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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为了一个女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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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是一位入殓师,刚出生的时候,正值抗战,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爷爷刚生下来,家中锅都揭不开了,狠下心来,把他扔在大街上。后来被一个入殓师抱走了,把他当亲生儿子养着。解放以前,老百姓都很迷信,认为入殓师经常和尸体打交道,不吉利,基本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入殓师。除非那个女人身世特惨,用爷爷的话说,就是阴气重,才有可能自愿嫁给入殓师。
    
     
       爷爷小的时候,老入殓师经常带着他跑路。战争年代,死的人也多,普通百姓,士兵死了,草席一卷,扔在土地里,铺上黄土,就算入土为安了。一些富贵人家,家中有些资底的人,先人去世了,入土很是讲究,这时他们就会请到老入殓师。老入殓师主要职责,是帮尸体化妆,走法事,顺便看一下风水。
     
    
       关于风水,却也有很大讲究,因人而异。王侯将相的入土之地,必须傍山,有水最好,以吸纳天地之灵气,泽福后世。如果是在中原,附近没山,则要把坟墓修葺的突起,像个山坡。切忌不能陡,修的太陡,后世盗墓贼一看便知是坟墓,马上就被盗窃。文人墨士死了,找一块清幽的地方下葬就可,但也有一个条件,方圆五里之内,没有多少人走动。以防生人打扰死者清静,也防止死者不甘寂寞,吓唬生人。普通百姓死了,就更简单,只要不是繁华之处,皆可下葬。
     
    
       老入殓师把爷爷带到十八岁时,接触一个尸气极重的死者。回来后奄奄一息,不久后就病逝了。临时前语重心长的交代爷爷,让他换个职业,取个姑娘家,好好过日子算了。爷爷跟着老入殓师这么久,接触的都是尸体,学的也是这门手艺。爷爷虽然泪流满面,但还是不肯答应。老入殓师长叹一口气,提起最后的气力,交代爷爷:“既然你执意,把相貌毁了吧。”说完就去世了。爷爷大哭几天,把老入殓师下葬。后来找了一把小刀,把相貌毁了。其实这个是有深意的,当入殓师,越丑越好,不易勾魂。爷爷当年容貌中上等,还是俊了点,为了入殓师这一行业,只好把容貌毁了。
    
    
       解放战争胜利后,爷爷已经二十岁了。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附近只要死人后,都会请到爷爷。爷爷眼睛尖,化妆快,下土准,没一次出问题。再过了些年,全国进行废四旧,反封建迷信运动,推行火化遗体。爷爷在城镇中没有立足之地,于是跑到偏僻农村里,农村不像城市,信息封闭,爷爷也逐渐在村中安家了。不过这时爷爷也收敛很多,不漏风头。乡里死了人,爷爷只是简单看看,指点一二,就下葬了。那时候村里只知道有个丑陋的入殓师,有些本事,会看人相,懂亡灵,但他们不知道爷爷本事究竟有多大。
    
    
      爷爷由于是这一行业的,加之相貌毁了,丑陋异常,自然没姑娘愿意嫁给他,一直孤身一人。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农村也基本上没人土葬了,都流行火葬。后一代的人们,逐渐把爷爷遗忘,只有老一代的人,还依稀记得爷爷是个入殓师。农村实行火葬后,爷爷也逐渐没了生计来源,于是偶尔帮人看看相,算算命,凑合过着。其实爷爷有发财的机会,那时大陆和台湾开始交流,有次村里长辈找到爷爷,说得知一个消息,台湾有个当官的想请一个风水大师。只要选好宝地,肯定大赚一笔。爷爷没去,一者风水这一说,逐渐被人淡忘,爷爷不想冒这个风头,把事情挑起来。二来那时大陆台湾刚交流,彼此间还是存在不少芥蒂,爷爷也不想过去。
    
    
      在过一年,爷爷逛集市,碰到了我。那时的我,躺在一个纸盒里,哇哇大哭,被人遗弃在街头,走周一大群人指指点点,但就是没人抱我。爷爷扒开人群,把我抱了回去。那个年代,农村遗弃婴儿很正常,要么是养不起,要么是男女偷情,不小心生了下来,为逃避农村人毒舌,只好偷偷扔在集市上,希望好心人抱走。爷爷是个苦命人,拾到我,自然很高兴,乐呵呵的抱了回去,给我取了个名字:“叶天怜。” 天怜天怜,顾名思义,就是上天怜爱,给了爷爷一个孙子嘛。至于姓叶,听爷爷说,报我回来时,身上有个纸条,上面有我父母双亲的姓,于是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也许命途坎坷吧,打小我就喜欢跟着爷爷,他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IP属地:山东1楼2010-09-19 20:57回复
    由于我跟着爷爷,自然是吃了不少苦头。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都被家长告诫过,不要靠近我,只要见到我,就远远跑开。刚懂事时,爷爷带我出村,第一次见到同龄小孩子,就乐呵呵的跑上去,要拉他们的手。小孩子们看我接近,都吓哭了,全都跑开。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爷爷就会叹一口气,把我抱走。再大一点,我就懂得更多了,知道那些小孩怕我,不愿和我玩,但是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怕我。每次见他们跳皮筋,跳方格,我只能趴在一颗大树后面,躲在最远处看着。只要一个人能对我笑一下,我就会乐上半天。不过他们真的很怕我,我一个过去,他们就吓跑了。等到八九岁时,他们就不怕我了,我从他们家门口经过,他们就会用石子砸我,骂我是“索命鬼”。后来我再也不敢从他们门前经过了,躲在家中不出来,自己找玩的。有什么事,非要从他们家经过时,我都是跑着的。
           到了五六岁,读书的年龄到了。我天天想着读书,爷爷却不放心我过去,怕我被小孩子欺负,留下阴影。后来爷爷想了一个办法,总算让我学会了读书识字。
        
