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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林街|恭亲王府|沉辉】嫡福晋/二品淑夫人(钟吉尤里)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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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宁十年初秋,令熹华皇贵妃请上赐恩典,准翊坤宫主殿、懿恭婉顺三品淑仪钟吉氏新婚之荣。钟吉氏自入宫始随侍华妃,历数年而事无瑕,于翊坤宫中颇得赞誉。时询恭王之意,成两情相悦之愿。十月,上谕钟吉氏册二品内廷女官,行三书六礼,由令熹华皇贵妃主持亲送,自翊坤宫懿恭婉顺出嫁,为和硕武恭亲王嫡福晋,加封二品淑夫人。
钟吉氏曾与华妃有言:夕阳渐落,宫门下钥,就是分别。意昔曾与王夕阳分别,而今与主亦于夕阳分别。恭王闻之,为其单辟二进院,题「沉辉」以寄情思。


IP属地:陕西1楼2024-03-12 17:49回复
    「 识苍生,更识自我 」
    正四品顺天府丞钟吉氏,昔年于徽州得一东夷女相助,有救命之恩,后诞双生子,然长女早夭,唯次女存世,父母慨以为恩人福泽,故以恩人之名游理同音,定名尤里。
    女少言,善察色,行事稳重,言语温和,虽为宫侍,但言行仪态皆得体,常得称赞。竟宁三年秋始奉翊坤宫和妃,时妃问尤里,此偏厢当题何字为宜?女思而达:生逢当世,始识父母,后师友,今识娘娘,谓识苍生,却无从细识「我」。和妃亦赞此言,故亲笔题得「识我斋」,于月照千峰西厢,除日常宫务外,多奉妃研墨洗笔,裱字存书。而女颇具天资,思多超前,允其习字,逾数月,已有小成。
    竟宁四年二月,和贵妃掌一宫事,迁居主殿,女随往,仍居偏厢「识我斋」;五年冬月,得和妃赏识,为九品芳婉;六年冬随扈哈尔滨,晋八品柔婉;逾月,擢七品婉侍;后主册皇贵妃,恩及殿侍,晋六品慎容。
    竟宁八年,和皇贵妃于翊坤宫起无垠之园,定名归尘,领归尘园中画室诸事,恩晋五品贞容;至十月,为四品淑容;次年四月,懿恭婉顺主妃赐封华妃,八月得册三品淑仪。
    竟宁十年初秋,令熹华皇贵妃请上赐恩典,准翊坤宫主殿、懿恭婉顺三品淑仪钟吉氏新婚之荣。钟吉氏自入宫始随侍华妃,历数年而事无瑕,于翊坤宫中颇得赞誉。时询恭王之意,成两情相悦之愿。十月,上谕钟吉氏册二品内廷女官,行三书六礼,由令熹华皇贵妃主持亲送,自翊坤宫懿恭婉顺出嫁,为和硕武恭亲王嫡福晋,加封二品淑夫人。
    钟吉氏曾与华妃有言:夕阳渐落,宫门下钥,就是分别。意昔曾与王夕阳分别,而今与主亦于夕阳分别。恭王闻之,为其单辟二进院,题「沉辉」以寄情思。


    IP属地:河南3楼2024-03-13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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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万事逐流去,顺遂也蹉跎 」
      春风竟起:
      竟宁三年五月,正四品顺天府丞之女钟吉氏尤里入宫,奉翊坤宫熹和妃,为勤侍,居月照千峰「识我斋」。
      https://tieba.baidu.com/p/8792269198

      繁华消磨:
      竟宁四年二月,和贵妃掌一宫事,迁居主殿,勤侍钟吉氏随往,仍居「识我斋」。
      https://tieba.baidu.com/p/8816165528

      不动声色:
      竟宁五年冬月,得和妃赏识,为九品芳婉,随扈哈尔滨。
      https://tieba.baidu.com/p/8859755720

      落笔无措:
      竟宁六年五月,新岁题字,和妃赞钟吉氏进步有加,勤勉向学,册八品柔婉。
      https://tieba.baidu.com/p/8868071843


