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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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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自我审视和回顾的自述,鄙人动笔时,正经历33岁失业,重新正视自己人生,两个月前辞职,因为难以忍受毫无意义的浪费青春,内心里蠢蠢欲动,好像一直有什么重要的事业等着我去做,这种感觉自毕业上班之后就一直有,只是现在越发强烈,我很想为自己成为作家的梦想再拼一次,而且越是这样想,越就无法忍受当时工作的枯燥,每天整个人都快压抑到极限了,恨不得立马砸掉眼前的电脑。
从2023年11月初看完进击的巨人大结局,一直没法从震撼和怅然若失的感觉中走出来,我觉得我的人生应该也是有一个特别的故事等着我去把它写出来的,然后一举成名,从此做一条受人尊重的咸鱼。于是受它的鼓励,我决定为自己活一次,我偷偷辞掉工作,没有敢告诉家里人,不然一定会啰嗦个不停,这样也就没法安心创作了。
从那之后我一直试图去构思一个精彩的故事,但是无论如何,我总觉得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写在纸上的人物总是很单薄,而且故事情节缺乏张力,这让我无比苦恼。
直到第二个月,我构思出来白龙这个故事,大概就是一个女的穿越回过去来到她的父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发生的一些事情,一开始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故事,而且我选择随心所欲地写作方式,就是想到哪写到哪,半个多月也写了两万多字,但我现在在处理核心人物时犯了难,我发现这个穿越式的人物没法去处理,这又让我陷入困境。
更让我丧气的是,我发现我连自己都不了解,正因为不了解自己所以没法共情自己创造的角色,到现在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一连打了好多天的游戏。所以在此境遇下,我决定写一篇关于自己过去的自述,这也是最后的一次尝试。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写呢?初中还是高中?这两个时期的事情我多少还记得一点,再往前,我真的只记得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从头开始写,就是记得多少写多少。
我最远久一个记忆片段应该是在上幼儿园前,准确地说应该是幼儿园开学报名的当天。我和幼时的玩伴在庄上玩,天气很好,阳光很亮,那个小孩叫梁晨,是我的亲戚,他住在庄上,我住在双龙路的马路边,两家相距三四里路,小时候一般都在庄上玩,因为那边玩的人多。只记得那天玩的好好的,突然他妈妈拉走了他说去上学了,我那时不明白啥意思,只是看着他们离去,还不知道人生第一个无忧无虑的阶段已经结束了。
幼儿园开学第一天,我就是自己走着去的,那时候农村大家都这样,我妈叮嘱我去了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人抢了座,至少我之前是一直这么觉得的,后来看了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又觉得是不是我自己记错了位置,总之当那个同学说我坐了他的位置,我就让给了他,自己站在一边委屈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这样看来,我从很小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总是先相信别人,怀疑自己,胆小怕事。
对了,后来我好像直接回家了,我到家时,我妈正在门口两边的地里锄草,然后她又把我送回去,我再跑回家,一连好多天,直到有一天傍晚,我妈再次把我送回幼儿园的时候,被那时的老师用木条给抽了一顿,就治好了这个毛病。
这种胆小的性格一直延续到小学结束,虽然偶尔被人欺负,但总归还是可以和同学玩到一起去,成绩也是时好时坏,主要看任课的老师,老师够凶我的成绩就会相对好一点。
还有一个趣事,也可以从某些程度上说明我的性格有点复杂,那就是几乎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每周一都固定挨一顿手板,因为我从来不做周末作业,不止是我,当时我们班固定不做作业的大概有七八个人,偶尔有邀请嘉宾入场,我们也表示欢迎。
周一大早上班里就开始收作业,然后班长或者是课代表把作业没做的人的名字报给任课老师,主要就是语文,上语文课的时候,我们就乖乖站起来,然后被叫到讲台边上排队,一人打二十板子,打手心,可以自己选,两只手分别打十下还是一只手打二十下,这居然是我体会到的最早的民主。
那老师是真的用尽全力在打,证据就是棍子打在手上啪啪啪吓人的声响和老师用尽全力时狰狞的表情,有时还会把小木棍打断,打完手就会变得通红,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还伴随着发烫,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冰冷的手被打的火辣辣的,那疼的恨不得把手先扔掉。我记得每次被打完都用冰凉的文具盒给手降温,缓解疼痛,一个文具盒还不够,同桌还会贴心地把他的文具盒也给我。
虽然手上很痛,但心里的恐惧感却消失了,因为打完就算逑了,作业也不会再让你补,只要保证下次肯定做就行了,虽然口头上答应,但下次依旧不做。成年后我每次和别人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我都隐隐感到自豪,因为我认为这是我从小反抗压迫,热爱自由的证明。
因为总是我们七八个人不肯做作业,所以每周一成了我们固定挨打的日子,这就变成了一种类似祭祀的活动,我们是祭品,老师是收割祭品的神,而台下坐着的同学是祭祀的教徒和观众。每次排队的时候我都不想做第一个,因为我胆子小,但是我也不想做最后一个,看着前面的被打的啪啪作响,内心的恐惧和惶恐可想而知,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所以我一般都是第二第三个,被打完后,回到座位上,从周日傍晚一直到周一早上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虽然手上疼的厉害,但也能兴致勃勃地看剩下的同学挨板子。
这里我要提到我二年级的语文老师,名字叫马丽,也是打我们打的最凶的一个,这个老师短发,很漂亮,也很负责,对每个学生都要求很严格,喜欢我们写小小的字,她认为这种小小的字好看。曾经为了我一个人,由于字写的太丑让我重写,就陪我留在教室到晚上七八点,完了还骑自行车把我送回家。我对她有种愧疚之情在里面,第一是她那么努力帮我练字我的字现在依然很丑,第二就是我们全班做的一件事。
她曾经请过一个月假,期间是不知道从校外什么地方找的老师代的课,也是女的,长发,人很温柔,从来不打我们,我们没做作业撒谎她也相信我们,可能是由于和马丽的高压统治对比形成鲜明反差,所有同学都爱死这个老师了。后来这个老师回来了一趟,我们激动坏了,好多学生都围在办公室门口看她,两个班的学生还积极地画黑板报来欢迎她,那场景,就像是现在的明星出场啊。现在想想这对马丽是不公平的,估计她看到自己的学生这样欢迎和喜欢这个只代课一个月的老师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后来我们班有个叫朱伟的,因为作业不写被打了,这事被他奶奶知道了,老人嘛,比较护孙子,他奶奶就跑到学校来,到办公室骂了马丽,骂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农村人骂人都挺难听的,何况那时候的马丽最多二十四五岁吧,还是个小姑娘,我看到她被骂的趴在办公桌上哭,她一定委屈极了。


IP属地:江苏1楼2024-08-12 13:01回复
    认真想来,我应该算是讨好型人格,因为我小学时被人拿来取笑却不会动怒,反而因为能让别人开心而感到开心和自豪。我还记得曾经一个周末和班上成绩最好最能皮的一帮人在学校附近玩,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有个叫张辉的同学这么说:“梁伟嫌倒嫌呢?就是成绩不好。”(犯嫌在盐城话里是惹人讨厌的意思,但我们那时单独一个嫌字意思是会搞事情逗人发笑的意思,代表我除了成绩差,不然是有资格加入他们这个小团伙的)我听到这话不仅没有恼,反而像受到了称赞,低下头默默接受了“表扬”。
    在讨好型人格下,矛盾的是我抵触所有过于亲近的朋友关系,用现在的说法就是死党一样的朋友,我真的很受不了,我曾一度认为我是个喜欢孤独的人,我特别注重私人空间,在家也是,我一个人在房间时习惯性就会反锁房门,这个性格一直延续到现在。
    我自认为算是个性格比较容易吸引别人亲近的人,不只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有主动跟我交好的人,就是做什么都要跟我一起的那种,每当别人表现得对我过于亲近我就会特别的厌烦,想尽办法去逃避和拒绝,所以至今身边都没有关系那么要好的人,可能我是有点贱吧,但是谁知道呢,感觉我是天生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我小学成绩变好是在五年级的时候,碰到了两个比较好的老师,或者说比较对我的脾气。语文老师,名字叫姚华,是我们村有名的喜欢赌钱的人,但是他教学确实有一套,能调动课堂气氛,我还经常被叫上去表演各种人物的场景,比如小时候一篇课文讲的是郑和下西洋,我叫被叫上去表演郑和出发时的那段,一只手握拳,另一只手掌贴在拳头上,像四周行礼,然后拿根棍子大喊启航,逗得全班同学都哈哈大笑。
    他还会允许我们在自习课上下棋,我那时象棋水平在我们班上最高,他还特地跑过来跟我下了一盘。所以我上他的课就特别起劲,注意力一直都很集中,语文成绩自然就扶摇直上,每次都考85分左右,之前一直都只有五六十分。
    但是他有一点很不好,就是情绪随着赌局走,赢钱了心情好的一笔,跟我们有说有笑,输钱了就心情一塌糊涂,连骂带喷,所以每天的自习课,我们都探头探脑的在门口看,看他走过来时的表情,表情差,就急忙跑回座位大声提醒道:“姚华输钱了。”
    后来我上大学后听我爸说小学已经没几个人了,最近一次开学报名总共只有5个人,一听说是他做班主任,连五个人都跑了,因为谁也不愿意让他这个“赌徒”去教自己的小孩,但我始终认为他还是个不错的老师。
    数学老师比较胖,也比较矮,曾经和我爸是小学同学,这个老师比较讲道理,不喜欢打人,教学水平也不错,至于怎么个不错法我是不记得了。但是我在他手里数学都能考70分以上,偶尔能考上80以上,考到80我爸妈就会给我三块钱去买饼干作为奖励,所以我真的不是很明白怎么现在的小孩动不动就考九十多一百的,是试卷难度不一样呢,还是就是比我那时候强呢。
    我印象里考70多就已经击败大部分同学了,我还有记得一件事,还是作业的事,一般周末数学作业我总是会做的,因为不像语文作业动不动一篇课文或者段落抄四五遍,量又大,又没啥意义(起码当时我是觉得没啥意义)。但那次我和大概六七个人没做,下课被叫到办公室去训话,数学老师训着训着说到了考试成绩:“梁伟还不错,每次都能考70分以上,梁伟先走吧。”
    当时给我激动坏了,我非常认可这样的处理,不要管我过程怎样,看结果。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初中高中只要老师不是那么凶的,除了课堂作业,其他乱七八糟的作业我一概不做,我只做自己认为有用的练习,反正只要出成绩就行了。
    后来六年级的时候换了老师,成绩一度又开始下滑,换的两个老师都很讨厌,一个是教语文的老师嘴上说着素质教育,要用小活动什么的吸引我们听课,实际上一塌糊涂,前一秒刚说完要不懂就问,下一秒有人拿着问题去问他就被他一顿臭骂,骂他是**是弱智,哎哟,看的我笑死了。他就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情绪一上来不是骂人就是打人,搞得上他的课人心惶惶,根本听不进去。
    另一个数学老师主要是针对我,可能是一开始我表现的比较差,他就认为我一直差,后来我成绩上来了他就说我是抄的同桌的,因为那个同桌是抄的我的,而他又不信我能考的好,所以他就认定我是抄的。我记得他是当着全班的面说我是抄的,我一向胆小,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不敢还嘴。事后同桌先受不了了,惭愧地笑着对我说:明明是我抄的你的。
    这绝不是我记忆不清楚的幻想,班上所有人都知道,有个亲戚跟我同班,在家族吃宴席的时候也谈起过:“梁伟数学成绩好呢,那个老师非说他是抄的,太让人无语了。”
    后来六年级第二学期末类似于结业的一次考试,那个数学老师和另一个校外的老师监考的,所有人都没法再作弊了,后来成绩出来,我数学考了八十多,那个同桌考了六十多,他也彻底没话说了。但是实话实话,在当时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并没有感觉委屈之类的情绪,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只在乎玩。


    IP属地:江苏2楼2024-08-12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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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毕业后,我被我爸妈送去补习英语和语文,上午英语,下午语文,因为我语文最后只考了六十多分,而英语是初一课程,当时几乎每家都会送去预习。英语学了一个月,就只学会26个字母,还有how are you?I fine thank you。完全没有学开窍,这在我之后上初中后得到了验证,完全不懂语法,英语在我眼里那就是天文,不过那是初中之后的事了。
      现在我要说的是语文补习,我当时听到我还要补习六年级语文时,把我气死了,都毕业了还学个JB,我现在怀疑他们就是不想让我痛痛快快玩。但是我还是去了,是去北龙港小学(我的小学是南龙港小学)对面的一个老师家里,当时一起补习的有七个五年级下半年上六年级的学生,两个女生,五个男生,加上我,刚好凑一桌,我还记得有个人的外号叫菜包子,他们都是同学,相互认识。
      当时我还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会喜欢上其中一个女生,她的名字叫马雪慧,像男孩子一样的短发,长脸,皮肤偏黑,可能是因为夏天去河里游泳晒的,眼睛很好看,整个脸庞很秀气,性格也很好,大大方方的。当时虽然觉得这个女孩不太一样,但是我并未在意。至于怎么熟悉起来的我忘记了,孩子嘛,放一个篮子里总会熟络起来。
      我记得课间还教他们骑自行车双手脱把,就是骑车时手离开自行车车把,只有一个人学会了,就是她。在那天夏日炎炎的水泥路上,她像风一样得意的从我面前骑过,带起一阵滚烫的风。记得老师给我们发冰棍,她蹲在门外,一只手举着冰棍,一只手伸进嘴里扣着自己的牙,说她的牙要掉了,想拔又不敢拔。是啊,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换牙的年纪呢。
