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雨烟桥吧 关注:210贴子:13,598
  • 14回复贴,共1
我有两部手机。
得,我有两部手机这事儿我最近是逮谁跟谁唠哇~
但好多事儿还真跟这两部手机有关。
端午节那天我这俩手机被我裹在床罩中塞洗衣机了。
当时不知道,耳听得“咣当咣当咣当当”,心里还老大不乐意——这滚筒,不好好滚,咋还跳起踢踏舞了。
拍拍,不管事儿,点它命门,拽开门,抖落一团糟糕,啪嗒,一只手机掉下来。
喔~
抓起来赶紧甩,我甩,我甩,我甩甩甩~
拿出吹风机,我吹,我吹,我用热风使劲吹~
在我不懈地努力之下,它由最初的一闪一闪之后,终于寂灭了。
啊,一只出来了,另一只呢?
跑进卧室找,没有。
跑回来继续抖落那一团,果然,啪嗒,另一只湿淋淋刨蹬着出来了。
就,咋还跟双胞胎似的呀?你哥俩还分个先后啊~
气。
收拾吧,都出来了还能扔了咋地。
叹口气,捧着。
分别检视,六龄机估摸挂了,埋大米里缓缓。
二龄机,HW的,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它居然还能用,接打电话没问题,看看各个APP,想点哪里点哪里。
只除了声音有点儿嘶哑外——谁被洗个十分钟冷水澡还不行感个冒啥的呀?
我的贴吧,微信都在六龄机里,平时看帖子用手机方便,这下,得,生生断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缘故,便惩罚自己不再添置,一部手机走天下也不是不可以。
加上这半年老爸身子一直不爽利,月月跑医院,也没个静心的时候,所以只偶尔打开电脑看几眼贴吧——啊,就没看到晚晚的帖子,真是,太遗憾了啊~~~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个帖子在我面前,我一定把那帖子,转八个人,看一万遍~~~
老爸七月初出的院,家里的事儿暂时安顿下来,我算喘口气。又这暑热,常常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偶尔开电脑,看到熟悉的吧友,去说上几句。
小s这家伙,你还不了解他吗?哪吒,金刚葫芦娃,黑猫警长跟舒克贝塔他们都一伙的。
他就只喝茶都能喝醉的那种。
他喊我,那就是天要下雨蜻蜓飞,大扫帚一囫囵一大堆。
怎么能跟你喊我相比。
只那段时间错过了,要是当时在呀,我就再忙,再没心情,再不会回帖子,我也不能就视若无睹。
就,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就,要是再多几个人来喊,不更带劲啦?
谁不愿意被人惦记着呀~
我是不好意思发帖喊人,我怕喊错了……
但谁喊我,那一定是没错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我在谁的帖子里,若是见到了谁,谁,谁谁谁,我可高兴的呢。
就是人家不理我,我见到熟悉的温暖的ID,也会觉得很欣慰——都好好地呀,好好地,真好呢~
晚晚,有时间就多冒冒泡,大家,有时间就多唠唠嗑。
我相信,不仅是我,肯定还有很多默默关注着708的老朋友,他们即使不说话,也在。
我们,都在。
1、
特别喜欢早晨的时间,四点半起来,五点之前骑车出门,仲夏的晨风一吹,混沌的头脑即刻清醒,车轮转起来,我像长了翅膀。只觉得天清气朗,人间值得。我是没什么装备,就,墨镜一戴,谁都不爱~
这几乎已经成了夏天的一个习惯,只要不下雨就会出去。
2、
打开708看一看,也是多年来的习惯——毕竟,我有近20年的贴吧岁月。
我骄傲~
偶尔看到熟悉的朋友就回一下帖子,基本是不写主贴。
小s那天可能闲,就发个帖玩儿。接下来看晚晚回帖,所以写了一个贴子。接着小七组织杀游,接下来……
大家就都知道了。
3、
其实我早就走了。
但可能烟桥始终活在他们心中。
我不理解的一个点就是——杀游,这样简单的游戏,怎么就碍着规则的事儿了。拿大帽子盖啥呀?盖不住了,就继续秀下限。
