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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倚相思树:孟写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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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7-16 07:34回复
    孟写颦
    诗说:这人间是否曾有两行相同的文字;是否曾有两岸相近的雨意,又是否曾有两页错别在潮湿的旧忆中如此相似的身影?譬如她们。从不可言说的记忆中走出来的少女,走到日光下、走到她忽然朦胧了的泪眼中,于是来去渐次重叠的年岁里,会让她们一同走进和兴六年的夏天。诗说,这人间啊…是一条忧郁而长远的河流,事与事匆匆经别,人与人擦肩而过,过往与来日厮守着尺距沉默的刻薄,才能丈量出回忆的距离会停留在哪一刻。但是此刻,颦提着裙摆奔向遥远又熟悉的身影,以一种执着地、近乎憧憬地姿态,试图在太过渌美的夏里感悟出现实与梦觉的纷错,任由风花短暂地留在轻衫,却没有任何景色可以让她为之驻足。直到风絮流淌过漫散的鬓发,绯色布满期待的面庞,她看清藤萝花下的陌生的女郎,才会想起为这样一桩心事的惊扰会否太过草率,只是看住那双剔净的眼睛,为颦的停留寻找到属于真挚的籍口:“我只是,很想与你一起玩秋千,可以吗。”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7-16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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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写颦
      黄昏太薄了,很静寂的时刻,她的眼睛也感同身受。然而,六月的萍风总是很笨拙,只是在藤杉下的影子里,低眉看到了树芽一样青涩的髻,如是会想在无人知晓的夕阳中,将凌乱的发丝抚得平整,所以此刻,无声而缓慢的就不仅仅是山池中枕在浅苇与青卵石上轻轻睡去的溪流,还有她的指尖——想要触碰,日光下、却是一只蜻蜓的驻足。于是忽而闻见了自然的味道,这和回忆很像,与芦生、与蝉迟、与飞鸟的宿行、与两页身影慢慢叠作一个光阴的尺度,一切都是故事的回笔,而那时远去。此刻才能真正地看见迟暮的脉河流淌过天边时,会将单薄的心事洗去,仿佛是一颗露水的缘分,短暂到她连最后一刻的相似都捉不住。“我来推你吧,飞得再高一些,是可以与风花拥抱的。不过我会轻轻的,你不要害怕。”原来苦青色的两行眉词是工笔下比喻故乡的意象,在皱起时怀念,在疏淡中遗憾。颦想:其实她并不爱秋千,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站在回忆中。故旧的庭院深处,年岁悄悄而过,她总是看着一个人的背影,竟也过了很长时间。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8-01 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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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写颦
        似乎那些属于六月的、些微的曼妙不再失去她的眼睛,这样执着地汇入了低潮的雪河——她的眼中盈满了伤美的水色,又或许只是注入了忧伤而湿绿的结。她说结,是一种牵绊,也是一种回忆,直到蝉草密不可分地交织在一起,吹倒向天地间好梦一场地睡去,结才有了最为真实地释意。颦低眉深深地望,却没有停下秋千的摆动,随晚芦一薤的露水越过日光线,然后,又回到她眼前:“我不想看到很远很远,低头看到你,已是足够的遥远了。”看见她,就像看见那个记忆中渐渐远去的少女,这样的距离是一生看不到的尽头。然而曾经的颦太过沉默寡言,只有夜雨听过那些潮湿的心事,被她藏在每一次轻声地凝望中,那时芥就总是留下一个背影,而她只需要练习如何接受所有的离去,直到她永远地离开她的眼睛。此时颦才真正地说起,将全部心音留给了这位相似的少女,迟来的坦白振聋发聩,这爱、没有回响:“也许这是所谓缘分的具象。我遇见你,并想与你一同流浪在此时的夏天,这样的想法,无数次在梦里引诱我。”随着风声渐浓,她更哀郁了,所以有些遗憾注定是无法弥补的,譬如一种心愫的表白。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9-24 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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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写颦
          也许颦的心壳向来是雨的载体,所以故梦里才能生长出的湿伤的青苔,将心它盖、将它含有,僻出独属于回忆的空房,剥茧一段不肯宽容眼泪的过往。她想,从鬓上拂钗的那一刻起,她所磨砺的坚贞与苍劲不再如同芦河边的韧苇难以割断,她有了选择流泪或沉默的权利,也有了回孤梦忆几何、心哀般般的自由——是芥的死亡又赋予她这一切,就像芥的生赋了予她的生。这时她才懂得乡子与香子的解注:是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还是恨相逢,恨分散,恨情钟?其实颦知道,也许都不是。那是一种从未得到过的失去,是一种悔过,全然不由己地加诸到连女孱瘦的身上:“嗯…但我不想来荡秋千,明日我也想见到你,或者与你荡秋千。”接住她的掌心之前,颦先抬手摘下不经意落在她绒腻的额发上的叶子,卷入手中一同回应了她的掌心,带着轻薄的叶锯,细综纷乱的、犹如心事般的错杂叶脉贴近她纤小的掌,很轻声地应:“孟写颦——我的名字。我会等待的,等待下一个梦中你找到我,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
          你看,她的梦就要实现了,哪怕生死两隔、哪怕人影交叠、错也错过。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9-26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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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写颦
            如果秋灯以自焚的美丽,书写下长久的沉默是今夜楝水垂泪时寂寥的意象,那么疏疏而落在庭深里,也只是「死水与物哀诗」中关于憾然的解注,其中写到冷昙短暂又空灵的生命,如此忧伤的、与她情不自禁落下的泪很像,颦因此见闻至深。于是静静地望去,越过伤屏下一片哀露与忧蝉的痕迹,读悟了正沉睡在芭蕉雨声里那页病青的经诗——她忽而想到,故人之死是否也是这样苍白如伤水,从历史庄重而漫长的笔底不经意逝去,在年深日久中憔悴、干涸,因为遗忘而成为江南烟雨中那座诗碑苦陵上篆刻的偈文,薄的只剩一行文字。许是这样的静默地垂照太久,谁又忘记关上窗,月亮将影水打在地上,任由夜雨沾湿她,像模糊了古典徘文中字里行间的叹息,那片经久不息的泪原。回望便如同病树一梦疴,将她拉回在此时此景、又遗留在往昔旧梦。她的眼睛是一条静寂的河流,流淌着分明相同又无法感同身受的哀伤,甚至有一种自毁倾向的恨与爱,却不过是惩罚念旧的人,回忆起一场错过的别离。颦低垂的眼睫也湿了,以一种震颤地、轻盈的力度抚上两页瘦美的女眉:“小蕴,我这一生至今,有感两次力不从心,一次便是因为你、因为此刻。”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10-20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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