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近乎冥顽的一丸和田玉，我凝止的两汪望湖描摹出盈盈的周女裙衫，又铿锵得不肯伏软——这样一息之下，便连齿关的喟笑都似顽戏：

“宫廷膳房的宦工娥女们俱受宸严治下，岂能不擅饮馔之道？周女官的话……讲得不很妥当。”

并不将此视作久别后的备至关怀，乃至几近偏狭地曲解作他意：真是信手拈来的话头一句。为何周绿水的躯壳里、膺怀里糅合出这样多的砾子瓦碎，她细密又纯粹的心绪怎么竟浑不是我一人独占私享？她如早牵念这一弯后闱虚设座的宝鉴玉轮，泰半不能这样狠心地磋磨我，教我孑立在囹圄的横折撇捺里，箍成一方无棱角、无锋波的圆弧。

她同周丽好、周芳角——我甚至连这与她自幼晤对的周府寄客都不甚熟稔，只恨恨地想：她大抵也应是姓周，不然怎么又配邸居在优昙主人的宅院里？——她们一切或好或恶的情谊是如此这般刺眼，教斜逸在侧的金园望蜀似地顾盼着，最末却不过堪配几封暇余闲在时提笔蹴就的寸扎尺素。我理应早些知道这次第首末的排序！
https://tieba.baidu.com/p/9000732871（4-7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