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特务假扮装病人 李冬青上当被捕
一
在冬青的卧室里,张春草把手里的荷包交给冬青,站起身说:“冬青姐,我这次下山,是党组织派我到地方负责妇女工作,主要在乡村活动,和老百姓在一起,还有民兵自卫队,我们人多危险性小。你在城里,到处是日本宪兵特务,只有你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冬青把荷包挂在原来的地方,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没事。我是做秘密工作,只要不暴露身份,鬼子特务就不会发现我。你是做公开工作,又远离抗联,才应该多加小心!”
张春草和冬青握了握手,随后又用手拍了拍冬青肩膀,眼含热泪说:“冬青姐,保重!”
冬青又和张春草拥抱在一起,流着泪说:“春草,保重!别忘啦,有黑虎哥的消息告诉我!”
张春草擦干了眼泪,先走出屋子回答:“放心吧,冬青姐,我忘不了!”
冬青把张春草送走后刚回到办公室,一个农民打扮的小伙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拉住冬青的手大口喘息着说:“大夫,求求你,我哥哥进城买结婚的东西,在大街上被日本兵开枪打伤啦,快去救救他吧。”
“人在那儿?”冬青一听就急了,赶紧扯起青年,背上诊包,“快,快领我去!”
冬青背着诊包和青年出了医院,来到大街上,刚走出不远,就见一个十字街
口围着一群人,他和年青人拨开人群挤进去,就见一个腿上流着血的年轻人躺在地上正在痛苦的呻吟。冬青赶紧蹲下身,和领着她来的青年把年轻人扶着坐起,十分关切的问:“怎么啦?”
受伤的年轻人立刻哭了,用手摸着眼泪:“我在街上走,几个日本鬼子在街
上溜达,开玩笑拿我当靶子打!”
“该死的日本鬼子,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看!”冬青气得骂了一句,赶紧打开诊包,从里边拿出纱布碘酒等,先给青年清洗伤口,随后用绷带给包扎好,这才长出一口气:“好啦!子弹虽没伤着骨头,却把大腿穿透,一两个月恐怕好不了,最好到我们诊所去住院,打针吃药都方便。”
青年又抓住冬青手,裂开大嘴嚎:“大妹子,不瞒你说,我父母都被日本鬼子飞机扔炸弹炸死了,就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我靠给地主扛活养活她。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别说住院,就是现在你给我治伤的药费都给不起。”
冬青把医疗用的器械装进诊包,跨在身上,又和叫她的青年一人搀着受伤青年的一只胳膊边走边说:“我也没说让你给钱,走吧,你的一切医疗费用我都替你垫上。”
冬青和青年费力的把受伤的年轻人架到诊所,冬青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张着大嘴喘息。
正坐在桌前背着脸喝茶水的张大夫,听见门响回头看见,赶紧撂下手中的茶
杯,起身迎过来,惊异地问:“冬青,他……”
冬青用衣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在张大夫的帮助下,把受伤青年放倒在病床上,这才说出话:“他在街上走着,就被日本兵开玩笑当靶子打伤,倒在路上没人管,他这位兄弟来找我,我去给他简单包扎,子弹虽没伤着他的骨头,但把他的腿肚子全都穿透,伤势比较重,如果不住院治疗,恐怕伤口发炎。我把他带回来让他在咱们这住几天,打针吃药方便,他家里穷拿不出治病钱,治疗的一且费用全由我的工资里扣出。”
张大夫把冬青拉到一边,一脸神秘的附在耳边悄悄地说:“冬青,我看这个人不像庄稼人,恐怕其中有诈,咱不了解他的底细,让他常驻在这儿能行吗?”
冬青却扭头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满有把握的说:“没事,他是病人,咱们只给他治病,防着他点就行啦。”
二
冬青先把青年腿上的绷带打开,又重新消毒敷药,然后给打上吊针,一切都
忙完了,掏出手绢擦擦额角上的汗,又随手帮着青年掖掖被子,俯下身关切的问:“怎么样,还那么疼吗?”