      我在小学时,男生们以骂人为本事,骂的越脏越难听越显得本事,至于如果有人告诉我骂人不好,我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我们那时就以相互谩骂取乐。至于骂的有多脏呢,十个字里面起码五个带性器官。
      上补习课后一开始和他们不熟还老实了几天,熟了之后就和他们互相骂了起来,他们都骂不过我,我则沾沾自喜,颇感自豪。忘记是哪次骂完之后,马雪慧对我说:“我发现你骂人真的脏。”当时我完全没在意,心里想,****啊。后来每想到此,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我真心的希望她不记得了。
      后来补习结束,我开开心心的玩了一个月,期间遇到过她一次,我想我是去忠字河边上游戏机厅的路上遇到她的,大中午,她穿着泳衣,说是泳衣,可能就是适合游泳的短衣,可能还有个短短的小裙子,腰上围着个游泳圈准备去游泳,我看到她时,她对我嘿嘿一笑,头一低跑开了。
      暑假结束,我没有跟我的小学同学们一起上北龙港初中,我去了龙冈的一所私人办的初中,叫凤凰桥中学,后来听说倒闭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寄宿在学校,上下铺,一个宿舍住12个学生,夏天真的热的受不了。
      要说我对在这所中学一年的记忆,那就是挺惨的,我在这里彻底沦落到班里最底层,不仅成绩最差,也最受人欺负,班里占据最顶层的几个人动不动就给我来一下,不是踢我一下屁股就是打我的头,随时差遣我去给他们买东西。当然后来想想并不完全是他们的问题,更多的问题出在我的身上,是我太幼稚了,也太讨人嫌,总是不顾场合的犯嫌,还用小学时那一套。
      当然我被人踢屁股什么的我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那时我还没有真正感觉到他们对我的讨厌,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是有一次考试结束,考完一群人就在争论着什么,我也凑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被我平时还挺喜欢的一个人一巴掌扇在头上,我一下子就蒙了,也瞬间沉默了,因为我感受到了恶意,这不像平时闹着玩,是真的讨厌我。
      但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他们针对我,他们就是喜欢欺负人,当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有一段时间我天天都很伤心,坐在课堂上不自觉地就会流下眼泪,别人说我一句我也会委屈的哭。
      后来什么时候变好的我不记得了,反正我是真切地觉得自己是变得不一样了,大家对我的态度也变好了,甚至不少人开始喜欢跟我玩。证据就是当我对他们说我不要在这里上学了,初二我就回老家念的时候,有个同学还说:“大家要珍惜现在和梁伟一起的时光了。”
      这个事太沉重了点,说点有趣的,我记得那时我喜欢1班的一个女生,名字叫韩笑,我至今还记得她名字的原因是因为唐伯虎点秋香里的一个毒药名称叫含笑半步颠。她真的太漂亮了,几乎所有男生都喜欢她,虽然我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但是我就是特别喜欢她。成绩又好,又漂亮,哪个小男生能扛得住啊,我还给她偷偷写过一封情书,折成爱心的样子,又没有胆子送出去,一直放在桌肚子里,结果被同桌给发现了,弄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后来他帮我保守了秘密。
      我还做过放高利贷的事,就是大家都是寄宿的嘛,每半个月回家一次,每个人的生活费总是不够花,每到最后几天就没钱了,于是我一边跟别人借钱再加利息放给别的同学,本以为我天才的生意头脑绝对能大赚一笔,结果我借给别人的钱不仅利息拿不到,本金也打折,而我又没有办法要回来,于是世上成功的少了一个做生意的天才。
      第二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宿舍的人在晚上聊天,有个叫陈冬的是这样的说我的:大家刚见面的时候梁伟不说话,一脸严肃,我还以为多帅的人呢,结果是个逗比。有同学立马表示他也是这样想的。
      凤凰桥的一年寄宿生活大概就是如此,我毫不重要,在班里根本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如果是一个故事,我最多算个路人丙。但这一年对我的人生算是一个较大的转折点,在无助的伤痛中获得了成长。还有,因为学校伙食不好,我一天只吃一顿晚饭,人也变瘦了,但是并不感觉饿。


      IP属地:江苏3楼2024-08-12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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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快开学的时候,当时我爸妈正在家里做铝合金门窗,我对他们说,我不去凤凰桥上学了,他们也没说什么,可能对我在凤凰桥的学习成绩也灰心了,立马去了北龙港初中联系人办入学。回来告诉我要去做个入学测试,根据测试成绩决定我分到哪个班,因为北龙港初中是分尖子班和平行班的。
        当时我还和一个小学同学玩的比较好,叫朱文杰,成绩非常好,是小学时的第一名,我上凤凰桥之后,他突然变得对我特别亲近起来,每次放假回来都到我家来找我玩,上面我也提到了,其实对于这种关系我还是比较厌烦的。他知道后和我一起去了学校,刚好碰上我小学五年级的数学老师,他从那年开始从小学到初中来教书了,他还建议说要把我回来念书的事传宣一下。
        然后当时的教务处主任拿了两份试卷,一张数学,一张英语,给我在一个没人的教室里考,朱文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数学写完,英语我是一窍不通,只能随便蒙蒙就交了,结果英语考了8分,把朱文杰看呆了,问我怎么可能只考8分呢?后来开学之后就疏远了。
        8分,现在想想也真是人才,这念下去肯定是没机会上高中了。后来我爸给我办了留级,当年留级就已经不允许的,只能直升,听说是当时的副校长给我爸出的主意,他是我爸初中同学,他教我爸该怎么弄怎么弄,然后成功的留了一级。
        丢人吗?我当时觉得特别丢人,也是人生第一次感到这么丢人,被迫和低我一年级的学生做同学后,我的青春期彻底觉醒了,我变得特别在乎形象和面子,再也不说脏话了,有人在的时候我连提一下裤子都不会做,一坚持就是6年,初中高中我一句脏话都没讲过,最多说一个滚子,关于性器官的脏话那是一句都不会说。
        可以说,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学生里没有比我说话更干净的男生了。我还记得高三的时候,我因为在班上对一个女生说了两个字:尼玛…后面的话立马收住了。但这就引起了全班的骚动:“梁启隆也说脏话了。”(因为一次理了一个很不协调的发型被调侃说像吴奇隆,然后就有了这个绰号)
        更巧的是,我在看到分班表时,发现马雪慧和我在一个班级,我高兴坏了,也有点害怕,但是开学那天马雪慧并没有来,我又变得失落极了,唉,那时应该是喜欢她了。
        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周末,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马雪慧对我说,她要来上学了,结果星期一早上,她妈妈真的带着她来了。这件事千真万确,绝不存在任何刻意编造,我都觉得是奇迹,怎么会有这么巧,这么神奇的事。
        她跟在她的妈妈后面左顾右看,估计是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同学,但是没有发现我,她的头发剪的的更短了,想做男孩子吗?我心里暗想。
        她第一次发现我是在英语课上,英语老师叫人上黑板写句子,老师刚一叫我的名字,她就猛地一转头,这是我用余光看到的,我站起来走上黑板,她就盯着我看,好像难以置信。
        这个班只存在了一个月,因为一个月后,学校安排了分班考试,考的是小学的试卷,按理说,以我小学的成绩是可以上尖子班的,但是一年没看,最后我没能考得上,被分到了平行班2班,她去了6班,一共6个班,两个尖子班,5班和6班。
        我心情糟糕极了,一是和她被分开的原因,二是居然没考上尖子班,回到家就拿出书猛学,我爸妈告诉我,如果成绩学的好,就把我弄到尖子班上。
        后来的日子我在2班称王称霸,好学生都被分到5班6班了,剩下的全是饭桶,差到什么程度呢?我一个人做课堂作业,全班人抄。我那个数学老师说:“你现在是我们班里的宝,你要是作业做错了,全班人就都错了。”
        你说人为什么总会欺负人呢?我在凤凰桥天天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是在班里那种强势地位的学生,肯定不会欺负别人,现在事实证明,欺负人是天性,一旦角色发生转变,强者一定会对弱者露出獠牙。
        第一次期中考试,由于尖子班和平行班分开用了试卷,所以也分开排名,我是平行班的第一名,数学考了满分,神奇的是,试卷里有一道题标准答案出错了,而我就填的错的那个标准答案,歪打正着,感觉上天都在眷顾我。
        这一下对我来说就是一鸣惊人了,我就感觉我是学校里的明星啊,那走到哪都带风。人生从未这么辉煌过的我在学校给我颁奖的时候出了丑,那是在大操场上,全校师生都在,我是第一个被叫到上去领奖的,我低着头默默地慢慢走着,感觉全校的人都看着我,太紧张了,因为距离有点远,我犹豫是不是应该跑,直到不知道哪个老师推了我一下,我才跑起来。后来我听我那个上初二的亲戚说,她们班上的人都在讨论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每当下课的时候,我就走到教室外的活动区,不时地朝楼上看(456班都在楼上),期望能够看到她,有时看到她从转角地楼梯口上楼,她也看到我,四目相对,她也不移开眼睛,每次都是我坚持不住移开眼睛,但就这样足以让我开心半天,我觉得她还是关注我的,说不定还喜欢我呢,哈哈。因为之前分班前的女同学都在外面传我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人长得又清秀干净,但她,这里唯独她见识过我的本性。
        我妈妈那边有一个亲戚就在6班,虽然比我还小一个月,辈分上却是我的小姨。她到我家跟我爸妈说:“梁伟每天下课就在楼下走来走去,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跟个傻瓜一样。”


        IP属地:江苏4楼2024-08-12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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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学期的事我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班上有个男生特别讨厌,非常惹人嫌,成天到晚跟我对着干,当然不止是我讨厌他,我和班上另外两个同学私下里一起骂他,越骂越来劲,于是我们决定周五晚上放学,在学校外半路截住他,揍他一顿。
          他看到我们三个朝他挥手让他过来他还很开心,把车停在路边,走过来高兴地问我们喊他干嘛。我和另一个男生怂了,不敢动手,还有一个比较胖的男生,我记得名字叫高九涛,他冷着脸,挑衅地用手推着他地胸口,一般这是打架地标准流程,先推对方挑衅,对方要是脾气来了开始还手了就可以开打了。但是他最后没还手,再加上我跟另一个同学怂了,最后也就没打成,但之后他确实老实了一点。
          班里还有个坐在我前面地女生,特别的烦,天天搞事情,不是拿我的书,就是抢我的笔,要么就突然推我的桌子,我特么那时候被她烦死了。她还特别的能装,在老师面前装作一副听话的乖乖淑女模样,气的我在她后面把她的头发打结成麻花。
          期中考试的时候,她跟我一个考场,我坐在第四组前排,她坐在第三组后排,我早早考完了,我就手撑着头盯着她看,别搞错了,我不是喜欢看她,而是就想看看她平时装模做样的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考试的时候怎么抄别人的(那时候我们平行班考试作弊家常便饭,甚至老师都是默许的,不然就太差了,家长看了难受,老师面子也过不去)。她被我看的脸通红,都不敢抬头看我。我还感觉莫名其妙,你不好意思个屁啊。
          后来那场考完,在路上有个人拦住了我,名字叫罗军军,他喜欢别人叫他罗九军,笑起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他断了半个牙,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但他好像和那个女生是一个地方的,可能小学还是同学。他就问我,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有人跟他讲了我考试时一直看她。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引起了这个误会。我对这个女生是讨厌至极,别人说我喜欢她我都觉得恶心,所以没鸟他,他还说我不给他面子。搞笑呢,牙都断了半个了,还要啥面子。后来这人初二的时候和我做了同学,大学毕业之后在老家还碰到过一次。
          期末考试考的很不好,具体多不好我不记得了,当时的班主任,也就是我小学五年级的数学老师跟我爸说,赶紧把我弄到尖子班去,平行班的学习环境太差了。于是我爸花了一万块钱,把我调到了6班,马雪慧和我那个小姨就在这个班里,我当时应该是很开心的吧,我不记得了。
          第二学期第一天,6班的班主任叫朱三军,他安排我坐在最后一排,同桌是我们村的朱兵,我上小学时他比我低一届,但是我对他有印象。班里有个小巧的男生叫殷酉龙,他坐在马雪慧后面,我不知道我名字有没有打错,但是发音是对的,后来我和他关系还不错。我一进来就听到他问马雪慧:“这个叫梁伟的人坏吗?”我当时听了憋不住笑了。
          这个时候马雪慧已经不是那种像男孩子一样的短发了,是那种齐肩的短发,好多女生都喜欢这种短发,梳洗方便,又有气质,我喜欢这种短发。
          我在这个班的一学期是我印象里学生生涯里最开心的一学期,除了同桌的朱兵招我烦,天天被我用脚踹,搞得他一边的裤子全是脚印,另一边则很干净,但是他就是孜孜不倦地烦我,百折不饶,但我并不讨厌他,讨厌的是那几个经常招惹马雪慧生气的男生,有时候能把她惹哭,我真想阻止他们,但是我不敢。
          第二学期刚开学没几天,学校又举行了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的表彰大会了,虽然我考的不好,但是在平行班里那还是数一数二的,进入了新的班级,我觉得拿这个奖丢人,就跟坐在我身后的新班主任讲:我能不能不去领这个奖?他倒是挺懂我的心思,对我说:“颁给你就拿啊,是不是觉得这个奖没啥意思?争取在尖子班上也拿到吧。”我不知道他这个话是不是真心的,但从后面的表现,他其实是完全不相信我在尖子班也能考到前十名的。
