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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人物论 对于漫画人物的塑造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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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习惯于将艺术大家庭的成员称作七姊妹,如果你问一些知识分子:“在‘七姊妹’中最粗俗的一位是谁?”他们中的很多人可能都会说:“电影。”确实,就艺术气质而言,不管电影工作者多么不愿意承认,电影艺术在众姐妹中确实存在着某种自卑感。同时从事过文学、戏剧和电影创作的老前辈夏衍在给北京电影学院的学生上课的时候,曾开宗明意地指出:“要记住,电影说到底是一种俗文化。”他的见解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有些偏颇,但如果你考察一下电影的历史和现状就会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作为婴儿的电影降生的‘产房’是镍币影院。生活在最底层的劳工们辛苦一天之后带着满身的汗馊气走进黑洞洞的仓库,去看那廉价的、黑白光影颤抖的《工厂大门》。影院经营人在他们身边来回走动着,将一个空罐头盒伸到他们面前,他们便向里边扔上几个镍币,算作是电影票钱……看,电影的出身是多么贫寒,充其量不过是街头把戏的地位。为了使电影成为一种能够与文学、戏剧、舞蹈、音乐……这些高雅的姊妹等肩而立的艺术,很多电影工作者耗费了毕生的精力。爱森斯坦 、伯格曼、雷诺阿、费里尼、安东尼奥尼……他们确实拍摄出了令知识分子不得不脱帽欣赏的作品。但是从数量上看,在百年来世界电影作品的海洋里,他们这些高雅之作所占的比例又能有多少呢?可以说是微乎其微!难怪英国小说家和小说理论家福斯特在他的影响世界的大作《小说面面观》里,公开地表达了他对电影和电影观众的鄙视。他认为故事与情节相比,前者是一种粗俗的形式,后者则高雅得多。因此前者是给“原始的穴居野人和现代的电影观众”看的。你看,他将现代的电影观众与原始的穴居野人看作是一回事了。再有,你听说过有谁来讨论戏剧或者音乐或者舞蹈算不算艺术这样的问题吗?肯定没有,因为它们天经地义就是艺术。然而伴随着电影成长的整个过程,都有人在讨论“电影是一门艺术吗”这样的问题。直到1933年鲁道夫.爱因汉姆还在他的著作《电影作为艺术》中讨论这个问题。
     我常常考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电影艺术在人们眼睛里就会比其它的艺术姊妹要低俗?是电影工作者的水平低于从事其它艺术的人们?恐怕还不能作出这样简单的结论。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与电影艺术的特性有关,正是这样的特性在很大的程度上使电影艺术成为夏衍说的“俗文化”的。
     众所周知,小说是一种文字艺术。它作用于人们的第二信号系统,借助于读者的生活经验和想象力完成其艺术欣赏过程。尽管小说无法展现作用于第一信号系统的视觉场面,(即便是《老人与海》这样的小说,我们也很难真正体验到大海的视觉奇观。)可是,观众的参与和想象活动是艺术审美的生命,小说拥有了这样的特性便成为了一种高雅的文化产品。在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中,不仅人物命运能得到充分的展现,而且人物丰富复杂得难以言状的内心世界也能得到淋漓尽致的揭示。《奥勃洛莫夫》中的奥勃洛莫夫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作者就能把他的丰富的内心活动展示给我们。也许,只有小说有这样的魅力:一部小说的情节或细节描写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被读者淡忘了,然而那小说中众多的成功塑造的人物却在读者心中长存甚至伴随他们一生。我们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文字有利于塑造复杂的人物个性和千变万化的内心世界。在小说之林里,即便是象西德尼.谢尔顿或琼瑶这样的通俗小说作家,也依然必须在人物个性的塑造上下一定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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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戏剧。由于戏剧的空间表现的显而易见的局限性,导致它不可能依靠视觉手段。因此戏剧的真正武器是对话。戏剧家们运用对话来展开情节和冲突,揭示人物关系和性格。如果对话过于肤浅,流于生活的表面,如果我们通过对话看不到人物心灵和性格中那些隐秘的层次,戏剧就会变成毫无戏剧性可言的浅薄的东西。所以,戏剧没有选择,既然它不能用视觉的奇观来哗众取宠,就只能靠对人性深刻的揭示来将观众吸引到剧场里来。正因如此,戏剧便获得了高雅的属性。无论是莎士比亚或是易卜生,无论是斯特林堡还是奥尼尔,戏剧大师们所追求的永远是性格的丰富性和对心灵的隐秘的揭示。正是戏剧的短处成就了戏剧的高雅。戏剧也羡慕过电影的通俗性所带来的金钱,也有人希望能创作出类似于警匪片、惊险片或恐怖片这样一些戏剧样式。但如您之所见,到现在我们也没看见有什么“警匪戏剧”、“恐怖戏剧”或“惊险戏剧”形成气候。娘胎里生就的高雅何须作东施效颦呢?