“不那么疼啦。”青年呲牙咧嘴,两手支着床费力的坐起,先摇摇头,随后又用手抹起了眼泪:“谢谢你,李大夫,你可真是个天底下难找的好人,我这辈子报不了你的恩,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冬青却欣慰的笑了,用手拍了拍青年肩膀:“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像我们女人一样说哭就哭?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咱们都是穷苦人,是一个蔓上结的瓜。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咱们中国人都受他们的气,特别是咱们穷苦人,日本人根本没把咱们当人看。天下穷人是一家,只有互相帮趁着才能活下去。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一定饿啦!”
冬青说完,又对站在旁边的护士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身走了,功夫不大,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坐在床边,边用汤勺舀着碗里的粥用嘴吹着,边热情地说:“来,吃饭,我特意给你熬了点小米粥,既有营养又了败火。”
青年却摇着头,把脸转到一边:“不,我不想吃。”
冬青一愣,同时停住了舀粥的手:“怎么,你不爱吃粥?”
青年又摇摇头,转过脸来说:“不是,我治病都没钱,是你给垫上的药费,现在还吃你的东西……”
冬青笑了,把汤勺塞到青年手里:“你在这样说我可就生气啦!”
青年感动得眼里噙着泪水,抓住冬青的手摇晃着:“李大夫,你可真是个活菩萨!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报答不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三
转眼十几天过去了,这天早晨,冬青给受伤的青年换完药,搀扶着青年下了床,用胳膊架着在屋里一点一点走路。走了一会儿,冬青累得满头大汗,青年也气喘吁吁。
冬青撒开手,青年摇摇晃晃站不稳,冬青递给他一根木棍,两个人扯着木棍走。冬青又把木棍扔掉,青年免强站稳,冬青招手鼓励,青年艰难迈出一步,随后要摔倒,冬青跑过去抱住,两个人都倒在地上。
张大夫的妻子进了屋,先帮着冬青扶起青年,随后伏在冬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冬青点点头,然后对青年说:“你先慢慢练习走路,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待会儿就回来。
冬青跟着张大夫妻子出了病房后,来到张大夫屋里,看见任解放正坐在那里和张大夫聊天,又惊又喜的叫了一声:“任叔叔!”
“冬青!”任解放也十分高兴,赶紧站起来握住冬青的手,“怎么样,在这儿跟张大夫一定学到很多医术吧?”
“那当然啦!”冬青两手紧握着任解放的手,一脸幸福的笑,“张大夫把我当亲闺女一样,把所有的医术都毫不保留教给我。不瞒任叔叔,用不了一年,我就会是一个很好的外科医生,到那时我回去家里的人有个跌打损伤就不用再找外人啦!”
“好!”任解放抽出一只手拍拍冬青肩膀,赞同的点点头,“你走了,家里的人都挺想你,你在这里不但要学好医术,也要保重自己,千万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可不能有病有灾,家里人都等着你回去!”
“任叔叔,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冬青松开任解放的手,现用手示意让任解放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张大夫和任解放各倒了一杯茶水,这才放下茶壶,自己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任叔叔,家里的人还都好吧?”
“好,大家都好。”任解放端起茶杯喝了了一口茶,撂下茶杯说,“我们现在都离开山里到山外找活干,想挣点钱好买粮食蔬菜过冬!”
“到外边干活?”冬青知道她和任解放说的都是暗语,当他听到任解放说家里人都到山外找活干,就知道抗联都离开山里来到山外,不免担心起来,就提醒说,“任叔叔,现在山外的世道也不太平,大家都出来找活干可得多加小心哪!”
“这你不用担心,大伙心里都有数。冬青,你一个人在这也得多加小心,有啥事多请教张大夫!”任解放又和冬青握握手,随后又一手握着张大夫的手,一手拍着他的肩头,“张老弟,我这个侄女就交给你啦,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从你说!”
“你放心吧,大哥。”张大夫一边紧握着任解放的手,一边笑着回答,“咱们是磕头弟兄,你的侄女就是我的女儿,只要有老弟在,保证谁也不敢碰她一根汗毛!”