      IP属地:河南4楼2024-03-13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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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一刻:
        竟宁六年冬月,积云落雪,多有难行,幸钟吉氏除雪及时,翊坤宫安然无恙,得晋七品婉侍。
        https://tieba.baidu.com/p/8875312623

        坐看天河:
        竟宁七年四月,主册皇贵妃,恩及殿侍,诸事得体入微,为六品慎容。
        https://tieba.baidu.com/p/8880408914

        醒又作客:
        竟宁八年二月,和皇贵妃于翊坤宫起无垠之园,定名归尘,领归尘园中画室诸事,恩晋五品贞容。
        https://tieba.baidu.com/p/8891951780


        IP属地:河南5楼2024-03-13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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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不破:
          竟宁八年十月,奉前一品尚宫叶赫氏之命,转交重要之物于誉王侧福晋谢氏,因处事得宜,主赞其沉稳从容,晋四品淑容。
          https://tieba.baidu.com/p/8898752743

          满堂欢声:
          竟宁九年四月,和妃处事有加,恩册华妃,同年八月,嘉赏钟吉氏三品淑仪。
          https://tieba.baidu.com/p/8911624934

          心事唯竞:
          竟宁十年十月,上谕钟吉氏册二品内廷女官,行三书六礼,由令熹华皇贵妃主持亲送,赐婚和硕武恭亲王。
          二品内廷女官:https://tieba.baidu.com/p/8931815650


          IP属地:河南6楼2024-03-13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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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云之情:
            我见你,如万籁俱静,如乍听鸟鸣,如心上擂鼓,如浪涌归平。
            诸事有牵扯,亦有摇摆不定,有澎湃之情,却只字难语,是云翻雾起,亦是守得云开,终有月明。
            爱是晚风前奏,情如浮光掠影,惟愿与君同行,白首不离。
            https://tieba.baidu.com/p/8931869449


            IP属地:河南7楼2024-03-13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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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越鸟循迹,奢以比翼 」
              立雪斋前不见雪,这场冬雪似乎也在照拂着这处殿宇。翊坤宫的风不算冷,四面高墙挡去大半,就算在此回转几个漩涡,亦只有消散的命运。叮铃——前檐上垂着的一只风铃轻轻响着,抬眸望去,目光里瞧见立于廊下的睿妃。忽而想起,是和妃娘娘差我来的。在尚不见雪花的早晨,将烘热了一室的暖尽数散去后,才从门内伸出一条藕臂,递给我一本册子,道是送去立雪斋与睿妃。
              本是不合时宜,却难以自控的想到了那句话——在萤火小墅等待许久又一并缓步前来,他要踏入翊坤宫前回首同我说的那一句。我像是翻阅着一本存于脑海的簿册,它很轻薄,上书也只是寥寥数语,却大部分只分了两类。一类是娘娘说过的,一类是他——燕贝勒说过的,如刻章般,印在了我平淡的灵魂上,是赤色的印泥痕迹。
              但我又想着,那颜色应当更似枫叶,他还没有回答我经年的枫叶像什么,只说了赏景要趁早。我想我是出不了宫的,甚至于我会困在翊坤宫一生,既是如此,那我本该是、也只会是一个女官,这样——也好。
              “奴婢不敢妄称。能侍奉娘娘是奴婢之幸,其余的,不曾期许。”
              无人可以翻阅到我深藏于内的故事,因而也就无人知晓,稍长于燕贝勒的钟吉尤里,在与他说着二人心知肚明的隐语时,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何况,是我自作多情,要因这简单的一问,无端由的又牵扯到另一人身上。
              “奴婢的余生都是属于娘娘的,没有想过别的。”
              这一句是撒了谎,憧憬、渴望,仍有;理智却比这些更为真实残酷,是警钟,警告我不要痴心妄想。能比翼双飞的越鸟,不曾渺小做他人靴下的落叶才是。
              时岚:https://tieba.baidu.com/p/8782105479,12-21