           离我家百余米远,有个年轻人,姓李,初中毕业后,就在家里务农。家里藏着不少残书,虽然他只是初中毕业,但古典看多了,心境自然不一样。时不时在家里自怨自艾,发脾气,砸东西。家中父母一生在田里忙碌,也不知道他的心事,给他介绍个姑娘,他也不肯要。只能眼见着揪心,却又无可奈何。
         
           我五岁那年,爷爷就踏进他家门口。那天他父母在地里,他一个人在后院劈材。劈着劈着,就不受控制,乱砍一通。爷爷把他家后院环境打量一番,就开口说话了:“你蹲的地方危险,往右边挪上十步。”年轻人先是吃了一惊,半信半疑。爷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有着不少沉淀的气息。况且爷爷的名气,在村里还有不少流传。年轻人犹豫一会,走到院子右边,继续开始劈材。
         
           事隔一个多月,下起了瓢泼大雨。这片村里的山木,都被倾泻的雨水笼罩着。我披着个麻袋,在自家门前修水渠玩。过了不久,年轻人和他父母冒着大雨,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进我家,就把手中的活鸡活鸭放在桌子上。然后对爷爷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原来当天大雨,年轻人后院积水太多,于是拿了一把铁锹疏通一下。开始准备在后院左边挖沟,挖了一会,电闪雷鸣,天色阴沉,陡然记起爷爷的嘱咐,也不敢在那挖了,走到院子右边挖水沟。才离开几分钟,突然一声响动,离地十米高的一块石头掉了下来,砸在院子左边,足足几百斤的石头,把院子砸了半米深的坑。年轻人吓的满头冷汗,惊魂未定,他要是迟走一步,就被石头砸成肉酱了。
    


    IP属地:山东2楼2010-09-19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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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回到家中,把这事对父母说了。父母连忙带着他,到我家道谢。爷爷收下鸡鸭后,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年轻人教我读书认字,年轻人当场就答应了。以后的几年里,我大部分时间,是在年轻人家里度过的,称他为李老师。李老师经历那一劫,脾气收敛多了,安心在家务农,帮父母打点。只要一有时间,就教我识字,算术。这几年里,我也没玩的,老师教的东西,学完后,就在他家里翻书看。久而久之,读的书堆积起来,比我个子还高。我跟着爷爷离开村庄的那年,李老师已经结婚了。结婚那天,破天荒的把我和爷爷请了过去。爷爷干的事,一直是村里忌讳,村里有什么喜事,从来不告诉爷爷,以防我们冲喜,触了眉头。不过李老师一直当爷爷是救命恩人,好说歹说,总算把爷爷请了过去。
          
             我成材后,已经跟着爷爷学了十多年,对于鬼事,已经了解不少。忆及当年李老师的事件,却和鬼事不挂钩,难免有些疑惑,就询问爷爷,爷爷告诉我:“做鬼事的,要会审灵。看相学会读心。做风水的,懂地势,知天命。当年的事,和风水有关。那天我观察过,坡上那颗大石头,已经有不少裂痕,摇摇欲坠了。他天天在底下做活,能不出事?”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业的,貌似不简单,却又简单。一般人却又难做好,只有少数的人,才能做到大师级别。
          
           
          
           
            转眼又过了几年,我八岁多了。一天傍晚,我从李老师家里出来。发现村里停着一辆卡车,而且是停在我家门前。我当时心都飞了,那时的农村,能停上一辆汽车,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更别提停在我家门口了。车周围围着不少同龄小伙伴,指指点点,我也凑热闹,钻了进去。由于车是停在我家门前,小伙伴倒也不好意思赶我走,只是不理我。几个调皮的,开始往车上爬了。
           
             “统统滚蛋!”这时突然从我家出来一个汉子,凶神恶煞,朝我们大吼。小伙伴被吓住了,全部跑掉了。我既不敢跟着他们走,又怕屋里的大恶人。于是一个人跑到林子里,玩了不久,天色黑了,才敢回家。那辆卡车还停靠在那,我犹豫一会,心惊胆寒的走进家中。爷爷坐在椅子上,眉目紧锁,心事重重。四个汉子围着他身边,焦急的等待爷爷发话。其中一个面目凶恶,就是刚才骂我们的那个,还有一个面目清秀,一脸忧愁。
          
             “这事我做不来,你们走吧。”爷爷突然站了起来,下逐客令。四个人听了,脸色陡变。清秀男子沉吟一番,对其他人说:“我们把她抬下来,放在这。”说完四个人爬到车上,磨蹭一会,从车上抬了一幅棺材进来,放在堂屋里。我虽然年纪小,但也看出点蹊跷来了。以前爷爷带我跑灵堂,尸体最多停留三天,然后送殡仪馆火化。这具尸体,不送殡仪馆,却送到这来,肯定有问题,况且灵车上面也不挂白条。
           
             “您考虑一天,明天我们再过来。”清秀男子欲言又止,带着其他三个人,爬上卡车,车灯闪亮,匆匆离去。他们走后,我就没那么害怕了,只是好奇,走到那具棺材前面,用手摸了摸,马上就把手缩了回来。那棺材冰凉冰凉的,中间有个夹层,塞满冰块,估计路途较远,已经融化很多,只剩浮冰了。爷爷把我拉到后面,使劲全力,把棺木推开一条缝,打量着尸身。我也满是好奇,趴在棺材边上,伸长脖子,朝里面望去。
          
