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能三更領得衣缽，雲：「能本是南中人，素不知此山路，如何出得江口？」五祖言：「汝不須憂，吾自送汝。」祖相送至九江驛，祖令上船，五祖把櫓自搖。惠能言：「請和尚坐，弟子合搖櫓。」祖雲：「合是吾度汝。」惠能曰：「迷時師度，悟了自度；度名雖一，用處不同。惠能生在邊方，語音不正，蒙師傳法，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
祖雲：「如是！如是！以後佛法，由汝大行。汝今好去，努力向南；不宜速說，佛法難起。」
意譯：
惠能自三更時分，得受了五祖所傳衣缽。便安師父吩咐，起程度眾，但想起不曾出門，路又不熟，不知往何處去，於是請教師父道：「弟子惠能本出生在開發落後的嶺南，加以又少出門，素來對此山路不熟悉，不知該往何處，才能尋得渡口？」
五祖說：「這你可不必憂慮，我自然會送你一程。」於是五祖便送惠能來到九江的一個渡口處，吩咐惠能上船後，五祖親自欲為惠能搖漿，惠能連忙上前阻止並稟告：「請恩師坐下，搖船的事，應由我來做才對。」五祖對曰：「師『度』徒是理所當然的，就由我來搖漿吧！」六祖會意答道：「當年迷時，便請師『度』，今已了悟真傳，應該自『度』了。同是『度』，往前須勞師親點始能悟，今已了悟，就得自修親證，進而『度人』，其同處各有不同。惠能本出生於遠化外之地，基本上的語音咬字都不正確，如今蒙師傳授此無上法門，能有今日的了悟，故我當以自性功夫來提升度化自我才對。」
五祖聞後點頭道：「對的，由你所述出的心聲，我可以肯定，日後的大道將因你的直指與系統化而大興。你當好好的珍重，往南面而去，但尚有一段魔考，故不可很快地表露身份，要挨一段時間，否則真理是難以傳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