岁数肯定是上去了,但心智还没。
我只能给出这样的鉴定。
4、
小七提议说要不再弄个年代吧,大家聚一聚。说实话我挺心动的。
有人说,失而复得、虚惊一场、久别重逢,是人间最美的三件事情。
我想,久别重逢的美,我体味到了。
顶着一股劲儿我试了试,然后发现我还没法申请,我的身份验证当时用的不是我自己的……
(啊,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目前还没解决。)
5、
其实在哪个吧玩都没关系,其实玩不玩,也没关系,只70年这个概念,刻入骨髓。
这,用个词来定义的话,那就是——情怀。
马鞋(一路上没你也行)说我着相。他说,因为啥啥啥,不来也不会愧疚。
用词精准。
我从未对贴吧愧疚过,我只贪恋,贪恋偶然的乍见之欢。
6、
如水说我懵着呢,还不知怎么玩呢,所以肯定不是杀。
感激涕零。
但小四即刻在锦吧就翻出来第一届杀游的帖子。我跑过去深挖一下,我天,我还真玩过,还真写了杀文,当然,也很快被揪出来——由此可见,我,是个始终藏不住的人。
同时,我也看到了很多当年在一起玩的人——就跟这次的没差几个。
可我竟然没有一点儿印象了。
没有一点儿~
亲爱的如水,我真不是故意的。
7、
这年岁的我们哟,嘶~~~
不说也罢。
幸好还有你们。真的。
虽未谋面,近如咫尺。我常常会默默关注一下,然后又轻轻走开。
我不是个会聊天的人,也不是个会回帖子的人。
有个人说我不好玩,我连反驳的意念都没。
但你们竟然不嫌弃~
竟然不嫌弃……
爱你们。
8、
这届美好的杀游呀,不管是杀文,还是分析的文,总结文,灌水文,我真是很久没这样认真读贴吧的帖子了。
咋都那么好呢!
【遗憾地是没赶上爆照贴,我今儿出去来着。敢不敢再爆一次,集中到一个帖子里呀喂~】此处标红。
我相信,付出多少精力,就获得多少沉浸式体验。
所以,我不说你们受累了。
但还是请收下我的感谢——谢谢你们,让我这几天觉得时光不老,我们依旧还能行。
虽然我声嘶力竭自证清白依然一轮游——当然,我就是杀手,估计也是一轮领盒饭。
就,敢不敢再玩一次试试~
9、
啊,机会来啦~~~
此处插播广告:
https://tieba.baidu.com/p/9115421907
https://tieba.baidu.com/p/9115446939
一人战争说这是特别小儿科的游戏,我很不服气。
因为我就只玩过一次。
结果就是,这样不好玩的木讷的古板的我,乐疯了一群人。
*******************************
谢谢看到最后的你。
特别是用手机看的。
以上~
1、
玩杀游的时候忽然想起玩过卧底游戏。
好像只玩了一次。但那一次的喜感绵延至今。
说——十几年前的乐子,如今,再中眉心。
我这反射弧,谁能比?
2、
自然就先想到了老战。
那次快乐的起源就是他给的。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人家忙啊~
忙着值班,忙着换花样跑步啥啥的。
十几二十来年的交情,驳我面子吧,不好意思,人就推我一小程序。告我——小儿科的游戏,简单的很。
3、
我就不信了嘿,我就连小儿科都不会吗?
自己摸索着建个房间,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鼓捣半天汗都出来了,我还真不会。就看到蹦出一词儿——杀马特。然后我就不知道咋整了。
时间滴答滴啊,转眼八点半了。这锣鼓都敲半天了我这光冒汗转圈也不成呀,这好多朋友大老远儿的来捧场,咱不能晒着呀。
硬着头皮在贴吧试水。
寻思起码先开场,至于咋收场,那就走着瞧啊。
这期间心里埋怨老战——关键时候掉链子。
4、
我刚发完老战就上线了,我这寻思可好咯,他来咯,我可哪儿凉快哪儿先待会去吧。
结果呢,人当法官当腻歪了。应该是生活中老当的缘故?咱也不敢问啊。人说了——少打听。
我……
