悲哀的笑容。
                                   “我怀孕了。”
                                   纪树呆呆地看着外面。
                                   沈雪咬着嘴唇,泪水来说在眼眶中打转。
                                   “我决定要去北京了。”纪树突然这么说,“我想要个更好的发展空间。”他停顿一下,又说:“我知道自己是个没有责任感的人,在你心目中不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可是,我真地不能让你和孩子吃苦。”
                                   沈雪一直低着头,此时惊诧地抬起头来。
                                   纪树握着她的手说:“如果不行,我们现在就去登记结婚。然后我先去北京,等我安排好一切,你再来行吗?”
                                   沈雪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痛苦起来。
                                   纪树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歉意地拍着她:“小雪,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可是,我们俩的经济情况,没有办法办很隆重的婚礼。而且,还有孩子……”
                                   沈雪呜咽着:“不是的,不是的……”
                                  
                                   摩天轮已经缓缓降下来了。
                                   沈雪依旧在纪树怀里哭着,引来了一群围观的人。纪树反而有些惊慌了,露出孩子似的羞涩的笑容来。
                                   沈雪记起梦的结局了。
                                   她依在纪树怀里流着泪,有一些悲哀,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23楼2010-08-29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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