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14
这天，程挚照常乘地铁去上班。他靠在椅背上，头脑有点昏沉。
身边的乘客突然站起来，很激动地对电话另一头说着什么。他越说越生气，很狂躁地挂断电话，坐回座位粗重地喘气。
可他不但没有平复下来，反而越来越躁动。随后程挚突然感觉腹部一凉，周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他今天有点低烧，反应有点迟钝，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肚子上被人捅了一刀。他吃力地抬头看向伤害他的人，不认识，这人精神不太正常了，被周围人控制住，不断踢打挣扎。
为什么地铁上可以带刀？
程挚强忍住心里的愤怒与恐惧，周围的好心人已经拨打了110和120，他低头拿出手机，先给科室请了假，然后给康复科转了一大笔钱，这才由着路人扶着他坐好，直到救护人员赶到他面前，迅速送他到医院。
开始的时候其实感觉不到疼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越来越疼，呼吸起伏连带着刀子在身体里动来动去，疼得眼前发黑，浑身颤抖。
他平躺在救护车的床上，衣服已经被剪开，露出苍白嶙峋的身体，鲜红的血在凹陷的腹部聚成了一小汪，然后漫出身体，顺着腰侧流到地面。整个人惨白衰败，一副要去了的模样。

15
被推进手术室之前，他好像看见了禁择了。他拼命聚起精神，对他弯了弯唇角。
程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本就极差，这样的状态被人捅了一刀，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所以如果这是他和禁择的最后一面，他想让禁择回忆起来的时候记住的是他的笑容。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把钱全转给康复科了，妈妈还在里面，没有钱妈妈可怎么办呀。
他浑浑噩噩地想这想那，医生们问过他很多问题，他都回答了，不过他们好像挺难办的样子。
他们问什么来着？家属？好像是。他早就没有能签字的家属了。不过他还没完全昏倒，可以自己签的。
等搞完一切手术要开始时，程挚已经面如金纸，眼睛都睁不开了。
……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天以后了。
程挚的眼前模糊一片，他眨了几次眼睛，才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是一个单人间，温暖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照在这个没什么起伏的被子上，床头柜是一些生活用品，角落的沙发也有人睡过的痕迹，一床小薄毛毯整齐地叠好放在一侧。
程挚有点不知所措，因为想不出这里会是谁在照顾他。
或许是护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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