我就只好继续卯这劲儿研究。就百度私信都多少年不用了,都生锈了,找半天才算找着,就胡乱的给几人发了私信——都是即使我出糗也没心理负担的人。
可是,我这页面就没反应。只能去微信里再问。
后来想,我干嘛舍近求远呀?玩游戏的我都有微信,我直接微信不得了吗?
再后来又想,我干嘛不建个群,卧底一个,再一个连卧底警察群众都在一块儿的不就好了吗?
吭哧瘪肚我就开始摇人了。
5、
我刚把卧底群摇出来,得,那几个就开始口诛笔伐,直把我这威风凛凛的法官先生挤在墙角去了。
我双手抱头:我再整个大群,你们混迹期间不就好了吗?只要你们不自爆,我打死也不说啊~
说时迟那时快,没待他们吭气我大群就摇起来了。
然后呢,哀我愚钝笑我懵懂滴人就又又又增加了好几大位。
我即刻矮身抱拳,虚心求教,终于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卧底,与那杀游,不一样啊喂~
6、
是谁说这就迷你杀游的?
这明明四海八荒,各路神仙混战嘛~
咱就说警察互不相识与那游侠类似,就这卧底,感情也各自为政啊?
所有人,竟然是,大家都蒙圈中才是对的。
合着这游戏,只法官一人门清。
我立刻叉腰站了起来,美滋滋环视一圈,哼哼哼~~~
7、
杀马特现成的,西瓜是手边的,这还不好办?
第一局就开始了。
微信发词语,贴吧去解释,无酒写得很全面了。
我以为我的腰可以多叉一会儿呢,得,第一局还没开始,卧底就被揪出来一个。
我天,这是什么神仙玩家?
卧底连话都还没说呢。
这难道是因为我组织的太好了?
我不由站得更直了。
8、
可是,我那会子站多直,头仰得多高,下一秒我就蹲的多矮,头扎的多低。
原来不仅仅是挨个发消息,要发发言贴,还要发投票贴这么简单,竟然词语还不能南辕北辙。
我有心炸他们一下:昂,怎么就不对盘了?杀马特不吃西瓜吗?那种西瓜的不行是杀马特吗?大不了,那西瓜的品种就叫杀马特不行啊?
然而环视一圈大神,都是相识十几二十年的朋友,各个我都惹不起呀。
叹口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好好好,第二局我改,我改还不成吗?
9、
二胎这个词,就是当年玩卧底游戏时,我猜的。
当时的谜底是核桃。
有卧底解释核桃这个词时说——被门夹。
我心想——这年头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要二胎的嘛。
还有卧底解释说——盘它。
我心想——那,是吧,二胎也得有它的宫殿不是嘛~
我就觉得我说得可好了,腰也叉起来了,就等着挨表扬了。
结果把那些人乐得诶~~~
所以昨晚我就再一次拿出来这个词儿。
不是说是一类词吗?要接近的。那,我当然就想到小女儿这个词了。
如果二胎是个女儿,那真是圆满人生了。为了让大家好猜一点,我降低了难度,加了个小。
一胎是大娃,二胎是小娃,我这俩词,完美呀~
没想到啊没想到,硬是再一次历史重演了。
10、
游戏的整个过程,无酒写得真很好。
他昨天惊艳了我一下。他居然能想到用接龙的方式发言,我都直到大家解释了会儿才看明白。
而我呢,大家说我组织的也很好(羞赧)。尽管状况百出,但我还是觉得开心极了。当然这里我也要感谢一下场外指导——一人战争。
战兄,抱拳。
这两次卧底游戏,一次在贴吧,一次在群。
这个游戏即时性很强,贴吧有时候吞贴,有时候延迟出现,的确很耽误事儿。
但其实,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都想在贴吧玩的。
大家虽然在群玩,但帖子肯定是写到贴吧里的。当你参与了游戏,写帖子就自然而然了。
名为——卧底归来(我其实早先在帖子里留了我号码,被删除了说不让。)
谁想玩,谁有朋友,可以拉进群里玩。不玩,也可以围观。
就是——谁知道新鲜多久就凉了呢?我不但无法猜度他人,我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几分热度的。
感谢大家热情参与,感谢贴吧带给我这么多年的欢乐。
感谢,我们生在这样和平且繁荣的年代。