“那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啦!”任解放说着,拿起桌上的礼帽扣在头上,“我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们,你们都多保重,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任叔叔,路上小心!”冬青说着,抢先一步去替任解放打开屋门,门一开,立刻看见那个受伤的青年一瘸一点进了自己住的病房门。看样子他是趴在门口偷听,听到开门才赶紧进屋,一见那青年慌慌张张的样子,冬青立刻起了疑心,连任解放都没顾得在往外送,赶紧追着青年进了病房,先扶住青年的胳膊,不动声色的用关心的口气说:“你呀,怎么就不听大夫的话?我不是多次嘱咐你,你受伤太重,流血过多,身体虚弱,容易感冒,而且伤口还没愈合好,也不宜多走路,不让你离开病房,你就是不听,刚才是不是到走廊里去啦?”
“我,我,”青年的脸立刻红了,低下头偷看着冬青的脸,“我想去厕所。”
“你去厕所?”冬青先是假装吃惊的看着青年,随后又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青年,“你既然能去厕所,看来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啦。这样吧,我给你再拿点药,你就回家去边吃药边慢慢的养着。”
“那,”青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这……”
冬青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来到张大夫诊室,把张大夫叫到一边,低声和张大夫说了几句什么,张大夫点头赞同,冬青先回到自己的诊室,趴在桌子上拿过处方开了一些消炎止痛药,然后在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打钞票,再到交款处交了款,接着到药房抓了一大包中西药。这才拎着药包回到了受伤青年的病房,把药包往桌子上一放,和颜悦色的对青年说:“这些要你拿着,回去后别忘了按时吃,如果上好了就拉倒,如果不好你再来。你放心,你所有住院的一切费用还都由我负责,不用你花一分钱!”
“李大夫,你可真是个天底下难找的好人哪!”青年感动得抓住冬青手不松开,眼里流着泪水:“我家穷受伤没钱治,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打针吃药再加伙食费,最少也得几十块大洋,所有的钱都是你给我垫上的,还给我买不少好吃的,这出院又给我买这么多药,让我……”青年说着,跪在地上要给冬青磕头,冬青赶紧把青年扶起:“别别别,我早就说过,咱们都是中国人,如今咱们都是在日本人的统治下苟且偷生,别说过好日子,能活下来的都不容易。我救你不求感恩,不求积德,只求你别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
四
清晨,冬青刚打开的诊所门,就见一个农村老头打扮的人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不住的呻吟。冬青赶紧过去,扶起老汉问:“大爷,您这是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快进屋,我给你检查检查。”
“嘿嘿!”老汉冷笑两声,用手扯下胡子,“李大夫,还认得我吗?”
“你?”冬青仔细一看,认出是前几天被他救过的那个受伤青年,立刻大惊失色,“你,你怎么=……”
“李大夫,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青年说着,啪啪啪拍了三下掌,从诊所
的四周立刻冒出十几个端着刺刀的日本兵,青年一脸得意的奸笑着冬青,“李大夫,我也不瞒你,我是皇军特务队的,我们皇军早就注意上了你,你跟本不是大夫,你是抗联少年班的,你名叫李冬青,是利用大夫做掩护,收集我们皇军的情报,还为你们山里的抗联偷着送药品!对不起,请你跟我们到特务队走一趟吧?”
青年说着,冲着那些日本兵一使眼色,立刻上来两个日本兵抓住抓住冬青的胳膊拖着就走。正在厨房做饭的张大夫妻子看见了,吓得赶紧跑回去叫正在洗手间刷牙的张大夫,张大夫一听赶紧扔下牙缸牙刷,跑出屋来,伸开双臂挡在冬青的前面:“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抓错人啦!她不是抗联,她是我的外甥女!”
青年先啪的打了张大夫一个耳光,随后又一脚把张大夫踹到:“***的!你***也不是好东西,跟***抗联是一伙的!”
