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寿儿 十六
对戏云皎:南厅作画遇知己
“唉,轻声些,别把许姑姑和郑姑姑引来……!”寿儿恨不得拿手去捂她的嘴,怕打翻笔墨纸砚,又规规矩矩垂下手,捏着袖子,竹管拈在指缝里,过水的羊毫重蘸颜色。不必泓水相照,她猜自己的脸腮一定红得赛苹果。难不成,钱寿儿真是丹青奇才?有此奇思,概因她见的好画太少,还不怎么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但这颗心确实被捧得飘飘然,只是还维持着谦虚的表象,接下来再作画,便有些表演的性质:先是圈来一笔赭色,在那团黢黑旁画出另一只麻雀的喙与足,胸与腹,再仔仔细细蘸朱磦,翘笔点好三丛羽毛。
如此一番煞费苦心,寿儿的手腕子都抖将起来,故作无事遮掩了,深深觉得在云淑女面前长了脸面:“我们回三楼去取描妆用的珠粉,放在胡粉中拌一拌。落在你的房子上就是发亮的雪,落在我的麻雀边就是带雨的花。你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