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两个男人走进了一家花店。此前,高个子男人刚从妻子身边走出来,矮个男人才从乡下匆匆赶回。他们已跑了七八家花店,不是关门,就是花已卖完。
这天是2月14日,情人节。
花店还有最后一朵玫瑰。
高个子男人手快,抢先拿到了那朵玫瑰。矮个男人不示弱,伸手抓住,但都不用力,很珍重地捏着。一朵玫瑰,两只手,就那样定格在夜幕里。
店主笑了笑,说:“两个买玫瑰的先生,是不会争吵的。”两个男人对视一下,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高个子男人说:“先生,把玫瑰让给我吧,我很需要它。”矮个子男人停了停,很坚决地说:“我也很需要啊。”
店主出面调和,说:“那你们说说看,谁最需要,我做裁判。”
两个男人就沉默了。
过了一阵,高个子男人先开了口:“我每年都送妻子一朵玫瑰,有15年了。几个月前,她病了。前两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送她玫瑰。”他的声音哽咽了。
“你真需要,这枝花我可以让给你的,可是,可是……你知道吗?她今年下岗了。”矮个男人抬头看了看夜色,“我今年一定要送她一枝玫瑰,也是送给她的第一枝玫瑰。”
再一次深深的沉默。一个是送给妻子生命中的最后一朵玫瑰,另一个是送给妻子生命里的第一枝玫瑰!两个男人在沉默后,开始推让。花店的灯光很亮地照着这一切。
店主也在沉默后从屋内拿出一朵玫瑰,眼里噙着泪水:“本来我想把它留着送给女朋友的,可你们更需要,就送给你们吧。”
两个男人说:“那你怎么办?”
店主笑道:“我把你们的故事送给她,我相信它是天下最美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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