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向南走吧 关注:1,520贴子:50,869

从别后 (沈清逸 x 顾晚霖)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破镜重圆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04-15 19:44回复
    01 梦里出现的人 醒来……
    站在狭窄的飞机过道里等待下机的时候,我在前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脑袋像是兀地断了所有的弦似的,周遭嘈杂的一切消失了,仿佛谁在我的世界里按下了静音键。
    只剩我和她留在了一片白茫茫里。
    我慢慢往前挪了几步,想要唤她的名字,却又始终无法张口。我与她背影的距离越来越近,却越发觉得慌乱,我要如何面对她,她会想见我吗。
    我心中的那扇鼓快要被锤破了。原本伸出想要触碰她的手蓦然缩了回来,转身背了过去,她大概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突然间,我感受她的手隔着我的长袖帽衫抚上了我的背,像我们之前无数次那样,熟稔地从腰部一路游走到我的肩上,轻轻地捏了一下,我便像周身化作了暖流一般融入海浪的起伏之中……
    ……
    “嘿!嘿!嘿!干嘛呢?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看见李悠、我的李大医生、李大博士,正欲接过我手中带给她的奶茶,但我却死不撒手。
    “……没什么。”
    我能说什么。大庭广众的,这一整个办公室坐着的都是她的好同事,我总不好说,我昨晚刚发了前任的梦,结果今天来找我那工作忙碌得脚不沾地的发小吃饭,路过一间病房,随便一看,就看到一个特别像她的人吧。
    太像了。看到这个人的侧脸,我才完整地想起了昨晚的梦。
    但怎么会是她呢。她此刻与我山长水远,就算直飞,也是隔着十六个小时的航行距离。她在她的大洋彼岸过着她熠熠生辉完全没有我参与的生活。最后一次通话,她说,清逸,你既然不想要我了,我就不再回去了。
    她怎么可能会回来呢。怎么可能出现在H市的呼吸科病房里呢。怎么可能病得那么重呢。
    我本来是和李悠约在医院门口见,然后一起去吃饭的。但这个大忙人给我打来电话说手里有个病人不太好,兴许还得多忙一阵儿才能下班,问我要不要上去她的办公室等会儿,上来的时候能不能给她带杯奶茶。
    罢了,毕竟是我从高中时期的好姐妹,我索性去多买了几杯奶茶,带上去给她同个办公室的同事。人家都是白衣天使,我暖心慰问天使,是我积攒功德。
    我就是手里拎着奶茶晃荡着走过一件病房,透过门上内嵌的玻璃窗口,看见那个和顾晚霖极其相似的侧脸的。
    那人正在被护工摇起床头。床上已经架好了小桌板,上面摆着医院配送的午餐餐盘。床的角度慢慢抬高,那人鼻上还连着输氧管,眼睛闭着、眉头紧皱、脸色煞白,床头摇到接近坐立位时上半身竟像是不受控一般向她自己的右侧前方倒去,被护工眼疾手快地按回了她背后靠坐着的床头,正拿着枕头帮她调整坐姿。
    “清逸。你再等会儿啊。我把这几个病例写完咱们就走。” 李悠有些抱歉地从桌前抬头看我,“你又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真的好像她。是我魔怔了吗。那人比记忆中的顾晚霖瘦了许多许多。
    顾晚霖这人一向对自己苛刻,每天吃进嘴里的食物三大类营养素的比例全是精心算过的,跟我在一起时再忙也保证一周进三四次健身房,全为了保持自己紧致纤长又流畅的肌肉线条。
    那人瘦得都有些骇人了,躺在床上跟片纸似的。怎么会是她呢。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4-15 19:45
    回复
      2025-05-29 04:29:04
      广告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五年没见她了,她现在长什么样,我又确实是不知道的。
