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罗的苦笑和童年时代就留下来的亲切称呼使葛利高里痛苦的、还没有完全形成的对哥哥的敌意突然消失了。彼得罗亲切地望着弟弟,一直还在苦笑着。他的嘴唇一动,抹去了笑容,脸立刻板了起来说:
你看,这些坏蛋,把人们搞的互相分离疏远,就像犁铧耕起的泥土:一部分——翻到了这面来,另一部分翻到那面去。真是魔鬼般的生活,可怕的年月!谁也不知道谁心里在想什么……就拿你来说吧……
他猛地话锋一转,你看,你是我亲弟弟,可是我并不了解你,真得!我感觉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我说得对吗?
他又自己回答说,说得对。你的思想在动摇,打不定主意……我担心你会跑到红军那儿去…………葛利高里,你直到现在还没有认清自己。
那么你认清了吗?葛利高里一面问,一面望着夕阳正往看不见的霍皮尔河对岸的白垩的山峰后面落下去,看着天边火红的晚霞和像烧焦了的棉花似的、漂流的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