              IP属地:河南8楼2024-03-13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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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桦林给予我的回答 」
                书中所记曾录写一片白桦林。它写它在阿尔泰山,在风雪中屹立不倒,牧马的人会从春天一直走过它的冬季,直至它将守林人从乌发健壮目送到白发苍苍,一年又一年,记录下了太多人的悲欢离合,爱恨嗔痴。它成了一座包容着所有人的愿望与不甘的藏馆,亦算得上我的向往之地。
                我本就没有太多的机会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之于我,一切可以探寻的都弥足珍贵。和妃没有将我困在她的暖房里,借着良机难得,她同我说,尤里,你就去外面看看,兴许见得多了,就不会觉得珍贵了。她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我装作听不明白,却受了这份好意,一路沿着人烟罕至的田埂与林脉,找到了这片不在阿尔泰山,但在依兰府中仍然像座丰碑的树林。
                可我还没来得及像书中人所写那般,将满腹心事诉说,留在雪地和林叶间,就叫一声呼唤打断。
                “应该没有吧?这样的雪天里,连行走都很难,何况是猛兽呢?我想它们也懂得避锋芒,譬如说在太冷的雪天里,就会选择冬眠。”
                “温副尚宫,您是在逗我吗?我确实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猛兽,只是——”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稍稍眯起了眼睛,以抵挡突然打乱了睫毛的一阵风,就是这个时候,藏在袖口里的祈愿签飞了出来,随着那阵风飘向了我无法拿到的地方去。它巧就巧在,正正好好落在了白桦林的深处,是我仅几步之遥就能走到的那片干净的雪地上。温副尚宫自然不晓得那张祈愿签上写了什么,可我却十分清楚——一时间瞳孔紧缩了一下,仿佛叫扼住了呼吸,很快又恢复通畅,只是心里犹如沉石坠海。我把它定义为,是白桦林给予我的回答。
                它——不,是他,永远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我们之间隔着的就是这样的隔阂,我并不晓得前方是否有危险,面对未知,或许只需要踏出那最后一步,就能触及到他的身边。但我会犹豫,犹豫着就退缩,于是就像踏入白桦林时那样,沿着来时的脚步一步步后退。而他呢?就本是在我的手心,可以抓住的命运,却给了他机会,飞向我触及不到的地方。
                天然的、无法靠近的鸿沟,不是他,是我。
                “是吗……”
                我慢慢闭上眼睛,轻松不过一时,很快又回到了紧绷的模样,患得患失之人,本就不该对任何事情抱有期望,白桦林刚刚不就给予我回到了吗?哪怕我并未告诉它。
                贺仪:https://tieba.baidu.com/p/8855262652?pn=3,63-72


                IP属地:河南9楼2024-03-13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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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花的宿命 」
                  我不善画,却知有人善画,可他所绘的,到底并非娘娘所愿收藏之物。他画的是四九城里另一意义上的花团锦簇,是他往来尘世所招惹的一切——在此刻想到这些事情,又是乱心作祟。连同那扇窗里吹入的一阵风,都不留情面的散开卷好的画轴,我转而要去拿它们,幸而未曾乱在一处,这短暂的惊魂未定终于落得心安,却望着窗外的竹子们出了神。
                  钟吉女官的心思同这个名字的笔顺一样,简单好猜,似乎只要对方舍得多耗费一点时间,去多猜测一下她的近况,就能知晓她全部的心思来源于谁。但另一说来,却又极其的晦涩难懂。至少眼下,我在她面前没有露出什么样的破绽,她亦不会窥见我不愿示于旁人的心事,这样的独处反而恰到好处。
                  一声轻询钻进我的耳中,我抬眸看过去,正对上她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找到了躲避这个目光的办法。顺着她身后的那幅画,雪中枯竹,可以一眼望见另一扇窗外的竹影,容妃似乎被我的目光吸引,也跟着转过身去,这恰好的时机,便叫我将那些布满心事的纸揉碎,还好,什么也没有叫她发现。
                  “会,和妃娘娘曾教过奴婢写字,这些日子里对着诗集练习,比从前要好得多。”
                  另一桩深藏于钟吉女官内心的事情,是某日我没来由的问了一句,能否也学着画画。但我很快便新生后悔,这样的问话自然也叫和妃起了疑心。若说我并没有被她拆穿念想,大可堂而皇之的说着,不过是想多学一些旁的东西。可那个时候却已经说不出来了。在依兰府时,是她给予了我一份成全,接着一场大雪,也借着一次契机,但往后却少有这样的机会了。晨昏定省是尚在宫中的皇子们常做的事,且不说他早已立府,而今又听闻得上恩宠,特赐恭亲王——有些距离,就越来越远了。
                  所思太多无非是给自己徒增烦扰,即便一起踏过依兰府的雪,可这样的经历实在是称得上弥足珍贵,并非往后的日常。纵使我有不愿为掖庭而身死之心,可凭这双脚,走不出偌大的四九城。
                  可花是有季节的,春夏秋冬各有各的花,熬不到那个时候就只能选择枯萎死去,这是花的宿命,亦是选择为花的女官的宿命。惜花之人所爱的,无一不是盛放的绚烂,何人会为腐烂与枯萎驻足?不曾。我在心里轻轻地摇着头,不曾,那就做一片叶,却也不是长久的生长在树梢,岁满之时,仍会凋零的一片叶。
                  可我又有什么不甘心的,亦不该是如此。就算有,也不过是只言片语间的几次流露,是否会错了情意尚未可知,但一颗心却真切的交付了出去,从此以后,无论是花是叶,是盛放是枯萎,能牵动的只有那一缕风,除了他以外,再无别的。这大抵就是女子的心态,就算是晓得从旁人口中听说的、或是看到的一切,都不会按照所设想好的一切去走,更不能要求他只为我而停留——
                  “娘娘,您同睿妃娘娘一样,喜欢逗奴婢呢。”
                  珠娜:https://tieba.baidu.com/p/8889607528,13-22