IP属地:河北1楼2024-08-05 16:31回复
    下载贴吧客户端发语音!
    开心每一天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8-07 19:29
    回复
      打扰了,续几句~
      暮夏草木盛,灰瓦掩经堂。
      闲桌空待客,石桥静流觞。
      墙角芭蕉绿,枝上仓庚黄。
      秋千寻花影,笑已过白墙。


      IP属地:河北3楼2024-08-15 17:01
      回复
        那天骑车路过一个早市。那时候还不到6点钟,已经熙熙攘攘了。摊位摆的很规矩,尽管是沿着高架桥弯弯曲曲的,但中间仍是留出一条车道来。推车而行,眼睛朝着两旁的摊位不住扫描,尽是些夏天常见的蔬果。
        忽然就看到了面瓜。
        那是我小时候最常吃的一种甜瓜了。青色打底,一道道明黄的花纹匍匐在上面,离得老远就能闻到那种醇厚绵密的香。这种瓜最大的一个特点是——面。洗净,掰开,里边的果肉是松弛的,抿一口进嘴里,牙齿几乎都用不到。
        但我只是看了看,没有买。
        桃子,李子,葡萄,它们都是我小时候夏天常常吃的水果,我都看了看,没有买。
        我愉快地骑车离开。
        我父亲会买的,他去赶集回来,总会给我和弟弟买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大快朵颐了。
        我骑车走,听着风从树林间刮来的声音,听着湖面上荷叶间挤挤挨挨的私语,听一只鸥鸟悚然而惊,尖啸一声冲天起。
        车水马龙,工农士商,我在人间彷徨。
        忽然瞥见桥头有一个大姐,身边一张椅子,石台上戳着一面镜子,边上一纸板,上书:理发五元。
        那一刻,我忽然想试试她的手艺,不知道在路边花五元钱可以将我变成什么模样。
        但我终究没有。
        我骑走了,把繁华热闹留给了他们。