青年话没说完,一个日本兵凶神恶煞般呲牙瞪眼的举起持刀,照这仰倒在地上的张大夫心口刺去,只听噗的一声,刺刀从张大夫前心刺到后背,因为刺得太深,那日本兵用脚踏着张大夫肚子才把持刀拔出来。刺刀一拔出,那鲜血从伤口噗的蹿出,喷了站在旁边的青年满身满脸。张大夫连哼都没哼一声,死时眼睛瞪得溜圆,怒目横眉,死不瞑目。
冬青拼命挣脱着一边要往张大夫身边奔,一边失声喊叫:“张老师!张老师……”
张大夫妻子一见丈夫被日本兵刺死,早已红了眼,随手抓起锅台上的一把菜刀,发疯般的冲出来:“日本鬼子,我和你们拼啦!”
张大夫妻子刚跑出屋门,青年抽出腰间手枪,瞄准她打了一枪,随着枪响,张大夫妻子身子晃了几晃,跌倒在地上,高举着的菜刀却抛了出去,正好砍在一个站在旁边的日本兵的脖颈上,当时把大动脉砍断,几个日本兵跑过来给包扎,结果还是因为出血过多倒地死亡。
“师母,师母!”冬青眼见张大夫妻子又被杀死,又气又急,连哭带叫,嗓子当时就哑得说不出话,“师母啊,师母……”
青年一见日本兵被砍死,真比死了他的爹娘还惊慌,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举枪照着张大夫妻子的尸体连开几枪,同时大骂:“妈的,临死还抓个垫背的!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把你这个私通抗联的诊所一把火点着!”
青年说着,钻进诊所,掏出火柴,划着火,在屋里可燃的地方到处点火,火苗立刻燃起,整个诊所立刻燃起大火。
冬青一见更着急,又拼命扑过来连哭带喊:“你,你们不能烧哇!你们千万不能烧哇!咱们全县就这一家能做手术的诊所,你们给烧啦,那些药品器戒……”
“哈哈哈,哈哈哈!”青年却得意的仰天长笑,笑够一把揪住冬青的头发,“大日本皇军恨不能咱中国人都死光才高兴,还要这诊所治病干啥?烧,给我老子统统的烧光!”
“你这个中国的败类!”冬青手指青年,话刚出口,便晕倒在地。
五
冬青被带到日本宪兵队,宪兵队长早就得知消息等在审讯室里,一见她五花
大绑被两个日本兵架着胳膊连推带搡推进来,坐在桌后的宪兵队长立刻站起,绕过桌子走到冬青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把脸趴在冬青的脸上审视了半天,嘿嘿嘿的狞笑几声说:“你的,叫李冬青的,抗联少年班的干活?”
“呸!”冬青满脸怒气,一口唾沫吐在宪兵队长的脸上,“知道你还问!”
“八格!”宪兵队长气得暴跳如雷,抬手啪啪啪打了冬青几个大耳光,“你的,反抗大日本皇军的干活,死了死了的有!”
“呸!”冬青又照着宪兵队长的脸上啐了一口,鼻子一哼说,“哼,我们抗联就是要杀你们这些该死的日本鬼子,早把生死抛在脑后,要怕死我们就不当抗联!”
“八格!”日本宪兵队长又狠狠打了冬青几个耳光,一把揪住冬青的头发,用力往下拉着使她的头仰起来,“你的说,抗联的藏在什么的地方的干活?你的说出来的,你的不死,皇军的赏钱的大大的!”
“呸!”冬青的牙被打掉了一颗,她连牙带血全都吐在宪兵队长的脸上,“你们的赏钱?呸!你们的钱上都沾着我们中国人民的血汗,凡是有良心的中国人谁稀罕你们的臭钱!”
“八格!”日本宪兵队长气得简直要发疯,仓啷抽出腰间战刀,咬牙切齿,双手举起战刀,用力向着冬青头上劈下,谁知刀快要挨到头皮却停住手,手腕一翻,把刀按在冬青的脖子上,“你的说不说?你的不说,死了死了的干活!”
“呸!”冬青又连唾沫带血吐了宪兵队长一脸,脖颈子一挺说,“小日本,你们欠我们中国人的血债太多啦,你杀了我一个,你杀不了我们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他们会替我们这些被你们害死的人报仇的!”