      我试图把那个过分瘦弱的身影从我脑中赶走,但那张侧脸的线条,实在太像了。
      我试探性地问:“悠悠,你这最近手里的病人里,有姓顾的吗。”
      李悠说你问这干嘛。
      我说没事儿,刚路过病房感觉是看到了个熟人。也就一晃眼的事儿,怕是看错了。随便问问。
      她翻了翻手头的纸堆,“我这没有,我帮你问问。” 抬头问她对面那位同样一边狂炫奶茶,一边低头埋在纸堆的同事,“张医生,你那的病人里有姓顾的吗。”
      张医生皱着眉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认真想了想,“ 好像是有吧。最近刚入冬,我们这真的忙死了,天天跟旋转门似的收人进来,放人出去,病人的名字我转头就忘,我给你看看……”
      我的心猛一下坠。
      张医生拿手指着面前的一个表格,“嗨。我这什么记性,22床啊这不是。22床,顾晚霖。”
      22床。顾晚霖。
      我的心像是被铅块系着直直坠入了冰湖深处。
      怎么真是她。她在这里做什么。
      我又仔细回想刚刚的匆匆一瞥。她的床尾挂着尿袋,床边还摆着一台轮椅。这里不是呼吸科病房吗,她竟病得这么重,要用到这些吗。
      我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但问出口的时候依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她病得很重吗?”
      张医生叹了口气,“真是你熟人啊? 收进来的时候挺吓人的,重症肺炎,呼吸衰竭在ICU住了好几天。不过现在恢复挺好的,就这几天我看能出院了。”
      “不过吧……”
      张医生转过身来认真看着我,说 “我一般也犯不着多这个嘴,但住进来那么久了,我也没见过22床的家属,就只见过一个朋友时常来看望。既然是你熟人,你要是能,也多劝着点。她受伤位置高,本来就影响呼吸,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再不对自己上点心,难受的还是自己。这一场大病闹的,多久的康复都白做了。”
      我看这张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一颗颗炮弹在我耳边炸开,留给我的尽是尖锐的轰鸣,我已经无法理解张医生的话,什么受伤位置高,什么康复?
      张医生显得有些尴尬,问我说你俩是怎么个熟人关系啊?她的事儿你不知道吗?
      怎么个熟人关系。我们曾经无数次在黑夜里尽情拥进彼此炽热的身体,我们亲吻掉彼此想到分离便潸然落下的泪水,发誓绝不分开。然后我们分开了。如此轻易地分开了。
      五年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她的事儿?她的什么事儿?
      张医生这时显得更尴尬了,怕是觉得我和顾晚霖也算不上什么多熟,她说了些不该说的。于是回答说原则上这是病人隐私,她不能透露。反正我今天来都来了,问我要不要帮我传个话给顾晚霖,看她方不方便让我去探视一下。
      我赶忙脱口而出,“不用不用不用……我们好久没见了,今天这样挺突兀的,还是让她好好休息,让她好好休息………”
      张医生说那也好,于是继续埋头忙活。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04-15 19:46
      回复
        李悠看出了我不对,匆忙做完了手里的事儿拉我离开办公室。走出医院,她掏出手机叫车去我们预定好的餐厅。
        我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她,“22床的情况,你知道多少。能不能都告诉我。”
        李悠说22床情况特殊,就算自己不是她的管床医生,同一个科室的医生倒也都知道她。你和她到底什么情况啊,是你哪门子熟人啊?