1楼2010-09-07 03:51回复

         什么是类型人物?戏剧理论家和教育家贝克在他的著作《戏剧技巧》中有所描述。他认为剧作中的人物可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概念化人物,他说:“概念化人物是作者立场的传声筒,作者毫不把性格描写放在心上。”第二种便是类型化人物,他说:“类型人物的特征如此鲜明,以至于不善于观察的人也能从他周围的人们中看出这些特征。”这种人物“每一个人都可以用某些突出的特征或一组密切相关的特征来概括”。第三种为圆整人物(Round Character),也有人翻译作“个性化人物”的。他说:“圆整人物在类型中把自己区别开来,大的区别或者细微的区别。”这种人物具有性格的多侧面和复杂性。他们的性格复杂到无法用简单的话语来概括和分析。
          贝克认为,类型人物在今天还大大地存在的原因如下:①人物性格特征有限并且鲜明,这样就易于观众领会和把握。②这样的人物容易创造,更容易编写。③闹剧和情节剧看重的是情节的戏剧性,这样的剧本哪怕它缺乏人物的个性化,观众仍然对同样的故事百看不厌(如罗马和伊丽莎白时代的观众)。事实上,中国人的叙事传统中更突出的是对类型人物的描写。而中国人的审美习惯也相当地固定在类型人物上。《红楼梦》除外,我国古典章回小说中的人物和戏曲舞台上的人物大多数便是类型化的人物(尚有一些概念化人物)。例如《三国演义》《西游记》和《水浒》中的人物:曹操性格突出的是一个“奸雄”,关羽则可以概括为“忠勇”,诸葛亮不过突出了一个“神”字。张飞性格全部集中在“直鲁”上。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艺术最大的特点便是夸张,表现在人物塑造方面便是人物性格的夸张。这种夸张的方法可以总结为强化人物性格中的某一特征。这样的方法能取得良好的剧场性,易于为更多的普通观众所接受。其实直到今天,中国观众的审美特点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记得《乡音》这部被专家看好的影片到湘西农村放映的时候,这部为农民创作的、表现农民的影片在农民中却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他们抱怨说影片“分不出好赖人”来。中国农民喜欢人物立场和性格一目了然。就象中国戏曲舞台上人物,脸谱本身就有了综合地表述立场和性格的功能。这种审美习惯在电视剧中表现得就更加明显。专家们对《还珠格格》获得那样大的轰动效果瞠目结舌,觉得不可思议。“小燕子”就人物塑造而言性格何其夸张简单,简单得几乎有点二百五!可为了看“小燕子”竟然能够万人空巷!其实,琼瑶是个聪明人,她明白中国人的审美习惯,所以对所有剧中人物都采取了类型化的处理原则。您回过头去看看,《西厢记》里的那个红娘,整个性格无非就是个“伶俐可爱”,然而却被人们口碑至今。现在又一只“伶俐可爱”的“小燕子”飞来了,能不家喻户晓吗?如果你细细分析就会发现,每一个大红大紫的电视连续剧中的人物其实都走的是类型人物的路数,例如《渴望》和《嫂娘》中的女主角之忍辱负重、以德报怨便是突出的一例。我们几乎可以断言,如果一个影视编剧不会将人物作类型化处理,就很难满足大众胃口,写出百姓喜爱的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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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剧中人物作类型化处理也不一定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生活中的现实性格通常都是模糊的和多成份的,因此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现在,剧作家要从那个人物之性格的综合成份里选出一个或两个特征作夸张处理,就有一定的难度。首先你必须决定选择什么。如果你选择的那个人物性格的特征是大家已经看烦了的,观众就会觉得太旧。比如,我们一些表现部队生活的作品总是爱重复这样一些类型:傻大黑粗的农村兵、调皮捣蛋的城市兵、好妈妈式的教导员、性情直鲁的连长……其实这在《霓虹灯下的哨兵》中出现的时候大家还是觉得挺好的。但现在这种类型几乎便成了定型,就让人觉得有些东施效颦了。描写青年的类型人物也有很多的重复,例如以往写所谓的好青年,总不外是说话木讷、见了异姓就脸红;如果写女记者一定是风风火火、疯疯癫癫、敢爱敢恨……这样的人物看多了,就让人觉得中国的影视编剧没有想象力,光会跟在别人的后面克隆。可见,真正的问题还不是反对人物类型化的问题,而是一个反对人物定型化的问题。其实,在中外很多的优秀作品中,优秀的类型人物不但不会被观众厌弃,反而会得到大家的喜爱。例如卓别林创造的那个象鸭子一样走路的绅士流浪汉便是个极好的例子。这个小人物除了永恒的善良本性以外,最突出的性格特征就是永恒的尊严。无论情况多么艰难窘迫,也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可怕,他总是拼命地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和尊严。
    