             女尸由于冰块保护,尸体犹如活人一般,身上没有黑点。也没有尸臭,棺材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糜香。容貌反正是挺好看的,只是脸色苍白,嘴唇发乌。爷爷把手伸进去,先摸了摸她的衣料。那种布料,柔泽闪亮,肯定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爷爷把她身上首饰,发髻打量一番后,掀开她的衣袖,白皙的皮肤上,愕然留着深深地抓痕,凌乱不堪,皮肤被划成一道一道的。爷爷握着她的右手,仔细观察她的指甲,长长的指甲里面,残留着不少黑色血迹,已经凝结成块了。看了爷爷的举动,我隐约可以猜出点什么来了,这个女人,临死前肯定身上奇痒,以至于把自己皮肤都抓烂了。没过多久,爷爷就把棺木合上,让我回去睡觉,自己则在堂屋思考。
      


      IP属地:山东3楼2010-09-19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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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进里屋,爬上床后,不久后就睡着了。小时候尸体见多了,家中停着一具尸体,倒也没什么,相比死人,我更害怕活人。睡了不久,我耳边模糊听到婴儿的哭声,刚开始我还没醒,只是翻身继续睡觉。过了不久,婴儿哭声越来越大,仿佛就在我耳边一样。到了最后,婴儿的哭声特别凄厉,钻进我骨子里一样。我陡然被惊醒了,抬头一望,四周都是黑的,吓得再也睡不着,爬下床,来到堂屋。蜡烛旁,爷爷正叼着烟斗,吐着烟圈。
             
               “爷爷,我睡不着,有娃娃哭。”我有些害怕,躲在爷爷身边。爷爷听了悚然一惊,连忙走到棺木边,再次推开。把手放在女尸肚皮上,这时我才注意,女尸肚子已微微隆起。爷爷的手下,仿佛有个婴儿,绝望而求助的眼神正盯着我,耳中又传来嗡嗡的哭声。我吓得浑身寒毛倒立,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把视线转开,望着烛光,半天才缓过神来,再也不敢看棺材一眼。
             
               爷爷把棺材合上后,脸色沉的骇人,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忧虑。没过多久,突然有人在外面“砰砰砰”的敲门,把我吓了一跳。爷爷打开门后,隔壁的王大叔满脸恐惧,吐词不清:“出,出问题了,您,您赶快跟我过去。”
               爷爷点下头,让他先过去,自己随后就到。然后走进后屋,抱出一只黑猫,塞进我怀里,摸着我的头:“听话,不要碰她,就在这等着。”说完匆匆走出屋子,来到来到王大叔家。王大叔见爷爷来了,连忙带他进了里屋,王大婶正躺在床上,双腿乱蹬,口中念念有词。王大叔看了她一眼,满头冷汗,告诉爷爷:“刚才我们睡觉,睡了一半,她突然醒了,一边掐我,一边大喊大叫。我拼命才跑出了,您帮我看看吧。”
            
               爷爷连忙走到床头,王大婶挣着惨淡淡的眼睛,喉结中发出恐惧的哀嚎:“她来了,她来了...”陡然见到爷爷过来了,王大婶眼神挣扎,恐惧异常,愕地从床上跳起,死死掐住爷爷脖子,叫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招她来的,招她来的!我要掐死你。”说完双手使劲,爷爷年迈,也推不动他。王大叔见了,吓的魂飞魄散,拼命掰她的手,拉扯半天,王大婶指头“咔嚓”一响,断掉了。这才放开爷爷。爷爷喘了几口气,沉声说:“我明天就送她走。”
        


        IP属地:山东4楼2010-09-19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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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婶听了这句话,脸色突然好了,喃喃说了几句:“走了好,走了好...”然后身体一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王大叔连忙把她抱在床上,问爷爷:“她没事了吧。”爷爷点下头,道:“明天就没事了。这几天,不要让她见血,吃素食,坚持一个星期。”王大叔连忙点头答应。
              
                 “爷爷!”我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的从屋中跑到王大叔家里。钻进爷爷怀里,身体不停发抖。见到爷爷,这才安心多了。爷爷脸色一变,急忙问我:“出什么事了?”我瞪大眼睛,半天才缓过神来,咽了一口水,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来:“棺...棺材倒了。她...她摸到我了。”那时我已经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具体的情况,远远比这KB。
               
                 爷爷刚出家门,我就抱着黑猫,盯着烛光看。以前我是不怕死尸的,但这次不同,只要想起那娃娃的哭声,我心里就莫名的发慌。过了一会,耳边传来“吱吱”响声。一直在我耳边响动,挥之不去。我犹豫一会,偷偷往一旁望去。只见棺材躺在二条长凳上,“吱吱”的响声,就是从长凳上传来的。当时就一跟蜡烛,闪着微亮灯火。棺材边阴风阵阵,要多KB,就有多KB。我连忙把头转过去,只是想爷爷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哐当”一声巨响,这么静的夜,我身体陡然一惊,心头提倒嗓子边了,只觉得脚腕一片冰凉。我哭都哭不出来,只是麻木的转身,望一旁望去。那条长凳,不知什么时候塌了,棺材滚在地上,一地的冰水。女尸不知滚到我旁边,冰凉的右手,搭在我脚腕上。我长大嘴巴,茫然的看着女尸。她脸庞贴在地上,白深深的没有一丝生计。最难忘的,是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白晃晃的眼球,仿佛盯着我一般。过了许久,我才反应过来,吓得什么都忘记了,怪叫一声,撒腿就跑。才站起来,就被她右手绊倒了,这下更害怕了。想哭,又哭不出来,在地上拼命的爬。爬到门口,见到月光后,才有些稳住。一路喊着爷爷,朝王大叔家里奔去。
              