          我和马雪慧虽然认识,但是我并不敢去跟她打招呼,我是喜欢一个人后,就变得有些怕这个人。慢慢又熟络起来是因为出黑板报,她是班长,和几个同学一起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写写画画。我记得是她和一个女生两个男生,另一个女生的名字叫封罗,爸爸姓封,妈妈姓罗,所以她叫封罗,和马雪慧是同桌。一个男生叫陈森(大概是),高高瘦瘦的,很文静。另一个名字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因为他的绰号太深入我心,叫大猩猩,因为他高兴的时候总会发出大猩猩一样的怪笑,还喜欢斜着眼睛看人。
          就是这个时机我才和马雪慧慢慢又说上话的,我自以为幽默的把黑板上绿色宣传说成黄色宣传,还反复的地说,现在想起来,真幼稚透了。我们是每两周周六下午才放假,放假一天半,黑板报断断续续地出,他们决定周六下午把它搞完,我不知道用的什么理由留下来的,几个人聊的很开心很开心,可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半天,跟她聊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对别的同学说我和她之前就认识,也不说怎么认识的,好像是我俩之间的秘密一样。
          虽然黑板报早画好了,但晚上回家的时候大家约定明天一起再来,结果第二天只有我跟那个叫陈森的男生来了,他们都没去,我和他郁闷地坐在桥上吃零食,看到马雪慧正在家里吃面条呢,我模糊记得她还对我笑了一下,但可能是记错了。(她的家就在桥边,她妈妈在家开了个理发店,我是一次都没敢去过)
          后来我课间经常跑到她那边跟她说话,每天都劲头十足,学习也是拼了命地学,一点都不觉得累,每天都盼着上学。下雪天,五点多我就一下子爬起来了,爸妈都还没醒,外面乌漆抹黑,我戴好棉手套和帽子,推着自行车出门,外面积了一层手掌厚的雪,没有一点脚印和轮胎印,洁白无比,在黑暗里反射着白色的光,我兴奋地踏上这雪地,朝学校慢悠悠小心地骑着,身后留下第一道车轮印。后来我妈还说:“你那时候上学真有精神,小孩就是精力旺盛。”她哪知道这是因为爱情的力量。


          IP属地:江苏5楼2024-08-12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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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听说有个人准备对马雪慧出手,马雪慧放学走的比较晚,我和张桂西放学也都拖着最后才走,因为怕出校门过桥的时候太堵,所以我们几个都是留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走,于是他一直缺少跟马雪慧单独相处的机会。后来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又说眼睛瞎了才会喜欢她,长得那么黑。
            有一天中午午休,我拿了一个小本本,开始在班里找那些经常惹马雪慧生气的男生,找到了就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准备以后不跟他们说话。谁知道被一个平时经常捣蛋的学生看到了,他以为我是奉班主任的命令偷偷记那些午睡吵闹同学的密探(这种事那个班主任确实干得出来,之前因为下河游泳的事还搞过互相揭发,结果张桂西平时不惹事的人也被人招出来,鼻尖把粉笔顶在黑板上罚站了半个小时),他半蹲着轻轻跑到我边上,央求我不要记他的名字,我说我不是,他还不信,我只能无奈点头,他高兴地回座位上,还对别人说:“不要说话了,梁伟在偷偷记名字呢。”把他们个个都吓个半死,一个个都老实了,我暗暗觉得好笑。
            初一第二学期一次期中考试,我总分排名第八,数学排名第一,她考的什么样我不记得了,应该在我前面吧。这让别人都傻了眼,尤其是班主任,我觉得他是完全不相信,因为他在班上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抄的。”前面还说了一大堆我不记得了,但是这几个字我还记得,但是他没有明的点我的名,但我知道他说的是我。
            在这个班里结识了一个比较合得来朋友,叫张桂西,也是我们村的,平时就和他一起上下学,比较学好,成绩也不错。
            语文老师叫刘津东,就是我入学时给我拿卷子让我考试的教务处主任,这个人很胖,也特别的凶,全班的人都怕他,揍起人来一点都不手下留情的,曾经一脚把四个人从讲台踹到教室外面走廊的光辉记录。我印象里也揍过我,不过不是因为我惹了事,而是写错了题,挨了两下板子,打的手,不太重。
            我很不喜欢这个老师,这个人虚荣心很强,因为每次语文都是他出卷子,所以他每次考试都会把试卷里的题目泄露给我们,就为了让他带的班成绩考的比隔壁的5班好。5班的学生都知道这个事,很不服气,没少在我们面前抱怨,但是无可奈何。后来尖子班的学生考试作弊成风估计也有他的原因。
            后来迎来了期末考试,哦,对了,她期中考试是第七名,因为每次考试的座位都是根据上次考试的排名W形安排的,每组坐6个人,一个考试24个人,期末考试我坐在第二组倒数第二张,她就坐在我后面。
            由于那个时候我数学之厉害已经得到了全班的同学的公认,那天考数学考到最后,我忙得不得了,前后左右所有人都在叫我,包括马雪慧,她在后面用笔戳我的背,问我某某道题的答案是不是那个数。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的叫高欢的女生也不停地喊我,但是我没有功夫理她,就不停地给马雪慧对答案,弄得她不高兴了,事后她对别人讲我喜欢马雪慧,她讲的也没错。
            那一次我考了第七,马雪慧是第一,如果不是班主任骗我们说政治历史不算总分,最后又算进去了,我还可以排的更靠前。
            这就是我们初中时候的考试风气,谁都作弊,反而学习最差的那一群学生懒得作弊,因为他们无所谓,而且就算想抄,前后左右半斤八两,谁也抄不了谁。这个风气我忘记什么时候好一点的,就我来说,是后来初三第一学期期末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平时大家分数抄的高高的,老师开心,家长开心,学生开心,但是中考没得抄怎么办呢?
            初三的时候有个女同学,是上一届留级的,也就是曾经小学和我一届,我在考场上发现,她写试卷的时候不戴眼镜,一写完,就把眼镜戴上,开始四处对暗号,每次想想就好笑,乐死我了。
            她家离我家挺近的,小学的时候他家还开过小卖部,我爸妈都认识她,我跟我爸妈讲这个事,他们笑笑对我说:“你不会也平时抄的,最后给我们个大惊喜吧。”后来果然有几个平时成绩很好的,中考只考了五百多,甚至四百多的,听说躲在家里哭呢,不敢出来见人。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之前不努力学,还能拿高分,满足了虚荣心,最后一次性连本带利的还出来。
            我考了第七之后,班主任也相信我了,说我考的不错,不过他还补了一句:毕竟学过一年了。我特么现在非常怀疑是不是他在办公室里被我平行班的班主任给言语挤兑了,或者拿我开赌盘然后输掉了,所以才对我考的好特别不服气,真的越想越有可能。
            初一结束的那个暑假,我妈给我报了物理预习班,是在之前小学同学他的姐姐那儿,她姐姐正在念大学。我和张桂西、王荣、王凤村上的这几个都在那边。当时我已经彻底飘了,我,梁伟,神一般的人物,在你这破地方补习?再加上那个同学他姐姐也比较温柔,我们一点都不怕她,哥几个一拍即合,每天去露个脸,然后就跑出去玩了,要么去河里游泳,要么去游戏机厅打游戏,要么就四处溜达。唉,小时候玩才真像是玩啊,玩的真开心,开心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光,现在长大了,反而不会玩了,玩都像是任务一样,很久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了,总感觉心里有一座山压着。


            IP属地:江苏6楼2024-08-12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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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开学之后,我忘记是一上来就分了班还是过了几天再分的班,好像是什么教育体制改革,不允许再在学校里分什么尖子班和普通班,周末必须放假。我爸还跟我讲,这对我们农村学生是非常好的机会,城里的学生都是学校逼着学出来的,现在想想这想法真的天真。
              后来每每想到这次教育改革,对我而言简直就是灾难,首先我和马雪慧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她被分到了2班,我被分到了3班,张桂西被分去了5班。然后就是又和那些平行班的学生在一个教室里学习,我这里并不是看不起平行班的学生,就是他们明明不想学习,我们也知道,他们也知道,老师也知道,但非要被安排在一起,他们难受,我们也难受,老师也难受,后来很多之前尖子班的学生确实被带偏了,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和那些人玩也是真的好玩。
              比如在班里炸金花,聊荤段子,和女生互相调戏,好勇斗狠,天天打架,真的,作为男生,在那个班里,尤其到初三的时候,你没得选,要么被人打,要么打别人,我果断选择揍别人的那一边,初二的时候有过在走廊里一个人踹跑五个人的壮举。
              这是个什么逻辑呢?我给你捋捋:首先如果你乖乖的表现得好欺负,就会有人找你茬,试探的推推你,骂骂你,如果你不还嘴或者不还手,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地搞你,但如果你还嘴还手,双方都下不来台,那就开打,打完他们也不会记恨你,最多几天不说话,然后咱们就是同类了,再一起把手伸向更弱的同学。我印象里我也曾不讲理地揍过几个同学,因为他们跟我说话口气不好,就被我打了一顿,这种就像一种信号,羊朝狼挑衅,狼要是不干羊,就会被其他的狼把你降级成羊,你之后就会面临麻烦。
              整个初二我的学习都不咋样,曾经一度掉出过第一考场(第一考场学校前24名),整个班四十多个人认真学习的大概也就六个人,名字我都还记得,我、陈韵、王凤、朱莉莉、刘沁、祁凌群。
              不在一个班后,和马雪慧见面的机会就太少了,她平时也不出教室,很偶尔很偶尔才能看到她一眼,这个时候她已经留了马尾辫,我很怀疑是因为我给她看的那本“男孩别哭”的爱情小说里的女主人公是马尾辫,所以她才兴起留了马尾辫,但我觉得她真的一点都不适合马尾辫,还是喜欢她齐肩短发干净利落的样子。
              但是老天好像还是愿意给我这个胆小的家伙机会的,初二第一学期我成绩掉下来之后,我妈给我安排了补习,周六去英语老师家补习英语,周日去一个教初三的数学老师家补习数学。巧的是,这两家补习课去了没多久,马雪慧也来了,哎,真的,只能怪我自己不够勇敢,老天爷对我还是不薄的。
              英语老师是个矮胖的男老师,叫李亚,平时骂人喜欢骂:一泡怂(我至今没搞明白到底是啥意思)。他和他老婆住在学校给安排的房子里,那房子砖墙青瓦,一排五六间,住着三户人,共用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个老人画龙很厉害,有时候我们课间休息就坐在他边上看他画龙。
              听说李亚儿子上一年中考没考上高中,现在留级重新念初三,和我幼时玩伴梁晨做同学,讽刺的是梁晨说他儿子所有科目里最差就是英语。
              一起补习的还有4班的朱敏慧,6班的朱荣超,还有人我不记得了,我和朱荣超、马雪慧初一的时候是同学,4班的朱敏慧我知道这个女生,和我那个小姨朱娇小学时是同学,曾经跟朱娇到我家来过,我和她们踢毽子,她最笨,只能踢一个,所以当时我对她这个人是最不在意的,听她说她从初一就在这里补习了。
              每周六早上,我们到他那边第一件事就是默写单词,他是要求我们在家背好,到那边就默写,但是我们从来就没提前背过。每次他都会问:“可以默写了吗?”我们都默契地摇摇头,他就叹口气再给我二十分钟准备一下,瞥见他走了,我们才偷偷笑起来。
              在李亚那里补习基本上就是我和朱荣超两个人搞事情,马雪慧朱敏慧在旁边看笑话,有几次动静搞得太大,把李亚招过来了,问我们在干嘛?我和马雪慧就说是朱荣超弄的,他百口莫辩的样子真的很搞笑。晚上回家的时候我都会跟她说一声:“明天见。”朱荣超问我们为什么明天见?我和马雪慧就是不告诉他,让他自己猜。他想了一会儿嫌弃地说:“你们真恶心。”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补习的数学老师在学校里有个响亮的称号,叫奥特曼。他这个绰号还是朱文杰告诉我的,他说他们数学老师之所以叫奥特曼是因为上一秒还和你嬉皮笑脸,下一秒就能变身把你打的满地找牙,所以学生背地里都叫他奥特曼。
              在他家补习的有2班的马雪慧,封罗(忘记被分到几班了,可能也在2班),2班的罗军,3班的我,还有初三的几个和我们不在一个桌。我印象里他还有个长的和他很像的女儿,不是一年级就是二年级,鼻孔很大还上翻,和他一模一样,她还笑着用水管朝我们滋水,被他爸一顿打,哇哇地哭喊。在他家补习的事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次我去他家的路上看到马雪慧,她告诉我她那天不去后,那天变得有多难熬。
              她在初二之后和我家斜对面的朱贺美关系特别好,曾经两人一起还来过我家,那天我爸妈也不在家,她俩突然到我家来,东看看西看看,而我呢,像个傻瓜一样,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只是坐在那边看着她俩,一直到她们走,我都不知道我当时应该干什么。
              应该是初二第二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做了一件我初中生涯最后悔一件事,无数次的想起来,无数次地后悔,无数次地骂自己是**。
              我在的3班和1班2班隔着一个楼梯口,那天我站在走廊上,刚转身要回教室,马雪慧和朱贺美从教室里出来,马雪慧看到我,开心地大声喊我地名字,想要叫住我,甚至已经着急地拉着朱贺美往我这里小跑了,应该是什么事要跟我说,她从来没有那天那么开心地叫我名字。
              而我,不知道当时哪根筋搭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耍帅,我没有理她,直接转身回了教室,我进门的时候听到朱贺美对她说:“没事,他马上就出来了。”而此时有人正好要迎面走出去,我被迫又退了一步,刚好让她俩又看到了我,我又听到朱贺美说:“我说吧。”我没看她俩,只是让出那个出来的同学,又直接进去了。从那之后,我和马雪慧的交集几乎就没有了,好像再也没有说过话。她当时到底要找我说什么,答案我再也没法知道了。
              后来我听来我家串门的朱贺美妈妈说,马雪慧今天住在她家,和朱贺美睡一起,我半夜偷偷爬起来,就站在她家楼底下,背靠着墙,站了半宿才回去。在放学的路上,看到她走在前面,心里就会暗暗地想:她就是我心里的人吗?


