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败、花败花开
#
去年十二月的冬天,身居南方这边的我们,望见了罕见的漫天大雪。
是雪,很大的雪。
这场雪,淹没了整个校园。每一条路上,都是厚厚的雪。白白的。
脚踏上去,是隔着鞋子感觉到的冰凉,很舒服。我本来就不是喜欢太热的人。
#
你指着学校花坛上那盆被雪覆盖的花说,花开花败,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想这花一样的。
#
我想反驳,找不到理由。确实,你说的是实话。
跟上你的脚步,回头细看才发现,亲爱的,那花还有一片花瓣,是未凋落的。想告诉你,你却走得没了踪影了。
回到教室,我告诉你,你不信。
我说不信的话下课我们一起去看看,那时候你就会相信了。
你点头应好,便趴在了桌上。
#
下了课,我带你去了花坛。
兴高采烈地叫你去看,你一瞥,收回目光轻轻带过。你果然是骗我的。
我不信,走前去看,花瓣真的落了。
只是四十分钟的时间,怎么就落了呢。
想不通,也无能为力。
#
没有人告诉我们,那最后一朵花瓣,其实是刚才低年级的男孩经过时不小心弄掉的。
#
脑海里只能零零碎碎的想出一些画面,一点点努力地拼凑,却始终都拼凑不成一幅完整。我这才知道我不是什么擅长记忆的人,从来都不是。
第一次的见面,忘了。
我们都不是什么出名的人,更不是喜欢出名的人。
只能依稀记得,是通过我们班那位三科成绩都很好的天才英语课代表介绍才认识的。通过介绍,多么像相亲用的词汇。
#
亲爱的,如果我是男的,我一定会娶你的。
#
又回来了,过了一个寒假。
学校没变,人没变,有些事情在变。
我们要毕业了,要考试了。对我来说没什么,我从来不做考前复习那东西,我亦从不认真地听完任何一节课。我喜欢窝在桌上听歌,或者睡觉。
你也一样。
我们的联络少了,因为作业多了。
不是渐渐陌生了,只是碍于紧张的功课,我们聊天、出去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
写作业到一半,手机来了电话。电话那端的你呢喃,亲爱的,我想你了。
#
亲爱的,我也想你了。
#
你的脸色不大好,看起来不大舒服。
你说,你早上没有吃早餐,突然地想喝豆浆。
我咋咋舌,说你自作自受。
下一节的英语课,我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跟老师请假回家休息。
批准了。
我收拾书包依旧捂着肚子从你身边经过,你一脸的狐疑,我没胆看你。
你说对了,我多少有些心虚。
#
用杯子装的热豆浆。
#
我把豆浆放在你的面前。
一节课的时间,我又回来了。
老师不知情地以为我坚持上课,还表扬了我。
你轻蔑把嘴一撇,这点小把戏也能把他骗过去,真是失败的老师。
我嘿嘿笑着,那是我演技好。
你却突然定住眼睛望着我,望得我有些发慌。你问,你这一节课就跑去给我卖豆浆了?
就因为我说我突然想喝豆浆?
是啊。我点点头,让你别太感动。
这是你买的吧。
我狠狠敲了你的头,你个没良心的,这是我回家给你做的!
你当场懵了。缓过来时突然变得矫情,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
亲爱的,我只对对我好的人好。
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也对你好。
#
今年的夏天,我们都拿了K中的录取通知书。
告别了这所学校。
我又带你去了花坛。
这一次,我指着去年你说的那盆花,你看,花开花败,花败花开。
这回你相信我说的了吧。
#
亲爱的,你不懂。
我从来就没有纠结到底是花开花败,还是花败花开。
我在意的,从来只是我们之间,是花开花败,还是花败花开。
也许现在,我知道了。
#
亲爱的,我们之间,一直都是花开不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