                  IP属地:河南10楼2024-03-13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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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生贵贱有别 」
                    传闻是消磨时光的凡人们谱写出来的故事,从前与山海志怪有关,后来世间的人越多,故事就越与人有关,到了如今,皇家秘辛或是贵胄风流,皆可作为传闻的一环。它们就是偌大后宫里茶余饭后的闲话,为了一点消遣反复咀嚼,说得多了,或有偏差,又或是说得多了,假的也像真的了。
                    我是分不出真假的。那些话不从本人的口中听到,便没有分辨虚实的意义,但在有关恭王的一系列中,当属贞淑郡主的最为细致清楚。实则我并未想过,会在什么样的情境下与她相见,但我没有可以去点评的立场,就算是见了面,也不过是奴婢对主子请安,恭恭敬敬而已。此刻的照面属实出乎意料,至少我并未想过,这一趟会与她相见的。
                    “是,谨遵郡主安排。”
                    只是落座,暂且不敢擅自揭开茶碗的盖子。我的一言一行就算她不提及,可人人都看在眼中,这是懿恭婉顺的颜面,是和皇贵妃的颜面,做不得半点疏漏。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贞淑郡主,也在她带着玩味兴致的态度之中,任凭我去揣测她的用意。我忽然就明白了——若是猜测不对,便也当做这是正确答案。她在炫耀,而炫耀的目的应当不是要与我比较,我于她而言太过于微不足道,形同蝼蚁,她只是想知道我会作何反应。
                    “……原来如此。”我有短暂的失语,这是破绽,却也无妨,因为接下来的话亦是理所应当,“奴婢虽未怎么见过纯皇贵妃,但若郡主有意,借此机会,奴婢亦可代为传达。”
                    从我见到贞淑郡主第一眼起,这颗心就悬着。它像是在火上烤,或是在雪里冻着,焦躁不安,夹杂着惊慌失措,这些充满破绽的情绪,丝毫不可流露于表面。因而,我成为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皮影,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五味杂陈,直至得以解脱时,方才敢松懈精神,让焦躁不安的灵魂重归于这副身躯。
                    “既谢侧福晋回来了,那奴婢先行告退。”
                    我斗胆做了一次忤逆主子的恶仆,那是在贞淑郡主尚未允许我离开时就匆匆转身。尽管她确实没有出言阻止,可是转身的时候,袖口碰到了茶碗,我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音,以及贞淑郡主的那句“不必留了,一并扔掉就是”的吩咐。从始至终,我并未动过那盏茶,它从热气腾腾到完全凉去,都与我无关,可我知道,当它被推至我面前时,就已经写上了钟吉尤里的名字。无论我喝与不喝,她都是要扔掉的。
                    刻下,我全然明白了她这番举止的用意。并非炫耀,仅仅是不放在眼里,仅此而已。
                    缠渡:https://tieba.baidu.com/p/8871035258,9-18