        我看着李悠,眼角逐渐有热意涌上。
        “哪门子熟人……悠悠,你记不记得三年前,我们一起去音乐节,回来的晚上我们喝得大醉,我跟你说我其实在大学里有一个谈了三年的女朋友。我把她弄丢了之后才意识到我比自己想象中更爱她,可她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我今天见到她了。”
        李悠回望着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是她。”
        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的记忆都很模糊,我不记得如何站在路边听李悠说顾晚霖的情况,不记得李悠如何手足无措地安慰着蹲在路边大哭的我。
        我只记得李悠跟我说,说顾晚霖是感染了最近流行的支原体送进来的,其实这情况放正常成年人身上倒也还好,只是她合并四肢瘫痪,本来颈椎受伤的位置就影响呼吸,病情才格外凶险。
        李悠说清逸,其实整个呼吸科都知道顾晚霖的情况,还因为别的,虽然这跟他们呼吸科没什么关系,但真挺少见像她这样伤得这么重的病人的,除了颈髓损伤之外,她的右腿也在大腿三分之一的位置截肢了。我们都觉得她特别不容易,她挺好脾气挺配合的,让做什么就做,只是对自己的身体不怎么上心……
        我听着李悠的话,心如刀割。
        阿霖,囡囡,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04-15 19:47
        回复
          ddd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4-04-15 20:38
          回复
            终于盼到了5555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04-15 22:21
            回复
              真好啊,大大多更新啊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4-04-15 22:32
              回复
                蹲蹲好文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04-15 23:38
                回复
                  2025-05-29 04:23:04
                  广告
                  少了一条腿的话抱都不好抱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4-16 16:11
                  回复
                    02 — 醒来,醒来要如何再见她
                    当晚,我犹豫良久,给手机里一个久未联系的头像发去了一条消息。
                    “我遇见她了。方便的话,我可以跟你通个电话吗?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打扰了,抱歉。”
                    当对面的状态变成“正在输入中……“时,我紧张地战栗起来,我迫切地想知道她的情况,但又怕听到她哪里不好。
                    很快江渝回了消息过来:“你见过她了?你要是现在有空的话,我打给你吧。”
                    电话接起之后,我尴尬地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如何开口,那几秒漫长得像几个世纪。我和顾晚霖在一起的那几年朋友圈不怎么交叠,平时各自在各自的学校里忙着自己的事,周末和假期出来约会,江渝是她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她的朋友里我见过最多的。
                    我和顾晚霖分手后又断断续续地拉扯了很久,直到最后我们彼此删除了联系方式,我也从未删掉过江渝。我私心里把江渝的联系方式当作连接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条丝线,或许有一天我能在江渝的朋友圈里看到她们聚会时顾晚霖幸福地牵起别人的手、对着别人笑靥如花,我没仔细想过假如那一刻真的到来,我会是什么心情,但我不愿茫茫人海中再也寻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但我从来没想过,我留着江渝的联系方式,是为了这样一天。
                    还是江渝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简单地问候了之后,问我:“你见过她了么,在哪儿。”
                    我叹了口气,说也不算,只是我单方面看见她了,在医院。她这次住院的管床医生,是我发小的同事。我去办公室找发小吃饭的时候,路过了她的病房,差点没敢认,后来放心不下问了一嘴,才知道真的是她。她还不知道,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见她,最重要的,是她想不想见我。
                    江渝也叹气,说我知道,她刚回来的时候,我也没敢认。
                    我顺着就问她,问她顾晚霖到底出的什么事儿,有多久了。
                    江渝告诉我,顾晚霖是一年前在国外出的车祸,晚上在高速上被超速的酒驾司机直接把车顶翻了,车滚出去好几十米远,颈椎受到了强烈的冲击骨折,碎片插入了颈髓。车变形得也厉害,右腿伤得厉害又被卡了很久才等到救援,也没保住。