        IP属地:河北4楼2024-08-17 10:06
        回复
          午夜之后的雨
          1、
          亲爱
          高楼拐角那儿的流浪猫都睡着了
          车灯也都熄灭
          我听见了
          铁轨旁高大的梧桐被风吹醒
          我以为的静默
          只是方寸卧榻
          这世界并不安静

          从未停歇
          2、
          我在一个村庄生活了很多年
          但我依然不清楚它究竟有多大
          据说铁道南还有很多村子的田
          如今已经起了很多高楼大厦
          我搞不清村子还住着多少人
          我只模糊地知道北街有很多空宅
          那曾经满是孩童蹒跚身影的胡同
          隔很远
          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短短的白发
          分不清是男人
          还是女人
          3、
          父亲出院的第一天就搬回了老家
          一个深宅大院
          爷爷奶奶的房子锁地紧紧地
          窗子外挂着厚厚的窗帘
          矮墙上爬着南瓜藤
          大瓜小瓜若隐若现
          爸妈喂养着三只狗
          一只京巴
          一只泰迪
          一只柴犬
          4、
          我的村庄很小
          小到没多少人知道它的名字
          我的村庄很大
          大到一辈又一辈人
          从未离开过它


          IP属地:河北5楼2024-08-20 08:48
          回复



            IP属地:河北6楼2024-08-22 16:35
            回复
              前两天傍晚回老家,忽然发现后院那棵梨树居然还在开花,真是新鲜坏了,赶忙喊妈妈过来看。妈妈告诉我这不新鲜,有时候冬天还冒出几朵来的。
              啊,怎么不新鲜呢?这棵树大概也有十几年了,年年会结出绿色果子,虽然个头小,果皮略有点儿厚,但果肉是极其脆甜的。每年春天它都可着树冠开花,雪白一片,满枝翡翠,一树香雪。是非常美好的春信。但我还从未注意过它在这时节开花的——要知道,这棵树已经果实累累了,节气上已经入秋。
              这棵树应该是十多年前村里做美丽乡村项目时种的。大批的梨树都种在街道两旁,家家户户门口都会有。刚开始只是拇指粗细的梨树苗苗,还没等结果子就淘汰了一批。父亲从奄奄一息的梨树苗中捡了一棵,种在后院里。松松土,浇浇水,它竟然慢慢滋出新芽儿,开出零星的白色的花儿,怯怯地,又顽强地活了下来。每年冬天,父亲都会在梨树下埋进些农家肥,这棵树一年比一年茁壮,一年比一年开更多的花儿,结更多的果子。
              种在街道旁的梨树们,曾经繁极一时。一场春雨后,梨树苏醒了,呼吸之间,带着清香的花儿绽开,碧玉一般无暇,让我那朴素的小村子显出几分清灵毓秀。小巷里家家开门敞户,孩儿童们经过一个冬天的窝居,可算是解禁,都撒开了跑。谁家阿婆伸手从树上摘下带着小花枝的梨花,拽着还穿着厚衣服跑的满头汗的娃,插在她的小辫儿上,别在他的扣眼里,红扑扑的小脸儿,趁着雪白的梨花,是人间最美好的情景了。
              这才多久呵~
              巷子里陆陆续续搬走了好多人家。
              先是年轻人四散而去,在城里安了家,接着又过了些年,老人们开始离不开人,被一个一个接走了。
              老宅子空了,院门外的梨树们,竟然也越来越少,依然挺立着的,也大多虬枝嶙峋。偶尔回去一趟,赶上花期,望过去,竟然大半枯枝,只旁逸斜出的几根枝条上,寂寞的开着零星的花儿。
              让人不忍卒观。
              后院这一棵,因着老家还有三小只,爸妈天天都要回去看护,倒是一直很茂盛。我看多了这棵树春天的花,玉一般纯净,诗一样清雅。孩子们小的时候,经常在树下转悠,仰着头看着一颗颗的小梨子在树叶间若隐若现。夏天到了,梨不知不觉长大,叶子已经藏不住它们了,大的像鸡蛋,小的如同大枣,这种梨随时可以吃,于是每天父亲都在叶子间寻觅,一伸手就可以拽一个下来,就着自来水冲一下,我们大家即刻就可以大快朵颐。
              什么时候开始,巷子里的人家,大门紧闭。门口的梨子落了满地,也没人再去收拾。后院这棵梨树上的果子,大多也都填了三小只的口。最大最好的,除了爸妈还有我之外,也得不到另外的青睐了——孩子们有了各自的天地,老家都很少回。这样朴素的果子,在琳琅满目的水果族里,送人,都拿不出手。
              “唯有门前脆梨树,秋风不改春时花。”我看着树上的几枝梨花,它们跟春天的一样清白,娇嫩,微微清香。
              ——亲爱的,这花儿都可以逆时光重开,我们的岁月,是不是还可以重来?