              IP属地:江苏7楼2024-08-12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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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在我的印象里是群魔乱舞的一年,那群人的顽劣程度变本加厉,班级里乱象横生,各种离谱的事都出现了:抽烟喝酒的。女的偷袭摸男的,扒男生的裤子的。谈恋爱的在班上光明正大的亲嘴,一帮人在边上围观的。天天都有人在班里打架,一打架就有人桌子要翻,然后书全掉到地上,再被踩上几个脚印。四五个平时很顽劣的女生逼的教语文的女老师发狠用皮条抽她们屁股和大腿,越抽她们反而笑得越大声,简直像是魔怔了。
                当时虽然我跟最顽劣的一群人也能玩到一块,甚至可以算是他们的成员之一了,但是我真的厌恶这样堕落的感觉。我当时就不止一次地说过,赶紧毕业吧,我对这个班真的毫无留恋,只想快点结束。这话有一半是真心的,其实和他们在一起还是有快乐的,他们虽然顽劣,但是对我还是挺好的,每当把我惹毛了,就会有个女生提醒其他人:“梁伟生气了。”他们就会对我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再把我惹生气了。
                这个会观察我情绪的女生是被语文老师抽的几个女生之一,名字叫冯亭亭,人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尤其是把眼镜摘掉的时候,透着一股妩媚。初一的时候是5班的,那时候我印象里还是挺文雅的一女生,和那群人待了一年后再看时,已经顽劣不堪了。我经常开她玩笑:你爸妈真有先见之明,给你起的名字多好,疯起来也要停一停,所以叫“疯停停”。
                冯亭亭,虽然人很疯,但是确实有疯的资本,因为她漂亮,所以我们都惯着她。当时班里的大混子们有冯卫春,冯明星,罗军军,毛洪阳,马洪林,估计都挺喜欢她的,没事就喜欢跟她调情,然后惹恼她,被她骂,被她打,被她咬。
                但有时候她会突然正经起来,暗暗生闷气,谁也不能去惹她,我总觉得她和我有一样的情绪,就是对那时堕落的生活不满,想起以前那个乖乖的自己,就会难受。
                我承认我对她心动过,那是一次他们几个为了元旦晚会排练跳舞回来的时候,她的妆容真的太美了,一下子就击中了我,我站起来大声喊她美女。她也是第一个发觉我大男生模样下其实有一副跟女生一样敏感的心,但是没人信她,让我松了一口气。
                冬天的时候,我带了一副很暖和的厚手套,她跟我借了一只去,把两只手一起放进去,缩在座位上,不肯还给我。然后我就跟她抢,她任是不肯松手,我也再不用力,只是一只手轻轻的吊着,看着她的眼睛,一开始她还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模样,后来被我看的脸红了,就松了手还给了我。那少女害羞模样的美在她身上是不多见的。
                我在初三的时候是打过女生的,我不为自己辩解这种令人不耻的行为,只想陈述事实,而且我很想记录下来,因为我觉得整个事情连起来很有意思。
                那个女生叫王皎,是个男人婆,力气比大部分男生都大,还有暴力倾向,在学校里也是赫赫有名,很多人都听说过她的大名。她人长的其实还蛮清秀,头发跟我一样短,手很粗糙,可能练过力气。我忘记因为什么事她和我争论起来,然后她突然就打了我一拳,打在我脸上,这种羞辱,我很清楚的记得,我一下子就炸毛了,脑子嗡的一下,什么也没想,抡起拳头就把她从教室里一直打到教室外面,中间我停了一下,她居然还想还手,我立马又抡起拳头继续打,一直打到她哭,估计我是我们学校第一个把她揍哭的人。
                我不知道这个事后来有没有传到其他班,我也不在乎了,我只知道我当时非动手打到她服不可。后来她态度对我好多了,冯亭亭还对我们说:王皎,只有梁伟骂她她才不敢还口。听到冯亭亭这么说她,她也没有反驳,我看她表情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她不是怕我,这个女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是因为其他原因。后来她扒我裤子又被我打过一次,那次她做了坏事理亏只是用手挡着,我也没用劲。她还经常趁我不注意时跳到我的背上,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想把我摔倒。快要毕业的时候有人拿相机来拍照,她就这样和我拍的照片,后来她把照片拿给我看,上面是我俯下身子抵抗她,她勒着我的脖子趴在我的背上。我对她说:丑死了,扔掉吧。她说:“不要,我要留着好好保存呢。”后来我就想,是不是女生就喜欢让她哭男生,不管是感动哭的还是揍哭的。
                大混混里面,毛洪阳就天天跟我对拳,每次一遇到我就摆出架势,然后互相用小臂对击,看谁先疼的受不了。
                马洪林,冯卫春和我就天天扳手腕比力气,看看是吃火腿肠的效果好还是抽烟的效果好。要么就抓着门上面的框,做引体向上,我可以做13个(每次都有一帮女生盯着我看,这真的有加成效果),他俩比不上我,这个力气是我在初三用了两个月练出来的,不然打架实在打不过这帮人。
                冯明星就天天跟我叫板摔跤,我手上力气比他大,但是我腰劲比不上他,每次都被他摔倒,很没面子,后来我就直接掐他脖子,不让他近身,用手臂的力气决胜负。
                有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炸金花,偶尔还会喊冯亭亭过来一起,没钱赌就赌刮鼻子,有一次,我被刮了一下午,任是一把没赢过,后来我不喜欢赌钱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初三第一学期是我成绩掉的最严重的时候,期中考试和月考可能都排到年纪四十多名了吧,那时候考试的时候还喜欢互相抄,英语成绩下降的最厉害,所有老师评价我们班都是阴盛阳衰,顽劣是那几个女生最顽劣,成绩也是陈韵、朱莉莉、王凤这三个女生最好,我醒悟过来不能继续这样互相抄下去前,很多成绩好的学生已经不相互抄了,上面三个女生就是,这触动了我的自尊心。
                后面我苦学了两个多月,期末考试的时候考的很好,但是具体考了多少名我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天上午物理老师郑金河阴沉着脸拿着试卷走进教室,手里拿着棍子,整个班物理考的不好,我拿到试卷是八十几分,这达不到他对我的要求。然后我加了加分数,不对啊,原来是给我少加了十分,我把事情告诉郑金河的时候,他正在揍人。这个老师是我初二初三的任课老师里最喜欢揍人的,考不好就揍,怎么揍呢?你如果分数低了,他就会拿起你的试卷,看哪些题目错了,他觉得不应该错的,就让你伸出手,一边骂你是猪,一边给你来几下。
                他知道我这个情况后阴沉着的脸有点缓和,让我去找一下教务处的刘津东,也就是我初一6班的语文老师,让他帮我改一下分数,还一再强调要说:“请他帮忙改一下分数。”,这可能是我在学校里上的第一堂社会教育课,我到现在还记得。
                我们学习好的六个人算一个学习圈,陈韵朱莉莉、王凤刘沁坐在一排,我和祁凌群坐在陈韵朱莉莉后面。
                陈韵是班长,长的不好看,但性格很好,我印象里从没见过她发脾气,当然也没人去调戏她就是了,班里的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导弹”,我忘记这个绰号怎么来的了,有次我要跟她借东西,就大声地喊了一声:“导弹。”然后突然想起来她不喜欢别人叫她这个绰号,下意识的立马改口:“不对,火箭。”把他们几个乐死了,祁凌群对我吐槽:“你丫也太过分了,叫导弹就算了,火箭又是什么意思。”
                朱莉莉性格比较冷淡和内向,圆脸,长发,头发可能还带点棕色,运动神经为0,有点高冷女神范,初一在6班的时候冷的不行,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没男生敢去惹她,只会学习,我甚至都没看过她跟别人说说笑笑过。但是到初三的时候她怎么学成绩都上不去,估计一直停留在20多名左右,初一的时候她是考过第2的。我还背地里吐槽过她,典型的死学习还没用,我爸跟我说:“那人家如果不这么学,不是更没用吗?”我感觉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好像哪里又不对劲。
                可能是受当时班上那种活跃的气氛影响(虽然比较乱),她的性格好多了,不再那么不可靠近,经常会被我们逗的趴在桌上笑,还会鼓着腮帮子帮我们吹气球。曾经有段时间我们是并排坐的,二组和三组贴在一起,她就刚好坐在我旁边,写作业的时候总喜欢把手臂压倒我这边来,我又不好意思跟她讲,我的手臂就只能靠着她的手臂,心想这样她总该把手臂收回去了吧,但她没有反应,好像没有察觉一样。
                祁凌群就是我的小跟班,我干什么坏事他就给我打掩护,那个时候我还写诗,写小说,他都做我的第一个读者,然后必须给我赞美,不然就得吃我的铁拳。
                初三的时候语文课布置过一篇作文,我记得那片作文就是让我们充分发挥想象,写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这就太对我胃口了,我就在作文里把自己在未来的身份写成像007一样的特工,面对各种问题都轻松解决,结局是一群人拼命追我,而我开着车随便几个小漂移就顺利脱身,然后坐在车顶上,点着一根烟,感叹道,找个对手怎么就这么难啊。这篇作文我得了优,还被语文老师当众朗读,把他们都笑趴了,之后还被他们反复拿去读着取乐。
                后来中考结束,我考去了学富镇的时杨高中,学校里大部分考上高中的人都去了时杨,我记得大概有二十几个吧,马雪慧和她们班的另一个男生考的比我们都好,去了龙冈高中,当时并没有感到有多难受,就是有点惋惜。


                IP属地:江苏8楼2024-08-12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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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暑假好长的,感觉放了有三个月,一考完试,我就跟我爸去了一趟市区医院看了我的胃病,然后顺路去了新华书店买了一些书,其中有四本哈利波特,虽然当时互联网还没普及到家家户户,但哈利波特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后来确实一发不可收拾,天天在家看小说,沉迷于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不可自拔,三个星期就看完了,当时就后悔没把剩下三本一起买了,只能再把那四本再看一遍。
                  然后我家里来了一个亲戚,是我姑姑的儿子,他那时大一念完,知道我家买了电脑,兴冲冲地拿了个优盘过来,插在我电脑上就开始打游戏。他告诉我这是款RTS游戏,名字叫魔兽争霸,是当时最火地竞技类电脑游戏,他们班同学和老师都爱玩。
                  我之前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游戏,一下子就被深深吸引,他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月,我跟他就打了一个多月游戏,一直到奥运会开始。那年因为开奥运会,学校给我们发通知,取消了入学前的军训。
                  我和我那个亲戚一边打游戏一边守着电视机看奥运,其中中国男篮打西班牙让我印象最深刻,一度我都认为赢定了,后来越打越不对劲,男篮被西班牙追着打,最后一刻被扳平,那时我就知道输定了,体力上被人甩下太多,打到加时就没得玩了,虽然有遗憾,但是真的很精彩。
                  但最让我遗憾的还是刘翔,刘翔2004年之后名声在国内如日中天,不仅是电视上,就连教科书里也是刘翔的身影,对那时的我们来说,他就是英雄一般的人物,那天早早地守着电视机最后却只能看到他因为腿伤一瘸一拐离场,真的无比唏嘘,用现在的网络用语来说就是:意难平。虽然如此,但当后来听到那么多人喷刘翔,我觉得那些人不可理喻,**一样的。
                  高一开学,我和张桂西很巧的被分到了12班,高一年级有16个班,15班16班是当时中考成绩最好的两班人,他们在学校靠北边的教学楼,那个教学楼之前都是音乐美术生的地盘,由于我们那一届扩招,就占用了期中两间,我们12班和10、11、13班四个班在一栋教学楼里,教学楼在15、16班的南侧,中间隔着一条景观湖,10、11班在一楼,12、13班在二楼,三楼是计算机房,其他班在我们南侧的高一教学楼里。
                  我妈为了给我陪读,专门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每天中午伺候我吃完午饭后,他就骑电瓶车半个多小时回家帮我爸干活,我家是做不锈钢铝合金门窗的,一直是我爸和我妈两个人做,一个人做不起来。有次我妈回来的晚了搞得我很晚才吃晚饭,我居然还有点委屈,唉,年轻的时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正式开学前的第一天晚自习,所有学生都被安排在教室里,大家相互熟悉,我没有跟任何人讲话,只是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肚子疼得不得了,但又不是要上厕所,后来我才知道,是吃了打过药水的青菜。
                  整个高一生活是很紧凑的,一个月才放一次假,刚开始的两个月,我感觉大家都在学习,没感觉出谁学的好谁学的差,唯一能感觉到就是这个班的美女是真的多,和初中时大量的歪瓜裂枣扎堆完全不一样,我随便想想就能报出很多名字:姚申,王莹,姚婷,周媛媛,孙艳。放月假回家碰到之前初中的同学问我班上美女多不多,我说全是美女。他又问有多美,我说美的跟仙女一样。
                  刚开学没多久,我就跟同桌干了一架,忘记具体什么原因了,可能是我欺负他的吧。后来老师知道了给我俩调了位子,我跟一个叫陈阳的坐在一起,这家伙是个运动健将,我也不敢欺负他。
