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喝药（上）
　希希回到家。看见辉熠在烤火。
　　“我回来了。”
　　希希取下披风，走到火炉前暖暖手。
　　辉熠第一次以人类孩童的形象出现在希希面前。三岁的小奶童，婴儿肥未消，皮肤很嫩，粉粉的，头发有些狼狈。
　　“你刚刚自己洗头了呀。”希希注意到她头发是湿的。
　　辉熠没有回答。希希也没在意。
　　辉熠不知道怎么回答。掉进水里。九死一生爬回来。全身毛毛湿了，不容易烤干，于是化身成人类，干的快。
　　她不能说，不能让姐姐觉得她麻烦，会弄丢她唯一的家。
　　“今天分数是多少？”
　　“三星。”
　　“嗯啊。”
　　“对不起。”
　　“没事的。一会儿把头发烤干，要挨打。”
　　辉熠默默摸着头发。
　　头发干是早晚的事，时间的流逝，还是干了。
　　“准备好了吗宝贝？”希希语气平静地问。
　　辉熠没回答，她不敢拒绝姐姐，怕姐姐觉得她麻烦。她低下头去，算是默认了。
　　“那来吧。”希希牵起她的手，就像她们在散步那样，带到小房间。
　　辉熠很乖，很配合，没有丝毫反抗。
　　竹尺打在身上很疼，她没有吭一声。
　　只要熠熠还能回家，别的，怎么样都可以了。姐姐还在打她，姐姐没有走，怎么样都可以了。她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绪愈发不好，她好害怕。“哇！”的一声哭出来。
　　再坚强也毕竟是个孩子。差点丧命，她好害怕。
　　抱住希希的腰就哭。
　　希希心里一惊，打哭了？前几天挨打不见她吭一声，现在数目才打一半，按理来说不至于吧。
　　希希心疼，但还是按照规矩，一下都没少的打完了。
　　看看她红红的小屁股，希希抱着她哄。
　　这一哄，辉熠哭更狠了。她只是坚强，不是没有情绪，情绪会累积，这次打开了一个宣泄口，庞大的情绪再也堵不住。
　　希希哄了她一个时辰，她才慢慢停下了哭声。
　　希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太严了，是不是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
　　要不，道个歉？
　　“姐姐对不起。”
　　辉熠先道歉，倒是让希希措手不及。
　　“没有的，你不需要道歉。”希希意识到，辉熠好像很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或许她觉得自己不配吧。
　　“小孩子犯错是正常的，姐姐或许过于严厉了，让你战战兢兢。”“明天开始，姐姐帮你补习，帮你拿到四星。不让你独自承受压力了。”“只要你需要，姐姐一直都在。”
　　希希又安慰了好一会儿。辉熠平静了，才带她走出房间。
　　休息一会儿后，她们分别上自己的床上睡觉。
　　夜里，希希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个小东西，从她的床角，钻进了她的被子，贴着她的身子，缩成一团。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希希被热醒了。
　　摸了摸贴着自己的小绒球。掀开被子一看，是辉熠。缩成一个团，很没安全感的样子，头贴着希希。
　　她为什么这么烫？
　　希希摸摸她的肚子
　　不对劲。发烧了。
　　希希想都没想，抱起她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