“八格!”宪兵队长气得差点晕过去,啪啪啪抡起大巴掌左右开弓猛抽着冬青
的脸,冬青虽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嘴鲜血,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宪兵队长打得累了,坐回到椅子上张着大嘴喘息,却对那个站在身边,被冬青救过的受伤青年一使眼色,青年立刻走过来拿起一把皮鞭,在冷水盆里沾了几下,走到冬青身边,狞笑着说:“李大夫,实不相瞒,我知道你们抗联都是一心为了老百姓,才故意用枪把自己打伤,派人去找你,你就真的上了我们的圈套。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今天你要老老实实招供,不但你可以免得皮肉受苦,还会得到皇军不少的赏钱。你如果要是不招供,你不但要挨个尝尝皇军的各种各样刑具,还要把你送到皇军设在哈尔滨的731部队去做细菌试验。李大夫,你是学医的,你可能知道那些感染上炭疽,鼠疫,霍乱等传染病人被折磨的痛苦。李大夫,看样子你还不到二十岁,像你这样花一样的少女,如果被送到731部队被皇军做实验品……”
冬青又照青年脸上啐了一口,因身子被两个日本兵架着不能动,就跺着脚:“呸!你这个没有骨气的民族败类,眼见着同胞受人凌辱,却昧着良心甘愿做日本人的狗奴才!人有脸,树有皮,你们这些连脸都不要的汉奸卖国贼,不配跟我说话!”
“好!姓李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不相信皇军的各种刑具会撬不开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的嘴!”青年说着,拉过冬青绑在一根木桩上,双手举起皮鞭,咬牙切齿,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啪啪啪的朝冬青身上抽打。时至盛夏,冬青穿着单衣单裤,皮鞭抽在身上,立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连皮鞭上都沾满了血。每抽一鞭,冬青就会痛得啊一声惨叫,抽得时间长了,冬青的叫声已经嘶哑,到后来不但叫不出声,人也昏死过去。一个日本兵拎过来一桶冷水泼在冬青头上,冬青激灵打个冷战,立刻苏醒过来。青年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高举皮鞭的手都直发抖,说话也不成句:“你,你,你说,说不说?你,你……”见冬青瞪他一眼没吱声,便走到宪兵队长跟前,趴在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宪兵队长满意的点点头,就又走回来,和一个日本兵把冬青从绑着的木桩上解下来,因为冬青被打得都不能站立,就一人架着一只胳膊放到老虎登上,用绳子绑好后,一个日本兵立刻端来辣椒水,青年和一个让日本兵一边一个用手按住冬青的头,另一个日本兵用木棍撬开冬青的嘴,端辣椒水的日本兵立刻把一碗辣椒水倒进冬青嘴里,冬青被呛得啊啊的干咳却咳不上来,憋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满脸通红,张着嘴闭不上,差点背过气去,急促的喘息了半天,这才缓过劲来。
“怎么样,李大夫?”青年用手托起冬青的嘴巴,得意的笑着,“这辣椒水的滋味虽然不像皮鞭子打在身上那样疼,可灌进肚子里也挺难受吧?”
“哼!”冬青用鼻子一哼,白了青年一眼,把脸转到一边,闭上眼不再理他。
“好,李大夫,算你有种!”青年讨了个没趣儿,立刻恼羞成怒,又和两个日本兵把冬青从老虎凳上解下来,把她的手脚倒背着绑在一起,用绳子吊在房梁上。这种刑罚俗名叫“上大挂”,把人的手脚绑在一起吊在半空,下边还放着一个燃烧着的炭火盆,火盆里还烧着几把烙铁。人在半空,不光手脚被勒得疼痛难忍,同时呼吸也不畅,当即憋得脸色发青,喘息急促,连眼珠子都突出在眼眶子外,功夫不大就晕了过去。一个日本兵又拎来一桶冷水,泼到冬青头上,冬青这才哼了一声醒了过来。
“姓李的,你到底说不说?”青年从火盆里拿出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在冬青眼前来回晃着,“你要不说,我这烙铁要放在你的脸上……”
冬青一见烙铁,立刻啊的一声惊叫,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