                  高一的老师,个个都是人才,就语文老师好欺负一点,人又小又瘦弱,说话有气无力的,没人睬她。
                  班主任很凶,戴着眼镜,三七分的头发,发飙的时候嗓门很大,和平时斯文的样子反差极大,吓得全班人都不敢吱声,我心里暗骂他真像“斯文败类”。他一开始选了一个班长,我忘记是谁了,后来可能用的不顺手,就把副班长管志诚提了上去,他才当班干部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学的班主任的,动不动就破口大骂。
                  我给模仿一下,比如晚自习铃响了,班里的人还在叽叽喳喳,他就走上讲台,桌子一拍:你们要脸吗?还讲?我看谁还在讲话,***脸都不要了。
                  当时班里很多男生对他都不爽,但我是帮着他说话的,因为我那时坐在最后排,深受他们吵闹的伤害。我就反驳那群人说:“我还不知道你们,天天吵死了,我觉得他骂你们骂的好。”
                  有时候他们吵得不行,我就出个题目给他们,让他们去解,起码可以安静一阵子。这是我初中时用过的办法,比如:12345,加减乘除各用一次,最后结果等于22,求怎么计算?这种题目能够吸引他们得兴趣,个个埋头去苦思冥想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伙还兼职做无间道,专门把我们干的一些事偷偷告密给班主任,我和其中一个同学叫李鹏飞的去网吧上网也被他捅给了班主任,李鹏飞惹得事比较多,被班主任清算了,后来还怒气冲冲的问我,是不是我把这事告诉班主任的,我说我脑子进水了才能干出这种事。他说不是你的话,那就是管志诚告的密,其他人也都说是,我想想确实也只能是他。
                  英语老师名字叫戚思玲,我们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气死你”,我靠,这个小个子的英语老师,那脾气大的,简直能吓死人,而且什么都能惹她不高兴。有人就因为上她课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声音便朝窗外看了一眼,就直接被她骂出了教室。有人作业雷同,她直接让那几个人把作业抄50遍,也不管你是不是被抄的。
                  每天看到课程表上有她的课,我们心情都会变得压抑,就有这么夸张。我们还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这个老师多大年纪了,脾气怎么这么大?有个人说她刚结婚,最多二十大几。另一个立马接话:“才是二十几?我还以为她更年期了,我还夸她保养的好呢。”
                  生物老师是个刚毕业的男的,有点娘娘腔,讲课时总喜欢翘起小拇指,一口一个“大分子”,那画面特别诡异而又不失违和感,然后我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分子”。这个老师有一点脾气,但是不多,一连几次他值班我们晚自习的时候都被学生当众顶到破防,发火再也不到我们班来了,第一次有人顶到他下不来台,他告状到班主任那边,班主任还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敲桌子打板凳地找我们算账:跟老师吵架,你们翻了天了。然后“大分子”又来第二次,第三次,班主任也无语了。
                  物理老师是个个子不高的男老师,一开始我们对他印象还不错,后来就不行了,他在处理那些破坏课堂纪律的学生问题上,在骂人、打人与放任不管之间他选择了卖惨,每次都说自己哪哪哪不舒服,哪哪哪不好,还坚持给我们上课,一开始我们还挺感动的,后来就不对了,那些学生都不闹了,他还在卖惨,眼看着课都快讲不完了,我们反过来催促他赶快讲课,别再扯犊子了。
                  期中考试前的晚自习,由于是高中以来第一次考试,而入学时大家成绩都差不多,半个学期过去了,班里还没有分出成绩阶层,都想在第一次考试时能够考的比别人好,所以几乎都在认真复习,而我却趴在桌子上偷偷看哈利波特小说,书是从学校书店订到的,刚好那天晚上到,我实在抵挡不住它诱惑,心里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得出结论:***的期中考试。
                  我就这么看了一整个晚自习,回家又看到夜里十二点,结果那次考试我考了班级第四,对我来说还不错了,成绩公布前管志诚他们根据小道消息再加上排除法,以为第一名是我,后来发现是班里一个很普通的皮肤黝黑的女生,叫顾晶晶,可能说她普通有点不准确,因为就她皮肤黑的程度而言就不同凡响了,她考的贼好,超过我们很多分,在全校都是前几名,班主任是当众表扬的,他还把我们总分排名和各科目排名都写在教室后的黑板上,大概是前五就能上黑板吧。我是总分,数学,物理都上了黑板。
                  成绩出来排名之后,明显感觉到班里出现了两极分化,成绩好的越来越努力,成绩差的开始摆烂,其实高一才两个月,完全是可以赶得上的,但是排名对于学生心理上的打击是严重的,我想起了我之前在凤凰桥上学垫底的那一年,一旦以成绩给你贴上差生的标签之后仿佛有一种把你拼命往下拽的魔力,这种魔力来自于你的内心,如果没有机缘巧合产生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拔河一样把你拽出来,很容易陷入自暴自弃的泥潭。


                  IP属地:江苏9楼2024-08-12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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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高中后我跟张桂西关系就没那么近了,他坐在前排,我坐在后排,可能受初中的影响,我比较喜欢跟顽皮一点的学生玩,不喜欢整天坐在位子上不挪窝,盯着书看个不停,闷也闷死了。
                    后排就热闹多了,每天一下课就有很多人在这玩,有两个同学,一个叫周志华,一个叫朱中中(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朱拱拱,野猪拱白菜的拱),一下课就在后面模拟打篮球,一个攻一个守,场面很滑稽,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我不会打篮球,要么就跟他们比摸高,要么就跟周志华下象棋,每场胜负我们都会记下来,到高一结束的时候,已经记到一百多胜一百多负了,每次都会有一堆同学在一旁围观,轰都轰不走,只有当有人在走廊里大喊一声,有美女。他们才会兴冲冲都跑到走廊里,趴在窗户玻璃上问,哪儿呢?哪儿呢?
                    可能是我发育的比其他男生早一点,那时我个子在班里可能是最高的,力气也大,大部分男生在我面前都显得矮小,被我抓住领口就跟拧小鸡一样,这也助长了我的暴力倾向,再加上我不说脏话,骂人总是骂不过别人,所以发生矛盾时总是喜欢用拳头说话,但是都是摆出样子意思一下,整个高一我就打过一次架,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个次。
                    那时候住宿生还不准出校门,所以很多人都会拜托走读的同学帮忙带东西,我从来没有帮他们带过东西,当时的我年轻气盛,讨厌这些磨磨唧唧拉拉扯扯的事情。但是我帮过一个同学出过校门。那时学校出去是没人拦的,但是要再进来,就会看到三四个老师在校门口检查,第一检查是不是有走读生的胸卡,第二就是检查有没有带很多零食之类的东西进学校(因为帮住宿生带零食也是不允许的,只允许在学校小卖部买)。不知道那天吃错了什么药,他让我带他出去我就真带他出去了,还装作一副可靠的样子,像是表示完全没问题。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反正被逮住跟我又没关系,我又不是住宿生。现在想想真是不负责任。后来回学校的时候碰上年纪主任双手交叉在胸前带着几个老师检查,那时校门口就我跟那个同学两个人在,完全没有跟着其他同学一起混进去的可能,我那个同学手里提一个装有衣服的袋子,眼看越走越近,我让他把袋子给我,没想到这招真的奏效,到门口后,那个年级主任就只把我叫住检查了我手里的袋子和我的胸卡,他还挺镇静,没有趁我被检查的时候先跑,而是站在一旁等我,尽然果真没检查他的,让我们顺利过关,心理战术这个东西真的挺神奇的,那个同学后来因为这个事专门给我买了包辣条感谢我。其实我受之有愧,因为我打从一开始就准备不管他死活的,就算他真的被逮到了,我也会装作很无辜的跑路。
                    班里很快就有开始谈恋爱的,好在我喜欢的姚申没有谈,也是短发,说是喜欢,其实完全是倾心于她的美貌,她应该是我在学校里见过最漂亮的女生,就是腿有点粗,不过没关系,我腿也粗。
                    就我知道的,我们班应该有三对,管志诚和姚婷,周媛媛与王凯磊,王莹与她的众多追求者们,这里最有讲头的就是王莹,姑娘有一头中长发马尾辫,长的很漂亮,脸蛋让人看了很有欲望,声音有点粗,这我不喜欢,但是元旦晚会唱歌筛选时我们去听了,她却唱的异常好听,姚申平时声音很甜,但是唱歌却像鬼叫。
                    王莹这个小姑娘花心的很呢,最开始的时候就同时有三个人追求她,最先出手的周志华,然后是李鹏飞和管志诚,我记得他们几个是成回合制的,就是每个人挨个出招,一方失宠,另一个立马补上,周志华就因为蹲在她旁边聊天时动手动脚(我记不清楚了,好像是摸了她的胸),被她站起来破口大骂,让他滚,然我就看到他一脸做贼心虚地滚到我后面了。管志诚是最早放弃然后果断转移目标到姚婷的,那时候李鹏飞和周志华正争得不可开交,好几次都要动手打架被我们拦住了。一次吵架之后,周志华还让别人给王莹带话,说他哭了,以博取她的爱心。我在一旁听了,差点让我恶心到吐出来,这种烂伎俩亏他想得出来。
                    最后周志华也退出了争夺,可能是和王莹彻底闹掰了吧,具体原因我不知道,当时我并不关心他们的事,只是当笑话看,而且也很讨厌他们这样为一个女生闹得反目成仇,也不止一次对他们说:不就是个女的嘛,至于吗?当时我真的太认真于学习了,这种瓜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如此近距离再吃到,好后悔当时没有更多的去八卦一下,现在想想学习还能再补上,如此好瓜错过了,原汁原味的就再也吃不到了。
                    还有一件关于她的事,我想把它写下来,她是住宿生,我是走读生,有一次我在校外隔着一条马路看到她在对面超市门口,旁边的应该是她父母,应该是和她父母出来买东西的。她看到我后就对着我笑,不是那种熟人见面那种礼貌性的笑,而是盯着我笑,我左右看了一下我周围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但是也没人啊,真是莫名其妙,我转头再看她,她还在冲我笑,而且笑得像桃花盛开一样,还有一丝害羞,我一下子领悟过来,可能这就是那么多男生被她耍的团团转的原因吧,可惜了,那时的我心如铁石,绝不会低下头去求任何人,也不绝会允许自己丢掉哪怕一丝丝自尊去跟别的男生竞争追一个女生,所以我果断转进一条巷子,隔了老久看她不在那条街上了才再出来。
                    周媛媛是个鹅蛋脸,头发有点卷的女生,这个小姑娘怎么说呢,很可爱,非常可爱,在男生里人缘是最好的,我跟她并不熟,不过有一次我到前面找张桂西时,她跑到我旁边,站在课桌脚的横撑上想跟我比身高,就算多加了250px,她也只到我的肩膀,我用手比了比她的身高只到我的肩膀,轻蔑地摇了摇头,她居然生气地用头撞我的肩膀,把自己给撞疼了,捂着头惊讶地对周围的同学说:哇,他肌肉好结实。
                    期中考后的月考前的晚自习,我的哈利波特书又到了,我又趴在桌子上看了整整一个晚上,那次考试我考的第二吧,整个高一我的成绩一直是班里前五,偶尔也会拿第一,我还记得张桂西那个时候学习超级用功,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教室,每次考试班里的人都觉得他可以拿第一,但每次都被我压一头。第二学期有一次我第一他第二,管志诚他们纷纷骂我是畜生,那时候前排跟张桂西玩的比较好的叫王志鹏的对我说:你是真畜生啊,你知道张桂西为了拿第一学的有多用功吗?你还每次考试前都看小说,杀人诛心被你玩的明明白白。
                    我都觉得高一那一年那么稳定的发挥真的很神奇,也让有些同学记忆深刻,我记得高三时在楼梯口遇到过姚婷,我没跟她讲话,因为我跟她本来就不熟,何况还分了班快两年了,但是她对她身边的同学说:这个男的成绩很好。不知道凭这点让女同学记住或者说只被女生记住这一点是可喜还是可悲,我更倾向于她因为记得我才记得我成绩很好,不然就太可悲了。
                    高一我还养成抽时间去网吧上网打游戏的习惯,还是玩魔兽争霸,我对这款游戏着迷程度超过游戏厅里的97拳皇,当时班上还有两个人也会玩,一个叫陆凯,另一个就是李鹏飞,当时我和他俩坐车去学富镇上的网吧,不敢去学校附近的网吧,怕被学校突击查到。那时刚开始和人一起玩对战,真的太有意思了,有次我们三个人开了一把,刚好陆凯出生点位在我们中间,我和李鹏飞就先把他消灭了,他气死了,觉得不公平,要跟我们两个单挑,结果还是他输。后来李鹏飞天天就想着追王莹,陆凯成绩下滑,班长的位子也被管志诚顶掉,他俩都没心情打游戏了,就我还一有空就跑网吧上网,没事就拿个本子研究战术,真的很开心,算是我枯燥的高中生涯精神上的寄托。
                    班里还有个天天被欺负的哥们,叫许高辉,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别人都不欺负,就喜欢欺负他,他也反抗,但是越反抗,别人就欺负他越厉害,我看到谁都愿意去抽他两下,好像抽他是件很时髦的事情,而我的乐趣是在他被抽之后装好人,我会对他说:你看,他们都欺负你,就我不欺负你,刚才我还帮你说话呢。他听了之后天真的点了点头,好像很感动。后来高一结束分班,他不停地问我选的什么科目,我本能地就不想对他说真话,就骗他说选的物理和化学,选这两个的在我们学校都是人才,因为这两门要在高考中考到B是不容易的,明显没有选择物理生物,或者物理地理容易,但我物理和化学都还行,他居然信以为真,他也选了物理化学,高二开学的时候,物化班只有一个班,他没看到我,还挨个班找我,知道自己被耍了后,居然死皮赖脸地要求学校给他转班,居然还真被他搞成了,一个星期后,他就跑到我们班来了。