                 爷爷听了过程,连忙掀开我的裤脚,脚腕上面留着几道暗黑的手痕,就像印在肌肤里面一般。爷爷看了一会,问我:“有什么感觉没?”我摇了摇头,委屈道:“没,就是冷。好冷。”当时我感觉身体一阵幽冷,这种冷,不同于冬天寒风,却是不自觉的冷,仿佛钻入冰窟窿中一样。王大叔听了,连忙翻出几件衣服,给我披上,说:“这是我儿子以前的衣服,你先穿着。”爷爷摇了摇头,说:“穿再多也没用。”确实,我穿上好几件衣服,仍然感觉冰冷,身上热气仿佛被抽空一样。
              
                 爷爷告别王大叔后,带我回到屋中。有爷爷在身边,我没那么害怕了,不过地上女尸泡在冰水里,头发散乱漂浮,眼睛圆睁着,说不出的骇人。爷爷蹲了下来,右手一抹,替她合上眼皮。爷爷年纪大了,棺材搬不动,尸体也抱不起。于是找了个扫帚,把地上水扫干净,然后再用破布擦干地面。把女尸翻过来,换了一块上等纱巾,替她把容貌擦干净,最后用一张白布盖着。
          


          IP属地:山东5楼2010-09-19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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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爷爷做完这些事后,我已经冷的不行了。脸色惨白,裹着一个大被子,蹲在椅子上发抖。爷爷从书柜里翻出不少黄黄绿绿的符纸,拿出把剪刀,又找了几根竹签。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剪符纸,虽然很冷,但还是好奇的看着。烛光下,爷爷寥寥几刀,就剪出八个小纸人。然后找点比较硬的纸张,剪成几张碎片。然后用糯米粘成一个小花轿,插上竹签,再用细纸把竹签包起来。弄完后,爷爷找来一个小簸箕,把东西都放在里面。带着我走出屋子,来到月光下。
            


            IP属地:山东6楼2010-09-19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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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把花轿架了起来,然后把八个纸人放在下面,点上火柴,引燃了。轻轻挥着右手,口中念道:“去吧,去吧...”然后烧了不少冥钱。我呆呆的蹲在那里,好奇的看着这一切。红红绿绿的火苗,慢慢烧完花轿,再过不久,小人也烧光了。看着看着,眼中就模糊了,只有朦胧的火光。火光中,小纸人脸色五颜六色,仿佛小丑一样,回头对我嘻嘻笑着。再不久,小纸人们就抬着花轿走了。一阵威风吹过,我身上貌似有什么东西被带走一般,但又觉得凉凉的,还是那个样子。
              


              IP属地:山东7楼2010-09-19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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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时还小,隐约觉得爷爷举动有些不正常。事隔多年后,我再次问及爷爷,里面的厉害关系,足足把我震惊几天。其实那天爷爷已经算好了,流氓过去抬棺,肯定要得罪那具女尸的,不过非常时刻,也只能拿他填命了。再过些年,我回家看望母亲,才知道流氓已死去好几年了。相当于三千块钱,买了他几十年寿命。
                    
                       爷爷回家后,把女尸身上白布揭开,让他们抬进棺木中。流氓一见到女尸,眼睛都直了,虽然死去好几天了,女尸仍然栩栩如生,异常漂亮。流氓抢先一步,把其他人扒开,来到女尸身旁。他也不怕,双臂环绕,把手搭在女尸胸脯上,就要往棺木里塞。爷爷看了他龌龊举动,没有训斥他,反而面带忧愁,对邓虎使了个眼神,邓虎连忙抬起女尸双脚,和流氓一起把尸体放进棺中。
                    
                       爷爷等女尸入棺后,拿出工具,给女尸补了一下妆。然后把她身体摆正,整理好衣服,合上棺木。接下来,爷爷让他们找几根绳子绑住棺木,然后带着我找到村中船夫,借了二条船。让船夫把船开到河中上游码头,让他在那里等我们。
                    
                       安顿完毕后,我们回到家中,四个人抬着棺木,我从兜里翻出条白巾,缠在右臂上,准备在前面开路。爷爷连忙拉住我,把白巾扯下来,说:“什么也别做,抬上棺木,速度走,去上游码头。”四个人听了,加快脚步,走在山间小道上,往码头赶去。这次的确很诡异,以往抬棺,都是童子开路,老人断尾。走上十米,就要把棺木放下来,几个抬棺人大吼一声:“安心上路!”宏亮的吼声就会在山涧荡漾,气势恢宏。
                     
                       不过这次不是,天色阴沉,几个人一声不吭,往码头走去。爷爷拿着把扫帚,跟在棺木后面,走一段距离,就在地上轻轻扫一下。我见了难免好奇,把扫帚要了过来,一路扫过去。走了二里山路,流氓力气不支,满头大汗:“休息一下,休息一下。越来越沉了!”爷爷连忙阻止他:“不能落棺,直接上码头。”
                     
                       “老爷爷,不是不肯抬呀,几百斤了。”流氓汗越流越多,差点哭了起来。刘青山在一旁大乐:“虽然你手脚不老实,压死你。怪不得这么轻呢,原来全被你扛了。”爷爷听了,看了看他们四个。果真,刘青山三个一脸轻松,就流氓一个被压弯了腰。于是眉头一皱,说:“先放在地上,休息一下。来来来,你给棺材磕几个头。”
                     
                      流氓这才知道是女尸的问题,把棺材放下来后,跪倒在地,拼命磕头:“少奶奶饶命呀,饶命呀!”磕完后,左右开弓,扇了自己十几耳光,直至爷爷挥下手,才停了下来。随后四个人又抬起棺木,这时流浪老实多了,大气都不敢出。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上游码头。
                     