                    IP属地:河南11楼2024-03-13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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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场雪的恩赐 」
                      但有些东西,其实并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只要我睁开眼,他像一幅缓缓铺陈的画卷徐徐展开,每一笔都描得精细,无需我去仔细分辨,那些画面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初遇还是惊鸿一瞥——我本是不会画的,可看得多了,好像也就会了,至少在脑海中是会的。
                      目光只垂在她写过的纸张上,耳边认真听着一字一句的话,直至最后一句落下时,心上空了一拍。那空拍的瞬间,能找出许多的理由去解释。譬如说方才进屋的时候没有关紧们,此时漏了风雪;譬如说铺展这张宣时未能抹平,笔迹上的墨渍未干;又譬如说外头其实不算冷,打马归来的八旗子弟们踏碎了依兰府的寒冬,总是每一样都是一种理由,一种借口,总能拿出一桩来解释空拍的这一瞬是因为什么。
                      虽不常多言,却惯用此法,却在这个时候一点也不奏效了。
                      “是奴婢忘了。日前殿下晋了燕王,想必纯妃娘娘应当高兴。”
                      我总把和燕王之间的种种拟做香山的一片红叶,风景如画,皆在他笔下,他笔下是谁,却不敢妄认是我。钟吉尤里只是四九城低眉附和的女官,是永远扶手在他身侧后两步半的距离下的一道影子,是他来请安又离开时,妄图停留在他身上的一缕香。但另一来说,又全是我自己斩断的牵连。譬如婉拒了他的好意,发乎情,止于礼,恪守规陈,斟酌着每一次说的话都足够安分守己。
                      他绝不会是任何一个女子所期望的白首一心的良缘,更不会值得被托付的好归宿,但——若我说,是宫里的银杏先变黄,枫叶先落,新开的茶花,冬雪里的梅花;是晚星先眨了眼睛,清风扰了一串铃,白马蹄踏过浅溪,冬去春来,燕子归巢落下的一片羽。他不是我简单用喜欢什么可以概括,而是留于我心中的一笔,这一笔绘不出山河万顷,却足以绘出南风叶落下的欣长身影。浓墨重彩只在他的名字上,惟竞与尤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原以为这只是戏台上唱的杜丽娘,却不知何时起,它在唱我。”
                      宜观:https://tieba.baidu.com/p/8866514881,2-11