              IP属地:河北7楼2024-08-22 17:45
              回复
                这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
                来来去去能有两个小时的样子,不过,尽管雨量很大,但让人一眼就看出不会长久。那天色就始终没有阴沉下来。就像一个孩子的脸,偷偷窥伺着大人的反应,用以随时变换颜色。
                阳光噗啦一下就拨开了薄薄的云,地上雨水形成的河渠还在哗哗流淌,它已经喜笑颜开高高在上了。这场雨,整一个闹玩儿似的。
                我喜欢雨,尤其喜欢冷雨。穿了长衫长裤也感觉瑟瑟的时节,撑一把伞走进雨里,看着天地茫茫,落叶纷纷,心里很快就会温柔起来。慢慢地走,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穿越回去,到我十六七岁那年,满眼都是轻轻巧巧的人,满心只是为赋新词的愁,完全不在乎这冷雨之后,会是怎样凛冽的冬。
                那时候,我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垂暮之年的谁。所有我的亲人,朋友,朋友的亲人,大家腰脚有力,笑声朗朗,所有人都有期待的明天。
                每次饭口,围着矮矮的小饭桌坐下,不管是啃萝卜,还是嚼大葱,辣椒,都比兔子还要快。做水饭是要舀上半升米的,过水面是要几乎满满一白色搪瓷盆的,如果哪一天烙饼了,是根本不会存货,出锅一张饼还烫嘴呢就被揪扯开分着吃了。园子里老大老大有着厚厚黄皮的黄瓜,瓜籽儿都是酸的了,去了皮切成薄片,放两根手指那么多的肉煸炒一下,就是很好的下饭菜。咸蛋煮一水筲底儿,有时候剥开跟臭豆腐一个味儿,父亲是最喜欢吃的。用筷子头儿探进去挖着吃,直到整个蛋都吃没了,蛋壳也只开了小头儿那一个小洞口。
                那时候吃东西,可真香啊。吃得饱饱的,但放眼望去,就没有几个胖子。
                前几天去医院给父亲拿药,返程时雨落下来,我正好从山上走,停下穿雨衣。一转头忽然看到山路边绿森森的连翘枝子,不由就想起高中那时每周六下午骑车往家走的情景。
                那时候山边根本都没有什么建筑,沿着山脊修建的都是大片大片的厂房,还有粮库。有一次下着老大的雨,我一手撑伞一手扶车把慢慢骑到山顶,翻过山头是老长一段下坡路,我胆子也是够大,就那样顺坡而下。忽然从厂区开出来一辆双排座,眼看着我就要冲过去,手忙脚乱的刹车也来不及,伞还舍不得扔,就只能猛地扭动车把拐进了厂区里,在门卫师傅诧异的目光中,在门口转个弯儿,车子都没下又骑出来。
                好悬的。真是艺高人胆大。
                还有一次没下雨,我从山路上采了一大把连翘花枝带回家给奶奶,她可高兴了。用一只罐头瓶插起来,第二天就开花了,黄澄澄的。
                我敢说,我是所有孙子孙女中,唯一一个送花给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周末回家,还要给她洗几件衣服的隔辈儿孩子了。
                那时候,他们都还在啊。


                IP属地:河北8楼2024-08-23 15:47
                回复
                  我把电视机关了。
                  音乐也关了。
                  我觉得窗外的雨声,已经足够占据我的心脑血管。
                  私心里我愿这雨一天都不要停
                  我羡慕着在这雨里还需要外出的人
                  为了不担——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我选择坐下说。


                  IP属地:河北9楼2024-08-26 09:31
                  回复
                    这么多年,我写了没有一百篇也有九十九篇的雨了。
                    但因为每一场雨落的时间都不一样,所以,倒也不算是重复描摹。
                    提到重复描摹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上学时画画的事儿。那时候学素描。(讲真,我确确实实接触过很多关于才艺上的学习机会,也不能完全说我是浪费了时光,只是天赋这个事儿,不管你们是不是承认,反正我是认的。)
                    教我们素描的老师姓黄,是本市挺有名的一个人。他跟我父亲一个发小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当我考上那所高中后,我父亲拐着弯的又找到了他的发小。毕竟我父亲一直生活在村子里,他发小初中毕业后就继续深造去了。
                    我清晰地记得父亲从集市上买了两瓶香油,又在自行车托架上搭了一百斤大米,带我去他发小家的情景。
                    他们俩应该已经隔了很多年没见了。起码我记忆中从没有这个人。我以为父亲认识的人不是在我们村子里,就是在他的工厂里。我没想到父亲还有如此高大上的朋友——那个人住在市里很漂亮的一个小区里。


