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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牢:一灯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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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7-15 14:05回复
    首次见到小妈,是在父亲大婚后的第二日。那是清晨,她遣退了侍女,独自一个人院中发呆。
    蒲牢
    于静寂的空庭里看觑一枝水露中孤伶的蔷薇蛾黛,彼时,蘋风拂写而过,与无声的桐花一齐飘落在蒲牢的肩身。于是他想,或许他该秉执诗笔为此间的孱女判写执迷不悟的凄章,却在凝看的下一个瞬息里,没有能够错失她眉眼间闪烁过的刹那的心谋。如是,湖镜的扉谱覆写狡劣的诗行,他拦下了想要嗅吻兰丛的净月,雪腕为他一掌轻易束锢,“这院中无数都是家母手植,鸠居鹊巢,还是勿生贪念,俯行乖善,你说对吗、”惟释好整以暇地笑:“母亲?”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7-15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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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七 蒲牢 蒲府
      凄月的陨落总是无声却并不哀婉的,至少此刻宅邸真正的东家尚未发话,束困其中作壁上观的仆从们就也还不曾兀动,唯恐不慎触之蒲府的忌讳。而清宵是一弯杳音流动的长河,被时间与钟声深深地埋葬,彼时,堆砌朱颜的砖墙外是焰骨卓然的喧嚣,而高墙之内,则是无比寂然的静点。倘使他终于看够伪装的忧心,不再枉以阴劣的目光看她,而肯授意世人笔写一色净空的孝幔图,为今宵灯灭冷露的缄默设色,那么上下一白的文章便就理所当然地,会于「主母」的掌下淌出。在孤身危立穷极一生、宁祭至亲的道士父亲的灵柩前时,蒲牢已亲执一道经幡,烧悟逝者,折讽彼身:为父为夫,无不寡义。而此刻呢?他施施然地倚扉,以玄黯的袍衫相顾白洁的孝衣:“母亲,此处已无他人,何须与我营哭——太假。”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7-16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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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七 蒲牢 蒲府
        授写的关于逝水的婉篇里,他想,沉沦的月会是终场落寞的注脚。而在此之前,无论奉攫一片遗落诗页里的苦楝花,或执笔度审隐约地包纳在层叠的一片苔衫里、加以虚伪衷意掩饰的扉句,似乎都并不能为蒲牢这双素来情漠难琢的眼瞳里衔进半分温色,他只是从容而寡淡地讽笑:“母亲,今宵、这里心诚与否,实非我一言定判之。”摄履僈踪中,影将影的退路困缚、束遏,以致衫衣在属意中尽数相逢,要她不可再避而不见,“父亲他一直渴望身达终意,一生宁愿不理俗尘,甚至不惜兵险极道,只为寻大道、求长生,可即便如此,或见凌虚佑下,尚且未见任何痼疾沉疴加身之状,缘何母亲过门不久,他却无端命丧阎城。”指摹月女眉眼,勾连睫与脂胭的缘距:“又是缘何,父亲从来珍爱非常的、我「母亲」的遗物,会在你的手中呢,嗯?”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7-18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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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七 蒲牢 蒲府
          当消瘦的夜蝉与肃寥的宵风共奏一曲诗笔凋零的乐章,枯竭的渌水却为之流写,怯怯而笃信地淌入两襟的袖页里,于是彼此的衫衣就宛如银月一脉同出的绝唱。而蒲牢此刻犹觉指掌下攫取的胭脂尚不足以称为秾艳,并不吝阴劣地施以砺指赠色,复及月女狭长的黠眼处,此时滞生寡漠,可偏生他轻笑,轻慢地拟授她赤洇的一笔:“呵,父亲他偏听天命、信宿数,我却只信世无鬼神之说,而我父如今身陨诡怖,蒲牢身为人子,自然理应查明真相,让逝者安息,所以母亲,在此事水落石出以前,一应与父久处的府中人,务必循善乖觉,弗离蒲府。”蒲牢自然情愿伪作殷恳的孝子,退履掸袍,无不顺从。只是他仍旧劣心,在她欲走时,漫不经心地续以判说:“至于中馈之权,牢既聆母亲教诲,亦清明我今已为蒲氏一族家主,为请母亲安心颐养,即日起便不必忧心府中诸事,牢会与李氏诸君释说:母亲因父逝,伤心过度、此后宜府中静修,不再见人。相信母亲自言秉承礼法,必不会私自违逆纲常,视夫死从子于不顾,对么?”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7-23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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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七 蒲牢 蒲府
            大约此时瘦灯尽消的深宵里,总有无声无言的冷露会凝悬在空阶之上,可滴滴卷落峙对的诗行当中,却是笔墨意外,可没有惊起蒲牢与她对此半点的施目赏观的晏心。彼时,不论她如何以字诛以句讽,蒲牢仍旧充作两耳不闻、袖手旁观的清姿,未动半步身履,直至此刻她质诘的斥辩终于话了,也仅是付以漠然的目湖,取吻指间残存的胭脂色,肆意笑妄:“母亲殷心关切,牢也甚感念,只是如今事权与我,无论决以何语来堵悠悠众口,都不再劳‘母亲’费心。请吧——”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09-10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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