                       此时正值初夏,河水清亮,只不过天蒙蒙有些阴沉,水面上有着淡淡的雾气。我们从坡上走到码头,船夫早已把二条船开了过来,在那等着。爷爷让他们把棺木放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纸钱,冥币,元宝,点上一柱香,开始烧了起来。没过多久,一对纸钱烧成灰烬,青烟飘进空中,消散在水雾里。爷爷站在码头,吟道:“诚心人走水路,如履薄冰,河神保佑。”很快,山谷里充满爷爷的吟唱,长久不绝,仿佛河底真的住着河神一般。
                    
                       随后,四个人把棺木抬上后面的木船。活人全部上了前面的船,由一根绳子拉着后面的船,缓缓往上游划去。人尸不敢同船,有此可见,爷爷对女尸的谨慎,倒什么地步了。当天的氛围,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天地间,茫茫阴色,二条小船在河中逆水而上。船上的人,一言不发,后面的棺木,被绳索拉着,荡开不少水波。我愣愣的坐在船头,望着后面的棺木。这里山水很安静,我也很安静,不明白为啥有那么多怨气。
                    
                       “扑通!”一声,突然有人掉进水里了,大呼救命。我赶紧看过去,流氓不知什么时候掉进水里了,拼命挣扎,后面的木船,慢慢开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他头上了。爷爷连忙大喊:“停船,停船,要撞上了!”船夫急忙把桨停住了。我把四周看了一眼,吓得喃喃自语:“还...还在开。”那种情况,真的能把人吓得半死。船夫已经停止划桨,但二只船仍然逆流而上,还差半米,后面的船就要撞上流氓脑壳了。流氓没注意到后面情况,仍然在大喊大叫,我们耳中却听不到流氓的喊叫。只是愣愣的望着棺材,往他头上撞去。
                


                IP属地:山东9楼2010-09-19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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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后,找了个旅馆休息一夜。第二天又踏上了旅途,前往一个小镇。这个小镇,比起我故乡的小镇,略微繁华点。爷爷告诉我,他是来投奔一个故人的。下车后,爷孙俩走在公路边,路边没人,旁边载着树,一旁是河道,积着水。城里的水跟农村没法比,农村的水,清澈见底,城中的水,却都是黑色的。
                      
                         走了一会,爷爷突然站住了,紧紧的盯着前方。我也挺是好奇,往前面望去。只见一辆灵车挂着白条,车上的送路人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我在那呆呆看着,隐约觉得不对劲了,耳中的喇叭声消失的一干二净,眼中只有那辆灵车。灵车拐了一个弯,朝我们开了过来。我吓得愣在原地,那辆车,不是顺着公路开,而是斜着往河道里冲去,司机仿佛没感觉一般,刺耳的喇叭声中,方向盘一动不动。
                      
                         “下去了,下去了。”我赶紧跳起来,大呼大叫。爷爷把一条白布缠在手腕上,指着右边,长吟道:“路在人间!”司机听见我们叫喊,这才回过魂,此时离河沟不足二米了。急打方向盘,踩刹车。车往反方向开了过去,摇摇晃晃,撞到一颗书上,树应声而断,被撞出二截。车头也深深陷了进去,还好没卡住司机。司机拿出锤子,砸开车窗,跳了出来,回想着刚才一幕,惊魂未定,恐慌的眼神,朝我们望来。车上的送殡人受到震动,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惊疑连连。爷爷牵着我走了过去,对他们说:“今天不适宜出殡,把尸体先拉回去。”
                       
                         几个送殡人开始不相信,后来司机把刚才的事情说了,才知道是爷爷救了他们,都无比震惊。一个老者连忙问爷爷:“那何时出殡为好?”爷爷思虑一会,回答他:“你们把地址留下来,然后再把尸体拉回去,我明天过去看看。”老者拉扯半天,希望爷爷当天就跟着他们过去。爷爷由于要见故友,只是答应明天过去看看。几个人千恩万谢,又把尸体拖了回去。
                        爷爷带着我在城镇中穿梭半天,大街小巷来来回回走了几十道,总算来到一座道观前。面门口有二根柱子,盘着双龙。前面是一道大门,旁边有二个小侧门。围墙青砖绿瓦,底下刷着一道黄色油漆,庙门上棱角朝天,上面挂着一个牌匾“疏云观”。爷爷带我进去,里面只有寥寥游客。一个四十左右的女道士,穿着长袍,戴着青帽,在院内扫着落叶。爷爷走到她前面,问道:“请问清宇道人在么?”
                      
                         女道士吃了一惊,反问爷爷:“您怎么知道清宇道长的?”爷爷感叹一番,回答她:“老朋友了,算下来,四十年没见面了。”女道士一脸惊讶,连忙恭敬道:“怪不得,怪不得。清宇这个道号,道长已经二十年没用了。您往后院走,道长正在劈材。”爷爷连忙称谢,带着我来到穿过道观,来到后院。后院却是个竹林,远离城市的喧嚣,一个老道士正在后院劈材。爷爷走了过去,喊道:“清宇兄,还记得我么?”
                  