                      IP属地:河南12楼2024-03-13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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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夕阳渐落,宫门下钥,就是分别 」
                        那支笔还在滴着水,只是它只蓄在笔尖,凝成一颗越来越饱满的水珠,许久也不曾落下来。我没有去看华妃的目光,伸出食指去点在鼻尖的正下方,那滴水就这样浸润了我的指腹,顺着看不见的细小纹理流淌着,晕染到指甲的边缘里,也就没有了滴落的意义。
                        我在桌面上铺开宣纸,将笔尖最后一滴水落在砚台上,取一块墨无声的磨开。沙沙的声音极其细微,如同毛笔在纸上着力一般,也如同我说话的声音。指尖还残余的不是刻下宣纸揉动的粗糙或细腻,而是隔着绣着金纹的华裳触碰到的心跳,是呼吸勾着耳廓的绒毛纷纷颤栗,是忘不掉的一字一句,像水,像冰,先冻住我,再融化我,最后收敛我,再拥有我。我就这么无声的笑起来,望向华妃美丽的轮廓。
                        “娘娘,识我斋从题匾至今,奴婢好像终于“识我”了。”
                        看见自己,看清自己,再遮住眼睛,假装一切都看不清。这是钟吉尤里惯用的手段,自以为是的掩藏得很好,可一切有关于一个人的时候,就所有的伪装都会露馅。诚然,没有人敢说钟吉淑仪半个不是,她的所作所为皆是挑不出错,可她唯一的毛病就在这里——爱啊,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是一颗会融化人的太阳,你要温暖我,我是怕冷的。我不是贪恋夕阳,我是贪恋风,贪恋雨,贪恋月,你瞧它们,最终都在一场西下的阳光里重合了,重合成他的模样。
                        “您应当知道我为何贪恋夕阳。夕阳渐落,宫门下钥,就是分别。”
                        懿恭婉顺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此份安静并非说它就寂静无声,而是平缓流逝的时间,和蔼的观看着众生的日升月落,偏生在这里万物都有格序,无一错乱,有始有终。倘若有朝一日它困了,不愿再去仔细凝瞧细微的变革,也不会打破充满秩序的一切。规则是人建立起来的,能打破的,也只有人罢了。于是吵嚷着,杂糅着,一切都被钟吉尤里留下的十二个字捣碎了。如果此刻的懿恭婉顺里有一块玻璃,那么现在它也是怦然碎裂的一员。尽管只有纸篓里留了一团糟糕,但除却那之外,其实破碎的还有更多,就比如——秩序,沉默,相互知晓的平衡。
                        “娘娘,奴婢有罪,但有一愿,望娘娘成全。”
                        华妃的面容从清晰逐渐模糊,慢慢延伸着,在我完全瞧不见了,只能看见懿恭婉顺上铺着的地毯的纹理。我向她行了大礼,她于我而言,是更为复杂的身份。主子,老师,又或者是曾阻拦我不要一跃深渊的救命恩人,只是我终究是要“忘恩负义”的。三个响头,一是敬爱,二是感激,三是道别。
                        “奴婢钟吉尤里,自竟宁三年始见恭王便心有所属,此心不改,至此已是七年光阴。往后,奴婢只愿能相伴恭王殿下左右,望娘娘成全。”
                        “娘娘,”我舍弃了那个自称,把自己完全归为最初的、最原本的钟吉尤里,“尤里能够遇见娘娘,是幸事;得娘娘教导,亦是幸事,此情尤里此生不忘。只是已付出的情亦要了的,望娘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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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13楼2024-03-13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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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枫却擅长留于幻想 」
                          皇宫的宫道就像是看不见目的地的回廊,蜿蜒曲折,一圈又一圈,将每一个踏入此处的人都困在其中,寻不得离开之法。偶尔,我会生出些许幻觉,总觉得宫道就像是一条重生之路,踏过每一道门槛都有可能在生死中抉择,所以除却娘娘的吩咐外,我从不出识我斋半步——忽而一阵强劲的风吹来,初春本不该有如此强风,兴许是因为站在路上,风也重了些,下意识抬手遮挡了一下,是站得靠前,为他挡下了一片枯萎的枫叶。
                          “睿妃娘娘擅工笔写意,好花鸟山水,故而常作风景入画,那是一幅香山的枫叶——贝勒爷,您见过香山的枫叶吗?奴婢未曾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但总觉得睿妃娘娘画的一定不会错。”
                          只见画,便只是这双眼睛借着妙手幻想香山的枫叶景,又听了他的描述,那些存于脑中的风景才好像鲜活起来,飘摇而动。再见手上这一片,就索然无味了,枯萎的诚然没有鲜红的美丽,但他说得没错,我与这份美丽无缘。
                          “贝勒爷方才没说完,奴婢斗胆一问,那经年的枫叶,像什么?”
                          他唤我的姓氏,如方才掀起的风,虽有些突然,却恰到好处的停落。此时我才抬手,正巧对上那双眼睛。已受封贝勒的阿哥是不住在宫中的,开牙立府,娶妻纳妾,未来的路子是在宫外,是更广阔的天地。我突兀的想着,未来他所见到的枫叶,总会比香山的更红。
                          而我,兴许是没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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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14楼2024-03-13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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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是一场梦,沉醉不愿醒 」