                    我闭上眼睛试图想象,又不敢想象,我心心念念的女孩,我把她当作稀世珍宝,曾经她有点儿头痛脑热我都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当时有多害怕,又该有多痛啊。
                    江渝接着说,顾晚霖回国倒是没多久,也就半年的事情。因为她最初的半年根本回不来,连医院都出不了,治疗和第一阶段的康复训练都是在国外做的。她父母在出事之后就飞去照顾她,但毕竟语言不通,凡事有诸多不便,签证也有期限,又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国外继续生活,于是等她情况稳定下来,最起码能自己坐稳了之后,就把人带上飞机飞回国内继续做复健了。
                    说到这,江渝的声音也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她说:“清逸你知道吗,我才知道,原来伤成她那样,连自己坐起来这件事,都要练习好几个月。”
                    眼泪一连串地从我脸上无声滑过,江渝,我不知道。我恨自己不知道。我恨自己这么晚才知道。
                    我稳了稳自己的气息,问她:“那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搞到呼吸衰竭这么严重。”
                    江渝沉默了几秒,告诉我,她父母上个月去世了,两个人一起出的意外。顾晚霖自己强撑着办完了丧仪,前脚刚把父母送走,后脚自己就病倒进了医院。意外出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手忙脚乱,顾晚霖身体不好但又不愿意假手于人,不舒服自己也咬牙忍着不说,她们发现的时候病情已经格外凶险了。
                    江渝说,我不好揣测这个,但我怕她出了这么多事儿,自己一点求生意志都没了。饶是谁,也受不了这么多接二连三的打击。你知道她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看见我第一句说什么吗。
                    她说,你们救我干嘛呀。
                    江渝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说清逸,我知道她心里太苦,但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救她呢。
                    江渝,我明白。我都明白。
                    我们又聊了许多顾晚霖这次的病情,和她在此之前的康复情况。最后,我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之后打算怎么办。
                    江渝长叹了一口气,说: “我就正在担心这个。她父母出事之前,她和父母住在一起,但毕竟她父母年纪大了,她自己也不愿意,日常护理方面有早晚两班的护工上门,这样她父母的照护压力就轻了许久,只要送她去做复健就好。我问了她出院以后想怎么办。她家亲戚的意思,是送去她叔叔姑姑或者姨妈舅舅家都行,她家亲戚关系不错,这些长辈们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都挺心疼她的。但她自己死活不愿意,也不愿意换个全职住家护工,说还按以前早晚两班上门就好。”
                    我问这能行吗。
                    江渝说你也不是不知道顾晚霖有多要强,她说她自己能行,真不行再走一步看一步。虽然她身体不方便,但还是要先尊重她自己的意思吧。我这段时间下班之后和周末也多照看她一些,真不行,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04-17 12:51
                    回复
                      我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江渝。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身份说这句话,但我特别想谢谢你照顾她这么多。你别当这是客气话,有什么我能做的你一定告诉我。说实话我本来有点怕见她,怕她不愿意见我,但当初分手的事情在如今这些事面前都是小事,眼下为了她,我怎么做、做什么都可以。”
                      随即,我又补充道:“你先别告诉她我知道了她的事儿,我们打电话的事儿你也先别告诉她。这些合该我自己来说的,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想怎么跟她说。”
                      江渝答应了,挂了电话后给我发了她现在的住址,说你能一起帮把手当然特别好,如果需要上门照看她一下的话,我就跟你说一声。
                      我看着地址,竟然离我现在的家只有五分钟车程。这半年来,我离我朝思暮想的女孩这么近,我竟一次都没见过她。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4-04-17 12:52
                      回复
                        噼里啪啦打一个小时字 嚯 一看也就两千字 lay了🥲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4-04-17 12:53
                        收起回复
                          不行 努力努力再努力我今天也得让这俩人见上面!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4-04-17 15:07
                          回复