                  IP属地:山东12楼2010-09-19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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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二天,我们就回到道观,从此在观院落脚,开始二年的求知生涯。至于为什么是二年,却也牵扯很多,但还是与那具女尸有关。自从我被她碰过之后,体内一直幽 寒,除非帮女尸解除困结,才能根治寒病。无奈当天送尸四人顾虑太多,不肯道明来历。爷爷根据他们口语,就追寻到这里来了。恰巧以前一位故友,也就是淸宇道 长在此立足,于是就投奔过来。追查一年后,爷爷才发现,四人不属于这里,准备带我离开。无奈此时镇里一件大事把爷爷缠住,脱不开身。况且我呆在道观里,对 治疗体内寒气也有好处,于是就多逗留了一年,总共二年。这二年里,爷爷让我跟着道长学点真经,每天清晨,都听一段清净经,晚上则听心印经。当也不可常多,只能当做修身养性之用,不可全部拜读。这也是爷爷希望所 在,他老人家就想我当个俗人,成家立业。念这些经书,当做以后生存法宝而已。我学了半年,就捺不住好奇心,央求爷爷教我鬼事。爷爷拗不过我,答应教点东西 给我,让我做个“无离人”。
                    爷爷做的鬼事,分三刀,“切”,“入”,“定”。所谓“切”,就是“切阴阳”,一件鬼事,必定阴阳挂钩,如若阴阳不连,则须找个方法,把阴阳衔接起来,才能做法。但是阴阳结合过紧,则贻害平民,则须把它切开,以安人心。所谓“入”,则是“入瞑”。鬼事分阴阳,但爷爷是阳间人物,如果操刀解魂,必须入瞑,也就是步入阴间,才能接触鬼魂。最后一步,就是“定”——“定鬼 魂”,也是最危险的一步。定鬼魂,需审判灵魂,此鬼是善是恶,为何逗留阳间,要给它一个归宿。一般小鬼,爷爷略微做法,就安息了。但遇到怨气滔天的恶鬼, 就要警惕万分了,稍微不小心,就反馈自身,阳寿被它吞噬。当年老入殓师也是判断有误,招恶鬼报复,不到五十年龄,就病逝了。爷爷考虑到老入殓师悲惨的下场,不肯教我“三刀之术”,只是让我做个“无离人”。要解释“无离人”,就要先谈谈鬼的分类。鬼大体非为喜鬼,逗鬼,穷鬼,小 鬼,怨鬼,恶鬼。喜鬼和逗鬼,对阳人没有恶意,顶多吓吓他们,寻开心罢了。穷鬼和小鬼,一般不害人,顶多索取点钱财。如若遇到怨鬼和恶鬼,就要警惕了。曾 家三儿媳,就是属于怨鬼,所恨的人,就是二儿子,有针对性。但碰到我的那具女尸,就是恶鬼了,她恨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社会,属于怨气最大的鬼魂。要做“无离人”,首先“无心”,忘掉内心,无喜无乐,无惧无哀,沉如死水,古井不波。做到这一地步,鬼怪就很难扣住你了。心无裂缝,它们无从下手。况且无 心之人,鬼怪也乐意接受,如同你当一个过客一般,它们干什么事,你不惹它们就行,对他们无害,它们自然不会招惹你。其次是“离魂”,远离鬼魂,只是远远的 看着它们。离魂到了一定境界,就犹如虚空。它们为非作歹,你即便站在它们身旁,也不会知道你的存在。不过“无离人”只是针对一般小鬼,最多触及怨鬼。没到 相当境界,千万不能走近恶鬼。即便你心中无物,恶鬼照样把你拧成碎片。