                    IP属地:河北10楼2024-08-26 10:07
                    回复
                      但是那个人还是很热情的。
                      我是个既迟钝又敏感的人,什么人是真的热忱,什么人是假装的,我很小就能分辨出来。
                      父亲拿出带的东西,他发小就一个劲儿推让,这个过程他们俩都很真实。
                      “大米是她姥姥家种的,香油是我老姨家拿来的,都没花钱,真没花钱!”父亲一边放下东西一边极力解释。我跟在他身边忍不住乐。
                      大米应该真的是从姥姥家带回来的,但香油确确实实是他从集上买的——我跟着去的我还不知道吗?
                      父亲的老姨,也就是我老姨奶,他们家确实有榨油坊,他们所在的村子,是这边很有名的出香油的地方。这边的香油只要冠上了他们村子的名字就很好卖。老姨奶每次到奶奶这边来住几天的时候,也确实会带几瓶香油过来。
                      然而我们家是分不到多少的。
                      最多奶奶会让妈妈拿着家里的香油瓶子去,用小漏斗给折一小半儿,那就觉得很感激了——至少说明不管是奶奶还是老姨奶,还知道有我们这一家子。
                      父亲的发小真挺给办事的,起码那年我分到一个好的班级,且还加入了美术小组,得到黄老师的亲传。虽然我的画技一般,但我欣赏水平还算可以的。
                      那时候的人情很朴素,没什么花哨。
                      奶奶是个有点儿强势的人,老姨奶跟奶奶比起来就柔和很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年月我们还是很欢迎老姨奶来家里的。妈妈也会将从姥姥家拿来的花生栗子核桃什么的端过去给他们吃。闲下来老姨奶跟妈妈聊天的时候,她懂得妈妈一个人嫁到这么远的地方,就会跟妈妈走心聊几句,妈妈就很感恩。还有个原因就是我们家那时候住在郊区,是市边子,老姨奶家在山脚,条件相对不好一些。老姨奶有时候带小孩子来,小姑就很不满,妈妈就常常给那孩子些零食。
                      人都是会对条件弱的人,施与更多暖意吧。
                      但也不尽然。
                      现在回想起来,妈妈真的是一直都很淳朴了。她始终用很真诚地心,对待她周围的人。谁对她好一点儿,她都会加倍回馈。
                      老姨奶其实有点儿不幸,她的二姑娘和三儿子都有点儿精神疾患。倒也不是多严重,二表姑只是喜欢唠叨,话多一些。也正常成家生子,和表姑父一起做换煤气的生意。现在想来,我那三表叔应该是YYZ,因为后来他是自杀离世的。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往事扑面而来,迷茫又沧桑。
                      雨不是那时候的雨,我们,当然也不是那时的我们了。


                      IP属地:河北11楼2024-08-26 11:00
                      回复
                        我奔五了。
                        我姥姥九十七岁了。
                        那天我跟孩子说,你努努力,早点儿成家抱娃,那我姥姥就可以五世同堂了。
                        当然,这只是笑谈。
                        虽然我奔五了,但因为我姥姥还在,就,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掀门帘进去的时候,姥姥正坐在炕头,脸朝着窗外,殷殷地望着。二舅妈说,姥姥和她刚从大门外进来,已经等了我们好久了。
                        时光在我这里跑得飞快,在姥姥那儿,等待的时光显得那么漫长。
                        “姥姥,你看我是谁?”我凑到她身边大声问她。
                        “阿乔呀!”她笑,同时伸过手来摸摸我的胳膊。
                        “对咯!”我张开双臂抱住她——她实在是很瘦了。她的后背薄得硌手。
                        我倚在她身边,时不时摸一下她的胳膊,握一握她的手。
                        是松松垮垮的皮肤了,像晒干的菜皮,轻轻一捏,提起来,薄薄的一层。
                        手背上青筋凸起,像干瘪河床上细细蜿蜒的支流。
                        手腕很细,我的拇指和食指一圈,还有富裕。见我在量她的手腕儿,她自己也来量一下。
                        “太细了呀,你看,太细了。”她歪着头瞅瞅我。她的眼皮耷拉下来,需要微仰着头才看得清。
                        我不由想起我太姥姥来。很像。
                        细细的手腕上有一只扁扁的银镯子。镯子大概很久没有清洗过,花纹间留着岁月的烟火色。陪着镯子的是一只手表。表链有了些许裂纹。镯子和手表都松宽得很,在她的手腕上晃荡晃荡。
                        我抚摸着这些物件,心下微微凉。但又舍不得放下,便在她手腕上慢慢拨动。表盘转上来,那小小的罩面早就磨花了。时针分针秒针,各自安静。它们停在了五点二十几分那里,不知是早晨,还是下午;不知是周一还是周末,不知是春天,还是秋天,不知是前年,还是去年……
                        我凑近她的手,想看清确切的时间点儿,我摸索着表盘,擦了好几遍自己的眼睛也看不清。
                        我的眼睛比她的表盘还要花啊,层层叠叠的湿。