                    高一最后地一段时间是比较混乱的,因为要分班嘛,老师也不怎么管了,英语老师戚思玲也回家生孩子了,代课的年轻男老师是个牛皮大王,我们从心里讨厌他,他也看不上我们,不止一次说我们班是“Rubbish”,当然这里主要说的就是我们班的男生。那时候很多任课老师都对我们班的男生意见颇大,因为我们班的男生都比较能抗能斗,曾经在期末的一次语文课上,就发生了一次男女互斗大会,女生代表方是那个小个子语文老师,男生代表方是管志诚及全体男生,但不包括我。起因就是语文老师偏袒女生,不停地说女生有多好,男生咋样咋样不好,男生就非常不爽,抗议声不断:每次都是我们男生做坏人,跟老师去争,她们女生屁话不敢说,装好人,然后我们男生争得的好处还不是大家一起的。然后语文老师又把问题转移到男生吵闹破坏课堂纪律上,因为之前女生并没有说话,一直听男生指责女生,算是惹怒了女生,有女生就憋不住了,开始和男生相互指责起来。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当姚婷生气地指责男生这不好那不好时,男生们突然安静下来,都把眼睛看向她当时的男朋友管志诚,管志诚不负众望地大声地吼了她一句:“****嘴。”男生们听了都纷纷高兴地鼓起掌来:“骂的好,骂的好。”
                    这场争论从头到尾我在干嘛呢?我在后面一个劲地叫着:“你们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干嘛呢这是?”但是从头到尾没人睬我,事实证明,道理永远干不过要发泄的情绪。
                    高一最后一次期末考试数学贼难,我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考及格的,但那时候我的语文开始出现疲软了,160分的语文考卷,每次我都只能考八九十分,严重拖我的后腿,尤其是作文,我的字比较丑,次次得分很低。尽管这样,分班后,我还是高二班里的第四,高二的学号就是根据高一期末考试成绩来排的,我当时的学号是4号。


                    IP属地:江苏10楼2024-08-18 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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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开学,我和张桂西王荣发现我们尽然被很巧合的分到了7班,还有高一的顾晶晶和朱中中,现在想想,和我分到同一个班的高一同学真的是少之又少,而高一班里的女生大部分都选了文科,我这个物生班,女生只有12个人,而男生却有52个,我的天,但是看到楼底下的物化班2班,我心里又平衡了,他们班只有一个女生,而且还转班了,也就是说他们班清一色纯爷们。
                      开学第一天,我还是选择了坐在后排,新同学们陆续进入班级,每进来一个,已经在教室里的人都会抬头看一眼,希望下一个进来的能是个美女,或者起码也得是个认识的。我也希望能多几个认识的同学被分过来,但是却进来一个我初中见过的女生,这个女生叫高维钰,也是短发,初中时可能我眼里只有马雪慧,并不在意她,但这时这个女生已经出落成一个美女了,她和另一个微胖的女生手挽手进门时,男生们眼里顿时都闪起了光。
                      我记得她是冯高庄的,初中放学一路往西骑行会有个十字路口,一直往西就是冯高庄,我和张桂西王荣转弯往南是我们的南龙港,她就是那时和高欢(我初一6班的女同学,期末考数学的时候一直跟马雪慧对答案没功夫理她被她说了的那个)一起往西骑的那个一脸腼腆的女生,我们有时候在车棚打架打着玩她也会现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等我们消停了再取她的车,总之我印象里,她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女生。王荣跟她认识,初一他们都在5班,高一都在13班,高一时尽然跟我在同一层楼,而我在高一时居然没见过她,可见她也属于那种课间不挪窝类型。
                      面对她,我也是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这样的疑问:“梁伟,你和那群人一样就这么肤浅和平庸吗?真的是谁长得漂亮你就喜欢谁吗?”我对自己回答,这样不行,我决不做这样的人。
                      班主任是个姓薛的,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个子不高,长了一张马脸,当时我还没发觉,直到有同学给他起了个绰号,就叫“马脸”,我才越看越觉得他像,不仅我们觉得像,连其他老师也觉得像,甚至也这么叫他。
                      他很不喜欢这个绰号,于是他叫了一个平时班里最老实的学生去他办公室,问他都是哪些人这么叫,那个学生哪敢说,他也只能作罢,还一再强调不准他叫这个绰号,旁边的老师幸灾乐祸:“怎么可能不叫呢?起的这么传神。”
                      王荣就曾经在宿舍里叫他这个绰号被他撕破了嘴,他越撕王荣在班里叫起来越凶,好像那段时间他已经不知道世上哪还有比“马脸”更适合骂人的词语了。
                      还有一次一个女生的爸爸打电话给他,开口就问是不是马老师,他尴尬地回复他姓薛,不姓马。这个事是那个女生之后在班里告诉我们的,把我们乐死了。
                      可以看出,我们普遍对这个班主任是不尊重的,原因很难说的清,他也为学生着想,有个叫胡春的,平时就喜欢跟他对着干,有次他在宿舍拿着根烟被校长看到了,过去把他叫住,让他把烟交出来,他说他不抽烟,校长不信,让薛过去,还问他这个学生抽不抽烟,薛是知道他抽烟的,但为了袒护他,还是说胡春不抽烟,校长一脸不高兴地走了。但胡春非但没有感谢他,还跟我说起这个事的时候马脸长马脸短的,就好像这个班主任是个傻瓜一样。
                      英语老师还是戚思玲,但是生完孩子后,她的脾气好多了,我又想起之前也有一个老师也是生完孩子脾气变好的,看样子生孩子是个神奇的事,能够分走脾气暴躁的人的一半坏脾气,反过来是不是也能分走好脾气的人的一半好脾气呢?这也说不定呢。
                      第一次被高维钰发现我在这个班里是在语文课上,我不记得因为什么事被叫到了我的名字,我能看到她听到我的名字的一刹那,猛地把头转到我这边,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不可置信,我假装没发现自顾自地走上讲台去。那一刻我知道了,她是听说过我的那一群女生之一。
                      有一件事我忘了说,就是在初中的时候,总会有我不认识的女生认识我,初三的时候有一个1班的女生来我们班上玩,我正和一个绰号蛤蟆的人下棋,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我跟他打了起来,被拉开后,我听到那个女生震惊地说:“他就是梁伟吗?跟我听说过的完全不像嘛,不,他不是。”我心里暗骂,你听说过的我到底有多优秀,才能只因为看到我打架就让你大脑宕机啊。
                      是了,她初二初三时也在1班,那里可能不知道谁在一直散播我的“谣言”,把我吹的跟花一样,我至今一直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好给她结一下公关费。
                      写到这里我们或许觉得我的学生生涯很不错,但事实并非如此,高二那时候,我觉得人生特别没有意义,不止一次地想过,这样的人生生活,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我干什么都没有动力,相由心生,所以我整天一副死气沉沉的脸,让人难以接近。开学不久后那个和高维钰一起的女生葛蓉蓉一次在学校里遇到我,在我身后发表了对我的评价:这个男的真的一副死样,真的讨厌。我当时生气了吗?我想应该没有,毕竟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心情跟她生气,但是我记住了这句话,并讨厌她。
                      但是我经常地注意到有时候她会偷偷看我,晚自习当我低着头苦思冥想攻克完一道物理难题后,高兴地一下子抬起头来,正好抓住她正盯着我看,吓得她惊慌失措地赶紧转回头去。有时候我会跟她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长达七八秒,直到我先受不了撇过头去假装在看题目,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我总想在这种对视里赢一次。但此时我内心仍然抗拒,我不想和班里的那些男生们一样,看到漂亮的女生就心猿意马,我拒绝承认我是这样的人。
                      班里有个出了名的皮头,叫做陶正辉,这个人极其霸道而且顽劣,学校里政教处他是常客,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碰到这种主,给你们随便例举几件他干过的事。有一次班里睡午觉,他在那拍桌子学皇后乐队,刚有几个同学不满地想立起身子跟他理论,他直接指着那群人恶狠狠地命令道:“你们***给我睡觉。”那几个立了一半的身子又趴了下去。忽悠宿舍管理的大爷放“吹喇叭”做起床歌。坐送客的三轮车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为了不付钱跳车。反正这个人很离谱,干出的事正常人都很难理解,他也喜欢高维钰(这个我是能理解的,但下面我又不能理解了),他好多次跟我们讲,她真的太漂亮了,声音又好听,强奸她。后来葛蓉蓉结婚,我和高维钰一起从北龙出发去的,他也跟着杨洋(高三我的同桌)去了,那时他已经做了体育老师(不能理解他也能做老师),他跟葛蓉蓉没什么交情,我知道他是为了看高维钰去的。


                      IP属地:江苏11楼2024-08-18 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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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我的成绩开始一路向下俯冲,最差的时候能排到班里十名开外,不是不认真学,而是不在状态,只有物理成绩还保持的不错,每次都是第一第二,其他的不值一提,我努力地回想为什么会这样。
                        先是语文,那个女老师叫施桂芳,是我历经老师当中最讨厌的一个,没有之一,我对她的评价就是毫无责任心,跟我们这些后排学生处的就像仇敌一样,当然我也不是说我们就是什么好人,但是我遇到过的老师中,我对她的讨厌是那种蔑视的讨厌,是最特殊的一种。
                        我记得有一次交语文作业,是一张试卷,我没写,所以没打算交,那个语文课代表是个女的,名字我忘记了,比较高也比较胖,我都说我没写,她非让我交,我脾气上来了就交了个空白的试卷上去,我不知道那个女课代表是不是故意的,还把我空白的放在第一个。后来施桂芳找到我说:“你就是梁伟啊,作业没写还放在第一个,其他老师还问这个学生怎么交白卷。”反正就是大概出过一两次类似的事情,她就彻底放弃我了,上课不会看你,更不会喊你,作业不写她也不会再有意见,像我这样被她放弃的,班里大概还有三四十个,按她的话说:“你们自己都不要求你们自己,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更无所谓。”后来我上她的课要么做其他科目的练习,要么就会故意捣乱,用作文本下下五子棋,互相聊聊游戏,声音大了也不怕,正愁没机会恶心她,有一次我跟杨洋把一块钱硬币从后排一直滚到讲台上,她瞥了一眼,假装没看见,继续上她的课,一下课就立马走人。
                        数学是班主任薛的,我跟他也是互相瞧不上,我数学一开始还是很好,但是他的眼里只有那些在他眼里乖乖的前排学生,我这种混后排的,自然进不了他的法眼。杨洋曾经是他任命的第一任班长,这个人也是我们北龙初中的,初一在5班,初二初三在1班,那时候我就听说过他,人长得黑的跟不行,头发还自然球,瘦高瘦高的,两三个月后,他对杨洋说:“你是我第一个看走眼的人。”自此,杨洋的班长之路戛然而止。其实确实是他看走了眼,杨洋这个人也是天生的不安分分子,在某些方面他比我们还能闹腾,而且脾气也古怪,他跟陶正辉后来关系也非常好,好像是因为他们家比较近。高三的时候有次杨洋在食堂打饭和一个低年级的学生发生冲突,被陶正辉知道了,闲的无聊的他们晚自习课间囔囔着要去揍那个低年级学生,闹得学校都出了动静,吓得那个学生自己报告了老师,一直闹到政教处那边,后来学校领导喊杨洋他们过去核实情况,杨洋很无辜的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干。
                        老实说,整个高二我的记忆太少了,好像就没有记住多少事情,也没多少值得记住的事情,只记得一有空就跑去网吧上网,天天看见高维钰心里就挣扎,看到她和别人说说笑笑就来气,发誓一眼都不再看她,然后又忍不住想她。某天下午教室没几个人,她给葛蓉蓉很认真的掏耳朵。入冬后她穿了一件很漂亮的棉袄来教室。其他的都不太记得清楚了,但是我又得区分一下高二和高三两个不同的时期。
                        江苏省这边是要进行统一考试的,比如我选修的物理和生物,那么地理,化学,历史,政治就作为小四门在高二第二学期考完,考试结果以ABCD划等级,每得一个A高考分数加一分,四门全A的话加十分,而且某些好的大学小四门的等级都是有要求的,D代表不及格,如果有任意一门是D的话,不好意思,你就没有资格参加高考了,不过高三时会有一次补考。我还记得小四门考试前,我心里实在忐忑不安,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小四门学的确实挺将就的,但是我心里又想,我的的成绩又远比身边这些混子要好,我会过不了?我就问我那时的同桌胡春:“你觉得我会不过吗?”我忘记他怎么回答的了,但是最后结果却是我历史没过,班里总共也就几个人考了D的,居然有我,得知结果的那天下午,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心情糟糕极了,按理说被打击后应该知耻而后勇,发奋图强,当天下午应该怀着这样的心情狠狠地去学习,但是我感到这样太平庸太可悲了,我认为一个人就算遭遇了重大挫折也应该做点别人认为你不会去做的事来证明你的内心足够强大,于是,我果断找个人陪我去上网打游戏,不及格什么的,得了D什么的,等老子打完游戏后再说。