                            我不曾看过香山的枫叶,那只是存在于他的笔下、我于书册中所见的一点闲笔勾勒,远不及在依兰府亲眼所见的漫天雪花。闽南是没有这样的雪的,若非以此为机缘,兴许穷极一生,我所见的最辽阔无非是海,一望无际,盛满了世人的孤独。但依兰府不是闽南,亦非掖庭,碎开的雪声吱吱呀呀,我下意识的问了先前未能说的话。
                            “王爷,雪也像枫叶吗?”
                            甘心吗?自然不甘。若我由生到死,都只见过御花园里的枫叶,就会认为这是世上最好看的风景;若我不曾与他相见,就会认定在娘娘身畔已是我的最好选择。可他偏偏出现,在冬寒未尽的萤火小墅,春光乍起的月照千峰,风雪初盛的不知雪,以及现在——薄茧轻巧的蹭过耳廓,叮铃一声,是某日的初见,风摇起银铃,我道一声,贝勒爷安好。
                            “若我不甘心为宿命身死,你会带我去看香山的枫叶吗?”
                            我收起了往日唯唯诺诺的自称,大胆的用以一个「我」。他明知道答案,或说他能看穿我,不管是些许还是全部。我不得不说,他是我所认为的天之骄子,所拥有的一切足以吸引所有人向他靠近,攀附,我亦是其中之一——可我又倔强的想要否认,即便有萌生那些贪念,但我与旁人不一样。
                            旁人要的是他的权力,背景,名望与金钱,一切外在的、可掌握的,而我想要的,是最求而不得,这世间有无数人在为了它飞蛾扑火,明知是火,我也想踏进去瞧一瞧。「识我斋」不曾识我,识我在心上人的眼眸。
                            “雨打梨花深闭门,赏心乐事共谁论。愁聚眉峰尽日颦,晓看天色暮看云。”
                            在这短暂的停顿里,又回到了那日我翻到那册诗词的时候,是在心里默读着每一个字,只拆解了七言绝句作为方才的回答,可在那七言之外的,才是我想与他说的话。青春易逝,花月销魂,泪若啼痕,思君是真。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这是我的贪嗔痴,亦是爱祸劫。
                            “王爷,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记得了。有些话本就是谎言,当不得真的。夜里的雪厚,路滑,王爷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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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15楼2024-03-13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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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岁月长河,困笼之雀,甘而往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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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奴婢失态了,还请王爷责罚。”
                              张口轻唤的声音,因为一段时间的沉默而有些虚弱,直至疑问伊始方才重新变得清亮起来。起身时又是下意识的留住那片枫叶,它和枯萎的一切最大的分别,也许是这抹仍旧存留的艳丽颜色。像一滴水落入了池塘,又好像是檐下响起的一串风铃,连同树叶的沙沙声,地板上扬起的轻尘,我说,它们每一样都在唤醒一颗高兴而不可显露于表面的心,雀跃着对上一双眼睛,连带着一点难以掩饰的笑意。
                              但我们要克制,始终如此,尊卑有别,不可僭越。谁也看不见的一颗种子,悄然的破土而出,它很早就在生根,发芽,开出了一朵花,它向他招招手,露出最柔软的、好看的一面。但他看不见,那是我的喜欢。
                              “——发落我什么?”
                              声音越来越轻了,我甚至不知道若是混在风里,还有叶声中,还能不能找得到这微渺的回答。手指却蜷起来,刚好可以扣住他的手掌边缘。它也是犹豫的,收起又张开,把一切都藏在夕阳下的暗影里,传递着唯有靠近才能察觉的微妙心情。他把我环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无论是仰头还是垂眸,我所见皆是他。但从更早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他没来的时候,我是人人称赞一声的钟吉女官。他来了,我就只剩我了。
                              只剩钟吉尤里了。
                              “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
                              隐晦而大胆的表达着心中的向往,那是一处深渊没错,它不会是独属于我的一处港湾,我早知道这里停泊过许多游船,她们都那么精致漂亮。可我也早已下定了决心,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曾告诉过他了——指尖感受到的心跳,也牵扯着我的心跳。抬首垫脚,努力的靠近他的耳边,或许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救我于溺水。
                              “您能带我去看看香山的枫叶吗?”他的回答散在了风里,我没有听得清,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心里响着,这次听得很是清楚了。钟吉——夕阳只留下了屋檐后的一道痕,半边天已是晦暗,最后的暖橘色光晕里,我拥有的温暖令人不舍放手,我不想走了。
                              或者说,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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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16楼2024-03-13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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