                    IP属地:山东19楼2012-05-07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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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潘听了,不住点头,这才知道爷爷是有道之士。爷爷也趁着机会,问了他一些情况,却和女尸没关系。原来黄潘有二个孙儿,早成家了。前几年,二孙儿开车不幸 遇难,留下一个媳妇,媳妇守寡一年,后来转嫁一户普通人家。黄潘家血脉,就剩大孙儿和小孙女了。大孙儿本在镇上当官,无奈脾气刚硬,比较倔,被同僚排挤, 官还是那样,权力却越来越小。弟弟去世后,大孙儿一伤心,就辞掉官位,准备下海经商。无奈黄潘留恋故土,不肯离去,大孙儿就留下一笔钱,给爷爷养老,然后 带着家室走了。孙女长大后,就投奔了大哥,只身下黄潘一个人守在这。隔一个月,就会受到孙儿,孙女的电话书信。爷爷听完之后,方知黄潘和女尸没关系,准备告辞走人。黄潘却拉住了爷爷:“您先别走,我还有一件事要摆脱您。”爷爷点下头,让他继续说。黄潘接着道:“我 家有一块基业,是我祖先留下来的,附近埋葬着先人。距今快六十年了,您一定要帮我看看,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影响后人。”
                      爷爷本不想答应他,风水这事,冥冥中自有安排。最初选地为妙,泽福后世,如若后世再变换,只可小改,不可大动,否则逆天,祸害较大。爷爷鬼事做的多,但很 少触及风水。后来黄潘再三要求,答应事成后,给爷爷一笔钱。爷爷想了一下,这几年,我读书要钱,他四处跑路,也需要花点钱,就答应他。只是帮他略微看看, 做点改动,结局如何,就看上天了。黄潘听说做点小的改动,也是欣慰无限,连忙答应。
                      爷爷答应帮黄潘看风水后,已经是夏天了,离镇上开学还有一个 多月。我得知爷爷要送我去镇上读书,高兴地好几天都睡不着。以前都是一个人在李老师家里啃书,没有玩伴。这次听说要送我去学校,又是期待,又有点害怕。反 正那一个月的时间,是我最难熬的时光,天天数着日子。盼望时间早点过去,然后我就可以去学堂了。不过等归等,玩还是要玩的。闲着没事,我就去街边看书,当 年街道边经常有个老人摆书摊,有童话故事,武侠,连环画等等之类。我最爱看的,就是连环画和童话故事。一天清晨,我刚起床,就看见爷爷提着个小木箱出去,一边和道长交谈,一边往外走。我连忙跑了过去,跟着爷爷后面,只要爷爷一提木箱,我就知道他老人家要做 法事了,于是一声不吭,跟在他屁股头。老道长见我鬼鬼祟祟,笑道:“你偷偷摸摸,准备去哪呀?还不回去念经书。”我脸色一红,不知所措,没有答话。爷爷听 了,对道长叹了口气:“他非要要学鬼事,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道长呵呵大笑:“小孩想学,就随着他嘛。来来来,道长送你一件宝物。”说完牵着我的小手, 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一间小房。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件东西,剥开上面的黄布,却是一把墨尺。我一脸奇怪,把墨尺翻来覆去的打量半天,没丝毫特别之处,十几厘米长,寸许宽,就是有点沉, 黑漆漆的,也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不由问道长:“这个是什么,干嘛用的。”道长嘿嘿一笑,告诉我:“这个用处可大了,庙里所有的神仙,都是靠它完工的。你 拿着就不会害怕了,要是见到什么糊涂东西,就用这个砸它!” 我听了一脸兴奋,把墨尺塞进怀里,仿佛手中真的有了法宝一般,得意非常。长大之后,才渐渐明白,当初被道长耍了一记,这哪是什么宝贝,就是一把普通的墨 尺,亏我还拿着鸡毛当令箭。话虽这样说,道长这般做,还是有深意的。我当时年幼,胆子难免弱小,拿着一个虚无的宝贝,可作辅心之用。长大后,也就不需什么 宝贝了。现在一些人,花大价钱买金佛,挂在胸前,求菩萨保佑,也不怕被人抢了。反而一些人家,祖上流传下来的简单东西,银币,书签之类的,一直藏着,偶尔 拿出来看看,心中踏实。一些东西,不是钱买来的,是先人精神,血汗的积累,拿在身上,既能静心,又能炼志。
                      我揣着那把墨尺,跟着爷爷来到黄潘家,黄潘早在那等着了。随后我们上了一辆面包车,走出城镇,踏上乡路。当时乡村公路少,铺着石子,不少坑洼,车也颠簸。 路边是一望无际的风景,鱼池,水稻,反正葱翠欲滴。开了四十分钟左右,车辆拐弯,穿过一个村庄,开了三里路,就停了下来,来到一栋木房面前。这栋房子,远 离居户,最近的一家农户,也离着百米左右。木房高二层,四周长满杂草,大门破旧腐朽,由一把锁锁着。长期的风吹雨打,锁已经锈迹斑斑了。 “这就是我老家。”黄潘对爷爷说道。爷爷把四周打量一番,点了点头。我抬头一看,二楼木窗已经破了,朽木挂在那里,风一吹动,发出“吱吱”的响声。透过窗 子,里面的残布随风摆动,既是荒芜,又是阴寒。没过多久,一个老农扛着铁锹从小路经过,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瞪大眼睛,看着黄潘:“你...你是黄潘 吧。”黄潘点了点头,问道:“您是?” “我你都忘啦。小七呀,小时候一起偷高粱的那个。”老农一脸兴奋,把铁锹放了下来。黄潘也是高兴极了,感叹道:“离家三十年,也就回来过几次。都忘啦,都 忘啦。”老农拉着黄潘,道:“走走走,去我家喝酒去。我杀只大公鸡!”黄潘连忙点头答应,口中却道:“好好好,您先回去。我随后过来,家中祖坟不好,我请 了个高人来看看。” 老农张大嘴巴,把爷爷打量个遍,睁大眼睛,点头道:“对对对,是该看看。


