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时间：八年二月
地点：两江
人物：燕长白（1）、杨适（1）
内容：
贤王至宝福局后，并未按照重禹的想法增加制钱内成色，而是采用增铸的方法，大举铸币。民间称二王制钱为“福钱”、“新钱”，以雍王重尧、贤王权膺为主的户部一派，与怡王重禹为首的宝新局分庭抗礼。
二月，帝遣翰林院掌院学士燕长白、翰林院侍讲学士杨适赴江南查访钱法实行情况，二人皆非怡王党派，指出百姓对新钱的发行热情不高，制钱流通并不顺利。
燕长白：又是你啊杨适，走吧咱们一起出差。先去酒楼挥霍一把吧。
杨适：桥豆麻袋，燕掌院，咱们是来出差的，你怎么带我去酒楼？
燕长白：我问你，咱们这次来出差的目的是啥？
杨适：查访新制钱流通顺不顺利。
燕长白：对啊，那不就是吗，制钱流通，那不就是消费吗？咱们得消费了才知道制钱流通顺不顺利吧？
杨适：（被舞女调戏）不是，不是，啊？大人，皇上是让咱们这么调查的吗？
燕长白：那你就别管了，要是制钱流通不顺利，我看你就留在这酒楼里跳舞吧。老板，结账！
杨适：大人不要再调戏我了。（拿新制钱结账，被老板拒绝）
燕长白：这制钱可是官造的，你们为什么不收？（老板：这虽然是官造的，但是是新钱，我收了花不出去，只能亏本啊）好吧，那从杨适工资里扣吧。
杨适：看来制钱流通不畅……什么玩意儿？掌院你说的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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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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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头楚尾多风流，泼街淘洗的水中亦混着兰膏香屑。不愧是文华宝地，闾阎间戏娱的稚子口中琅琅念着三字经、千字文，柳陌花巷中的风月调情亦是藻雅斐然。此等尚学之风，天下恐独属这襟江带海的淮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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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说，燕掌院，您这是带我去哪？【翰林下江南，即如同放龙归海，纵虎入山。我投仕多载，久疏江畿，此番自少不得四处顾看。随着燕大人走，不知不觉进了间酒肆，方意识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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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来出差的，您怎么带我去酒楼？

杨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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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鱼服私访，然光天化日流连此等觞燕之地，实在有辱读书人的气节。我深觉不妥，却看掌院大人一脸正气，与我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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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为了查访新制钱币流通是否顺畅。 难道大人想要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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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推行新币，然则旧钱仍流诸市面。两钱对峙，以守虚领衔的宝新局和贤、雍二王为首的宝福局攻扞不息。是故此番我二人南下巡抚，正是为探堪新钱于国人中的流通。棋亭酒肆人潮熙攘，倒可窥一般，只是这样......】

杨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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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等等——【这厢双足还在槛外，红袖招展已延酥手藕臂揽罗羁客。一个慌神儿，双臂已被舞姬勾住，直将人往里拉扯，我也顾不得斯文，半真半假斥道】姑娘，还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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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掌院大人自己却是步履盈若，悠然走在前头，倒真是及时行乐而不管我的死活。情急下险些露了身份】喂，大——大掌柜的，您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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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儿挣脱了二女，疾趋两步跟上他的步履，这才凑近小声问道】大人，皇上是让咱们这么调查的吗？

杨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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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畿富庶，商贾士流皆有余钱养伎，不限于声色犬马之乐，倒更多地致令百艺竞盛、群芳暄妍。是以当地秦楼四起，楚馆扑地，躲得了一家，躲不开第二家。闻言我只得苦笑，他要当空门释子，假作罗汉真身，我亦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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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就在此处试探。至于那不该沾染的，我则拂手连连】适已娶妻，还请大人不要再调戏下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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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飨一番燕乐，拿出钱囊，掏出宝新局铸的新币准备结账，却是被店家拒收】嗯？怎么回事？

中场休息

杨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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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之下，掌柜的才苦着脸指那新币道来拒收的缘由。当下货殖贩贸仍以福币为主，新钱入市则难以通行。虽是公府通发的官帑，宝新局实则处处为宝福局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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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制钱流通确实不畅。【怡王爷的蓝图宏愿尚始于足下，距离他志得意满仍有关山迢迢。未几，只好更换为福钱，结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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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大人，您说得什么话！【尾末那句话听得极真亮，只可惜先手递了银子，这会儿悔不当初，追着他为十两银子理论了一程】

1
【烟花三月下扬州，很不巧，我同杨适抵达两江时还在春风似剪刀的二月，因领圣命而至，不便去往老师府邸，仅寄去一封书信，云云我与杨适已抵江宁，晚些时候再登门。】
【不登总督门，却踏秦楼楚巷，撇一眼杨适，这颗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怎么就选了他一道儿出来。】杨大人这边走吧，正值好时节，何不多赏鉴一番杨柳江南。

2
酒楼。【一指楼馆招牌，不知何时杨适也开始打起明知故问的哑谜。】大清律何时不许官员进酒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到。】快进来吧。
【杨适仍在门槛前驻足不前，或像是心有疑虑。】我问你，咱们这次来出差的目的是为什么？【他同我打明知故问的迷，我也原数奉还。钱币流通之最便是商户，尤其是贩夫走卒、酒楼歌肆之间热钱流通最快，自然要往酒楼中来。】

3
对呀，【手中攥一柄扮演附庸风雅的纨绔公子的折扇，此时便有了妙用，轻敲杨适肩膀。】酒楼之行的目的不就了然了吗？
【门口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连拖带拉的将其拐进酒楼，指名二楼雅座。】制钱流通，如何流通？买进卖出，那不就是消费吗？咱们也得来这儿才知道制钱流通顺不顺利吧？
【乱花从中，我携他越过歌女舞伎往楼上去，却见他一脸无措的被人拽住了衣袖。】

4
手段而已，陛下的谕令要完成，偶尔用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来确保你我的调查成果属实，何必斤斤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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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在律条上的迂见在他身上或见一二，但也只是小心谨慎罢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扯住他衣襟的舞伎不愿放手，看他的目光像是见到了脱离苦海的彼岸莲花，替他解围挥退舞伎，拿杨适开了个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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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制钱流通不顺利，我看你就留在这酒楼里跳舞吧。老板，结账！

5
【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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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适前去结账，我仍把玩着那把名师题字的扇子在门槛前充纨绔，听见老板不收制钱，这才收了扇子。】制钱可是官造，你们为什么不收？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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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听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期期艾艾的说不出什么所以然，还是从他话中连拼带凑才拼出原委。】你的意思是说，这制钱收了花不出去，存在手里如一筐废铜，盈利的买卖都没做成了亏本？【我还记着杨适方才的小古板样，】罢了，这我付了，下月从你俸禄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