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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0.13||★数到七,不忆你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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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酸袅袅/ 文


1楼2010-10-13 19:27回复
    1、日光灯少年和失语症兔子
    1994年的陆北湮像一只得了失语症的呆兔子。发育滞后的平板身体,矮小的个头,下巴尖的可以戳死人,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她小小的脸上像七月夜空里的星子一样,扑闪扑闪的。
    因为不爱说话长得也不讨喜,作文写的语文老师都看不懂,数学则毫不让人失望的烂到谷底。人人都觉得她是个怪小孩。
    欺负怪小孩,是很多人年少时的乐趣,在欺负人的当下,还以为自己是惩恶除奸的勇士。而勇士们最大的乐趣,便是看到被欺负的对象哭泣或者求饶的样子,优越感在那瞬间爆棚,心情愉悦到不得了。
    可是陆北湮从来就不懂哭泣也不会求饶,她只会瞪着那些欺负她的人,握着拳头不说话。气到要死,也只会脸涨得血红像要爆血管。
    有一次真的被欺负惨了,书包被人从四楼丢到地上,整个爆线,书本凌乱的散了一地。陆北湮被高年级的女生拉着头发拽到天台,毛衣被扯的七零八落的,脸上是被掌掴后红肿的痕迹。
    还是不晓得哭不晓得求饶,被人压住头发按在地上仍狠狠盯着带头欺负她的女生看,眼神凌厉的像刀子,扎的人生疼。
    “喂,夏落落,玩够了吧?”
    不太记得那群女生是什么时候停手的,陆北湮只记得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叫停了所有伤害。当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偌大的天台上只有狼狈的她,和双手插口袋站在不远处微笑着望着她的男生。
    她认得他,他叫林向楠,是像教室里的日光灯一样醒目的少年。
    陆北湮知道这个比喻很烂,可是她觉得很适合林向楠——他就是一个日光灯少年。
    她经过林向楠身边的时候,林向楠忽然侧着脸问她:“你不谢谢我吗?”
    陆北湮微微仰着脸看着他,得了失语症的兔子,不说话。黄昏温暖的光线柔柔的落了她一身,她脸上的伤痕在空气中暴露无遗。
    林向楠微微皱了皱眉,用习惯性温柔的语气说:“下次,要懂得躲……”
    失语症兔子看着日光灯少年,然后被打残了也不晓得哭泣求饶的陆北湮,忽然咧开嘴巴很丑的哭了出来。
    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十月的顶楼天台哇哇大哭,扯着林向楠的衣襟,哭的身体像要被悲伤折断。
    


    2楼2010-10-13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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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你说什么,我都信,直到有一天,我什么都不信了。”
      年少时的林向楠,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他挺拔英俊,性格开朗外向,虽然成绩不拔尖,但是体育很好,运动会100米到3000米他都可以拿冠军,临时顶着同班同学的号码去跳高,又轻轻松松破了个校纪录。说话的时候语调略有些偏慢,入到女生的耳里就显得格外温柔,做事又细心体贴,很容易就博得女生欢喜。
      陆北湮自然不会是唯一一个。
      甚至对于林向楠而言,陆北湮只是他长长花名册上无心插柳的一笔。
      他只是觉得有趣,那样执拗固执凶狠的怪女生,却唯独对他一个人施展笑颜,在别人诧异的眼神中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更何况,陆北湮是一个很安分守己的“好朋友”。林向楠和其他女生约会的时候,她总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不吵不闹,等他把女生送回家后,才一点一点的靠近他。若是林向楠不主动拉她的手,她也不会越矩。
      不吵不闹,温柔贴心,又是最听话的小跟班。林向楠说一声“好渴哦”,她就咚咚咚咚跑的飞快,三分钟之内一定带着林向楠喜欢的饮料出现,大口大口喘气,双手举高至头顶,像最忠实的奴仆。
      她聋了一样,一点也听不到周围的人嗤笑的声音。
      那时的陆北湮以为,对一个人好,就是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刀山火海都要往前冲。她就像一个完全不懂人情事故的小怪物,对她生命中第一个好朋友用尽全力去讨他欢心,如果需要,她会毫不犹豫的剜出赤裸裸的真心送到他手里。
      因为林向楠的关系,陆北湮被欺负的更厉害。在校园里走的时候,无缘无故就会被人泼一身脏水;从人群里经过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被人绊倒了;经过排球场篮球场的时候,那些球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都往她身上飞;只是去上个厕所,都有可能被人反锁在里面,一天都出不来。
      林向楠拜托其他女生把陆北湮从厕所隔间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她几乎要在里面睡着了。揉着朦胧的睡眼,看到林向楠时软软的一笑。
      像春日山坡上纯白的花朵一样。
      林向楠心口一窒。
      他不是不知道陆北湮其实一直在被欺负,只要对方别做的太过分,他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一次,他有些动怒——也或者是年少时的英雄主义情怀作祟,他拉着陆北湮走到那个总是带头欺负她的女生面前说:“夏落落,你再敢动陆北湮试试。她是我的朋友,你做的太过分,就别怪我不客气。”
      温柔的林向楠,万人迷的林向楠脸上很少出现那么凶狠的表情,夏落落的表情变得很难看,而陆北湮则看着林向楠,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扬上去。
      “谢谢。”
      在校门口,陆北湮笨拙但是郑重的对林向楠鞠了一躬道谢。
      其实说完那些话,林向楠就有些后悔了,夏落落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她爸爸是校长,虽然性格是嚣张跋扈了一些,对他其实一直都不错,甚至有点暧昧。为了陆北湮得罪她,实在有些不划算……
      “我等下有事,今天你就别跟着我,自己回家吧。”林向楠说。
      陆北湮点点头,转身就要走,林向楠忽然问她说:“你都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吗?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陆北湮很认真的看着林向楠说:“你说什么,我都信。”想了想又补充说:“直到有一天,我什么都不信了。”说完又一笑。
      她给予的信赖是百分百,一旦世界坍塌,抽走的信赖也是百分百。非黑即白,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林向楠看着陆北湮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最后挥挥手让她回去。直到陆北湮消失在街角,他才转身回去找夏落落……
      