                        后来我妈知道了,打电话给那个班主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反正最后也没说我什么,只是后来给我调座位,就是把我从后排调到前排去,估计是送了礼的,我爸妈瞒着我给老师送礼不是一次两次了,结果我妈找完他第二天就把我调到第四排去了,一坐就是一个多学期。坐到前排后我的成绩才开始稳定回升,高二结束时我的语数外成绩排名回到了第四,我之所以记得,因为高三开学我还上台领奖的(每个班的前五名)。新同桌是个成绩不咋滴的矮个子男生,叫童瑞,永远只有我回答他的问题,每次我问他问题,他都只有一个回答:“不会啊。”我说:“你是个废物啊,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我要你何用?”但是他有一点好,不会反驳我,也不会故意给我捣乱,不像上一个同桌叫胡春的,就是那个抽烟被校长逮到的那个,一天到晚跟我讲话,我让他安静一会儿都不行,天天跟我说哪个女生很带劲,肉乎乎的,干起来一定很爽,可他明明还是个处男。
                        调完座后,我前排的是两个女生,一个叫朱琴,一个叫柏婷玉,当时我是挺讨厌她们俩的,两个人的性格,往好听了说,叫做开朗活泼,往不好听了说,就是两个疯婆子,天天一惊一乍的,话还贼多。
                        朱琴我给她起了个绰号叫“蛋饼女王”,高三的时候她也走读了,有段时间每天都会给七八个住宿生带鸡蛋饼,那时我觉得她挺傻的,现在想来,真是不错的人。曾经后面不知道谁把点着火的纸团扔到我桌上,我条件反射地一下子把它拍到前面去了,差点把她吓尿了,整个人都扑到了柏婷玉身上,场面一度非常好笑。她还跟班里一个叫刘韬男生吵过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们全班就这么看他们两个人吵,刘韬气的站起来要揍她,我们看他急眼了,不停地在旁边劝他:“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忍住啊,一动手择偶权就没了。”刘韬气的浑身发抖:“我就没见过你这种女的。”朱琴立马还了一句:“我也没见过你这种男的。”
                        柏婷玉,这个女生圆脸,可爱类型的,班里的人都叫她小柏,我一直到毕业也没搞清楚那个字到底念bai还是bo。每每想到她,都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唉,但是当时她确实经常惹我讨厌,可能就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吧,一开始把一个人定性为讨厌,后面不管她做什么都觉得讨厌。现在想想真是个好姑娘啊,高三我补考历史的时候,我爸不知道听谁说会有人发答案,还给我弄了个小灵通的手机,就是那种充话费送的(我后来真的恨死这个破手机了),我记得我考完后出了考场看到她给我发了一串选择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这对不对,但是她能这么做我还是很感动的。后来我自己调回后排去,她加我的QQ,夜里听我发牢骚,第二天大早跑来问我心情怎么样了?我前天夜里打开的感情,早上准时关闭了,只能对她厌烦地摆摆手说:“没什么。”她后来有没有直接追过我,我想不起来了,或许大学时QQ上有找过我,但我没放在心上,或者忘记了。
                        刚才去了一趟QQ空间的留言板,11年12年好多她在我空间的留言,高中的时候她给我起的外号叫“潇洒哥”,留言里都是这三个字,每次我都回复:是不是想我了?14年朱琴在我空间里留言:潇洒哥。小白说她突然很想你。我回复:想我就找我聊聊呗。但是她没找我,再找我时,她已经准备要结婚了,她还对我发出感慨:“没想到我都要结婚了。”
                        我从小到大有过不少外号,一年级的时候比较胖,他们叫我死胖子,初一的时候张桂西他们都叫我梁蛾子(甲壳虫盐城叫法的谐音),初三冯亭亭他们叫我潇洒哥,高二的时候陶正辉那几个人叫我梁奇隆(因为一次理了个特别的发型,他们说我像上世纪的小虎队),还有部分人叫我小白脸(因为我在班里算是非常白了,而且清秀),高三时前排女生最先又开始叫我潇洒哥,那时跟我做同桌的杨洋因为太黑,自然而然得到了黑大帅的外号。后来一次物理课上,那个物理老师突然也这么叫我,与她们不谋而合。
                        其实与其说我潇洒,不如说潇洒只是我的保护色,我真实的性格其实跟女生一样敏感,离潇洒还差十万八千里。有一次柏婷玉不知道犯什么病,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当着几个人的面怼了我一顿,我当时觉得莫名其妙也很生气,但是出于我大男子洒脱的形象,表面上不跟她计较,但是我记仇,没一会儿她的心情又好了,转过来跟我们说话,但是我就是不理她,不管她跟我说什么,我都不搭理她,她又生气了:“我不就是说了你一下,至于不理我吗?”我斜着眼睛一副欠扁的表情对她说:“就至于。”看到她无话可说,我的气也消了。


                        IP属地:江苏12楼2024-08-18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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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的时候换了一个班主任,叫陈广华,这个班主任真的蛮不错的,教学认真而且管理手段也有,兢兢业业,每天早上来的比我们都早,晚上也会一直盯着,更主要的是他一视同仁,不会偏袒谁,我们所有人都服他。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我晚自习没去,去网吧上网回去的晚了,我妈打电话给他,问我怎么还没回家,他说我已经回去了,没把我没去学校上晚自习的事告诉我妈。
                          最后一学期的时候大部分人学的都蛮疯狂的,张桂西顾晶晶周粉黄景军那些成绩比较不错的那几乎都天天趴在桌上学,高维钰也天天趴在桌上,那时候她成绩也不错,我还以为她也在学习,张桂西跟我说她趴那睡觉呢。
                          我是英语不行物理很好,杨洋是物理不行英语很好,我俩一拍即合,在后排找了张桌子搭起伙来。坐在我们前面的是王大杰和唐昱,这两个也是人才,也喜欢高维钰,王大杰比较活泼好动,班里人缘极好,整天嘴里喊着小钰姐姐,动不动就把痰仰头吐到后面黑板上,我们每次看到他有动作就要躲开。唐昱为人相对沉稳一点,没事就趴在书堆后面照镜子或者看报纸,要么就睡觉,听说有天晚自习结束他准备跟高维钰表白,和王大杰把高维钰堵在教室里,等所有人走光,高维钰害羞地从前门溜到后门,又从后门溜到前门,趁唐昱不注意才从他身边逃走,不过他应该算是我们班跟高维钰走的最近的了,听说毕业之后,他和高维钰聊QQ聊了一个暑假,唐昱过二十岁生日她也去了。
                          不知道你们高中有没有那种男女关系,就是类似综艺节目里那种组的CP,并不是真的情侣,反正是一种亦假亦真的感觉,杨洋和葛蓉蓉就是这种关系,葛蓉蓉就是那个高维钰的同桌加闺蜜,高二刚开学说我一副死样的那位,也是因为杨洋我才和葛蓉蓉有了交集。
                          那天晚自习她来我们后面玩,王荣他们从杨洋的黑谈到我的白,让我把手伸出来给她瞅瞅,我想都没想就把手拍在桌子上,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比女生还白,这行为把她给整无语了,一边说我恶心一边跑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他们围着我哈哈大笑,还给我饼干吃以示安慰,我翘着二郎腿,伸着脖子一边叼着饼干一边斜眼看着这群出馊主意的比,心里一万个***奔腾而过,就在这时,葛蓉蓉又回头准备骂我恶心,看到他们围着我幸灾乐祸,而我斜着眼叼着饼干鄙视他们的场景,她也破防了,骂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噗呲一下笑趴在桌子上。
                          之后就发生了让我头疼不已的事情,可能是她试探之后,我做出了错误的暗示,也可能是我经常盯着高维钰看被她误以为我在看她?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开始对我展开攻势,光明正大,势如潮水,害的我跟杨洋差点反目,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因为完全没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其实我真的对她没一点心思,那时候每天夜里我都躺在床上想高维钰想到心里发痛,想看见她,想和她说话,想她做我的女朋友,但是高考还没结束,有一种力量束缚着我,但那是真的痛,那种痛已经超脱抽象变得具象化了,我能感觉到在我掌心下的胸腔里,那颗心在被刀割着,有时候一下子疼的受不了就赶紧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敢在高考之前向她表白,一定要等到高考结束,我默默地对自己重复着。
                          后来因为葛蓉蓉拿我QQ跟别人聊天惹得我火冒三丈(其实是我的问题,当时我不太重视QQ这种东西,她跟我要账号密码,我就无所谓地给她了,这也是对她错误的暗示之一),对她说了很凶的话,应该还做出了明确的拒绝,心想这下你总该死心了吧,那时的我还完全不了解一个人失恋是多么痛苦,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没想到她过了几天后,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在一次食堂作为大考场的考试前,她和高维钰从我后面走过,丢了一张纸条在我桌上,上面写着:我是不会放弃的,除非你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我看完把它球成一团,用中指和拇指把它像垃圾一样弹了出去。我在QQ上对她说,等高考结束之后给她答案。
                          我记得从高二高三开始,我的视力越来越差,但我坚持除非上课,否则不戴眼镜,这就造成了在路上碰到认识的人要走的很近很近我才能认出来,这让我烦恼,于是我决定,以后走路就低着头,那这样就不用留心是不是有熟人走过来了,也不用打招呼了,这是只有做学生的时候才能够做的任性的事情。我不知道这样有多少认识的人曾跟我插肩而过,但有一个家伙特殊,名字叫陈高超,我们都叫他陈高潮,经常会在学校边的小路上碰到他,他不会因为我低着头不理他就算了,他会挡在我面前不让我走,直到我把头抬起来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他经常当众取笑我:“不愧是潇洒哥,走路都这么潇洒,头再低一点就掉地上了。”
                          我印象里他算是个比较有个性的人,早早就开悟,不跟班里那些他认为是****说话,跟我关系还不错,经常把他的MP3借给我,有次他在家里睡过头了,上课上了十分钟了才匆匆赶来,整个头发呈现爆炸状,全班爆发出哄堂大笑,原因是他洗完头发没干就睡着了。后来他高考失利,和杨洋一起复读了一年,最后考到了盐城工学院做周粉的学弟去了。
                          周粉,我们都直接叫她粉,是班里性格最好的女生,身高也挺高的,就是长的不咋滴,但让人看了很舒服,在男生里人缘极好,经常和男生说说笑笑,我能感觉到男生们对她都有些特殊的敬意,就像是对大姐头一样的感觉。高三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上出痘子的缘故,她总把额头的头发全部反绑到头上,露出宽宽的额头,整个脸看起来就更大了,每次看见她我都想告诉她把头发放下来,这也太丑了,然而我并不敢。和她说话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因为她总是把话题引到你的身上,围绕着你在说,让你总有话可以讲,再加上她不失时宜的一点夸奖或者亲切的取笑,这感觉真是太好了,这可能就是当我失恋后唯一对她吐露过的原因,但那时的我并不会去珍惜这种姑娘,因为总觉得未来还在前面。
                          她在班里也有类似杨洋葛蓉蓉般的CP对象,不同的是他们自己从来没有故意摆出过CP的姿态,可能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班里的人强行安排的CP形象,男生叫朱永高,出了名的老实人,身高不高,一直到毕业都留着青春期发育的胡子,数学极好,比我跟张桂西都好,英语却极烂,属于偏科特别严重的一类,我觉得他比我更需要和杨洋做同桌,后来高考结果出来,班主任说,他支持所有学生复读再拼一次,唯独不支持他复读,他的英语真的让人绝望,复读也好不了。后来在填志愿前在盐城市区的某一所学校又碰到过一次,好像是组织的各大高校信息了解的活动,同时还碰上了高维钰,那时候我已经失恋了,她看到我对我笑了笑,但是我不知道如何再面对她,板着脸没有理她,只是和朱永高站在走廊里聊天,她也不再理我。
                          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敏感,胆小,害怕和陌生人社交,害怕别人对我做出伤害,利用冷漠和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作为自己的保护色。这是我对我学生生涯性格的结论,但我并不懦弱,相反,一旦挑战到我的尊严,我就会变得极具攻击性。
                          曾经一次在晚自习跑去网吧上网,和一个体育生发生了冲突,我跟他打了一架,那逼东西至今我还记得名字,叫陈冬,他坐在我旁边打CF,我在打魔兽争霸,他非说我动作大碰到他,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从网吧里打到网吧外面,出来之后不看不知道,跟他一起来上网的有二三十个,跟我来上网的只有许高辉,他们一群人围着我,这特么要是一起揍我还不把我打残废了,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就是不服:“你们不就是人多么?”