                            李悠那边,我早就拜托了她帮我多顾看一些顾晚霖,这人自尊心太强,从不肯示弱,有什么不舒服又不爱说,如今没有家属陪护,我真怕她被人欺负了去。好在李悠回复我说顾晚霖恢复情况挺好的,最近体温恢复正常没怎么再发烧了,呼吸道症状明显好转,血检和影像学检查都符合出院标注,就这一两天就出院了。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去找她,刚出院的第二天,江渝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在不在家附近,能不能去顾晚霖那看一眼。早班护工发了微信给江渝,说临走前顾晚霖说已经在医院躺了太久了,再困在家里就要发霉了,她想顺道和护工一起下楼,就在小区花园里坐会儿晒晒太阳,她自己能回去。但这会儿看着要变天了,她打电话问顾晚霖回到家了没,这人也没接。
                            我本来最近工作自由度也高,正在家里远程接入公司电脑上班,听完蹭地站起身,说好好好,你别急你别急,我这就去看看。与其说是安慰着江渝别急,倒不如是自我安慰。我瞥了眼外面,远处的阴沉的乌云越压越低,我有些神经质地在家里转来转去找车钥匙和钱包,拿上手机出门时手还在微微发抖,生怕落雨前找不到顾晚霖,她现在的身体哪还能淋雨。
                            顾晚霖住的小区相当高级,每栋楼都是一梯一户,私密度很高,虽然占地面积大,绿化面积比例堪称奢华,但总体住户却不多,我怕她困在什么犄角旮旯,半天都没有路人经过可以让她求助。保安对住户的情况都很熟悉,显然也认得顾晚霖,听我说完情况,赶紧把我放了进去,还给我指了指中心花园的方向。
                            我一路飞奔过去,期间只能靠江渝告诉我有没有联系上顾晚霖,心想无论顾晚霖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她的联系方式先加回来再说。当初我要和她分手的事情,以后总有机会慢慢再说,这样联系不到人的紧急情况,真的不能再出第二次了。
                            主干道上果然不见她的踪影,我只得往一条开在林间的小径里寻去。小路上为了设计的雅致,以青石板铺就,石板的中间以鹅卵石填充,我隐约觉得找对了地方,应该快寻到她了。
                            果然刚转过一个拐角。我就看到了这五年来只能出现在我的梦中的背影。
                            她原本的身材修长且匀称,经年累月自律的饮食和运动习惯精心雕琢,身上的肌肉看得出明显的训练痕迹,在纤美和力量感之间达到了完美的平衡,那时候躺在床上,我总爱对她上下其手,从肩膀捏到小腿,怪里怪气地说:“顾晚霖,你要出去找小姑娘,你就完了。我圈跑你的全部家产。” 她说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凭什么是我去找小姑娘,怎么不是你去找别的小姑娘啊。然后我就会把头埋进她漂亮的颈窝里,笑着说那当然只可能是你找别的小姑娘,我馋你身子行不行,只有你不要我,哪来的我不要你。
                            分手之后,每次想到我们温存时,残留在记忆的温暖触感,我都难免酸里酸气地想,还是便宜了别的小姑娘。
                            可现在,她的背影瘦得完全和记忆里的人对不上号。我最后一丝那天是我晃眼没看仔细的侥幸也破灭了。
                            她坐在一辆黑色的手动轮椅上,手上戴着黑色的半指运动手套,尾指和无名指看起来完全无法动弹,蜷曲着缩向掌心,其余三个手指虚虚张开着,但看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力量,正试图配合手腕和掌根推动轮椅。 轮椅正好卡在两片石板中间的一块鹅卵石上,任她如何努力,依旧纹丝不动。她的轮椅靠背不高,因为手臂试图往后扶着轮椅的轮圈发力,背难免有些歪歪扭扭地沉了下去,头也微微向前勾着,她的头发比以前短了些,大约是齐肩的中等长度,黑色直发因为脑袋向前勾着而散到肩前去,露出颈后一道像蜈蚣一样的疤痕,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泛着灰色。她似乎是累极了,索性把两手放下,沉在身体两侧,身体往后倾倒倚在靠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有一副听天由命的意思。
                            我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酸,什么都顾不得再想,快步走上前去,扶上了她的轮椅把手。
                            她发觉有人靠近,像是被吓到了,肩膀迅速耸动了一下,想要回头看清是谁。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上半身,只能努力往后拧着脖子。
                            我怕她扭出什么好歹来,迅速转身去到她的身前,蹲下在她的轮椅前,有些不敢看她,低头说道:“别动,晚霖,是我。”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4-04-17 17:15
                            回复
                              2025-05-29 04:17:04
                              广告
                              看起来有些虐的样子,终于见面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4-04-17 21:21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