                        IP属地:河北12楼2024-08-28 09:21
                        回复



                          IP属地:河北13楼2024-08-28 09:22
                          回复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姥姥的时候,我从包里拿出几张崭新的钱,在她眼前一张张捻开。
                            “姥,你大外甥开始挣钱啦,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啊~”我凑近她耳朵告诉她。
                            我真是有点儿虚荣呵~我以孩子的名义带给她。但其实这是我口袋里的钱。但我为什么要糊弄她呢?
                            我是想让她知道,她大外甥女——我——生活是很幸福的,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也是想让她不要跟我推拒了。我给她钱,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掀起她的衣襟儿,一层又一层,在最里层的小褂儿那有个口袋。口袋里是一个烟荷包和一只打火机。我以为应该是有一些零钱在的。
                            然而并没有。一毛钱都没有。
                            我放进去的这一些,不知能够放多久。
                            “是我大外甥挣得啊,那我就收着了啊。”她说。
                            她帮我一起撑开她的口袋,我把钱放进去,扶着她的手,摁了摁那个口袋。她仰头看着我,咧开嘴笑,开心地像个孩子。
                            我也笑。
                            我第一次搬家的时候,姥姥跟着一起过来添宅。她把我拉进最里边的小屋,关好门,从口袋里慢慢摸出几百块钱,硬是塞给我。她紧紧攥着我的手,不让我再将钱拿出来还给她,她对着我眨眼睛,朝我无声的摆手,用眼神坚定地告诉我——嘘,别声张,拿着!
                            那时候她已经年近耄耋了。
                            我的孩子应该是在太姥姥家待的时间最多的第四代孩子了。他们每个人都离家近,从不在那儿过宿。妈妈带着一周多时期的我娃去住过,我带着三四周的娃在那儿住过。
                            那次我带娃在姥姥家住,晚上跟姥姥聊天,说起跟婆婆之间的种种,姥姥会跟我一起义愤填膺。然后又慢慢开解我。我们娘俩回家时,坐村口的班车。姥姥送我们上车后,告诉我,她在给我带的小米桶里,有她放进去的钱。隔着车窗我告诉她,在她被窝垛下,有我留给她的。
                            时光氤氲在依然清晰地记忆里,不动声色的爱绵延了半个世纪,越来越沉重了。


                            IP属地:河北14楼2024-08-28 16:26
                            回复
                              其实,写再多的文字,都感觉很矫情——你不能随侍身边,纵有千般理由,也该静默无言。你无权置喙姥姥身边人的行为,你能做的,就是尽你的力。
                              所以,我给二舅妈掏一些钱,给姥姥塞一些钱。我不在意给姥姥的钱会落在谁的手里,我只愿拿到钱的人,可以对姥姥更好一些。
                              其实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姥姥撇下来的孩子们,即使性格迥异,但对待老人上,都是尽心尽责的。
                              我们买了一只特别大特别大的瓜,吃过饭后表妹把瓜切成一块块方糖大小,用牙签插着吃。姥姥说了好几遍这瓜很甜。然后对我说:“你去找一个罐头瓶,装一些,回去路上吃。省的干渴啊。”
                              好几个大人告诉我姥姥开始糊涂了。我不信。
                              我一到她跟前她就知道我是她的阿乔,她还嘱咐我要带着些水果回去的路上吃,吃饭的时候,她颤颤巍巍地夹起饺子,隔着老远要递给我。我们出门的时候,她本来在炕上坐着呢,可一眨眼她就出溜下来,拐杖都没拿,手扶着炕沿又挪移到门框,巴巴地看着我们。我们上车时,她已经被搀扶到大门口那儿,她的背几乎很驼了,但她那么努力地挺起来,咧着嘴笑着目送,看到我朝她摆手,她的眼光迅速聚焦过来,也朝我摆摆手。
                              如同几十年来的,每一次告别。
                              再有一个月,是她老人家98岁的生日。我肯定是会赶过去的。这一次我要再靠近一些,贴一贴她苍老的脸颊,轻轻告诉她——我好爱你啊,姥姥!


                              IP属地:河北15楼2024-08-28 16:5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