                          好在他们的头愿意跟我了解情况,我把在网吧里的情况说了一遍,知道是那个***先动的手,他也不想把事闹大,大家都是逃课来上网的,被学校知道都没好果子吃,他就说算了,让我走。那个***骂骂咧咧不同意,最后还突然把手机砸我额头上,当时我就想上去再跟他打,不过被他们的人拦住了。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的决心,他们人再多,如果想肆意侮辱我,那今天就打死在这边也在所不惜。


                          IP属地:江苏13楼2024-08-18 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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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结束的那一个下午,我和高维钰不是同一辆大巴车回去的,当时看着车上的同学,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这么结束了?以后再也不能天天看到这群同学了?再也不能每天看到高维钰了?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那天晚上,我们一群人,大概十来个,去了义丰KTV唱歌,再去网吧包夜,在KTV里我看到唐昱在QQ上和高维钰聊的兴高采烈,我气死了,真的受不了了,我气愤地打电话给高维钰,我不知道我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简直跟脑残一样,我用凶巴巴的口气;“喂,高维钰吗?我…梁伟…想约你…嗯…是…后天中午…在北龙港的岔路口。”她:“是的…啊…你口气不要这么凶好吗…不要这么凶啊…嗯…啊?好…好吧。”
                            此时正在写下这段回忆的我尴尬地想跳楼,但当时打完电话的我感觉非常好,简直可以说志得意满,回到KTV包间里看到低头打着字唐昱甚至提前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你慢慢聊吧,我可要捷足先登了。
                            葛蓉蓉那边高考一结束她就问我喜欢的人是不是小钰,我回答她:是。她应该是气疯了,也伤心坏了,发誓再也不要跟我说话,再也不见面了。我赌气地回复她两个字:永别。
                            **,弱智,二百五,脑残,如果可以时空穿梭,我一定回去把我能想到的所有侮辱人的词全部对那时我的骂上一遍,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说是狗屎也不为过。
                            高考第二天下午醒来,我跟唐昱要到了高维钰的QQ,并正式向他们宣战,不过从宣战到结束只用了半个小时,如果人类战争都能这么快结束,那一定是个美丽的世界。
                            加上高维钰QQ后,我喜滋滋的给她发消息,她却对我说明天去不了,让我有什么事就在QQ上说。
                            我:那可以后天。
                            她:后天也不行,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我:我想追你,可以吗?
                            她:…
                            我:你喜欢我吗?我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自恋。
                            她:…
                            我: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她:…
                            我:算了,再见。
                            后来我经常把这当笑话讲给别人听,哪有这么追女生的,白痴一样的,哈哈。
                            那个暑假我一直听寂寞咖啡和后来,两首歌循环播放,我爸妈认为我闲的慌,叫我给他们干活,失恋的心情加上被逼着干活,难过死了,再也不想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过了几天,我和周粉在QQ上聊了起来,我说我失恋了,表白失败。她问我是谁?我不肯说,只是告诉她像这样的笑话以后全都会知道的。她好像生气了:“哪会这么有人传出来,你不说我就不理你了。”我赶紧跟她讲是高维钰,她没说什么,起码我不记得她有讽刺过我,或者安慰过我,就像我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那两个月我们几乎天天聊,每天都是,一个人上线看到另一个人在线就会聊天,后来我渐渐不再想高维钰了,也不确定自己对周粉到底是什么感情,有一次上线我没有找她,她就“兴师问罪”来了:“你真狠心啊,上线了也不找我。”我淡淡地回复说;“没看见。”后来就越来越疏远了,我时不时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利用了她让自己度过那段难过的时间而已。而我真实的心里依然想着高维钰,只是没有那么痛了而已。
                            大学开学,我去了常州,从我家坐大巴去要四个小时,这是我在省内学校里找到的相对离家比较远的地方了,那时候就是想离家远一点,被管够了,心里一心想要自由。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从乡镇到城里来生活,宿舍是6人宿舍,上面睡觉下面书桌,刚开始的几天军训,我就吃自己带来的面包和饼干度日,对于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我并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立马开始两两组队或者三人组队,也不敢去学校食堂和外面的饭馆去吃饭,因为从来没去过,没事干我就躺在床上,或者跑到网吧上网。
                            我还建了一个QQ小号加了高维钰,昵称叫拦路小懒猫,换了另一个身份反而聊的很好,但没过几天我就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欺骗,我怎么能是这样一个人,决不能接受,于是直接发消息让她删了我,就把她拉黑了。之后我就把那个板砖一样硬的小灵通扔到床上,几个月没碰过,只有回家要生活费的时候才打电话回家。有一次意外地接到我妈的电话听我妈松了口气说:“终于接通了,还以为你失踪了,差点就报警了。”
                            我的大学生活基本上就是玩,上网,打桌球,三国杀,掼蛋,能想到的都玩了一遍,学习完全不放在心上,谁学习谁就是宿舍的敌人,而我是宿舍里挂科最厉害的,几乎每个学期都挂科,最多的时候累计挂科六七科,一度怀疑自己还能不能顺利毕业。
                            可以说我的大学基本上就是混了一张文凭,啥玩意也没学到,白白浪费了四年,我一直在想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没有好好利用这四年,去找到自己真正想干的事情,找到自己能够真正感兴趣,可以为其奋斗终身的事业,就算失败,人生也不会留有遗憾。高考之前好像就是为了考试成绩而活,高考之后好像就应该大玩特玩,把之前失去的时间全部补上,至于以后到底想拥有怎样的人生,完全不在当时我的考虑之内,能考虑到的就是把这四年舒舒服服地玩下来。
                            或许有一个事情能够代表当时我的想法,大一第二学期我正在玩一个CF的射击网游,不仅我玩,全班都在玩,甚至宿舍和宿舍之间还打过好多次比赛,那时我每到晚上就有去网吧包夜的冲动,每次纠结到宿舍快要关门的时候,最终一个游戏画面都会让我下定决心去包夜,那是黑色城镇里我驾着一干狙躲在一辆卡车后面来回蹦跶,观察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敌人,那感觉就像来到了世上最舒服的地方,尽管事后只剩疲惫和焦虑,但依然无法拜托它对我的诱惑。
                            大二的时候看到周粉发朋友圈有了男朋友,我很难受,当时我出于什么病态的心情去找她,并在她不和现在男朋友分手的情况下和她坚持发展另一段感情,两个多月后实在受不了这样比失恋还要折磨人的痛苦,加上严重失眠,头发都开始变白了,最后提出结束一切,告诉她我不要做的红颜知己,也不要做她的男朋友。之后每当我被思念的痛苦折磨的时候就疯狂地告诉自己:“之前干嘛去了,现在是我自己活该,活该受这样的折磨。”神奇的是这样痛斥自己反而觉得痛快,失眠的也慢慢好了。
                            可能当一个人失去了对真正美丽事物的感知和辨别的能力就会被这样幻想出来的感觉所蒙骗,这个世上那么多无理的规则是不是就是为了像我这样的人所设立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去追求让人感受到幸福的美,但却有忍受各种痛苦的天赋,尽管不知道痛苦从何而来,意义何在。
                            一次寒假,我对葛蓉蓉道歉,真心实意的,我对之前伤害过她感到愧疚,她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只是让我陪她玩一个QQ上的游戏,我不会她就让我先练,等我练会了,她就过来虐了我几把,然后说虐够了,下了。
                            大三,初中的同学刘沁找到我,她也在常州上学,我带她去我学校转了一圈,她说:“你们学校怎么这么小,这么破,是不是被骗了。”确实,又小又破,但是新校区已经在建了,不然能让我每一科挂科的都交重修费么。
                            她说她要出去培训,把电脑给我,让我帮她多开开,防止坏了,当时我也没多想,心想这算什么事,很简单嘛。后来历史重演了,这次我不敢直接拒绝了,我知道伤害一个人的感情是多么多么让人难以忍受,只能对她的穷追猛打实行冷处理,就是不回信息,或者只回复嗯,啊这样的,希望她知难而退。唉,可能到底还是伤害了她吧,我们初中的一个女同学都来找我说她现在很难受,但我也没有办法。后来她发了一个长篇信息给我,虽然忘记内容是什么了,但那时我隐约地感觉到这应该是结尾了。后来果然不找我了,真是对不起了。
                            硬要说大学里一点东西没学到那也是不对的,毕竟还是学到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谁也照顾不了谁,每次考试前大家都称兄道弟,好像有我口吃的就有你的汤喝,实际上每次考试时我都是被人遗忘的一个,他们和女生平时关系处的好的拼命地抄,能抄多少抄多少,根本就没功夫管你。事实也就是如此,人家自己还没把握能抄完考及格,哪有心情管你呢?毕竟如果挂了科,下学期就多个心事在心里压着,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还是要靠自己,我努力学了半学期,期末考试反而挂的更多了,我彻底迷茫了,这还怎么玩?到大四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诀窍,那就是找以前学长们考过的试卷,每一科老师也就两三套试卷重复着考。结论:靠自己,但方向要对。
                            后面的事情到底还怎么写呢?老实说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写了,感觉之后的一切都是阴霾一样的,没有给我任何写下去的动力,顺利毕业,拿到了毕业证,经家里亲戚介绍去了扬州一家施工企业从事钢结构造价,拿了四五年月薪2200,不被领导器重,也没有发展空间,那几年越来越迷茫,焦虑,不知道自己未来在哪里,夜里两三点睡不着是常事,经常爬起来一个人来到马路上,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路,昏黄的路灯下,孤单的身影,感觉整个人都是失败的,我,梁伟,到底算什么东西?是废物吗?就连难过的想要哭泣都要先左顾右盼害怕会打扰到别人的废物吗?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需要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我急需要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19年初我结了婚,当年开始备考一级建造师,从5月9月整整准备了五个月,这五个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平均每天看书看10个小时,硬背了几万字。我相信,我也坚信,它能让我逆天改命,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济、管理、法规、实务四门我过了三门,关键的也是最难的实务我压着线过了,还剩一门法规,第二年大概率是没问题的,然后我又自学广联达(土建造价算量软件,我做钢结构造价并不需要用到它),那时已经准备离开这里转专业去干土建了,钢结构实在是没有前途。
                            20年我考过了一建,年底经同学介绍去了一家大型的房地产公司,21年初入职,没想到年底恒大宣布爆雷,整个房地产行业开始急速下行,真是造化弄人,23年10月我被公司优化,在家休息了五个月,期间还考到了一级造价师,但是没意义了,我的这份事业心跟着建筑行业的低迷一起去了,我不认为继续干这一行还可能有什么成就。
                            有天夜里我从沙发上惊醒,我觉得我身处巨大的牢笼,全身上下被恐惧包裹,我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我好像已经没法感知美了,真正的美,让人光是接近她,在一旁看着就觉得幸福的美,仿佛心里只剩下命运不公的怨恨与愤怒,难道我的姑娘以后也要像我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为什么我父母给了我这么多,我没有房贷,没有车贷,但我依然不幸福,是不是我就应该像我父母一样为了我姑娘以后幸福的人生去拼命,多挣一分是一分,把我人生的意义全部托付给我的姑娘?那么到底要赚多少才算够呢?如果我连自己的人生都过不明白,那又怎么有资格期望她能过明白自己的一生,我又能帮的了她什么?让她像我一样再把期望交给她的下一代吗?绝不,绝不行,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IP属地:江苏14楼2024-08-18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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