    3楼2010-09-07 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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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艺术家并不回避类型人物,以写不写类型人物这一点上是不能区分艺术家和匠人的。但艺术家毕竟与匠人不同,艺术家是创造新的类型人物的人,而匠人则是重复前者创造过的类型人物的人。
           要想创作出充满新意的、性格鲜活的类型人物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这就好象齐白石之画白菜,虽然仅仅是了了数笔,便能跃然纸上,这却是多年实践的结果。初学影视编剧的朋友往往心太急,却忽视了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其实,如果你平日不多作些观察和训练,要想几笔就写出一个鲜活的人物来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的意见是,大的剧本固然要写,但忙里偷闲地多搞写小品文或影视剧作小品也是很有效的学习方法。例如下面就是我平日里完成的人物性格速写练习:
      第一则:《陈先生的小纸片》
           我的大学是在上海戏剧学院上的。刚刚入学,去厕所小解,却见面前的墙上正对着脸贴了张笔记本上裁下来的纸,上面写着:“菩萨蛮——为庆祝六一儿童节而作”。那词填得很功,但却读不太明白。从引用的掌故里看出作者定是位老先生。那字也是老先生的,用繁体,规规矩矩的蝇头宋楷。末尾的留名亦是老气横秋——“陈汝衡”,颇象老中医的名字。他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在厕所的小便池上庆祝儿童节哩?我当时乐得把尿也晃到了池外!(后来才知道,原来每到节日——不拘是妇女节还是元宵节,他都会用那样小小的纸头,在校园里到处贴上他填写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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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见真人,果然可乐!他已经八十一岁高龄了,踱入课堂的时候却声若洪锺地自我介绍说“芳龄二九。”是两个九相乘的意思。这时有同学提问时叫了他一声:“陈老师……”他立刻打断了提问正色地说:“以后谁也别叫我老师,要叫先生!”
           陈先生是教中国文学的,但他更多的是教古典诗词。说句良心话,“年方二九”的他讲课实在枯燥。然而我敢说没有哪个老师似他这般酷爱讲课。当他摇头晃脳地背诵起诗词来的时候,就如关公抡起了大刀,如入无人之境。人老了,前牙漏风,朗诵的时候前排的同学就感觉局部地区有雨。上他的课很苦恼,终于就有人忍不住跑到系里抱怨听不下去,问能不能换老师。然而系主任苦笑着说:“还是告诉同学们坚持一下。如果我们把陈先生的课停了,他那年纪,他那热情……是不是?”想想也是,大家就再不提。只是共同谋划好了对策。等他上课,我们就从左数第一个人开始提问,然后第二人、第三人……这样一直问到下课。他就只好不断回答问题。其他同学就有了开小差看闲书的时间。陈先生当然不知道我们的阴谋,学生的提问,使他觉得很得意。记得那次轮到我提问,我严重异常地站了起来:“陈先生,不知道菩萨蛮是不是可以吟唱?我曾经在厕所的墙壁上看到过先生的……”同学闻说,都从课桌上抬起了暗含笑意的眼睛。老先生全然不觉,当下里为我们朗声吟唱起来,那音调要多怪有多怪,相信定是原装宋味的。先生见我们都笑,更来了情绪,突然问我:“唐诗宋词皆有传世之作。敢问现代诗里也有吗?”
           “没有!”我几分讨好地说。
           万万没想到他却说:“不对,有的!”说得全班同学大愣。接着他笑嘻嘻地说:“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石油工人干劲大,天大的困难都不怕!”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挤兑现代诗,大家哈哈笑个不停。
           那天,学院里来了个法国学者,是个年青的女子,要为我们讲莫里哀。男生都挤向前排,凑向金发碧眼的身边。那女子很有些欧洲人的傲慢,全然不把在场的学生放在眼里。就在这时,突有人用英语提问,大家惊诧地回头看时却是陈先生。陪同翻译说:“对不起,我不太能说英语。”陈先生就立刻换了法语。至今不知道陈先生提的是什么问题,但见那女子红了脸,半天回答不出来。翻译道:“她说,这位先生的提问她从来还没想到过。”
      


      5楼2010-09-07 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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