      4楼2010-10-13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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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我爱你。不是喜欢,是爱。
        1997年,林向楠和陆北湮高中毕业。林向楠作为体育特长生考上了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读市场营销,陆北湮只考上了一所民办的美术大专院校。
        一个在最北端,一个在最南端。
        各奔前程的前一天晚上,林向楠、夏落落还有同班几个交好的同学的在全市最好的KTV包了个大包间通宵。大家吵吵闹闹的K歌打闹吃东西,气氛很热烈。
        只有陆北湮像一朵不起眼的壁花,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她本来就不在邀请之列,只是因着林向楠,才会出现在这里。
        林向楠对夏落落说:“你当她不在就好了,反正我让她别出声她就不会出声。”
        夏落落咯咯娇笑着刻意挨近林向楠,眼睛却看着陆北湮说:“被你训练的那么好啊,比我家小哈都乖呢。”小哈是夏落落养的一条狗的名字。
        陆北湮什么都听不到,她的目光穿越重重人影,只看得到林向楠一个人的身影。
        那几年,她像着了魔一样,又像是被林向楠下了蛊,变成了一个瞎子聋子哑巴,只看得到林向楠的样子听得到林向楠的声音只能和林向楠对话。
        散场的时候已经凌晨,大街上只有早起的环卫工人,扫水车从身边唱着老掉牙的歌欢快的开过去。
        林向楠挨着陆北湮,摇摇晃晃的走路。他的嘴唇贴着陆北湮的耳朵语气暧昧的问:“北湮,你是不是喜欢我?”
        其实他早知道答案,他只是因着醉意随便一问,玩笑而已。可是陆北湮却一瞬间身体僵硬,她猛的抬起眼望着他,神色紧张的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林向楠觉得无趣刚想让她别当真,却见陆北湮飞快的点了点头,说:“我爱你。”
        不是喜欢,是爱。
        虽然连她自己也很疑惑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它们来自哪里,怎么能那么澎湃呢。
        林向楠酒醒了大半,心里有点感动,有点得意,却也自知担待不起这样沉重纯洁珍贵的感情。他不是游戏花丛的浪荡公子,可是,也非良人。
        站直身体,拍拍陆北湮的头,继续装醉说胡话:“哈哈,真可爱。”然后摇摇晃晃往前走。
        低头闻一闻,衬衣上还残留着夏落落身上的香水味,嘴里还有她最新款唇膏的苦意。
        


        5楼2010-10-13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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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都是些很细小的温暖,可是在他之前,没有人给过她
          陆北湮专业课老师说,从来没在那所末流的大专院校里见过像她那么有才华的学生。虽然他也只是个末流的美术老师,可是还略懂分辨好坏。虽然文化课分数烂到可以,还是在该位老师的竭力举荐下,陆北湮专升本,进入一所正规本科继续深造。一年又获得全系唯一一个交换生的名额,去了法国。
          陆北湮22岁的时候就在法国举办了她的个人摄影绘画展,上遍各大艺术类杂志。
          23岁的时候开始接触电影,做场景设计类的工作。第一部参与的《F与L》即在国际电影节上斩获大奖,其中最为人称道的是其精美绝伦的画面。
          陆北湮的名字,也开始陆续出现在主流的影视杂志上面。
          她就像一只羽翼灰暗的丑小鸭,终于找到了一片自己的天空,抖落干净身上的灰尘,露出洁白高贵的羽翼。
          而她那么努力的所有原因,只是为了能让林向楠有可能看到她。
          吃早点的时候偶尔听一听新闻,看电影的时候偶尔注意一下字幕,喝咖啡的时候偶尔看一眼报纸——也许偶尔的偶尔,他会碰巧看到她的名字,知道她最近过的很好。
          这样就够了。
          她本来就一直是被人忽略被人欺侮的小孩。
          生在重男轻女思想极重的家庭,从小就不受父辈喜爱。母亲原本是疼她的,可是因她而被婆婆白眼和嫌弃,后来又接连生了几胎,也就渐渐淡了亲情。
          陆北湮又不会讨人欢喜,常常在学校鼻青脸肿的回家,进门又少不了因为在外惹事而被一顿饱揍。
          在林向楠之前,都没有人和她说过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她应该躲;没有人拉过她冰冷的手;没有人给她买过想香气四溢的烤红薯……
          都是些很细小的温暖。可是在林向楠之前,没有人给过她。
          哪怕那些给予,可能是林向楠或者其他人弃之不要的废品,可是在陆北湮眼里,它们都珍贵的她一辈子都无法割舍。
          只因为,那是她年少时仅有的东西了。
          


          7楼2010-10-13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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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0-10-13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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