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时候,已经被考研学校录取了,有了比较充足的时间,就想着帮老师些忙,在征求指导老师意见后,在大二挑了几位同学来实验室,在此之前,我已经带了四位大三的学弟学妹半年多了。那时候跟大二的辅导学长,也就是我们班的一个同学沟通,让他帮忙留意一下大二的学生,那时候他问我有什么要求。
“不算要求,看着认真、负责,肯踏实学的,就好。”
当时很快就招齐了人,但感觉都很稚嫩(进学习室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了,也不发消息也不跟里面的人打招呼——我就坐在靠门口的地方,虽然他们不认识我),我一度有些纳闷为啥要主动揽这个不好干的活儿,但想起我大一时候糟糕的样子,也就没脸说什么了。
大一综测排名专业第一来着,那时候进哪个老师实验室都是随我挑的。但也是很呆,交给的事儿办不好,有位学姐脾气跟我不对付,对女生的态度也比男生的差(可能是自然规律吧,不怪她),又因为那时候这位师姐把竞赛的名额让给了跟她同组的其他脾气好的师姐,所以那两位师姐也偶尔帮着她,一度感觉挺被排挤的,那段时间心情十分郁闷,做事也感觉很不顺,很是糟糕。
那时候一位朋友给了我很大的支持。我跟他的故事说来就长了,简单来说,在本科期间间断着跟他同步着人生进度。
年少的时候总觉得得罪稍微比自己大点的人就是天大的事,就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暗淡,现在想想还觉得挺稚嫩的。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我就给他写了封邮件,大概有一两千字,大致用几句话讲了一下发生的事儿,然后大篇幅的文字记录了一堆伤春悲秋自我内耗的琐碎想法,结尾告别之后,又附带了几张近期拍的照片,有学校开花的玉兰树,还有一张课桌的照片,上面摆着四级考试资料,还把别人给我拍的在社团学下围棋的照片附了上去。
邮件发过去了,也没期待回信,都不是一个学校的,也不期待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单论诉说本身,就很能缓解压力了。
后来他用QQ联系我了:“最近方便见一面吗?”
“周六上午你看咋样?”我直接秒回:“之前还一直想着带你参观我们学校呢,可算逮到机会了。”
“好,到时候见。”
那时候长沙地铁三号线还没开通,没有后来见面方便,他过来一趟要转两辆公交,路程两个多小时,那时候有种长途跋涉在长沙走亲戚的既视感。
后来他把时间改到了下午,快到站的时候已经下午一两点了,我在公交站接到了他。
“我有个竞赛,突然提前到今天上午了。”
“还顺利吗?”
“嗯,不错的结果。”
“那就好!”我突然很开心,“走,请你喝茶颜。”
就在我点完单准备掏出付款码的时候,他把手表伸过来,用上面的付款码付了钱。
“你这手表还挺方便的。”这人简直不要太绅士,我心里默默地想。
“嗯,一直戴着,各种意义上的方便。”他甚至帮我把凳子拉开,示意我坐下,然后又坐到对面去了。
“趁还早,换一个。”他突然斩钉截铁地说:“不适应环境,就让环境适应你。”
我没讲话,静静思考着,他也没讲话了。
后面我带他去了学校,带他参观了很多地方,有我经常早起背单词的一个凉亭,玉兰花就盛开在旁边;有我之前跟他发QQ消息的时候经过的一个小山坡的小路,发消息的时候是晚上,发消息的原因是我好像听到了蛇突然在草丛里蠕动过去的声音,急忙录下来,作为我之前告诉他的我们学校有蛇这一消息的佐证;还带他去参观了我们学校的一个机电大楼,我虽然是学生物的,但之前旁听学姐他们的创业创新竞赛的时候,遇到了机电的一位师兄,他设计了的一款面向白领的可根据天气变化自动伸缩的衣架——在校竞赛的时候颇受好评,但后来市竞赛的时候被评委说了诸如不实用等很多缺点——我那时候好奇,就在下面提问了几个点,后来还加了那位学长的联系方式,在邀请朋友来参观学校之前,特地跟学长讲了想参观他们所在的大楼的想法,他说到时候带我们。
我们进了电梯上了五楼,学长还没来,他们团队的一个成员带我们去了他们做设计的房间,有位学姐很温柔地向我打了招呼,说之前学长跟他们打过招呼、也记得我。后来学长好不容易来了,但很快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接完电话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
“学妹,我们设计里有个地方得改进一点,老师要过来跟我们开个会,可能没法带你们参观了。”
“没事儿,”我的那位朋友突然讲:“我也是机电的,我带她转。”
“那实在太好了,”学长说:“一到四楼门都开着,随意参观,不要拘谨,周六也没人在这实习。”
虽然本来跟他说好的请他过来参观我们学校,最后反倒是被他带着参观他熟悉的东西,这种感觉有点尴尬,但那天实在是很开心很开心,很多新鲜的东西,还有很多仪器设备,他讲得很仔细,一下子就能让人弄懂其中精妙的原理和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