                      IP属地:山东22楼2012-05-07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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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老房,经常闹鬼。害的娃娃都不敢走夜路了。”爷爷听到了,吃了一惊,连忙问 他:“闹鬼?”老农点着头,回答道:“隔个么十来天,半个月,这就闹鬼。一到晚上,屋子里就发出响声,村里的狗都在叫。村里有不少人走夜路,都说窗口有影 子,在里面飘,可吓人了。” “哦。”爷爷听了,点下头,黄潘却更急了,连忙对爷爷说:“您一定要帮我看看。我十几年没回来,就出这事了。”爷爷没有答他,只是让黄潘带我们去墓地。黄 潘和老农告别后,一群人又上了车,开了一里路,来到一个湖边。下车一看,湖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少,方圆二里。湖水清澈见底,旁边长着芦苇,生机勃勃。我们 沿着湖边走了一圈,约莫十几分钟,来到对岸。对岸是一块高地,杂草丛生,里面竖满墓碑。好点的墓碑,修着墓塔,高二米。次点的,就用砖瓦摆了一个小砖房。最差的,就是一堆黄土。里面散漫着残缺的花 圈,枯萎的白花,不少墓碑前面,插着香,可见经常有人来此扫墓。黄潘推开杂草,往山坡上走去。走了不远,来到一块更高的地势。上面插着一座墓碑,写着“先 父黄台远之墓”。黄潘指着墓碑,对爷爷说:“这就是祖父的墓地,当年我父亲埋的。”爷爷把四周打量一番,道:“好墓地,居高临下,北望清湖,东有日出,西有日落。敢问老 者,这块墓地,是不是先人自有的。”黄潘听爷爷赞美,有些欣慰,回答道:“哦,不是,这片墓地本是同村一户赵姓人家。先祖看中了,给买了下来,有什么不对 么?”爷爷想了一会,道:“这事不急,我要查查。”说完走到墓碑前面,打量一番,招呼黄潘过去,道:“你来看看。”黄潘走过去一看,脸色大变,半天说不出 话来。
                        只见墓碑后面,长满杂草,但细心一看,却能发现蹊跷。周围不少地方泥土散乱,碑身也有不少伤痕。显然被人动过,但不知是多久前的事了。黄潘 静下心来,问爷爷:“是不是被什么动物刨过?”爷爷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巧的事,别人家没被刨,就你家被动了。我没猜错的话,有人动过这里。”黄潘听 了,再也撑不住,脸色一白,摇摇欲坠。古时候,动人祖坟,可处以极刑,现在年代变化,但别人家祖坟,却是万万动不得。爷爷见黄潘情况不对,连忙扶着他,走出这里,一路上,黄潘不停叹气:“造孽呀,造孽呀。”来到小路上后,爷爷先让司机带黄潘回去,好好照顾。然后就带着我 走进村庄,打听了半天,中午时分,来到刚才老农家,也就是农七。农七正坐在家里,屋子里围着不少人。只见农七在里面吹嘘:“那位老先生呀,长得像凶神。刚 才我从鬼屋经过,一个影子在窗口边晃。先生‘嗖’的一声,甩出一把木剑。影子就掉了下来,走进一看,原来是只好大的狐狸。”屋里的百姓听得目瞪口呆,将信 将疑。我也是哑口无言,心想爷爷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农七唾沫乱飞,还没说完,就看见爷爷站在门口,大喜道:“看看看,老先生来了。”百姓们听了连忙把头转了过来,仔细一看,爷爷还真想一个凶神。于是都跑了出来,把爷爷围住。 “老先生呀,前二天,我家一只狗跑丢了,您能不能帮我算算,它跑哪去了。”“大仙,今年种什么好。您再帮我看看,什么时候我能转财运。”“还有还 有...”几个百姓真把爷爷当做神仙了,问东问西。爷爷没理他们,径直走进屋中,等他们安静下来后。才问道:“你们村里,是不是有户赵姓人家。”几个百姓 听了,脸色突然就变了,一言不发,然后都找借口告辞了。很快,屋里就剩爷爷和我,还有农七。农七坐立难安,脸上有着不少恐慌。爷爷对他说:“你先坐下来, 慢慢说,你也不想村里一直闹鬼吧。” 农七开始不吱声,后来提起桌上酒壶,猛灌了几口,壮了壮胆,才陆陆续续说出真相。农七小时候,村里是有一户赵姓人家,是村里的独姓,四十年过了,一直相安 无事。这几十年,子孙也渐渐增多,上有祖父,下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长孙叫赵雄,勤劳诚恳,刚懂事,就帮着家里打点。再过些年,兄弟们分家,二个弟弟都 是赵雄帮忙,才安家立业的。赵雄安顿好二个弟弟后,就和祖父,父亲生活在一块,守着祖上的旧房子。此时妹妹也没出嫁,一起盘踞在老家中。再过些年,祖父去世了,临终前,告诉赵雄:“家中藏着不少金银,让他自己留着花,不要告诉二个弟弟。”祖父去世后,赵雄忙完葬礼,觉得这么多财产,自己拿 了不行。于是带着妹妹,把二个弟弟约到一起,把财产平分了。二年内,倒也相安无事,再过一年,就出问题了。赵雄勤快,务实,很快就把家中基业整顿起来,妹 妹也出嫁了。相反二个弟弟都比较散懒,这些钱,很快花干净了,又不愿干活,越过越拮据。


                        IP属地:山东23楼2012-05-07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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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眉目紧锁,打开箱子,拿出一面八卦镜,放在手电筒前面,经过反射,屋中出现一面八卦光亮图案,能看到的东西,总算多了点。爷爷带着我,小心的走上楼 梯,楼梯是由木头做成的,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发出“咔咔”刺耳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一样。也不知走了多久,总算来到楼上。一块残部把路口挡着,爷爷猛 的一扯,急转灯光,往里面照去。 “喵!”一声尖锐的叫声,刺进我骨子里,我吓得心都差点跳了出来。咽着口水,往前面望去。只见一只黑猫从屋里闪过,跳在窗口,回头向我们望来。幽深的瞳孔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诡异的亮光,似乎暗示着我们什么。屹立一会,从窗口跳了下去。 “黑猫一出,百鬼齐哀。”爷爷喊了一句,打开木箱,拿出几根蜡烛,窗口点了一根,楼梯口点了一根。其余的四根,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摆了起来。等爷爷弄 完后,我才盯着房屋中央,骇得半天何不拢嘴。只见那四根蜡烛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堆枯骨,叠在一起。空荡荡的眼眶,正朝我这边望来。我吓得大叫,跳了 起来,一不小心,把楼梯口的蜡烛踩到了。爷爷连忙过来,把蜡烛扶了起来,对我说:“记住,窗口和楼梯口的蜡烛灭了,我们就出不去了。你给好好守着。”爷爷 当时也不怜惜我,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愣愣的点下头,心想窗口风大,先把那护着吧。于是跑到窗口旁边,用手把烛火护住。爷爷找了根线,把手电筒和八 卦镜固定在屋顶上,整具枯骨被四方烛围着,八卦光罩着。爷爷打开木箱,翻出墨盒,扯出一根线,沾上墨汁,在地上弹了半天,很快弹出一具棺材的线框,意思是送他入土。还有一层意思,画地为牢,不让他跑出来。随后拿出一个乾坤袋,握着木铲,一块一块的,把骨头铲进袋中。 “注意点,快来了。”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只注视着他,就警告我一声。我连忙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往窗户外望去,却也没什么动静,就是静静的,骇的要 命。正当爷爷把尸骨收了一大半时,一阵阴风突然吹了过来。寒气逼人,我连忙用手护住,可惜无丝毫用处,手中蜡烛渐渐熄灭。不由紧张叫出来:“熄了,熄 了!”爷爷加快动作,对我道:“墨尺。”


                          IP属地:山东26楼2012-05-07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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